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章 瘟疫
紅岫想過這樣的問題,陳有卿自然也想過的,小時候因爲母親的軟弱,導(dǎo)致他和大哥經(jīng)常被姨娘和姨娘的親人欺負,而這樣的事情在兩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不少的傷痕。
而陳有忠更是被打壞了身體,當(dāng)初陳有卿答應(yīng)父親,若是大哥沒有孩子就過繼給他,其實也並不是敷衍,若是大哥到了而立之年還是沒有孩子的話,他也已經(jīng)想好了將自己的孩子過繼給他。
因爲知道大哥的人品,絕對不會虧待孩子的,所以陳有卿並沒有覺得此事不可行,可是他卻是忽略了紅岫,他不知道紅岫並不是他表面看上去的那樣,儘管不可思議,但是他還是接受了紅岫詭異的不同,也知道了爲什麼紅岫不會同意過繼這件事情。
陳有卿緊緊握著紅岫的手,說道:“過繼,本來就是爲了繼承大哥的香火,雖然我和大哥的關(guān)係最近,但是若是你不同意的話,此事便會作罷。兄弟之間是互相扶持的,難道因爲這件事要鬧得所有人都不痛快嗎?”
紅岫見陳有卿的態(tài)度明確,也說道:“陳有卿,我可以答應(yīng)你任何事情,但是唯獨孩子的事情沒有辦法商量,孩子對於我的意義是不同的。”
紅岫還想說,卻是被陳有卿的話給打斷了,“不用說了,我知道孩子對你有多重要,我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大哥更是不想因爲這件事讓我們生分,就當(dāng)這件事從來沒有提起過吧!”
兩人與走近的陳有忠打招呼,陳有忠多看了陳有卿一眼,說道:“外面的事情要是需要我出面的,只管說一聲就是。”他知道自己在官場上的地位不如有卿,有些事情就算自己想要幫忙也不知道怎麼幫,但是隻要有卿開口,他一定會做到的。
陳有卿點點頭,說道:“用到大哥的時候,我自不會客氣的。”兩人本來就是親兄弟,他也沒有打算要與大哥生分,何況沒有了父親,他們更應(yīng)該團結(jié)纔是。
待陳有忠離開之後,紅岫邊散步邊問道:“是不是朝堂又有什麼事情了?而且與在宮中發(fā)生的事情有關(guān)。”那天紅岫回到陳府之後,皇上冊封的聖旨也下來了,二品的慧郡主,除公主外最高的冊封規(guī)格了。
陳有卿半摟著紅岫的腰身,用自己的披風(fēng)將她包裹起來,呵護之意盡顯,“你現(xiàn)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的安胎,外面的事情就不用管了,我的能力你還信不過嗎?”
紅岫還想問,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她現(xiàn)在確實沒有心情管這些事情,現(xiàn)在孩子纔是她最該關(guān)注的事情。何況朝堂之上還有父親在,陳有卿要是犯了什麼打錯,父親不會看著不管的,想清楚了這一點,紅岫便徹底放開了,安心的當(dāng)著豬一樣的孕婦。
又過了一個月,已經(jīng)到了十一月的中旬,光武還是比較偏冷的,紅岫怕感冒早早的便穿的比別人多,因爲孕婦是不能隨便吃藥的,所以她特別的關(guān)注這一方面的事情。
可是在紅岫不知道的時候,京城卻慢慢地染上了一抹緊張的氣息,紅岫雖然不出內(nèi)院,但是卻是從一衆(zhòng)下人的身上感覺了出來,因爲她走到哪裡都能聞到一股艾草的味道,開始的時候紅岫還不在意,可是到了後來看到下人的臉上一副越來越緊張的樣子,這讓紅岫起了疑心。
當(dāng)晚上紅岫與陳有卿一起吃飯的時候,紅岫狀似無疑的說道:“我已經(jīng)一個月沒有出過門了,雖然三個月之內(nèi)不宜走動,但是坐著馬車回一趟孃家還是可以的吧,四妹妹出了什麼事情,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呢!”
陳有卿聽言,夾菜的筷子頓了頓說道:“還是等再過去一個月,等胎位穩(wěn)妥了再去吧,現(xiàn)在趙府正忙著大舅兄的親事,就是你去了,也還是讓人分心照顧你,豈不是添亂嗎?”
紅岫卻是啪的一下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寒著臉對陳有卿說道:“陳有卿,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非要瞞著我,大哥要辦喜事了,我這做妹妹的不該回去看看嗎?爲什麼你總是拉著我,不要我出門?”
紅岫就是想不明白,就算是出了大事情,又礙著她什麼了,爲什麼陳有卿攔著她出門,這樣想著紅岫更是不安了,總感覺出的事情與她有關(guān)一樣。
因爲不安,紅岫態(tài)度堅決的說道:“我不管,每天我一定要回去看看。”說完飯也不吃了,起身走進了內(nèi)室。
陳有卿看著紅岫不高興的走了,自己也沒有心情吃飯了,讓人撤下去也進了內(nèi)屋,看著紅岫坐在牀上生氣,走過去輕輕的抱住她,說道:“不要生氣對孩子不好,你想要知道什麼,我告訴你就是了,但是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出門了,京城內(nèi)爆發(fā)了瘟疫。”
紅岫聽到陳有卿的話一驚,古代可是沒有現(xiàn)在那麼先進,若是出現(xiàn)了瘟疫,一般都是採取集體焚燒的辦法,這樣雖然殘忍了一些,卻是更能保住其他人的性命。紅岫想要不是京城內(nèi)爆發(fā)的瘟疫,恐怕這裡早就成了禁制外出走動的地方了。
想到這些,紅岫心中又是一驚,“是不是趙府出事了,是不是趙府有人染了瘟疫?”只有這樣陳有卿纔會不讓她回趙府。
陳有卿這次沒有再隱瞞說道:“是大舅兄染了風(fēng)疹,而京城內(nèi)出現(xiàn)的瘟疫,也就是大舅兄染得風(fēng)疹,雖然不是不能治癒的傳染病,但是因爲現(xiàn)在藥材還沒有到,這段時間京城內(nèi)比較緊張了一些,一旦外面的藥材運進來,這些問題就解決了。”
紅岫沒有想到京城居然沒有藥材,“那我大哥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治好?”
“大舅兄的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已經(jīng)不再發(fā)燒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聽太醫(yī)說這次的風(fēng)疹與以往的不同,總是容易反覆,看似好了但是很容易再發(fā)作,有不少的人就是在反覆中送命了。”陳有卿說完皺起了眉頭。
紅岫聽言更是著急了起來,大哥要是有事,趙家就是垮了,可是她也只能著急了,因爲她不是大夫,也沒有辦法幫到什麼忙。又想到大哥都這樣了,爲什麼又要成親呢?
陳有卿卻是說道:“廖家的小姐有情義,聽到大舅兄這樣,便主動提出早嫁,好照顧大舅兄。”
紅岫聽言,對廖心香起了敬佩的心思,在古代得上了傳染病,都是坦言色變的,能想廖心香這樣的人,聽到未婚夫得了傳染病,卻主動早嫁好照顧的卻是很少的。
紅岫想若是大哥熬過去了,那麼廖心香在大哥的心裡一定是不同的,就算以後大哥有了妾侍,也不會忘記此時的情義的。不管廖心香懷著什麼目的這個時候嫁給大哥的,總歸她不會害大哥就是了。
紅岫想要回去看看,可是知道陳有卿肯定不會答應(yīng)的,於是也不再提這樣的要求,而是問道:“這傳染病是從什麼地方爆發(fā)出來的?”
陳有卿想了想最後還是道:“從宮中,準確的說是從東宮,第一個染病的人正是太子。”
“什麼?太子?太子是第一個染病的人?”紅岫感覺今天的腦子都不夠用了,心亂如麻的怕大哥出事,又聽到太子是第一個染病的人,首先想到的這是不是人爲的。
想到在東宮的紅菱,紅岫的臉色一白問道:“是不是侍候太子的人是紅菱?在外人看來她得過風(fēng)疹,要她侍候是最合適不過的。”可是誰又能想到,紅菱其實根本就沒有得過風(fēng)疹呢!
看著陳有卿點了點頭,紅岫白著臉色問道:“那紅菱可有被傳染?現(xiàn)在怎麼樣了?太子可有好了?”紅岫緊緊地盯著陳有卿的表情,生怕陳有卿騙她一般。
陳有卿知道此時已經(jīng)瞞不住了,一邊撫摸著她的後背,試圖讓她冷靜下來,一邊說道:“東宮內(nèi)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鎖了,裡面是什麼情況暫時還不清楚,不要擔(dān)心我會想辦法弄清楚的。”
紅岫卻是沒有那麼樂觀,臉上已經(jīng)有了悲切的表情,“紅菱怕是危險了,這樣的機會,太子妃不會願意放棄的,東宮戒嚴太子自顧不暇,又怎麼可能護得住紅菱。”
紅岫想著想著眼淚流了下來,紅菱能在東宮一直好好的活著,恐怕多半都是靠著太子的保護,若是沒有太子的保護,恐怕在張姨娘流產(chǎn)的時候,紅菱已經(jīng)被當(dāng)成了替罪羊頂罪了。
可是現(xiàn)在太子得了風(fēng)疹,哪裡還有精神護得住紅菱,到時候太子妃完全可以說紅菱是照顧太子,也被傳染了風(fēng)疹才死的,然後再假惺惺的給紅菱一個封號,可是人都死了還要封號做什麼用。
陳有卿卻是認真的道:“不要小看了太子,即使他生死未卜也不要小看他,別忘了他是爲了什麼才搶皇位的,若是這樣就保不住自己愛的人了,那他也沒有資格有用他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