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夫人神色傲慢,目光冷峻,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似乎看誰都有仇。蘇鏡剎面帶微笑,看誰誰順眼。青衣男子乃是俞青衣,跟誰都不對眼,審視過一人,便冷哼一聲。總之,青蛇夫人三人不是好態(tài)度。
李茁微微欠身,口吻溫和地說:“夫人好!”
青蛇夫人並不回禮,低吟道:“你是齊王世子李茁?”語氣倨傲輕視,令人不悅。
慕容展怒不可遏,一步跨了出來,指著青蛇夫人罵道:“臭婆娘放肆,世子爺?shù)拿M豈是你能叫喚的麼!”
青蛇夫人冷道:“你要怎的?”
慕容展做了一個扇巴掌的動作,喝道:“抽你一巴掌。”
“放肆,豈敢對夫人無禮。”俞青衣縱聲一喝,音震人耳,猶如晴天霹雷。
霍藏缺暗暗心驚:“這廝內力驚人,有意威懾我等。”
慕容展亦不服輸,長嘶一聲,音通雲天,久久迴盪。
俞青衣側首盯了一下青蛇夫人,得到了青蛇夫人的首肯後,俞青衣慢慢走出列,留下的足印陷地寸餘。
慕容展不得李茁示下,朝俞青衣走去。
雙方劍拔弩張,局面似有失控的趨勢,
李茁忽然仰面長笑,衆(zhòng)人的目光被他爽朗的笑聲所吸引。
“諸位聽我說一句。咱們都快成爲一家人了,那些不愉快的過往請暫且放下。今後諸位相互信任與幫助,同心協(xié)力爲齊王府效力,我父王絕不會虧待諸位。”
青蛇夫人咳了一下,俞青衣又退了回來。
慕容展冷哼一聲,回到原來的位置。
皇甫神通衝青蛇夫人笑了笑,對李茁說道:“世子爺,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茁虛手相請,道:“皇甫師父請隨意。”
“謝世子爺擡愛。”皇甫神通說完,目光凝視青蛇夫人,那質疑的眸子跟審問犯人一樣高高在上。
“齊王府盡心盡力爲朝廷分憂,招攬各方人才並優(yōu)待衣食住行,此事人盡皆知,也不便多說。但齊王家業(yè)再大,也不會白白養(yǎng)閒人,青蛇夫人要進齊王府效犬馬之勞,還得拿出誠意來才行。”
皇甫神通言下之意,青蛇夫人不立寸功,便要進入齊王府吃香的喝辣的,簡直就是癡心妄想。皇甫神通這話還有深意,意欲挑拔李茁與青蛇夫人本就薄弱的關係。
李茁聽罷,不知有詐,頷首微笑,向皇甫神通投去讚許的目光。
老謀深算的霍藏缺不便言明,與慕容展相視一笑,都不作聲,靜觀其變。
青蛇夫人早就預料到有人故意刁難,臉色毫無表情變化,而是乾咳一聲,蘇鏡剎應聲而出,從身後拋出一個包袱來。
那包袱飛了起來,在空中滴落一行血珠,陽光透過樹葉照射進來,血珠比露珠還要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咚……”
包袱落在衆(zhòng)人的中間,將兩夥人的囂張氣焰撲滅。
李茁看了一下包袱,疑惑不解地問:“這是什麼。”
青蛇夫人笑而不語,手臂一擡,凌空拍出一掌,一股掌力呼嘯而過,擊在包袱上,包袱被掌力震飛,落到地上翻了兩個滾,最後掉出個血淋淋的人頭來。
李茁見了人頭,驚嚇不已,連忙倒退幾步,幾欲摔倒。
“世子當心。”
霍藏缺話沒說完,便疾步上前,伸出雙手,扶住了將要傾倒的李茁。
“這究竟是什麼?”李茁問了一句。
慕容展急忙一個飄飛,落到人頭旁邊,低身細細一看,大吃一驚,回首顫道:“世子,這可是襄陽王李方而的項上人頭啊。”
李茁身軀一顫,指著頭顱,弱弱道:“瞧仔細嗎,可別弄錯了。”
慕容展又看了一眼頭顱,確認無誤後,頷首道:“回世子的話,真是襄陽王李茁的項上人頭,千真萬確。”
蘇鏡剎一個跳躍,落到慕容展六尺開外,笑道:“這是我們夫人送給世子爺?shù)囊娒娑Y,世子爺瞧著可還滿意?”
李茁潤了潤嗓子,笑說:“我滿意沒用,得我父王高興纔是好。”言下之意,已然接受了青蛇夫人的禮物,並對青蛇夫人投以讚賞的目光,而青蛇夫人則微微一笑,以示尊重。
這時,皇甫神通突然喝了一聲,冷冷說道:“嘿,刺殺皇族親王,這可是死罪。”
李茁聞言,頓時面露難色。
青蛇夫人投靠齊王府,以襄陽王李方而的頭顱做見面禮,不可謂不厚重。雖說齊王一心要致李方而於死地,但青蛇夫人這麼明目張膽,確實有些太囂張,也容易引來別人的嫉妒和殺身之禍。
青蛇夫人微微昂首,眼神鄙夷不屑,斜視於皇甫神通,陰沉沉地說:“誰殺了襄陽王李方而?”
皇甫神通道:“頭顱是你們帶來的,難道還是別人殺的。”
蘇鏡剎發(fā)出譏諷地笑聲,道:“閣下之意,襄陽王乃是我們夫人所殺咯!”
皇甫神通搖首道:“我可沒說,你非得自己承認。”
蘇鏡剎冷道:“閣下乃是武林前輩,說話怎能以訛傳訛?我什麼時候承認了,還不是您亂扣屎盆子。”他倒拿油紙傘,揹負雙手,在衆(zhòng)人面前來回踱步,末了又說:“殺一個區(qū)區(qū)襄陽王,用不著我們出手。即便是我們夫人殺了襄陽王,在場的各位又有誰親眼所見?”
皇甫神通被蘇鏡剎一席話問得啞口無言,他堂堂武林大豪,竟然在一個後輩眼前丟了面子,又有江南雙俠所見所聞,頓時覺得無地自容。
皇甫神通氣鬱沉心,礙於自己的武林前輩身份,加上齊王世子與江南雙俠在眼前,縱有天大的怨恨,此刻也得埋在心裡不能發(f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