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章 發(fā)怒
回到趙府之後,首先向她走來的卻是那從未見過面的妹妹趙悅鵝,可是當紅岫看到趙悅鵝的時候,還真是吃了一驚,這人她還真的見過,正是在京城外的一個小鎮(zhèn)上,賣身葬父的那個女子。
而這個女子就是被那個叫鄭克的男子送到京城的,本來當初鄭克想要替她葬父的,可是她卻因爲鄭克貌醜而拒絕了,還希望紅岫無條件的幫助她,最後紅岫因爲鄭克善心,決定幫助她葬父,還有讓鄭克送她來京城。
這世界說大還真的不大啊,連這樣的事情,她們都能碰到,是不是也算是一種緣分啊!
紅岫看到趙悅鵝吃了一驚,而趙悅鵝看到紅岫的時候,也同樣一副看到不該看的人的表情。因爲紅岫這一個月雖然住在趙府,但是卻是關在自己的院子內(nèi)誰也不見,所以趙悅鵝並不知道紅岫是她的大姐。
看到紅岫之後,趙悅鵝先是有些慌亂,畢竟紅岫見過了她曾經(jīng)的狼狽,但是慌亂之後又鎮(zhèn)定了下來,見過又怎麼樣,現(xiàn)在她可是趙傾官的女兒,誰又敢對她不敬呢!
於是趙悅鵝大著膽子問道:“這位夫人來趙府找誰?”眼中有一絲高傲,曾經(jīng)紅岫站在她面前,而她則跪在她的面前,那時候她是那麼的卑微,卑微的她都不相信,她還有那樣可憐的時候。
而現(xiàn)在卻是不一樣了,她可以平等的站在這人的面前了,甚至她的身份要比她要高,她應該對她行禮纔對吧,趙悅鵝臉上帶著恍惚,似乎看到了這人對她行禮的樣子。
但是想象只能想象,紅岫身後跟著的青杏和三娘是知道趙悅鵝的身份的,正想對趙悅鵝說出紅岫的身份的時候,紅岫卻是一揮手,兩人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趙悅鵝看到紅岫的氣派,眼中閃過一絲嫉妒,這就是從大家出來的氣度,一舉一動都帶著氣勢,這是趙悅鵝永遠也學不來的,所以她看到紅岫的舉動,莫名的有些羨慕,但是更多的卻是嫉妒,爲什麼她沒有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下,爲什麼她都成年了,才尷尬的回來。
紅岫看著趙悅鵝的表情,便知道她想的是什麼,說道:“你就是趙府外面的趙小姐?我可是見過你最狼狽的時候,對於是趙小姐這話,我還真的是懷疑啊,不會是冒充的吧!”
紅岫緊緊地盯著趙悅鵝的表情,不放過她的一絲變化,若是趙悅鵝有一絲慌亂,她立刻就能看出來。然而她看到的沒有慌亂,卻是隻有惱怒,是對她身份質(zhì)疑的惱怒嗎?
趙悅鵝看著端莊的紅岫,莫名的就帶著一種自卑,紅岫說了這樣的話之後,趙悅鵝惱羞成怒的喊道:“父親已經(jīng)忍下了我,趙府已經(jīng)承認了我,用得著你一個外人來質(zhì)疑嗎?”
紅岫聽到趙悅鵝的一句‘外人’,竟然有些難過。外人,從某種意思上來說她確實是一個外人,一個和趙家沒有任何牽扯的外人,可是外人又怎樣,她已經(jīng)把這裡當成了家,誰也不能質(zhì)疑她是外人才對。
而趙悅鵝的一句‘外人’,聽到青杏和三孃的耳中,卻是諷刺紅岫已經(jīng)出嫁了,卻是還要住在孃家,畢竟在古代出嫁女,就是孃家的外人了,趙悅鵝的話,不由讓兩人有些氣憤。
然而紅岫卻沒有因爲這句話生氣,對著趙悅鵝說道:“我若是外人的話,就沒有真正意思上的自家人了,但至於你的身份,還真是有待質(zhì)疑啊,一個人千里迢迢的前來尋親,是不是早就有什麼預謀了?”
紅岫的目的,就是證實趙悅鵝到底是不是父親的孩子,再就是趙悅鵝對賄賂案知道多少。
從趙悅鵝那樣狼狽的進京,可以猜到,最起碼剛來的時候,趙悅鵝身邊確實是沒有人的,也就是說爲了不被父親懷疑,趙悅鵝的身邊並沒有出現(xiàn)過賄賂案中的幕後之人。
那些人只是告訴了趙悅鵝真實的身份,卻是沒有對她多說什麼,等趙悅鵝真正的成爲趙家的女兒之後,或許那些人才會有所行動吧!就像趙悅鵝爲什麼要阻止廖家和趙家的親事,就是一個說明。
趙悅鵝生氣的對著紅岫吼道:“我只是要認回自己的父親,認祖歸宗難道這還有錯嗎?”看著趙悅鵝的生氣並不似作假,或許她真的沒有其他的心思吧!
“認祖歸宗沒有錯,可是若是趙家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甚至連普通的家庭都不算,是那種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家庭,問問你的心你還會選擇認祖歸宗嗎?”紅岫說完之後,便不再二門上站著了,繞開趙悅鵝便進了裡面。
若是普通的人家,依著趙悅鵝想要不勞而獲的性子,她是絕對不會認祖歸宗的,這一點上紅岫還是可以肯定的。像趙悅鵝這樣心思擺在臉上的人,紅岫還真的沒有必要將她放在心上,只要隔斷了幕後之人想要對她的控制,趙悅鵝自然就不會害了趙府了。
紅岫看出了趙悅鵝的本質(zhì)之後,便不再多說,轉(zhuǎn)身離開了二門。
而被留在二門口的趙悅鵝,聽到紅岫諷刺的問話,臉色不由得紅了又白,顯然被紅岫羞辱到了。但是這是羞辱嗎,她之所以從雲(yún)州來京城,不就是知道親生父親是京城的大官,所以她才和養(yǎng)父來京城的,爲的就是能過上人上人的日子。
若是她不來京城的話,等待她的只會是小妾的日子,這樣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小妾的孩子沒有地位,在雲(yún)州更是受人歧視的,她的母親在跟著養(yǎng)父的時候,已經(jīng)懷了她,她是從小到大被人叫成野種的,因爲母親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她的親生父親是誰,她又爲什麼不跟著親生父親。
而直到死,母親也沒有說過。知道到她十六歲的時候,家中來了人,說了她的身份,她的母親原來是瘦馬,跟著親生父親有過露水恩緣之後便有了她,母親因爲身份的問題,沒有去找她的父親,而是跟了愛慕她的養(yǎng)父。
那些人告訴了她身份之後,便離開了,說是要不要找她的親生父親都隨她的願,然而後來就有云州一個大族看中了她,要娶她爲妾,而且那個男人還是一個傻子,這樣的情況下,趙悅鵝又怎麼可能不來找她的父親。
趙悅鵝認爲自己來找父親,也是迫不得已的,若是她過的很好的話,她或許還真的不會來找他,她是有理由的,別人又憑什麼要嘲笑她,憑什麼將她說的那樣的不堪。
趙悅鵝對著紅岫的身影帶著憎惡,甚至帶著恨意。這就是生活在貴族中的人,對著別人隨便的侮辱,永遠不在乎別人的感受。趙悅鵝攥起了拳頭,等著吧,她一定會撕爛了她們這外表的虛僞,將她們都踩在地上。
紅岫不知道因爲她無意顯示出來的清高,讓趙悅鵝已經(jīng)記恨上了她。
紅岫則是去了內(nèi)院的議事廳,她要將廖心香怎麼進入了大哥的院子弄清楚,還要將趙府的奴才理一理,或許這裡面就混入了探子,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不能讓敵人的說伸到趙府裡來。
她不知道陳有卿到底怎麼安排的賄賂案,但是她感覺,確實到了快收尾的時候了。或許她也應該去一趟霧州,畢竟她答應過要救那些女子的,不能只是一句空話而已。
正在議事廳上處理事情的紅豔,看到紅岫進來之後,面上卻是送了一口氣的樣子,將丫環(huán)婆子打發(fā)出去之後,說道:“大姐您再不出來,我都要去硬闖了,還在您在我決定硬闖的時候出來了。”
在紅岫的面前,趙家的人是從來不會提到陳府的,好像紅岫從來沒有出嫁過一樣,連大姑奶奶也不叫了,所有的人都換成了大小姐,連紅岫身邊的丫鬟也換了稱呼,都叫她小姐而不是少奶奶了。
紅岫卻是淺笑著說道:“就是一些事情沒有想明白,現(xiàn)在想明白了,自然就出來了。六妹妹呢?將她還有她的丫鬟叫過來,我有一些話問她。”
紅豔聽到大姐的口氣,就知道她要過問廖五小姐進入大哥院子的事情,於是對身後的丫鬟點了點頭,丫鬟會意便出去了,紅豔說道:“這件事透著奇怪,那天的事情都是太過巧合了,我有事六妹妹有事,六妹妹的丫鬟也有事,可是我查了查,卻是看不出什麼破綻,就像是真的無意之中趕在了一起。”
紅岫點頭問道:“悅鵝身邊的丫鬟是怎麼安排的,將那天悅鵝身邊的丫鬟也叫過來。”既然趙悅鵝不知道,恐怕叫她過來,她連自己怎麼進入了大哥的院子也不知道吧,這就是被人當槍使了也不知道。
很多人都希望自己是出身高貴的小姐,可是她們只看到了貴族小姐身上的光環(huán),卻是沒有看到她們圍繞的黑暗,若是不小心的應對,等著她們的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不要以爲出生在貴族家中就好了,只要你自己不爭氣,同樣被家族所棄,在大家族中成爲棄子,那還不如平民家的孩子過的舒坦呢!
可是很多人不知道這一點,就像是趙悅鵝一樣,她現(xiàn)在只是單純的享受著趙家?guī)淼暮锰帲瑓s是一點也沒有付出,不僅沒有付出,還給趙家不斷的惹麻煩,若是長此以往的下去,趙家又憑什麼要這樣的一個人呢!
很快的紅岫要找的人都被找了過來,紅岫和紅豔坐在上首,其他的人都站著,就連一起過來的六妹也一起站著,而紅岫也沒有叫六妹坐下,問道:“廖家小姐來的那天,六妹沒有陪著,六妹的院子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趙六妹聽到紅岫又問起那天的事情,臉色立刻就白了,聽到紅岫問只是低著頭,卻是什麼也不說。紅岫身邊的紅豔說道:“唉,當初我問的時候,六妹也是什麼也不說,真是氣死我了。”
紅岫又問道:“那麼那天是誰叫六妹妹回去的?當初其他的人也應該看到了吧!是誰?”廳上站著五個丫鬟,趙悅鵝的丫鬟兩個,趙六妹的三個,聽到紅岫問話,趙六妹的丫鬟還是不說話。
紅岫指著趙悅鵝的丫鬟說道:“你說。”那被紅岫點名的人,擡頭看了紅岫一眼,說道:“是六小姐身邊的晚晴姐姐找到了六小姐。”而這丫鬟的晚晴,也同樣在廳上站著呢!那丫鬟已經(jīng)給紅岫指了出來。
紅岫將臉轉(zhuǎn)到了晚晴的臉上,問道:“若是說的話便可免一頓皮肉之苦,若是不說打到你說爲止。”六妹是自己的親人不能打,可是一個丫鬟紅岫卻是沒有什麼感情的。
這件事本就是一羣丫鬟暗中算計了主子,還要讓紅岫對她們客氣,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聽到這樣的話,晚晴這個丫鬟還沒有慌張,六妹倒是先變了臉色,對著紅岫說道:“大姐,不要問了,都是我的錯,大姐怎麼罰我都沒有關係,求大姐不要問了。”六妹的眼中有些絕望,這倒是讓紅岫奇怪了。
這種丫鬟淡定,主子慌里慌張的樣子,一看就是六妹有什麼把柄被人抓住了,紅岫的眼睛瞇了瞇,看著六妹跪地求饒不爭氣的樣子,紅岫碰的一聲手拍在了桌子上,因爲這一掌,桌子上放著的茶杯也跟著跳了跳。
紅岫在家人面前,來世第一次發(fā)這樣大的脾氣,一瞬間求饒的六妹也不敢出聲,廳上立刻鴉雀無聲了。
紅岫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憤怒,對著六妹清冷的說道:“趙六妹,你給我起來。”聲音很是平靜,但是卻讓人感覺到一股無聲的壓力,讓聽到的人,絕對不敢反駁她的話。
趙六妹本來就是軟弱的人,被紅岫這樣一嚇,立刻不敢在求饒了,從地上怕了起來。紅豔看到六妹那懦弱的性子,也知道大姐爲什麼發(fā)這麼大的脾氣了,這還有主子的樣子嗎?奴婢在旁邊好好的站著,主子卻是替奴才跪地求饒。
紅岫的脾氣確實上來了,對紅豔說道:“將內(nèi)院所有的人都召集過來,今天我倒要看看誰在我面前弄鬼。”本來就想私下裡解決這件事情的紅岫,卻是改變了主意,沒有一番威懾,這些人就分不清到底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紅豔自然不會反駁大姐的話,立刻讓人將丫環(huán)婆子都召集到了院子內(nèi),就是連父親的姨娘還有趙悅鵝也請了過來,大姐可是說了,將內(nèi)院所有的人全都召集過來,姨娘自然也是內(nèi)院的人。
趙六妹一聽大姐要將所有的人都叫來審問這件事,身子晃了晃,差點就昏過去,臉色蒼白的更是一點血色也沒有,想要求饒可是想到大姐剛剛發(fā)脾氣,求饒的話堵在嘴中,到最後只是站在那裡輕輕的啜泣。
然而紅岫聽到她這樣還是生氣,“閉嘴,你還有臉哭嗎?被一個奴才拿捏住了,這些年的教導都學到了狗肚子裡面去了?活的這麼窩囊,那你怎麼還有臉活著,既然要活著,就不知道擺脫困境嗎?忍氣吞聲的樣子,是叫下人同情你,還是叫我可憐你。”
紅岫此時才知道五妹妹有多好,最起碼別人要是與她理論的時候,不管對不對,她是絕對不會輸?shù)模椅迕妹玫男宰樱已e的奴才也是怕她的,你不出錯她還可能找你的事,更何況你要是上門找她的事,那純粹是找虐啊!
但是趙六妹就不一樣了,家裡和諧的時候,其他的主子不會欺負她,她也就會平平靜靜的過下去,可是一旦出了暗鬼,首先找到的就是她,因爲她是最好拿捏的,現(xiàn)在就是這種情況。
紅豔聽到大姐的話,知道大姐是對六妹妹怒其不爭,可是剛剛那些話也是太過了,六妹妹性子軟弱,要真的想不開了怎麼辦?將茶水推到大姐的手邊,說道:“大姐不要生氣,六妹妹性子就是這樣,您好好的對她說。”
紅岫嘴角掛著諷刺的笑,“你是怕她想不開吧,要是有那個勇氣尋死的話,現(xiàn)在就不會站在這裡了,不要以爲死很容易,很多人都是下不了這個決定的。”聽到大姐這樣說,紅豔選擇閉嘴,否則再勸下去,這火就燒到自己的身上來了。
人都到齊了,紅岫起身帶著衆(zhòng)人出了屋子,外面的趙悅鵝也到了,看到紅岫被紅豔簇擁著出來,臉上閃過差異,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立刻擺上了可憐兮兮的樣子,“您就是大姐吧,剛剛爲什麼那樣說妹妹。”守著這麼多的下人,說紅岫欺負妹妹,自然是要壞紅岫的名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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