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九章 紅岫的懷疑
陳有卿和紅岫給蟄兒找了大夫,其實蟄兒的傷勢並不是很嚴重,但是因爲在這初春的時節(jié),先是在河裡泡了很長時間,又和黑衣人鬥智鬥勇了這麼長的時間,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這確實是超負荷的。
所以蟄兒自己精神上感覺沒有什麼,但是他的身體卻是給他罷工了。蟄兒一睡下來之後,他便看是發(fā)起燒來,直到兩天之後才慢慢地好轉(zhuǎn)。
蟄兒睜開眼的時候,看到寶寶和姨母坐在他的牀邊,於是嗓音有些沙啞的問道:“爲什麼你們都用擔心的眼神看著我,我怎麼了嗎?”或許是睡了兩天的原因,蟄兒感覺全身都使不上力氣。
紅岫將蟄兒扶起來,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總算是不發(fā)燒了,她才慢慢地從了一口氣,“你受了傷又感染了風寒,所以睡了兩天兩夜了,現(xiàn)在感覺怎麼樣?”
蟄兒小小的眉毛皺了皺,似乎是呢喃的說道:“看來這身體還得錘鍊啊,就受了這麼點的小傷便昏迷了兩天兩夜,唉!”顯然蟄兒對自己的身體很不滿意,於是對寶寶說道:“將我手腳上的沙袋再加各加一斤吧!”
寶寶和蟄兒從小便是按著僱傭兵的方式鍛鍊身體的,雖然兩人的身體還小,但是卻是比同齡人要有力氣的多,甚至比一般的成年人還要有力氣,這也是蟄兒爲什麼能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而砍斷斷劍殺神魂的魚殤劍的原因。
寶寶聽到蟄兒的話,說道:“過幾天再加吧,你現(xiàn)在的身體還承受不住,不要急於求成,最後反而適得其反!”蟄兒聽到寶寶的話,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等寶寶和蟄兒說完了話,紅岫纔對著寶寶說道:“寶寶,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單獨與蟄兒說。”
可是寶寶聽到紅岫的話,卻是無動於衷的說道:“你不是多此一舉嗎?蟄他事後還是會說給我聽的。”寶寶說話的時候,聲線同樣是冷冰冰的,可是明眼人都能聽的出,那裡面的冷意。
紅岫聽到寶寶的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蟄兒和寶寶的關(guān)係真的不是一般的好,似乎有一種私定終生的感覺。就像是在河邊的時候,她要脫蟄兒的衣服,蟄兒要求姍姍將眼睛閉上,卻是沒有要求握著他手的寶寶將眼睛閉上。
還有兩人從小一起的種種,都讓紅岫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或許不將他們兩人拆開,他們真的會走到一起的。
而因爲現(xiàn)在蟄兒受傷的事情,寶寶似乎對他們有一絲怨念,以前見到她的時候還會點點頭,可是現(xiàn)在見到的時候,完全就當沒有看見直接將陳有卿和紅岫給無視了。
紅岫知道寶寶在氣他們對蟄兒的歷練,可是他們卻是沒有辦法與寶寶解釋清楚,因爲讓蟄兒受傷確實是他們的失誤,可是蟄兒受傷也同樣讓他們心痛啊,蟄兒就算是他們的孩子一樣,從小養(yǎng)到現(xiàn)在,就算是一隻小狗也該養(yǎng)出感情來了,何況蟄兒莫名的像紅菱,更是讓紅岫當親生兒子一樣的疼愛。
因爲蟄兒的事情讓她與寶寶母子失和,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因爲寶寶在涉及到蟄兒的問題上,總是沒有了分寸,不惜得罪她身邊所有的人。
紅岫看了看牀上的蟄兒,蟄兒接受到姨母的眼神,於是對著寶寶說道:“寶寶,給姨母道歉,你沒有資格這樣說姨母,姨夫姨母他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爲了我們好才如此的,不要因爲你的不理解,就要將這好心全部抹殺了。”
蟄兒的語氣很嚴肅,而敢這樣對著寶寶說話的,恐怕也就只有蟄兒了,陳有卿和紅岫對於這個冷冰冰的女兒,完全是沒有辦法??!
寶寶看了蟄兒一眼,在接受到蟄兒嚴厲的眼神的時候,纔不情願的對著紅岫說道:“對不起,母親。”
紅岫搖了搖頭,從生下寶寶和姍姍之後,她才真正的體會出做父母的多麼的不容易,而每次面對兩個女兒的時候,紅岫怕的就是不能將她們教育好,放她們誤入歧途。
“這件事是做父母的處理不好,也確實是我們的錯誤,該道歉的我們,所以我可以當著你的面問問蟄兒。”紅岫先是對著寶寶說的,後來又對著蟄兒說道:“蟄兒你可是要暗衛(wèi)們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就幫助你?”
蟄兒連想都沒想,便開始回道:“不要,我蘇林蟄不需要暗衛(wèi)亦步亦趨的保護我,何況那樣真的不能讓我更強大起來,我倒是希望能遇到更厲害的對手,就像是斷劍殺神魂一樣的對手,因爲只有這樣的對手纔有挑戰(zhàn)性?!?
蟄兒又對著紅岫說道:“姨母,就按著師傅說的一樣做吧,只有在生死關(guān)頭的時候,才讓暗衛(wèi)出來幫我?!?
紅岫聽言差異的說道:“你怎麼你師傅是這樣吩咐的?”
蟄兒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因爲師傅自從蟄兒懂事練武的時候,就一直就是這樣教我的,而他會給暗衛(wèi)下這樣命令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紅岫沒有再和蟄兒討論這樣的事情,而是等寶寶離開之後,便陷入了沉思,似乎不知道如何開口一般,蟄兒看著紅岫如此,便說道:“姨母,有什麼想說的便直說就是,跟蟄兒不用客氣的?!?
紅岫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不過四歲的蟄兒,卻是異常認真的問道:“能跟我說一說你對寶寶的態(tài)度嗎?是將她當作了姐姐,還是將她定位在了其他的位置。”
蟄兒聽到姨母問的是這樣的話,確實是沒有料到,他以爲姨母會問的是關(guān)於他要當皇子的事情呢,卻沒想到是他與寶寶的事情。
這次換蟄兒陷入了沉思,而紅岫看著蟄兒沉思也沒有催促他,她知道她不能將蟄兒當作小孩子來看待,因爲他的心智要比一般人要成熟的多,甚至面對危險的時候,比成年人做的好要好,這樣的蟄兒對於感情又怎麼會隨意呢!
許久之後,蟄兒擡起頭來對著紅岫問道:“姨母,我能知道爲什麼您堅決的反對嗎?不僅是我跟寶寶,還有姍姍與鳳澈,您都是堅決的反對?能告訴蟄兒爲什麼嗎?是怕我和鳳澈長大之後三妻四妾嗎?這一點您可以放心,蟄兒絕不是那樣的人?!?
蟄兒的話很明顯,他是將寶寶當以後的未婚妻對待的,所以他纔會對紅岫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可是紅岫聽到這些話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因爲如此,依著你在我們身邊長大的原因,若是我們答應了你和寶寶,你怎麼敢對寶寶不忠,就是你師傅也不會饒過你的?!?
蟄兒聽到姨母的這些話,心卻是慢慢地往下沉了,不是這樣的原因,那麼這個只能是更嚴重的原因,所以姨母纔會不願許他和寶寶在一起吧!
就在這時,蟄兒聽到紅岫接著說道:“你是姨母妹妹的孩子,而你的母親與姨母是親姐妹,我們算是最近的關(guān)係了,姨母看過一本醫(yī)術(shù),上面提到親近的關(guān)係的孩子是不能結(jié)婚的,因爲他們?nèi)羰墙Y(jié)婚的話,生下的孩子很有可能有問題,所以這纔是姨母不同意你們結(jié)婚的原因?!?
蟄兒聽言小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近親不能成親,可是古代一來這樣的事情也不少啊,也沒有感覺怎麼樣啊,姨母您看的那本醫(yī)術(shù)說的真的對嗎?”
紅岫真的不知道給怎麼和蟄兒解釋,千年之後的知識又怎麼可能是錯誤的呢?蟄兒和寶寶的關(guān)係絕對是在五服之內(nèi)的,他們兩個人若是成親的話,可能性的確是很大的。
紅岫嘆了一口氣,“姨母有必要那這種事情騙你們嗎?你和寶寶都在我身邊長大,見過姨母拿什麼事情騙過你們嗎?知道爲什麼堂兄妹沒有成親的嗎?就是因爲關(guān)係太近了,而表兄妹雖然稍遠了一層,可是與堂兄妹也好不到哪裡去,是不能成親的。”
蟄兒聽完紅岫的話,沉默了許久才認真的說道:“姨母,這不能作爲蟄兒與寶寶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因爲自古以來這樣的事情很多,蟄兒不能因爲有這種可能性,便放棄寶寶,寶寶是最合適蟄兒的人,而且寶寶的性子您也知道,她認定的事情是從來不會改變的,除非他首先放棄了我?!倍@種情況,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紅岫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們還小,或許不能體會爲人父母的感覺,若真的是因爲你們的一念之差,而是你們的孩子有什麼問題,你們到時候一定會後悔的,到時候很有可能就是互相怨念,你真的想要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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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聰明人說話真的很累,紅岫在試圖說服蟄兒,於是又說道:“你們現(xiàn)在都還小,或許你們所認爲的感情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是愛情,或許只是親情也說不定呢,所以你們完全可以分開一段時間,讓彼此認真的考慮考慮,或許等過了幾年,你們已經(jīng)沒有了那樣的想法了。”
紅岫伸手握住蟄兒的手,說道:“蟄兒,可不可以與寶寶分開十年,那個時候你們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能力決定自己的未來了,若真的是還要再一次的話,到時候姨母便會考慮讓你們在一起如何?”
紅岫知道只有說服了蟄兒,才能再去說服寶寶,因爲寶寶一切都是聽蟄兒的,只要蟄兒答應了,寶寶一定會按著蟄兒的意思做的。
蟄兒看著姨母的眼睛,姨母對他用了緩兵之計,說等到他們都長大之後,纔會認真考慮考慮他們的關(guān)係,可是這考慮卻是含著兩層意思,可以是同意了,也可以是不同意。
可是姨母是看著他從小到現(xiàn)在的,對他從來沒有隔著二心,完全是把他當作親生兒子一樣,他又如何願意看到姨母爲難呢,也只好隨著姨母的心願了,於是蟄兒說道:“好,就按姨母說的辦,我會和寶寶說的,反正我這次回光武也是危險重重,蟄兒現(xiàn)在保護自己還有些困難,再保護寶寶確實心有餘而力不足,就讓寶寶留在姨母的身邊吧,等寶寶及笄的時候,蟄兒回來接寶寶的。”
姨母用的是拖字訣,而他何嘗不是這樣想的,拖到寶寶不得不嫁人的時候,姨母早晚會同意他們的。
聽到蟄兒答應了,紅岫算是鬆了一口氣,不管結(jié)果是不是她想要的,總歸她是努力了。紅岫走出蟄兒的房間之後,便看到寶寶站在房門外,知道她將兩人的談話都聽清楚了,於是語氣平靜的說道:“蟄兒已經(jīng)答應了?!?
寶寶看了紅岫一眼,才說道:“我沒有說不答應?!闭f完之後,寶寶便進了蟄兒的房間,沒有再理會站在門外的母親。
雖然蟄兒和寶寶答應了,但是陳有卿和紅岫還是要將蟄兒送出中唐境內(nèi)的,因爲中唐境內(nèi)對蟄兒的刺殺還是不叫瘋狂的,因爲要是蟄兒死在這裡的話,很難查清楚幕後黑手,而在光武境內(nèi)就不同了,那時陳家和趙家以及蘇家的天下,一旦有人敢對蟄兒動手,就是祖宗十八輩也能查的清清楚楚。
可是一天一天不斷的刺殺不斷進行的時候,紅岫終於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了,就算是蘇家的人再不希望蟄兒當下一任的繼承人,也不可能對蟄兒這樣的趕盡殺絕啊,難道他們就不怕蟄兒掌握了權(quán)力之後,對他們進行報復嗎?
於是紅岫便將她的疑惑說給了陳有卿聽,陳有卿卻是說道:“難道你忘了,現(xiàn)在蟄兒還多了一個身份,那就是皇上的義子,而這個義子又是過繼到了死去的溫皇后的身上,誰不知道皇上對溫皇后的感情,所以怎麼可能容許蟄兒好端端的活著呢?”
紅岫眉頭還是緊緊地皺著,爲什麼她總是感覺哪裡不對勁呢,就算是對蟄兒當皇子不滿,也不能這樣的明目張膽啊,不要忘了,皇上還在蟄兒的身邊呢,他們就不在乎皇上的態(tài)度嗎?
蟄兒很是得皇上的喜歡,這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甚至蟄兒只是站在那裡,皇上看到他都會不由自主的微笑出來,這樣喜歡絕不是能裝出來的。而皇上對於蟄兒的維護也是能看得出來,甚至她都懷疑蟄兒就是皇上的孩子了。
皇上爲什麼對蟄兒這樣的好,真的沒有一點私心嗎?
“難道皇上對蟄兒好,你就不感到奇怪嗎?”紅岫對著陳有卿問道,紅菱和她的孩子已經(jīng)死在皇宮中了,雖然這是蟄兒自己選擇的路,可是如果可以的話,紅岫希望蟄兒不要與那皇宮扯上關(guān)係。
陳有卿卻是說道:“你忘了蟄兒的眼睛像誰了?只憑這一點,蟄兒就能獲得皇上的無尚寵愛。”
陳有卿的話終於讓紅岫沒有辦法反駁了,這些日子一來,她也看得出皇上或許是真的愛紅菱的,因爲每當他想到紅菱的時候,都會咳嗽不止,如傳聞的那般每日吐血。
而且他看蟄兒的時候,總是癡迷的看著蟄兒的眼睛,所有人都知道他看的不是蟄兒,而是通過蟄兒的眼睛回憶紅菱。
紅岫無奈的說道:“其實這樣對蟄兒並不好,誰知道皇上是不是在利用蟄兒啊,現(xiàn)在那孫元暉沒有練手的人,等到蟄兒將孫元暉練出來了,或許皇上就要對蟄兒下手了,當初他就沒有正面回答蟄兒,或許他就是存了這樣心思呢?”
陳有卿看著紅岫也同樣無奈的說道:“你只是想到這些嗎?難道你就忘了蟄兒身後有陳家趙家還有蘇家嗎?蟄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皇上的義子了,可以說皇上是對這三家的妥協(xié),他知道要是沒有蟄兒的話,遲早孫元暉會死在我們的手上,甚至這江山也不是孫姓的了,爲了保住孫家的江山,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那你的意思是蟄兒真的會成爲光武下一任的皇上?”紅岫想到這個可能有些心驚肉跳,一個非孫姓的皇子,就算是能當上皇上,也會有很多的人反對他的。
到那時人人的腦子就是這樣想法了,爲什麼不是孫姓的人都能當皇上,他們也不是孫姓的人,爲什麼就不能當?而有如此想法的人必定不是少數(shù),到時候必將是光武的劫數(shù)。
紅岫看著陳有卿的眼睛,想要知道他有沒有想到這一點,卻聽到陳有卿說道:“能不能當上皇上,就要看蟄兒的本事了。”
聽到陳有卿這樣的話,紅岫說道:“我想跟著蟄兒一起回去,我怕蟄兒他吃虧,光武內(nèi)必定有不少的人反對蟄兒當皇子,所以我想跟著蟄兒一起回光武,反正你在中唐也待不了一年了,估計我?guī)еU兒回去了,你也趕回光武了?!?
駐唐使並不是一直擔任的,而是五年一換的,陳有卿在中唐還有八個月就可以會光武了,到時候自然會派新的駐唐使來中唐的。
紅岫還不待陳有卿答應,便說道:“就這麼定了。我?guī)еU兒寶寶還有姍姍一起回光武,我們在光武京城等著你。”
陳有卿等紅岫走了之後,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喃喃的說道:“她果然還是懷疑了,到底是哪裡被她看出了破綻呢?”
紅岫出來之後,將彩雲(yún)感度叫到了一邊,對她說道:“彩雲(yún),有沒有辦法在不驚動老爺?shù)那闆r下,幫我查清楚一件事?!奔t岫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但是她必須經(jīng)過求證之後才能確定。
彩雲(yún)聽到主子的話之後說道:“夫人的意思是不讓怒不動用暗衛(wèi)的力量?”她是暗衛(wèi)的首領,也同樣是老爺?shù)膶傧?,一旦她動用了僱傭者的力量,老爺自然也就知道了。
紅岫聽言點了點頭,“你可不可以請煞閣的閣主幫一幫忙,讓他查一查紅豔是什麼時候懷的孕,最好將那診斷紅豔懷孕的大夫給找到,還有在紅豔懷孕期間,蘇府的護衛(wèi)是不是加強了很多?!?
彩雲(yún)一聽到要她找煞閣的閣主,先是愣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夫人還有其他的要交代的嗎?”煞閣的閣主,便是這幾年一直站在彩雲(yún)窗外的那個黑衣男人,不管風吹日曬,他從來沒有間斷過。
“最重要的一點是,在紅豔懷孕的時候,有沒有吃過栗子。其他的可能查不清楚了,但是這一點卻是一定要搞清楚?!奔t岫鄭重的對著彩雲(yún)說道。
栗子,紅菱的最愛,卻是紅豔最討厭的東西,因爲紅豔對栗子過敏,一個人就算是懷孕之後胃口再變,她也不能去吃自己過敏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