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馨兒剛踏進城門,就聽到有人高聲喊道:“太子回京了,太子回京了!”
到了都城之後,馨兒並沒有立刻去高晶皇宮找洛子湛,若是很久的以前,她或許會迫不及待的衝到洛子湛的面前,然而經過這一路上的風雨,馨兒已經沒有了那個衝動了。
比如有好心的人在路上願意稍她一段,她便不會拒絕,有好心的給她銀兩,她也只會要幾個銅板,因爲她要是要的多了,就會被別的叫花子搶去。同時要是看到需要幫助的好人,她也會幫一把手,這一路走下來,馨兒已經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
一開始的時候,她不敢接近任何人,有好心的人給她食物,她也不敢吃,後來慢慢地能看出那些人是善意那些人是惡意,對著有善意的人,她就會大膽的去接觸。
可是她就憑著自己的力量,躲過了高晶大將軍的追查,混過了一個個的關卡,最後終於到了高晶的都城,而她到達京城只用了一個半月的時間。
同樣的馨兒也吃了很多的苦,腳上被磨出了大大的水泡,可是她還是堅持不懈每天清晨開始趕路,晚上找破廟或者能遮風的地方睡覺。她被人追著打過,也被狗追著咬過,短短的幾天身上的大小傷不斷。
而這一路的事情,也讓馨兒越來越成熟,她學會了僞裝,學會了藏拙,也學會了辨別人心。
再說馨兒離開青樓之後,這次她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了,一路走著往京城去,路上也遇到過壞人,不過馨兒故意穿的髒兮兮的,臉上也抹得黑黑的,衆人一看就是要飯的叫花子。
因爲老鴇在輕煙逃出青樓的當天,沒有敢告訴她上面的人,等過了兩天找好了藉口之後才說,而這一天晚上正好馨兒下毒,陳葭寶火燒青樓,所以這筆帳便算到了輕煙的頭上。
到了第二天整個城鎮的人都知道青樓出事了,而且它裡面的人一個也沒有逃出來,而這青樓身後的勢力,卻是將這筆帳算在了輕煙的身上,他們只以爲這把火是輕煙放的。
陳葭寶離開之後,整個青樓便燃起了大火,再加上晚上還有微風,風助火勢很快整個青樓變成了一片火海,因爲火勢太大根本就撲滅不了,甚至還燒了這青樓旁邊的妓院。
這三方人哪個都是聰明絕頂的,誰也在誰手裡討不了好,既然這樣還不如讓年輕人去折騰,能不能整得天下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說起來洛子湛最吃虧了,因爲他的年齡最小,可是他不能讓他的父皇求助,因爲他父皇一旦插手,光武的皇帝還有輔國大臣陳有卿也會插手,而中唐那邊就是戰神鳳烈上陣了。
所以高晶這邊是洛子湛指揮戰爭,光武那邊是太子,而中唐那邊做爲征戰大將軍的就是鳳澈了。
這片大陸上的三國大戰,全都是年輕一輩的參與其內,老一輩的人並沒有管,因爲老一輩的都知道,這是年輕人之間的戰爭,老一輩插手也沒有用,因爲他們死了之後,還是年輕人的天地,能幫得了一時,卻幫不了一世!
陳葭寶看著屬下將事情都處理乾淨了,便率先離開了,希望高晶的事情能儘快結束,她也好儘早的回去幫助太子。
光武和中唐開戰,並不是光武不在乎烈王妃這個趙家六小姐,而是因爲他們都知道烈王爺不會讓烈王妃受到傷害的,以烈王爺的手段保住烈王妃綽綽有餘。至於陳葭姍的安危,有烈王妃和鳳澈在,想要動她就更不可能了。
兩國開戰最容易成爲人質的,就是這些和親的公主們,要是在母國受重視的話,也會顧慮這些公主的安全,要是不重視的話,完全都不會顧慮她們的死活。
那黑衣人搖了搖頭,“從中唐傳來的消息,二小姐打算回來,可是卻是被鳳公子攔了下來,但是鳳公子並沒有要拿二小姐做人質的意思,但是中唐內有不少的人想要把烈王妃和二小姐帶到戰場上去當人質。”
不過中唐有她的小姨在,還有對她妹妹癡情的鳳澈,不知道兩國的戰爭,會不會影響到他們兩個本來就不算穩定的感情?陳葭寶問道:“二小姐可有從中唐回來?”
陳葭寶一點也不意外中唐對光武宣戰,脣亡齒寒,高晶滅亡了,中唐遲早也會被光武吞掉,所以太子在開戰的時候,就是對準的兩個國家!
“從京城傳過來的消息,中唐對光武開戰了,現在太子忙的不可開交,不過太子早就料到了中唐不會坐視不管的,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倒是沒有手忙腳亂,一切都在太子的掌控之中。”
想到太子,陳葭寶的臉色有些許的柔和,她問道:“京城也有消息傳來?”她在高晶呆了不斷的時間了,不知道太子那邊有沒有麻煩。
在她看來,馨兒還不夠狠,若是她的話一開始就不會耽誤這麼多的時間,在這一點上她的皇兄太子就比任何人都要做得好,太子在小時候就知道什麼對自己是最有利的,對敵人也從來不會手軟。
陳葭寶卻是面無表情的說道:“身爲皇家的人就該有這樣的魄力,何況馨兒並沒有做錯,這種骯髒的地方,就是馨兒不出手我也不會放過的。”
那黑衣人接著說道:“公主變了,她竟然敢殺了這麼多的人,不知道這樣對公主來說是福還是禍?”
陳葭寶聽言卻是皺了皺眉,她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似乎自從在那間屋子裡出來之後,馨兒就故意的和所有的人都保持著距離,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被矇住耳朵和眼睛嚇到了不成?
那黑衣人回道:“公主進去之後,我們的人就把公主的耳朵和眼睛都矇住了,公主不會看到不該看的。”
聽到吩咐暗衛們開始忙活,陳葭寶又對著一個黑衣人問道:“剛纔在屋內沒有嚇到馨兒吧?”老鴇讓馨兒觀看怎麼侍候男人,其實裡面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他們的人,想來馨兒不會看到什麼污穢的東西纔對。
馨兒不知道,她剛剛離開青樓之後,一羣黑衣人便落到了青樓內,其中就有陳葭寶,陳葭寶說道:“把這裡都燒了,看看有沒有活口,有活口都處理了。”
這是皇兄給她救命的毒藥,同樣是藏在她髮簪裡面的,她以前只是想要逃出青樓,可是當老鴇讓她侍候男人的時候,她就決定了下毒藥,這些人都是壞人,她問心無愧!
馨兒對著老鴇說道:“藥是我下的。”看著老鴇驚恐的眼神,馨兒再沒有理會,決然的走出了青樓。
老鴇感覺不舒服之後,立刻吃下了她高價買的靈藥,可是馨兒的毒藥太過霸道,老鴇還沒有走出屋就支撐不住了,然而拿的救命靈藥還是管點事的,讓她爬到了大門口。
這老鴇沒有吃飯,可是她喝了幾口茶,然而馨兒的毒藥是下在了井裡,就在她往後院那口井張望的時候下的,所以只要是喝過那口井裡面的水的人,都會中毒。
馨兒對著老鴇搖了搖頭,正要打算邁過老鴇的時候,那老鴇又說道:“我可以給你錢,我有很多很多的錢。”
馨兒搖搖晃晃的走到大門口,卻是看到老鴇竟然還活著,她正在費力的往門外爬,聽到後面有聲音,她費力的轉過了頭,眼中閃過亮光,拼命的喊道:“救我!”
馨兒眼睛直直的看著大門,儘量的不讓自己去看那些屍體,可是她還是控制不了的顫抖,臉色也慘白的沒有了血色,這些人都是因爲她而丟了性命,那些死後的慘狀,像是隨時要撲過來找她索命一般。
馨兒說完之後就離開了,她慢慢地往青樓的大門走,而這短短的路卻是有不少人的屍體,有青樓內女子的,也有外面進來的男人。
馨兒對著那婆子的屍體淡淡的說道:“你們不能怪我,是你們做的壞事太多了,要怨就怨老鴇吧,是她不放我離開要害我,我想要離開也只有想到這樣的辦法了。”
這婆子身體旁邊,有一個摔碎的碗,裡面有蟲子在爬動,甚至還有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馨兒又看了一眼那個婆子,她似乎死的時候很是不甘心,眼睛睜的很大,手指扣著地往外爬,張著嘴像是在喊救命一般。
馨兒等到外面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之後,才從屋內走了出去,首先引入眼簾的就是剛剛給她送藥的婆子。
馨兒等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有一個男人喊道:“啊,我的肚子好痛。”之後傳來各種各樣的慘叫聲,可是這些聲音也不過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
婆子走後,馨兒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那碗藥,並沒有做手腳,因爲在她看來沒有必要,她就靜靜的聽著外面的動靜,有男人和女人的調笑聲,婆子們對奴僕的呵斥聲,還有小屋裡傳來的打罵聲。快了,很快這些聲音都會消失,這些人也會徹底的消失。
婆子腦子卻是想著,她應該往飯菜里加點什麼呢?吐口唾沫是不是太便宜這丫頭了,加點狗屎倒是不錯的辦法!
婆子看著馨兒平靜的樣子,倒是有些意外,這丫頭平時看著鬼精鬼精的,難道因爲最近經歷的事情,被嚇破了膽不成?婆子沒有半點同情,語氣帶著嘲弄的說道:“那我就跑一趟,給你去狗嘴裡搶點食去。”
馨兒卻是點了點頭,“請你幫我弄點吃的吧,沒有飯食墊底,我喝湯藥會吐上來的,豈不是讓費了老鴇的藥?”
婆子越說越噁心,她這樣做純粹就是爲了解氣,因爲馨兒配合,輕煙成功的逃出了青樓,而她們這些看守的婆子,可是都被老鴇罰了不少錢的,這口怨氣她們怎麼忍得下來?
婆子上下打量了馨兒一眼,“怎麼?你想要和狗搶食?看你實在是可憐,我老婆子可以在狗碗裡給你拿過來一點,你要吃嗎?”
那婆子還以爲馨兒餓了,於是嘲笑的說道:“誰讓你惹媽媽生氣了,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折騰的死去活來。想要吃飯?那也要等到所有的人都吃飽了之後,剩下的殘羹剩飯纔有你的份,不過青樓這種地方一般是剩不下飯的,因爲後院餵了十來條大狗,等那些狗吃飯了,估計就剩下菜湯了吧!”
馨兒面無表情的看著進來的婆子,突兀的問了她一句,“今晚上你吃飯了嗎?我兩天已經沒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