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亦諾未等飛鳶落地,他便縱身一躍而下。
元子安見狀,領(lǐng)著衆(zhòng)人迎過去。
“瞧馮前輩這架勢,想必寧鳳眠定是輸了。”元子安笑嘻嘻地問。
馮亦諾面色充滿怒氣,冷冷看著元子安:“成虛老賊在哪裡。”
元子安順手一指茅草房,道:“他在那裡。”
隨即又道:“我已與他說好,半個時辰後,他便告知七皇子的下落。”
馮亦諾立馬大怒:“無知小兒,你要壞了大事。”
說完,馮亦諾提劍衝向茅草房。
劍無畏湊過去,對元子安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元子安眼珠子一轉(zhuǎn),隨即笑道:“難不成蕭可怖死了?”
劍無畏冷道:“我親眼看見,他跟寧鳳眠一起墜入山崖,死沒死,我就不知道了。”
元子安拍拍劍無畏的肩膀,說道:“老弟,爲(wèi)兄願鼎力相助,那青龍?zhí)弥鞯膶氉悄隳獙倏!?
劍無畏冷嘲熱諷地說:“蕭可怖現(xiàn)在生死未卜,咱們說這些有意思嗎?”
元子安微微發(fā)笑,眼睛看望他處。
元、劍二人說話間,楊一劍一衆(zhòng)人已隨馮亦諾進(jìn)入茅草房。
馮亦諾擡起一腳蹬開房門,只見成虛大師盤膝而坐,眼神迷離恍惚,正對他面帶微笑。
“馮某不才,已手刃寧鳳眠。第三場比試,以寧鳳眠墜崖而告終。成虛大師,可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
成虛大師氣息微弱道:“記得,當(dāng)然記得。”
馮亦諾喜出望外,抱拳說:“還請成虛大師告知七皇子的下落。”
成虛大師擡起手來,向馮亦諾招了招手。
“馮大俠過來說話。”
元子安忙道:“馮前輩小心有詐。”
馮亦諾暗忖:“我與杜星伯私下約定,讓他在髮髻暗藏淬毒針。如今看來成虛老賊氣若游絲,想必中毒已深。他若要活命,絕不會施展內(nèi)力,否則毒性竄入經(jīng)脈,非死即殘。他當(dāng)真要偷襲我,恐怕一世英名,即刻毀於一旦。再說成虛大師是個聰明人,賠本的買賣他不會做。我靠近他,卻也沒什麼懼怕。”
馮亦諾低聲細(xì)語道:“我會當(dāng)心。”
言畢,馮亦諾小心翼翼地走向成虛大師。
待馮亦諾近在眼前,成虛大師才緩緩說道:“七……七……七皇子……就……就……”
“在哪裡?”
馮亦諾急不可耐,追問不得結(jié)果,身子一沉,耳朵往成虛大師嘴邊貼過去。
就在此刻,成虛大師雙手一翻,挺擊馮亦諾的胸膛。
馮亦諾與成虛大師相隔不過尺餘距離,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雖在馮亦諾的意料之中,但成虛大師乃是武林名宿,手法之快,令馮亦諾反應(yīng)顯得慢了一步。
馮亦諾身中兩掌,身軀往後仰飛。
馮亦諾吒喝一聲,拔出長劍,朝成虛大師飛擲。
成虛大師沒有躲閃,而且面帶微笑,雙手合十,一聲:“阿彌陀佛。”
長劍刺入成虛大師胸膛,直沒入柄。
衆(zhòng)人俱是一驚,再聽馮亦諾慘叫一聲,一口鮮血如泉涌,立刻當(dāng)場斃命。
衆(zhòng)人失神良久,半天說不出話來。氣氛濃重而詭秘,讓人感到窒息。
穆青卓第一個回過神來,走到元子安面前,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朗聲道:“屬下恭喜元堂主,不幸千辛萬苦,已將寧鳳眠擊斃。”
衆(zhòng)人一聽,旋即領(lǐng)悟。
“恭賀元堂主。”
元子安很滿意穆青卓的表現(xiàn),得意地對衆(zhòng)人說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衆(zhòng)屬下聽令,潛入山谷,搜尋蕭可怖與寧鳳眠。”
衆(zhòng)人聽罷,齊聲道:“屬下聽令。”
待閒雜人等一一離開,穆青卓提醒元子安說:“馮亦諾與成虛的屍首要燒了麼?”
元子安道:“一把火燒了吧,留著還擡回鎮(zhèn)惡司嗎?”
“是。”
穆青卓將茅草屋內(nèi)搜尋一遍,找到桐油兩桶,用茅草做引子,點燃了茅草屋。
看著熊熊大火,元子安若有所思。
“成虛老賊臨死也沒交待七皇子的下落,這該如何是好。”
穆青卓沉吟半晌,道:“如果成虛知道七皇子的下落,那白雲(yún)寺裡必有蛛絲馬跡。我們只需將白雲(yún)寺翻個底朝天,必定有所收穫。”
元子安笑道:“穆公子所言甚是。你即刻帶人搜查白雲(yún)寺,連茅廁也不要放過。”
“屬下明白。”
穆青卓說完,跨上飛鳶,乘風(fēng)而去。
不多時,穆青卓飛過擱劍峰。
他拿出一隻短笛,輕輕吹響,一聲尖銳之聲立馬響起。音落,八名鷹服官差從草叢裡站起來。
“穆公子有何吩咐。”
穆青卓道:“爾等聽令,隨我去白雲(yún)寺搜查。”
“是。”
穆青卓領(lǐng)著屬下,急忙忙地趕往白雲(yún)寺。
此刻的白雲(yún)寺一片寂靜,不復(fù)昔日的盛景。
就在半天之前,這裡還是吵鬧得很,如今人走茶涼,難免令人感到悲哀。
“凡是可疑的書籍信箋之類,一併收起來。”
穆青卓一聲令下,八名鷹服官差立刻分散開。
穆青卓一聲冷笑,心裡又打起了自己的全盤。
“成虛大師名震江湖,若是留下武學(xué)秘籍,只需隻言片語,我亦受用無窮。至於什麼七皇子的下落,關(guān)我什麼事。”
穆青卓避開衆(zhòng)人的目光,徑直朝後院溜去。
穆青卓慌慌張張地來到成虛大師的寢室屋頂,輕腳輕手地揭開瓦片,鼓起眼睛看了又看,自覺沒有可疑情況,他這才跳下屋頂,由窗戶進(jìn)去房間。
穆青卓找尋多時,一無所獲,不覺大失所望。這房間裡出了佛經(jīng),什麼都沒有。
正當(dāng)穆青卓將要失望離去,他忽然聽到**哭泣的聲音。
穆青卓凝神聆聽,聲音正是從後院的草叢裡傳來。
穆青卓大喜,立刻奔出房間。
穆青卓一路跟蹤哭泣聲,離開白雲(yún)寺五里多路。但他無論怎麼努力,始終離哭泣聲差了一段距離。
穆青卓暗忖:“這聲音就是**在哭泣,方圓幾十裡,出了鐵玉枝還能有誰?但鐵玉枝人在鷹服官差控制下,怎麼又到了這白雲(yún)寺後山?難道有人劫走了她?”
懷揣著疑問,穆青卓又跟了三里路,這時已經(jīng)來到了一個碎石坡。周圍野草稀疏,凋零的白楊樹在風(fēng)中凌亂。
兩個人影在一顆桉樹後面偷瞟,他們的目光與穆青卓正好相反。
穆青卓匍匐在地上,定睛一看,不由一驚:“這不是陸霏茵麼?咦,她身邊那個沙彌,不就是成非。他們怎麼聚在一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