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紅岫搬到上方之後,她和陳有卿的吃住都在一起,那麼在外人看來陳有卿也是會染上癮的,這次廚將五石散停了,應該就是和幕後主使有關,可是那廚什麼時候見的外人?
陳有卿將陳武喊進來回話,陳武在外間回道:“那廚回了方府一趟,見的是方府的外管事,還有就是內院的一個丫鬟叫玉花。”
陳有卿點點頭,對外間陳武說道:“兩個都盯起來,不要打草蛇就是。”紅岫從洛蘭那裡得到的蠱蟲,陳有卿沒有讓她用,對她說那是很珍貴的東西,怎麼珍貴陳有卿沒有告訴她,卻是把那對蠱蟲給拿走了。
陳有卿讓陳武離開之後,看著吃的飯菜又開始犯難,每次看到紅岫吃下去又吐上來,不斷的折騰自己,陳有卿就恨不得自己待她受苦,這次陳有卿不打算逼她吃了,而是自己匆匆的吃了一點回來照顧紅岫。
紅岫虛弱的說道:“讓人吩咐那個廚,今天做的不好吃,要是再這樣的話,就將她攆走。”不能讓廚起疑心,所以飯菜不好吃,他們應該吃的出來纔是。
陳有卿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要不要睡一覺,或者有想吃的東西告訴我,我讓人給送來。”這幾天紅岫都是睡著的時間的醒著的長,每次陳有卿會盡量喂她一點東西,今天看著她雖然還是虛弱但是精神卻是比昨天長了,便不想再折騰她了。
紅岫的眼中也有興奮,陳有卿能看出她的精神好了許多,她自己的身自然也是感覺得到,已經沒有前幾天那麼生不如死的感覺了。
原來真的是生不如死啊,有幾次她熬不過去的時候,腦中都在不停的告訴自己,就這樣死了吧,真的支撐不下去了。可是迷迷糊糊中她就會看到那個十歲之前的紅岫,看到她那樣艱難的活著,最後還是爭不過命運一樣的死去了。
她眼中的不甘是那樣的強烈,她眼中的倔強是那樣的感染人心,甚至她躺在牀上彌留之際的時候,紅岫感覺她看到了自己,好像在無聲的對她說:好好的活下去,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那次無意之中碰觸到先錢姨娘的秘密之後,紅岫一直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查一查,現在她不猶豫了,爲了那死去的紅岫,她也應該給她一個交代,還有給自己一個交代。
能害死原來的紅岫,而她們都是一體的,自然也會來害她的,還有她眼睛中的毒,或許就是那人所謂也不一定。
於是趙紅岫問陳有卿,“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給我眼睛下毒的人不是陳府的人,所以你纔會安心的讓我去查。”紅岫還是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談到這件事,每次和陳有卿說起這件事,她就帶著恨,對他也帶著怨言,那次他生氣說讓她查清楚,否則他會親自查,到時別說他誣陷就好。
當時她沒有深想,現在想來讓她以爲是誣陷的罪證,應該就是趙府的人所爲的了。
陳有卿點點頭,一隻手給她輕輕的按摩著,這幾天她根本下不來牀,洛蘭說給她按摩她會好受許多,身也不容易痠痛。
紅岫伸抱住他的脖,在他脖頸上輕輕的蹭了蹭,“對不起。”當時她不該那樣不信任他。
陳有卿被紅岫蹭的身體一僵,又不敢使勁抱她,只能自己暗暗地忍著,她現在身體弱了,根本承受不住。
“孃家中除了爹爹,其他的我是可以不在乎的,可是那些人卻是爹爹在乎的,特別說兄弟姐妹們,要是我中毒跟他們有關,最後查出來之後,父親必定會難受的。”紅岫慢慢地說著。
陳有卿安慰道:“不要想那麼多了,等你的身體好了,咱慢慢地查這件事,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將對你下五石散的人揪出來,然後將你嘗過的苦都讓他償一遍。”一提到那幕後之人,陳有卿就握的拳頭吱吱的響,那幕後之人竟然這麼沉得住氣,到時他們沒有想到的。
紅岫慢慢地點頭,“兩天之後,要是廚送的還是沒有五石散的飯菜,我們的毒癮就應該犯了,那時就要看你怎麼演了,可不能穿幫啊!”
她現在這副樣,根本就不能在人前出現,所以演戲是不行了,只能指望陳有卿,何況那幕後之人更希望能控制的是陳有卿,而不是她趙紅岫,到時候關注的就是他而不是她。
兩天之內果然送來的飯菜都沒有五石散,陳有卿的‘毒癮’也終於犯了,從來君遠庖廚的他,帶著一臉的暴躁,跑到了小廚房,親自看著那廚給他做飯吃,要是做的不好吃,他暴躁的說直接打死她。
那廚嚇了一跳,看著陳有卿那天上陰沉的表情,不像是假的,於是眼珠一轉,立刻說道:“爺啊,不是我老婆做的不好吃,而是咱府中一直缺一味調料,這兩天沒有那調料,做出來的飯菜自然就不香了,要是爺等得,老婆親自去買,回來給爺做如何。”
陳有卿一臉的陰沉,看著那婆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似乎是終於敵不過飯菜的誘惑,於是沉沉的說道:“快去快回,要是回來的晚了,先讓你吃一頓板。”
那婆走了,可是到了晚上也沒有回來,於是陳有卿終於‘發狂’了,見東西就砸,見人就打,陳有卿的功夫好,被他傷了的人都是重傷,最後五六十個護衛一起圍攻纔將他鎖起來,不讓他再傷人。
而之後陳有卿的妻趙紅岫也是情況不對,將屋內的東西全部砸了,口中嚷嚷著要吃那廚做的飯。
而這件事都是在陳家傳的,陳御史死死地將這件事捂了下來,不讓任何人傳出去,否則就將亂傳話的下人打死。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陳有卿和趙紅岫的情況還是傳了出去。
先是陳有卿成立的保皇派個個心驚不已,派主的情況到底是真是假,他們也確實很久沒有見到派主了,每次去陳府商量事情,都是吳逡在主持的,對於吳逡此人,袁鳴秋、楊思譚還有李銘都是尊重的,別看他沒有考上恩科,但是他們知道他的才能不下於他們,甚至在他們之上。
保皇派中心的重要的人服他,但是下面的人就不這樣的認爲了,讓一個舉領導他們這些爲官的,他們心裡自然轉不過這個彎了,有的人已經開始抱怨了。
袁鳴秋人再一次來到陳府,見到的還是吳逡,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陳有卿,因爲陳有卿一直將精力放在了照顧妻上,自然顧及不到保皇派。
袁鳴秋對著吳逡無可奈何的說道:“派主再不出來露個面,下面真的就要亂了。”現在的保皇派接受蘭王的勢力,已經不是剛開始那樣輕鬆了,要是亂了的話,必然給其他派系可乘之機,到時很容易就讓他派壓下去啊!
吳逡還是不緊不慢淡淡的笑道:“還是要仰仗位大人先穩住,陳大人現在真的有事情抽不開身,等他騰出空來,自然不會不管派系的事情,就以十天爲期限吧,位大人只要幫陳大人穩住十天就可以了,如何?”
吳逡的微笑帶著輕鬆自得,像是一點都沒有將他們說的事放在心上,或者說在他看來這就是小事,根本不值得告訴 ...
陳大人,連他都看不上的事,還有資格報到陳大人那裡去嗎?
吳逡的微笑激起了人的自尊心,似乎他們真不該拿這樣的小事來煩陳大人一般,於是人說道:“我們知道了,請先生轉告大人,我們會爲大人穩住保皇派的,不會亂了大人的計劃。”
他們不知道陳大人在幹什麼,但是都知道大人不是那麼容易被算計的,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他們本來就沒有放在心上,自然他們人不會亂,道士下面的人,和陳大人接觸的少,不知道他的本事,也是在所難免的,只要穩住了就是幫了大人的忙。
這就是陳有卿的本事所在,只要被他降服的人,就不會有背叛他的心思,而是從心底徹底的臣服他。
吳逡點點頭說道:“那就請位大人多多費心了。”吳逡對人拱了拱手。要說吳逡的作用,已經和趙傾官手下的姜先生一樣,可以算是陳有卿的代言,吳逡說的話,就是陳有卿的意思。
吳逡送走人之後,對身邊候著的陳星笑道:“還真是不容易啊,這位大人是第一波,下面來的人就不見了,直接擋回去就是,然後將的名字一一記下來,等大人騰出手來,自然就要關注保皇派的事情了。”
現在陳星已經是吳逡的下手了,白天陳星都是跟著吳逡的,晚上回去,再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告訴爺。吳先生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等晚上一一再對爺說,若是爺有什麼命令,自然也會通過他轉達給吳先生。
陳星聽到吳逡的吩咐點了點頭,正事辦完了,吳逡又開始貧上了,“唉,你說那小辣椒怎麼不過來了,還真是怪想她的,要不明天叫她來一趟?嗯,確實得讓她來一趟,我這忙的死去活來的,夫人應該派人送些湯水安慰安慰纔是啊!”
說完眼巴巴的看著陳星,陳星分神白了他一眼,這人真是不正經,沒事了就拿青橘來說上兩句,小辣椒已經快成他的口頭禪了。“你就不怕小辣椒你吃不消,最後讓你上火了。”
吳逡趕緊搖頭說道:“不怕,不怕,我是南方人不怕辣,我可是無辣不歡的人啊!”
他的話卻換來陳星的另一個白眼,這話一天都要說上幾十遍,他自己不煩他都快聽煩了,於是回道:“明天奴才給您買一罐辣椒來,讓您一次吃個夠總行了吧!”說完又有大人來了,一問是誰,記到了紙上,然後出去將那人打發走,丟下吳逡不管。
吳逡一隻手拖著下巴苦笑,自己喃喃的道:“他怎麼就不明白的?我的小辣椒什麼時候才能吃進口啊!”
吳逡這邊在處理保皇派的事情,趙紅岫那邊也在對陳有卿說這件事,她問道:“你這樣將你不好的消息傳出去,你就不怕保皇派亂了,要是真的亂了,你的心血可就白費了。”趙紅岫一邊問一邊吃著陳有卿喂到嘴邊的粥。
現在她已經能吃下去一點東西了,雖然也吐,不過偶爾一兩次是不吐的,這樣已經讓陳有卿很欣喜了,這說明她在慢慢地好轉。
陳有卿喂著她,看著她的表情,只要她一難受,他就停下來,輕輕的給她拍背,等看著她好轉了再接著喂她。
現在看著她的心思不在吃飯上,便那話繫住她,“只有這樣,才更能證明我們兩個著了道,而且保皇派亂了,那幕後之人要是讓我做什麼事情,我可以以此來拖延。還有就是保皇派內還不團結,這次正好再整頓整頓,讓保皇派再上一個層次。”
派之中,還是守奸派強,有些朝堂一霸的派頭,若是不能讓保皇派達到同樣的高,那麼還是不能爲岳父解開困局的。
上一次的蘭王后之亂,即使保皇派沒有趙傾官坐鎮,也沒有亂到哪裡去,要不是保皇派在暗中幫了守忠派一把,那點好處他們也別想在守奸派手中討過去。
陳有卿現在對保皇派的管理,有點像任其發展的意思,然後在暗中看著,他在不斷的鍛鍊著保皇派,讓保皇派的人,以後對上守奸派的人的時候,不至於露出敗勢來。
趙紅岫聽到陳有卿這樣說,不由撇撇嘴,他怎麼就這麼精於算計的,總是走一步看步的,讓人不由自主的畏懼他。
趙紅岫已經不是第一次用有懼意的眼神看他了,他不可能次次都對她說不要怕他,而他也不認爲說一次兩次管用,一直說就沒有作用了,既然說了這話,她還是畏懼他,那麼就是他沒有找到問題的結癥。
再聯想每次知道他表現的深沉算計的時候,她就莫名的會害怕與他,那麼這是不是說她不希望看到他算計人,可是要是不算計人,不就等著被別人算計嗎?
陳有卿雖然想到了這一點,但是還沒有想到關鍵之處,紅岫不是怕他算計別人,而是怕他算計自己,因爲他以前就算計過她,甚至要不是他告訴她,她根本發現不了。
有了那次的經歷,讓紅岫一直防備著他,就怕那次又被他算計了,自己還沒有發現,被賣了還給他數錢,這纔是紅岫怕他的結癥所在。
紅岫想著心中所想,不知不覺便將那碗粥一口一口的吃完了,自己還沒有發現。可是喂粥的陳有卿卻是很高興,她沒有難受的反應,這是好現象。
趙紅岫對陳有卿說道:“光保皇派亂,兩派都不亂這樣會不會受到的壓力大,雖然我父親不會對你出手,但是他下面的人就難保了。”
陳有卿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不用擔心,岳父不蠢,他一直知道我們的事情,我們這邊行動了,相信岳父那邊也會行動,到時守奸派也亂了,將這片水攪渾,才能摸出那幕後的那條黑魚不是。”
陳有卿猜的不錯,趙傾官聽說了陳有卿的情況,確實行動了,不過卻也讓陳有卿吃足了苦頭,趙傾官在大殿上痛哭流涕,聲明自己的女兒,自從嫁到陳府就是多災多難的,好不容易找回來了,現在又聽說被關起來了。
他這做父親的實在難受,所以求皇上恩典,將女兒接回來自己照顧,要是陳有卿真的不滿意他的女兒,那麼他也甘願讓女兒自請下堂。
自從陳有卿受傷之後,就請了個月的假,現在他沒有上朝,所以岳父大人的這些話,是保皇派的人上朝回來之後對他說的,這下陳有卿愣住了,接回去照顧,那不又是要住在趙府好長一段時間。
此時陳有卿還不知道趙傾官還在生兩人的氣,要不是兩人出了那樣的法,紅岫也不會失蹤被人下了藥,然後受這樣的苦。現在趙傾官還沒有見到紅岫,要是見到紅岫那瘦的不成人樣的模樣,不知道會不會直接去求皇上讓兩人和離。
當天下午趙府的人便來要人了,陳府的人不給,於是兩府的人打了起來,兩府鬧了起來,之後兩人身後的兩派也鬧了起來,一時間朝堂上變成了兩派的天下,每一個提議,兩派都會吵得不可開交,要不是顧及皇上在,估計都能打起來。
而陳有卿則派人去方府要人,在京城大張旗鼓的找那個廚,說什麼那廚偷了陳府重要的東西畏罪潛逃了,一定要追回來才行。爲了一個廚,陳府的人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