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傾官並沒有受傷,紅岫便放心了,想必傳出來的受傷的傳言,也應該是糊弄趙文勝的,可笑趙文勝還以爲局勢全在自己的掌控中,卻是不知道別人眼中他不過是挑樑小丑一般吧!
一直掛心父親的事情,還沒有顧得上五妹妹的事情,於是紅岫對著趙傾官問道:“五妹妹又是出了什麼事情?”
趙傾官聽到紅岫提到五丫頭,又是一樁頭疼的事,老三有掌權的心,可是他不應該用在自己的家人身上,有本事就去外面闖出一番事業來,卻是在家裡傷害老大,又妄想要動他,這一點趙傾官他看不上。
儘管看不上,但是那也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和老大的意思都是放他一馬,將他逐出家族就是了,以後他能混出名堂來是他的本事,混不出來也由著他去了。
趙傾官的意思也是很明顯的,要是他打算管趙文勝的事,就不會順著趙文勝的意思傳出小姐受傷了。所以他的表現就是不管不顧,全由著老大處理,而老大的什麼樣的性子,他當爹的還不知道,老大幹不出殺手足的事,正好對了他的心思。
至於這五丫頭,唉,趙傾官心裡先自己嘆了一口氣。
“五丫頭要嫁七皇子。”趙傾官說道。
紅岫聽言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五妹妹不是一直想給陳有卿當妾嗎,現在怎麼又一心一意的要嫁七皇子了?五妹妹來莊子上的時候,她可是能看出來,五妹妹並沒有熄了此心啊!
原來五小姐跟著楚氏一起進了京城之後,因爲她們沒有坐馬車,又是走著回去,到了京城之後,五小姐帶著趙府的幾個護衛,還有她的丫鬟回趙府。
路上路過鬧事的時候,人多五小姐又有心看兩邊的攤子,所以走的就慢,正好與七皇子停在了同一個攤子上,然而這是又出現了刺殺七皇子的人,鬧事一亂,五小姐一跑,正好撞到了七皇子的懷裡。
七皇子右胸上被人亂中射了一箭,瞬間便流出了血,這時又被突然撞過來的五小姐撞狠了,兩人就這麼倒在了地上,五小姐便趴在了七皇子的身上。
五小姐狠狠地愣了愣,才明白過來,自己與一個陌生的男人有了肌膚相貼,對於把規矩看的極重的五小姐,已經知道這人她是非嫁不可了,除非她想當姑子。
五小姐看到七皇子胸前插著的箭,頓時嚇了一大跳,“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就要當姑子了,你要挺住啊!”
她慌亂的對著七皇子又捶又打,本來就中了箭的七皇子,那裡經得住她折騰,只看清一雙慌亂又不安的眼睛,便昏了過去。
護衛來救,將五小姐從七皇子身上拉起來,五小姐就是不喜歡七皇子,也不能讓他死掉啊,因爲這可是她的夫君了,若是他真的死了,自己就正能當姑子了,於是五小姐跟著七皇子的人,一路跟到了七皇子府,然後便看到護衛把人送到了七皇子,於是五小姐便知道了她未來夫君的身份。
本來五小姐也想跟著進去的,可是卻被看門的人攔住了,五小姐便沒能進去,她又匆匆的回道趙府。回來就去找父親趙傾官了,便說了她要嫁給七皇子的事。
趙傾官從來沒有想過讓自己的女兒成爲政治犧牲品,而且要是嫁給七皇子,只能是妾侍了,因爲七皇子已經有正妃了。讓自己的女兒當妾侍,趙傾官肯定是不同意的,可是五小姐也堅持,要是不嫁七皇子就當姑子去。
紅岫聽了五小姐的奇遇,便明白五妹妹爲什麼要嫁七皇子了,因爲她重視聲譽,所以認爲自己的聲譽也算是被七皇子毀了吧,要是不嫁的話,只能當姑子了,所以就算是看不上七皇子也必須嫁的。
紅岫說道:“父親是不是怕因爲五妹妹婚事別人都會以爲,父親選了七皇子爲儲君,繼而守奸派就會支持七皇子了。”
趙傾官搖搖頭,他不是爲了這個,主要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當妾侍,總不能將七皇子的正妃弄死吧,就算弄死了,五丫頭庶出的身份,也當不了正妃啊!
陳有卿在一旁說道:“七皇子沒有儲位之爭的資格,就算他再有才也沒有,因爲七皇子是庶出的,除非他上面的嫡出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全都出事了,才能輪到他。”
紅岫點了點頭,再看父親不虞的表情,便猜到了大概,“這七皇子應該是有正妃了吧!”
見陳有卿點點頭,紅岫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父親,就依了五妹妹吧,父親應該也瞭解五妹妹的脾性吧,讓她當正妃她肯定是做不好的,五妹妹也不會在乎七皇子有沒有正妃,她在乎的是她的聲譽。”
這對於五妹妹來說,或許是最好的。要是她既在乎聲譽,又在乎七皇子有多少女人,那麼她纔會活的痛苦吧。因爲沒有愛所以就算七皇子對她不好,也不會傷了她的心。
五小姐一直是活的很純粹的人!
趙傾官沒有回答,他坐上高位就是爲了自己的家人,可沒有想到卻是件件不如意啊!五丫頭的爲人單純,可是做父親的卻是從來沒有看懂過,就算聰明的紅岫,他都能猜透,偏偏這五丫頭,唉!
紅岫和陳有卿在趙府用了晚飯纔回去的,趙文斌對趙文勝的處理果然是逐出了趙家。晚上的時候,趙文斌並沒有出來吃飯,而是自己在房內吃的,至於書房內談的什麼,也只有趙文斌和趙文勝知道。 Www ●тTk дn ●c o
紅岫想去勸一勸大哥,可是卻被陳有卿攔了下來,“有些傷是要自己慢慢癒合的,你勸也沒有,反而是爲了不讓你擔心,強打笑容將傷痛埋在心底不好癒合。”
於是紅岫跟著陳有卿回了陳府,因爲已經很晚了,所以沒有去給楚氏請安。陳有卿去了一趟書房,回來的時候紅岫已經睡下了,看著清減的面容,陳有卿想著怎麼將人補回來,自己好開吃啊!
第二天紅岫還沒有去給楚氏請安,王姨娘和賞荷便來了,看到兩個陳有卿的妾侍,紅岫知道她可以做主將這兩人送走,可是賞荷還好說,王姨娘就不同了。
青杏的傷已經養好了,紅岫起身的時候,便是青杏時候的,因爲青杏沒有跟著紅岫去莊子上,所以對於府中的事很清楚,便對紅岫說了一件事,就是有人私下裡傳三少奶奶已經不是清白人了。
紅岫算起來已經失蹤了兩次了,一次是被江南郡王擼了去被下了藥,再一次就是楚氏回了京城,而紅岫卻和護衛趙二失蹤了。
紅岫知道傳這樣事情的人,一定是針對紅岫而來的,可能是一直與她不和的陳白玲,也有可能就是在她面前畢恭畢敬的兩個妾侍。但是她們卻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紅岫還是完璧之身,只要她想要證明,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紅岫不動神色的打量了王姨娘和賞荷,王姨娘還是在她面前裝膽怯,而賞荷也在她面前很老實,因爲賞荷還沒有籌碼和她較量,現在自然會很安分。
謠言會不會與她們有關,這要查了才知道,再去給楚氏請安的路上,紅岫說道:“有人議論不要管,就是有人在你們面前說,你們也忍著,我倒要看看是誰鬧得最厲害,將這件事交給趙炎家的。”
趙炎家的打探事情很有一手,這件事交給她正合適,青杏點了點頭,回來之後自會去給趙炎家的說。
紅岫又道:“你和二胡子的事要是沒有異議,就定下來吧!”那天三爺將二胡子叫到書房內,也試探了二胡子,對他說要是想要他的庇護可以,但是就不能和陳府內院有牽扯。
意思就是庇護與青杏只能選一樣,然後二胡子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就選了青杏,這件事陳有卿對她說過。
青杏面上有淡淡的笑,倒是沒有羞怯,青杏的性格和相似,都是骨子內堅韌之人,對於認定的伴侶在別人面前不會羞於提起。
“有少奶奶做主吧,不過成親就等到奴婢的契約結束吧,我給少奶奶在調教一個得利的人。青橘撐不起來場子,映日和映月性子也不行,夫人給的人同樣也不行,這個人要現找,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呢,應該能找到。”青杏慢慢地說道。
紅岫也笑著說道:“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這麼早放你出去的。”有青杏院子中的事,她完全不用擔心,少了青杏確實就跟少了左膀右臂一般,想要再找一個這樣的人,真的很難。
紅岫腦子中突然閃過一個人,那就是田三娘,田三娘其實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但是她處的環境太過單純,所以便不會動腦子,要是稍加調教會是一個很得利的幫手,可是不見得三娘就願意跟她做事。
何況要是三娘真的與趙二成了,也不好讓三娘跟在她身邊。
兩人在走到楚氏的院子中的時候,正好與陳白玲碰到了,陳白玲對著紅岫冷哼了一聲,嘴角也露出了冷笑,她認爲紅岫已經不是清白的人了,對她就更沒有還好臉色了。
紅岫不想與她計較,青杏卻是不會放過的,她先給陳白玲見了禮,然後又對陳白玲說道:“三少奶奶是五小姐的嫂嫂,難道五小姐不該見禮嗎?”
陳白玲冷笑一聲,“嫂嫂,她也配,不過是殘花敗柳而已。”說完就轉身進了院子,像是看一眼紅岫都會髒了她的眼睛一樣。
紅岫看到陳白玲的脣形之後,眼睛瞇了瞇,眼中冷光一閃而過。可以說陳白玲是她見過的世家小姐中,最單蠢的一個,就連自己的五妹妹都要比她強上一些,因爲五妹妹雖然也單純,但是卻一直堅持著自己的原則。
可是陳白玲就不是了,她的單純就是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這件事不是她傳的,那麼就是那她來試紅岫的反應;若是是陳白玲傳的,那麼也是別人在她面前挑唆了。
“知不知道陳白玲回來之後,有誰去過她的院子?”紅岫對著青杏問道。
青杏回道:“三爺的妾侍王姨娘和賞荷去過,不過並不是單獨只去了五小姐的院子,是各院子都去了給主子請安。”話說到這兒,紅岫已經進了楚氏的院子,便就此打住,回頭再說。
陳有卿沒有跟著紅岫一起來,是因爲陳有卿已經去上朝了,他沒有喊紅岫早起侍候,紅岫根本就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因爲已經決定和陳有卿好好的生活了,所以便打算和楚氏修復關係,就算不能推心置腹但是也不能讓陳有卿在中間爲難,只要大家面子上過得去就好了。
丫環去通報,然後紅岫由青杏扶著進了屋子,進屋之後便看到陳白玲跪在了地上,她面上有淚聽到腳步聲猜想是紅岫,回頭還瞪了她一眼。
這一幕又落在了楚氏的眼中,對自己的這個女兒很是失望,三個孩子之中,有忠是最讓她省心的,從來不用擔心;有卿是她費心思最多的,卻是從來沒有打開過他的心結;而白玲則是寵愛的,因爲那時後院之內已經是自己說了算了,所以她想怎麼都由著她,卻是將她慣的不成樣子了。
楚氏說道:“你還沒有意識到你錯在哪裡了嗎?別人再說陳府的三少奶奶,難道不是在說陳府嗎?你不知道反駁,卻是還來質問我管不管,你的態度就是在代表陳府,你就是這樣維護陳府的臉面的?”
楚氏嚴厲的斥責陳白玲,這也是紅岫認爲陳白玲最單純的地方,自家有人出了事,誰不是想著要捂著,可是陳白玲卻偏偏跟著起鬨。
紅岫給楚氏請了安,又給蕭氏大嫂請了安,便坐在了蕭氏的下首了,並沒有攔著楚氏教育陳白玲,她在蕭氏的旁邊低低的問道:“大嫂,大哥的傷怎麼樣了?”她一個弟妹不好去看大伯哥,只能等到三爺回來一起去。
蕭氏眼底深處閃過複雜,說道:“那毒蛇的毒很霸道,雖然弟妹給瞭解毒丹,但是太醫說還要好好的調理才行,否則會留下殘留的毒素。”
紅岫說道:“讓神醫門的人給大哥看看吧,這樣大哥好的會快些。”提到洛蘭,紅岫纔想起她把解毒丹給大哥用了,不知道怎麼給洛蘭說,這又是一件事。
蕭氏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那就謝謝弟妹爲大伯費心了。”神醫門的人與紅岫熟悉,這是都知道的事情。蕭氏已經轉過了臉,看著婆婆處置小姑子,不再與紅岫說話。
紅岫沒有看出蕭氏的略微冷意,只是認爲大哥是爲她受傷的,她有責任將人治好。
擡起頭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楚氏對陳白玲的處置:“你既然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那就去抄女戒吧,女戒上也有不可造謠生事,以後若是女戒上的事你還犯,就禁足抄一個月的女戒。”
楚氏從來不知道女兒會這樣的固執,也從來不知道她這麼的愚蠢,楚氏對陳白玲真的很失望。
陳白玲哭著下去了,不過走的時候還是瞪了紅岫一眼,可見楚氏說了那麼多,她是一點也沒有聽到。
楚氏並沒有對紅岫說什麼,而是以其他的理由將流傳造謠的人狠狠地發落了一桶,然後將人攆出了陳府,這也算是楚氏對紅岫以及陳府面子的維護。
這兩天陳有卿一直忙著保皇派的事情,都是早出晚歸,紅岫起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紅岫睡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兩人算是兩天沒有見面了。
這一天青橘跑進來對她回報,“洛姑娘來了。”紅岫眼睛的毒已經解了,洛蘭想必是來拿解毒丹的,可是紅岫卻不知道怎麼說起。
洛蘭進來之後,紅岫還沒有得及說解毒丹的事情,洛蘭便說道:“趙府的五小姐去了念慈庵出家,你知道了嗎?”紅岫聽到一驚,不應該啊,父親是不會逼著五妹妹當姑子的啊!
一看紅岫就不知道,洛蘭說道:“街上已經傳開了,說趙家五小姐不顧廉恥,撲到七皇子懷裡,不要臉的非要嫁給七皇子。”
紅岫一聽就知道有人在後面作怪,而且也是很瞭解五妹妹性子才這樣傳的,五妹妹一看自己的閨譽毀了,爲了她的閨譽她是能決心當姑子的,因爲她把閨譽看的太重了。
七皇子不能爭儲位,那麼對五妹妹下手的人,肯定就是七皇子的正妃了,只有她與五妹妹有利益衝突,應該是怕趙府給五妹妹撐腰,嫁給七皇子當側妃吧。
可是紅岫給父親說的是讓五妹妹當如夫人,也就是妾侍,反正都是妾了,何必去在乎一個名分,這樣五妹妹在七皇子府就不會有人對她下手了,可是這邊還沒有去說呢,那邊已經找上茬了。
紅岫眼中閃過冷光,敢閃趙府的臉,就不要怪我們將你的面子裡子踩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