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配鴛鴦之庶女謀嫁
紅岫聽到紅菱的叫喊,又轉頭看向那個遭到數只船圍攻的小船,那小船上的人都受了傷,卻是速度很快,穩穩地將其他的船隻拉在了後面,一看就是船技很好的一羣人,所以才能做到這樣。
紅岫也看出來了,這一隻小船一開始的並沒有擠進前幾名,而一隻在後面緊緊地追著,當到了最後衝刺的時候,這隻船突然發起力來,瞬間就超過了其他的船隻。
而因爲他的超越,引得在前面的幾個船隻紛紛對著這個船隻上的人刀劍相向,而這隻小船不想船技了得,竟是在夾縫中生生的衝了過去,將排在前面的幾個船隻遠遠的落在了最後。
紅岫知道這隻船必定能拿到第一,因爲已經沒有其他的船隻能趕上他們了。五小姐紅菱看著這小船衝了過去,高興的爲他們鼓掌,“這船上的人好厲害啊!”
右邊的那位小姐這時候,又說道:“竟然是威武幫,一個小小的幫派。看來這個幫派要得第一了,可是就算得了第一又怎樣,也得有命拿得起這第一啊!”右邊小姐的話,似有同情似有遺憾。
紅岫卻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的,五小姐紅菱卻是沒有明白,問道:“爲什麼沒有命拿,他們眼看就要到達終點了,第一馬上就要拿到了啊!”紅菱活的從來都是簡單的,要她去想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對她來說有點困難。
右邊的小姐,不卑不亢的聲音再次響起,“威武幫是一個小幫派,連二流的水幫都算不上,人數也就只有一百來人,這樣的一個小幫派掌握雲州一年的水運,哪個大水幫都是不會答應的。”
說到這裡,那小姐的手往下一指,說道:“威武幫後面跟著的天威、地武、地霸、天霸,都是雲州赫赫有名的水幫,往年都是這四個水幫輪流掌管水運的,因著他們的勢力也能撐的起整個雲州的水運,所以威武幫要是拿了第一,首先就是這四個幫派不會幹的。”
說到這裡已經很清楚了,這四個幫派要是不同意,他們合力滅掉一個小幫派,對他們來說就是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所以這威武幫得到了第一,不是給自己掙來了下一年的財運,反而是會搭上整個幫派的性命。
那右邊的小姐接著說道:“要是朝廷想要插手的話,這時候倒是正好的機會,扶植起威武幫,以後與那四個大水幫鼎足而立,因爲是朝廷扶植的,想必雲州的水幫也就不敢對威武幫怎麼樣了。”
後面這些話像是這位小姐的自言自語,但是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機會,只要陳有卿或者是七皇子管了這件事,那麼威武幫就是打上了朝廷的旗號,雲州其他的水幫就不敢將威武幫怎麼樣了。
然而要朝廷扶植一個水幫,並不是不可以,但是這威武幫是什麼樣的幫派還不清楚,就出手相幫的話,顯然是不合理的。
紅岫聽到那位小姐的話,說道:“小姐說的很對,但是現在這威武幫是什麼情況還不清楚,朝廷又怎麼會出手相幫呢!”
那位小姐呵呵的笑了幾聲,說道:“這還不簡單,先趁現在救下威武幫,然後讓威武幫拿下第一,再之後慢慢地調查威武幫的情況,若是威武幫值得扶持的話,順便將威武幫扶植起來,要是不值得扶持的話,聽之任之這威武幫自然就消失了。”
紅岫嘴角慢慢地勾起了微笑,不得不說這小姐看的很透徹,而且對著他們幾個人說這些話,也算是間接的奉承了朝廷的強大,似乎這樣聽來,不管怎樣朝廷都不會吃虧。
因爲已經在雲州成氣候的大水幫,必然不會聽從朝廷的轄制,倒是扶植一個小幫派很是方便,然後讓這小幫派慢慢地強大,與四大水幫鼎足而立,因爲有朝廷支持,以後的賽龍舟,必定是能奪得第一的,就算是不能年年第一,那麼最少也是三年內能拿到一次第一。
紅岫真心的讚賞道:“小姐智慧,真是讓我刮目相看。”說完這句話,紅岫掃了一眼坐在圓桌上吃茶的三人,不知道這位小姐衝著誰來的呢!
陳有卿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似乎剛剛那位小姐說的話,他沒有聽到一般;而七皇子則是嘴角噙著微笑,看向右邊雅間內的小姐,眼中有讚賞;而唯一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燕皇子,也和陳有卿一樣,對那位小姐的話沒有反應,倒是起身走到了紅菱的身邊。
燕皇子走到紅菱身邊之後,也擡眼向下面的河道看去,對著紅菱問道:“趙小姐想要哪個幫派贏呢?”明明紅菱已經嫁人,但是燕皇子卻是一直叫紅菱小姐,要是紅菱反對的話,燕皇子則會說,在高晶成了親的人,也是會稱爲小姐的。
紅菱聽到燕皇子的話,眨著清澈的眼睛問道:“這有不是我能說了算的,我想自己贏呢,聽說贏了第一的船隻,還會給一個鳳尾琴,我倒是想要那把琴。”紅菱的規矩好,所以在琴棋書畫上下過功夫,知道鳳尾琴是好琴,她自然也會嚮往。
這話燕皇子聽進去了,同樣的一直坐在圓桌旁品茶的七皇子也聽進去了,不過他還是沒有表現出要出手的意思。而他這一猶豫,燕皇子卻是說道:“這有何難,你若是真的想要,我這就給你拿過來。”
將目光又轉到河道上去的紅菱,又將目光移了回來,看著燕皇子的眼睛說道:“你真的能拿到?不會是搶吧,搶東西是不對的,我知道你沒有啓過蒙,所以可能不知道,但是以後這樣的話不要說了。”於是又引出五小姐紅菱的一堆教育的話。
而燕皇子聽到紅菱這些話,卻是一點不耐煩的意思也沒有,而是一直注視著紅菱的眼睛,只有她教育人的時候,纔會認真的注視著你,眼中一眨不眨的盯著你,似乎在看你有沒有聽,而這時候的她也是最自信的,從她眼中傳遞出來的也是自信。
燕皇子有些失態的盯著紅菱,而紅菱自己卻是沒有感覺的,她還在沉溺於自己的說教中,但是紅岫卻是注意到了,七皇子嘴角掛著的微笑,越來越淡了,手中捏的茶杯的手因爲用的力氣太大,骨節有些發白。
紅岫雖然沒有談過戀愛,嫁給陳有卿之後,才慢慢地明白什麼是戀愛的,可是她還是看的出來的,燕皇子對五妹妹有好感,然而他這樣的做法,卻能給五妹妹帶來麻煩。
五妹妹一輩子已經定下來了,即使七皇子不愛她,即使在七皇子眼中,五妹妹只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妾侍,那也是七皇子的人了,其他大臣之間還可以互相贈送妾侍,但是唯獨五妹妹是不能贈送的,因爲父親不允許,因爲整個守奸派不會允許。
在父親不能阻止五妹妹離開京城的時候,五妹妹的一輩子已經決定下來了,她註定只能成爲皇宮之內的一個妃子,或者承君恩的一個寵妃,或者被遺忘在一角內的一個棄妃。然而哪一種結局,都不會有燕皇子的事情。
紅岫看著越來越不高興的七皇子,即使止住了紅菱的話,說道:“五妹妹,你在不看河面,就不知道誰拿了第一了,不就是一把鳳尾琴嘛,我手裡就有一把,你要是想要的話,我送你就是了。”
紅岫手中沒有鳳尾琴,不過陳有卿開的茶香閣內,可是有不少珍貴的東西的,讓陳有卿找一把鳳尾琴也是不成問題的。
被拉回思緒的紅菱,果然不再對著燕皇子注目了,而是又將視線轉移到了河面上,紅岫爲了隔開紅菱還有燕皇子,將她叫到自己的身邊,與她細細的說剛剛精彩又驚險的爭奪,而紅菱果然又被吸引住了,只看著河面了。
紅岫見紅菱不再關心燕皇子的教育問題,這纔將目光轉到燕皇子身上,正好燕皇子也正在注視著她,嘴角依然掛著邪佞的微笑,可是看著紅岫的眼神卻是分外的寒涼,紅岫都能感覺到她身邊的氣溫在驟然下降。
可是紅岫還是平靜的迎視著燕皇子的目光,眼中的平靜讓人知道她不懼怕燕皇子,連她的哥哥牧皇子她都能將他整成重傷,又怎麼可能害怕燕皇子那冰冷的眼神。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卻被陳有卿插了進來,擋住了燕皇子的視線,面無表情的說道:“你的兄長受了重傷,你就不用去看看嗎?”威脅,絕對是威脅,這時候提到他的兄長,純粹就是威脅燕皇子啊,要是你不怕的話,我們也不介意將你也整成重傷。
紅岫聽出來陳有卿的維護,嘴角不由微微的勾了起來,有人撐腰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啊!
這時七皇子也到了窗前,同紅菱站在了一起,紅菱看到他站了過來,就要給他讓地方,七皇子卻是說道:“一起看吧,總共兩個窗戶,你不站在這裡,難道要站另一個窗子不成。”另一個窗前站的是燕皇子。
七皇子這樣說了,燕皇子卻是說道:“趙小姐可以往這邊來看,在下不看就是了。”不知不覺間,七皇子與燕皇子又鬥上了,而主角卻是五小姐。
五小姐紅菱還沒有說話,七皇子對紅菱淡淡的說道:“就在這裡看。”在紅菱的心中,七皇子就是她的天,他怎麼說她自然就會怎麼做的,所以紅菱便站在窗前與七皇子一起看比賽。
紅菱又開始趴在窗前看比賽,與紅岫對視完了,又受了陳有卿威脅的燕皇子,又與燕皇子對視了一陣子,至於兩人眼中傳遞的是什麼意思,也就只有兩人明白,之後兩人同時收回了對視,看向了水面上。
而這時候,左右雅間內的小姐也站在了窗前,紅岫陳有卿還有紅菱七皇子站的窗子是靠右邊雅間的窗子,那位小姐出來之後,幾人自認就注意到了,紅岫認真的看了幾眼,不得不承認真的很美。
正宗的瓜子臉,額頭很寬很飽滿,在配上她美麗的五官,就是美的不可方物的存在,並且她的氣質也是出衆的,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她並沒有轉過頭來看他們這些人,所以只能看到半張臉,但是即使就是這半張臉也讓人不由感嘆。
她的美不是狐媚的美,她的美是帶著那麼一點高潔,有點像高山上的雪蓮,有點生人勿近的意味,而這樣的感覺又正好給了男人征服欲,誰不想看著一朵不染塵世的花,因爲自己有了喜怒哀樂。
紅岫對著那小姐看了幾眼,真心的讚歎了一把女子的容貌,而五小姐紅菱看到之後,就沒有紅岫這樣含蓄了,她直接說道:“你真美!”讓紅菱承認美的可不多,因爲在她心中,永遠都是自己纔是最美的。
果然說了這句話之後,紅菱後面跟了一句,“比我看是差了一點。”她的話引得七皇子重新勾起了嘴角,而引得燕皇子呵呵的笑了起來。
因爲兩邊是女子,爲了避嫌,陳有卿和七皇子都沒有往兩邊亂看,而燕皇子毫不客氣的將兩人對比了幾次,說道:“嗯,她卻是沒有你美。”這樣的話,終於引得那女子側目。
紅岫看到她的眼睛的時候,倒吸了一口涼氣,乾淨清澈,甚至比五妹妹的眼睛還要乾淨清澈,這雙眼睛就像是更洗滌人心一樣,看了之後便永遠不會忘。紅岫心中的警鐘忽然作響,不是爲自己而是爲五妹妹,這個女子恐怕不是善來的。
聰明智慧,能洞悉一切,可是卻是長著一雙比五小姐還要清澈的眼睛,紅岫若是現在還不確定這女子恐怕是被人安排的,恐怕她就白活了,這女子恐怕是衝著七皇子來的吧!
陳有卿和七皇子還是沒有轉頭,而燕皇子卻是轉頭看了一眼,當看到那一雙眼睛之後,震撼的同時也看向了七皇子身邊的五小姐,在看向那位小姐的時候,眼中便有了厭惡。
有時候和自己喜歡的人長得有相同之處,有時引起的不是憐惜,反而是厭惡,就像是自己珍惜的東西,被別人碰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