再說李茁被“皇甫神通”強擄,頭腦清醒過來,但也昏昏沉沉,想要呵斥幾句,卻發現口不能言,才知被點了啞穴。
李茁靜下心來暗忖:“姑且算他不是皇甫神通,那他究竟是誰?他爲何要暗算我?又要將我擄至哪裡去?”但覺耳旁生風,身子輕飄飄的,眼前一片漆黑,方覺天色已晚。
李茁又轉念一想:“既然這個假的皇甫神通敢擄劫我,一定做好了周全的計劃。我身險困境,仍是安然無恙,可見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我只需拖延時間,與假的皇甫神通周旋,必定等來霍師父他們的救護。”
皇甫神通的意圖很明顯,意在擄劫李茁,也沒把李茁怎麼樣,既不打罵也不安慰,只是提氣狂奔,足足走了五十餘里地。
李茁暗暗心驚:“此人內力精湛,抱著我奔走不下百餘里地。若是收爲己用,豈不是如虎添翼。”
李茁的如意算盤打得精妙,怎奈皇甫神通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能是皇甫神通有些睏倦了,鑽入一處農家的草垛裡,餓慌了的時候又去偷來貧農的雞鴨來烤著吃,還不忘偷摘樹上的柿子解解渴。
皇甫神通也算有些良心,雖然點了李茁的啞穴,但不忘一個勁兒地往李茁嘴裡塞食物,可能他也怕李茁餓死了不好交差。
李茁不知皇甫神通究竟作何打算,當下還是吃飽喝足就行。
飽餐一頓之後,皇甫神通躺在草垛裡呼呼大睡。
約摸夜半時分,皇甫神通又偷來一匹馬,馱著李茁飛快狂奔,李茁哪裡知道去往哪裡,只能是有苦不能言,默默地承受著從未有過的屈辱。
李茁後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待他醒來後,發現已是黎明時分,眼珠子賊溜溜地轉了轉,忽然瞥見四個字“鐵魚山莊。”再多看幾眼,卻見一道高聳的院牆映入眼簾。
李茁暗暗心驚:“這難道是鐵魚山莊?他怎麼帶我來這裡?”
未等李茁做多思量,皇甫神通抓起李茁的後勁,一躍而起,落入院牆之內。
李茁頓覺香氣撲鼻,沁人心脾,又似幽蘭暗淡芳香,令人神魂顛倒。
“來了?”一個女人輕輕喝問。
李茁只能聽到聲音,辨別她的容貌甚美。
皇甫神通答道:“時間剛剛好。”
“跟我來吧。”那女人一語未畢,咿呀一聲開了窗戶。
皇甫神通回首看了看,從窗戶竄了進去。身手矯健,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人放哪兒?”皇甫神通問了一句。
那女人頓了一下,說道:“還能哪兒?還是老地方唄!”
皇甫神通嘻嘻一笑,徑直走到一幅牡丹畫前,手指在牆壁上彈了彈,牆壁霍然深陷,露出一道拱門來。
皇甫神通點開李茁的穴道,二話不說像扔雞蛋一樣,將李茁扔了進去,然後關好拱門,只留李茁一人獨處密室。
“怎麼只有你?夫人呢?”那女人問道。
“夫人近日便到。她吩咐你的事可有辦好?”
“自然已經辦妥,夫人的計劃定可順利進行。”
李茁雖然在密室之內,但對密室之外的對話能聽個大概。
那女人面若桃花,體態豐腴,笑起來的臉蛋兒秀色可餐,叫人好生喜歡。
皇甫神通看了看那女人,暗咽口水,穩了穩心神才說:“多年不見,雲夫人還是那麼美麗動人。”
“誒,這裡沒有旁人,還叫我雲夫人作甚。”言畢,雲夫人往皇甫神通的懷裡倒去。
皇甫神通雙手一摟,將雲夫人摟在懷裡。這二人四目相對,含情脈脈。
雲夫人微微閉眼,嘴脣紅豔,讓皇甫神通情不自禁地吻了一口。
“他……他對你怎樣?”
“他很愛我,對我還算不錯。”
“嗯,你們的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嘛!”
雲夫人粉拳捶在皇甫神通的胸口,怒聲嗔罵:“可我心裡愛的是你。”
李茁暗忖:“雲夫人?莫不是雲太白的老婆?原來這二人是老相好,揹著人在私會。可擄劫我作甚?還有他們口中的夫人又是誰?這個皇甫神通是假的,他本來面目又是誰呢?”李茁心裡有太多的疑問,他附耳貼牆傾聽密室之外的對話。
皇甫神通嘆了一口氣,輕輕推開雲夫人,緩緩坐到軟榻上,目視遠方,若有所思。
雲夫人斟滿一杯茶,坐在皇甫神通的大腿上,親暱地服侍皇甫神通淺嘗一口。
“爲何嘆氣?”
“據我所知,雲太白劍法又精進不少,恐怕這輩子我都趕不上他了。”
雲夫人聲音幽怨道:“怎麼,你還不忘不了那件事。”
皇甫神通手捧雲夫人的臉頰,柔聲道:“雲太白奪我所愛,我如何能忘。這些年來,我飽嘗冷暖,苦練武藝,爲的是親手宰了雲太白這個老匹夫,以報奪妻之恨。”
雲夫人頓時淚如雨下,摟著皇甫神通的脖子哭泣道:“雲太白劍法無人能敵,你也知道自己資質有限,即便是再練十年,你又能把他怎麼樣?我向來反對你與他爲敵,因爲我不想看到你受一點傷害……”
“住口!”皇甫神通聞言大怒,猛地推開雲夫人。
皇甫神通氣得咬牙切齒:“你是說我不如雲太白?你是在看不起我嗎?”
“沒有,沒有。在我心裡,你是最完美的男子。”雲夫人拭去眼淚,笑嘻嘻地說。
一般男人聽到這般話,也該消消氣了,可皇甫神通卻垂下了頭來,失魂落魄地說:“你說的也在理,我根本不是雲太白的對手。”
雲夫人喜出望外:“你終於想通了。”說完,徐老半孃的雲夫人像個孩子一樣蹦蹦跳跳,圍著皇甫神通轉了幾個圈。
“這些年我存下不少私房錢,足夠我們遠走高飛了。咱們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幾年逍遙日子好不好。”
皇甫神通對雲夫人的話充耳不聞,而是冷冷地看著雲夫人,一臉怨恨地說:“如果是十年前,我會答應你的。但我現在的想法不一樣了,因爲我……”
雲夫人截口道:“因爲你想借夫人的計劃,順手除掉雲太白。”
皇甫神通深伸出手指捏住雲夫人白嫩嫩的下巴,凝視著她含情脈脈的眼睛,包含愛意地說道:“夫人絕頂聰明,做任何事都百密無一疏。更何況她年紀輕輕,武功竟然高深莫測,實在是武林一大奇才。我雖然自負天資甚高,但跟她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我心裡是由衷的欽佩。”隨後話鋒一轉:“此次夫人在鐵魚山莊撒下一張大網,準備釣幾條大魚,我想利用這張漁網,將雲太白也捉住。順手牽羊的好事,何樂而不爲呢!”
雲夫人有一種晴空霹靂的感覺,她已經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身子忽然一陣顫抖,竟然冒出一身冷汗。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依你便是。”
“什麼都依我?”
“當然。”
……
李茁不再聽下去,因爲實在是聽不下去。乾脆往地上一躺,閉目思考如何逃出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