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藏缺忽然撲向慕容展,急探二指猛戳慕容展的眉間。
慕容展對霍藏缺知根知底,心裡已知曉霍藏缺已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斷水指。
慕容展不敢大意,雙臂一振,後掠一步,再翻開手掌往霍藏缺胸膛拂去。
霍藏缺原本以爲慕容展有內傷在身,料定他不會動用內力,沒曾想慕容展竟使出滅焰掌。
這滅焰掌是歸虛峰的八大絕學之一,其威力可與斷水指匹敵。
慕容展因拂中了霍藏缺的胸膛,自己的眉間也中了霍藏缺的斷水指。他只覺腦門一片冰涼,眼睛能將霍藏缺看出個至少三重影。慕容展心知肚明,若不霍藏缺念及同門之誼,或許自己早已命喪黃泉。
再說霍藏缺,他一擊即中,回退一步,忽覺胸口灼熱,低頭一看,胸襟處赫然出現一隻手印,那手印火紅得讓人膽戰心驚。
在一旁的田大用見狀,不由得暗忖:“早就聽說歸虛峰的武功精妙絕倫,一直無緣親要相見。今日要不是江南雙俠自相殘殺,否則也不可能一窺究竟。”
慕容展雙手合十,忽道:“多謝師哥手下留情。”
霍藏缺勸道:“師弟,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慕容展苦笑:“我意已決,師哥不必勸我。”
霍藏缺嘆道:“師弟的脾氣,我心裡一清二楚。相處那麼多年,師弟又有多少看家本領,我倒是糊里糊塗。今日藉助這個時候,不妨一較高低。”
慕容展道:“只可惜今日這情形,超過了我心目中完美的環境。不過也無妨,我定全力以赴。”
語畢,慕容展虎軀一震,雙掌如疾風驟雨猛烈,打得是密不透風,著實是盡了全力。
霍藏缺大駭:“師弟這是以命相搏啊,我豈能掉以輕心。”當下擺開架勢,與慕容展互鬥起來。
霍藏缺與慕容展是同門,彼此知根知底,可謂是見招拆招,雙方都不落下風。
一時半會也沒個結果,田大用可不想看到僵持的局面。
田大用乾咳了一聲,音量之小也足夠華清陽聽見。
華清陽心領神會,當下按著劍柄,身體慢慢靠近李茁。
李茁雖然不會武功,但這堂廳的情形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就在霍藏缺與慕容展惡鬥的時候,他就在思考如何脫身,瞥見華清陽悄悄接近自己,心裡已知危險降臨,不由得身體往門口挪一挪。
突然華清陽咋喝一聲,飛身拔劍,急刺李茁喉嚨。
李茁趕緊就地打滾,瞎貓碰上死耗子,驚險地躲過了華清陽的偷襲,待躲到了門後,冷汗遍佈全身。
慕容展大怒:“卑鄙小人,吃我一掌。”
慕容展兩掌逼退霍藏缺,回身竄到華清陽後面,擡手一掌,正中華清陽後背。
華清陽沒料到慕容展救援這麼快,冷不丁地吃了慕容展一掌,當即趴著地上口噴黑血,再也站不起來了。
“動手。”隨著田大用一聲大喝,元子安毫不顧忌地撲向李茁。
慕容展雙掌齊出,直取元子安臉頰。
元子安本不是慕容展的對手,眼見偷襲李茁不成,又忌憚慕容展死纏爛打,只得連忙後撤。
田大用喝道:“廢物。”他這話是罵了元子安,也同樣罵了霍藏缺。
田大用見慕容展掌力不退,亦是雙掌對了過去,震得慕容展身軀晃了一晃。
慕容展不甘心,再打出兩掌。
田大用不躲不避,挺起胸膛接了慕容展的掌力。慕容展只覺手臂骨裂刺痛,雙臂已失去了知覺,一股恐懼油然而生。
“大金剛神功,刀槍不入。”元子安嘻嘻笑道。
慕容展按耐痛楚,不忘誇讚:“田大人好功夫。”
田大用已知慕容展被自己的內力震傷,再無任何抵抗能力,他立馬做出決定,旋即挺出一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在慕容展的額頭,當場就震暈了慕容展。
元子安歡呼雀躍:“掌司大人打得好?”
見慕容展昏死堂廳,李茁撫掌大笑:“田大人果然好手段。”
霍藏缺道:“世子,不必做無謂的抵抗了,你認命了吧。”
李茁會心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如果我今天真的活不了,我會選擇自刎,而不是任由爾等亂臣賊子,肆意踐踏我僅存的尊嚴。”
元子安走上前,豎起大拇指道:“死到臨頭了,還有這般血性骨氣。佩服,佩服。”
“今天你死不了。”
也不知從哪裡飄了這麼一句話,著實令堂廳的人吃了一驚。
元子安靜下心來一想,然後恍然大悟,趕緊跑過去對田大用說道:“是陸霏茵來了。”
田大用陰險地笑了笑,說道:“我正愁她不來了呢。她來了更好,將李茁一黨一網打盡豈不妙哉。”
這田大用語音一落,李茁身後就飄來一個人影。她緩緩走到李茁身前,衆人方知是陸霏茵。沒有人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反正就這麼來了。就像夏日的暴風雨一樣,來的是那麼不可預料。
只見陸霏茵手握蛇形長杖,身穿青蛇斗篷,烏黑亮麗的頭髮有些陰深深的詭異,目光中盡是殺意。精緻的五官不在迷人,而是像閻羅殿的索魂鬼差般令人生畏。
元子安當場猛喝:“大膽陸霏茵不請自來,有何目的?”
陸霏茵笑道:“我認識的元堂主是何等的聰明絕頂,怎麼才吃了幾杯酒就變得愚笨不堪。要是吃個半醉,又讓旁人煽風點火,指不定能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呢。”
元子安聞言,放聲大笑:“陸霏茵,我知道你要營救李茁,但恐怕今晚不能隨了你的願啦。”
陸霏茵道:“即便鎮惡司佈下了天羅地網,那又怎樣?若我願意,爾等也活不過三更。”
田大用微微動容:“口氣到不小嘛,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實力。”
陸霏茵道:“小女子到底有沒有實力,田大人何不親自來試一試。”
田大用微閉雙目,斜視陸霏茵道:“昔年採毒仙子也不敢對本司撂下大話,區區一個青蛇夫人竟比採毒仙子更加狂妄。本司這心裡,卻不知是歡喜還是害怕。”
陸霏茵這時臉色黑成一片,惡狠狠道:“你不提尊師也就罷了。既然你有臉提及尊師,那麼尊師未曾達到的心願,今晚就由我一併處置。”
田大用冷道:“哼,當年採毒仙子下嫁韓竟晨,卻在大婚之日死於非命,這其後的主謀正是本司。”說完,田大用伸長了脖子,用手在脖子上,做出一個劈砍的動作,然後笑道:“寧鳳眠被本司逼死,韓竟成亦被本司害死。本司這顆人頭就送了你,過來拿了吧。”
田大用看似笑談,實則暗藏殺機。陸霏茵向來心機深沉,焉有不知之理,當下默不作聲,暗地裡已將暗器蛇首銀錐攥在了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