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岫聽到趙二的回話,面上就是一驚,就算是父親會出事,那五妹妹又是怎麼了,怎麼也跟著出事了,她是跟著楚氏一起回去的,既然她處事了,那麼陳府的女眷是不是也出事了。
紅岫因爲趙二的話緊張,在牀上躺著一直關注這邊情況的趙文斌,也是一驚做了起來,將給他檢查的太醫往旁邊一推,對著趙二說道:“父親怎麼樣了,五妹妹又怎麼樣了?”因爲一時緊張,肚子上的傷纏著白布,也滲出了血來。
趙二回道:“老爺被人行刺了,一直重傷昏迷,我回趙府之後,便沒有見到老爺,老爺的院子是被護衛保守著,任何人也進不去,是管家給我拿的帖子,才能請來太醫的?!?
趙二的回話,讓紅岫和趙文斌一起皺起了眉頭,父親的院子有護衛把守,是保護父親的安全,還是將父親給軟禁了,這可就是不一樣的情形了。
趙文斌直接從牀上坐了起來,說道:“回趙府?!毖壑袇s是不明的閃過一絲傷痛,因爲什麼別人沒有看出來。
紅岫卻是勸道:“大哥,先讓太醫給看看傷吧,給你用的方子,是當初大夫給三爺受傷時開的方子,不知道對不對癥,有沒有害處,先讓太醫看看吧!”還是那句話,趙府沒了誰都不能沒有大哥。
紅岫給太醫使眼色,讓他一定給大哥看看才行。太醫上前給趙文斌把了脈,說道:“藥也算是沒有用錯,只是我再給小趙大人開一副藥方吧!”然後太醫給趙文斌又開了一副藥方,然後又給他重新包紮了傷口。
外面有車,趙文斌一刻也不能待,說道:“回趙府。”不回去他不安心,怕他真的對父親不利。
紅岫這纔看出不同來,問道:“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父親現在是什麼情況是不是你也猜到了,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要說清楚了,否則回去要是有危險怎麼辦?”紅岫臉上擺著的表情就是,要是不說清楚,你也別想回去冒險。
父親的本事有多大,紅岫清楚,一般人是算計不到他的,但是大哥卻不一樣,他沒有父親機智,很有可能就上了誰的當,所以要是他不說清楚,紅岫打定主意不要讓他回京城,把傷養好了再說。
趙文斌已經下了牀,“不能等了,那人連我都敢傷,父親在府中不妨他,真的有可能是被軟禁了。”邊說邊往外走,一聽這話,紅岫也不由跟上了,最難防的就是燈下黑,從來不會想到他會傷害你,便很容易被他得逞,一瞬間紅岫想到了大哥受的傷。
紅岫要走,也要跟田嬸子和三娘打聲招呼:“家裡亂,現在不能接你們去做客,等到過段時間我會派人來接你們的?!?
自從黑衣人來了之後,田婆子母子就在屋內老實的呆著,後來紅岫的大哥醒了出去了,又被紅岫拖了回來,再然後又進來紅岫和一個長相不凡,卻板著面容的人。
最後是趙二將太醫請來,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看戲一般,故事裡出的事,竟然真的發生在了她們的身邊,他們真的是一羣貴人,不折不扣的貴人。
聽到幾人的對話,母女兩人都是雲裡霧裡的,現在他們要走,母女兩人正想喊住他們,夫人卻將她們記起來了,讓她們等著去大戶人家做客。
這一直都是三孃的夢想,就是京城裡,她都很少去,要去大戶人家做客,這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於是三娘顧不得離別的傷感,忙不迭的點頭,“那我等著夫人來接我們。”
三娘一眼又看到了趙二,然後眼神不由的暗了一暗,她到現在還是認爲他是夫人的二哥,夫人都能請到太醫,這身份是何等的尊貴,自己又怎麼能肖想她的二哥,就像夫人對二花說的,連當通房都不配。
紅岫看出了三孃的神色暗淡,可是這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趙府的危機解了,再問問趙二是怎麼想的吧!若是趙二同意,這是就能定下來,三娘是好姑娘這點她知道;若是趙二拒絕,就當沒有這回事,她可以給三娘再找一個合適的。
紅岫和趙文斌兩人上了同一輛馬車,太醫坐著另一輛馬車,而陳有卿則是騎馬走,對於兄妹兩人同坐一輛馬車,陳有卿是有微詞的,但是想到兩人必定有話說,所以便沒有攔著。
馬車裡,趙文斌終於對紅岫說道:“上我的不是別人,是三弟文勝,他記恨父親對我的重視,所以纔對我出手的?!甭牭酱蟾绲拇鸢?,紅岫心中一跳。
趙府是什麼情況,兄弟姐妹直接又是怎麼相處的,這些紅岫不知道,因爲她缺席了七年??墒强吹酱蟾缒樕贤纯嗟谋砬?,紅岫知道,他們的關係一定不差,所以大哥纔會這樣難過吧!
儘管如此,紅岫還是問道:“要真的是三弟對父親不利,大哥打算怎麼處理?”這樣殘害父兄的人,是絕對不能姑息的,否則就是在自己的身邊養了一條毒蛇一樣,隨時可能對你發起攻擊,給你一口。
趙文斌久久沒有回答,他在掙扎,三弟在他面前都是一直很恭敬的,對他這個大哥也是彬彬有禮,若是問他要什麼,從來都是會要一些沒有的書,或者是筆墨紙硯。
這些母親不會少他的,但是他卻是很用功,很快就用完了,又不好意思給母親要,所以每個月他都會單獨給文勝再送幾次筆墨紙硯。然而懂事的文勝,卻是面目猙獰的給了他一刀。
那晚他看得出他臉上有淚,眼中也有掙扎,他猜想是不是文勝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纔不得已對他出手,他想著若是回去之後,文勝能給他解釋清楚,他可以既往不咎,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趙家這一代就兩個男子,一個是他一個就是文勝了,撐起趙家是需要有人來幫他的,而好學的文勝就是他的左膀右臂。
然而現在他卻聽到了父親院子中全是護衛,依著他的直覺這事就不正常,很有可能是文勝搞的鬼,傷他,他可以原諒,但是傷父親,這讓他如何原諒。
趙文斌就這麼閉著眼睛,沒有回答紅岫的問話,一直到趙府的門口才睜開眼。紅岫同著大哥一起下車,陳有卿也走到了她的旁邊,紅岫對他說道:“你要不要先回去看一看,這邊處理好了,我就會回去的?!?
陳有卿卻搖了搖頭,“剛剛陳星已經來回過了,家裡沒有事,這邊的事處理完了,我們一起回去吧!”他回京還沒有給皇上覆命呢,不過不著急,現在天色已經晚了,明天早朝的時候再說也不遲。
紅岫點了點頭,同他一起跟在大哥後面進了趙府。
按著平常要是大少爺回來,門房的人一定會接著,就是紅岫每次來,門房上的人都會熱情的迎接的,可是這次沒有,門房的人只是複雜的看了一眼三人,對著他們行過禮便接著當值了。
紅岫心中只閃過一句話:這樣的人不能留。
走進去之後,三人是直接去的父親的書房的,一路上有不少家丁看到他們,有的是遠遠的就躲開了,有的是進前給他們行禮,暗中對他們說小心,府中已經是三爺的天下了。
等到了書房之後,他們想要進去的時候,卻被攔下了,那人不是以前守在書房外的父親的人,而是一個生面孔,紅岫想這人應該是趙文勝的人吧!
那人將他們攔下之後說道:“大少爺還有姑奶奶和姑爺等一等,少爺正在與人議事,等少爺議完了,小人再進去通報。”那人眼中有嘲諷,似乎再說,稱你們一聲少爺姑奶奶已經是對你們客氣了,你們最好不要不識好歹。
走在最前面的趙文斌說道:“你進去通報吧,若是是他讓我等著的,我就在這裡等著?!壁w文斌眼神冰冷的看了那小廝一眼,不由讓那人打了一個寒蟬,似乎是震懾與趙文斌的眼神,果然去通報了。
小廝不過一會兒就回來了,“少爺確實讓你們等著,等他議完事了,自然會叫你們進去的?!?
紅岫清楚的感覺大哥身上散發著一種悲涼的氣息,他是在傷心吧,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卻變成了這樣的人,對他的打擊應該不小吧!紅岫看著他從頹廢然後慢慢地挺直了腰背,濃濃的悲傷下,也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
趙文斌擡腳往書房內走去,那看門的小廝想要攔著,卻被陳有卿一個冰冷的眼神瞪視下,不敢靠近他們。
紅岫跟在大哥的後面,看到他推門的時,手明顯的有一絲顫抖,像是這門有千斤重一般,然後才緩緩地將門推開了。
紅岫向裡面看去,曾經父親做的位子上,現在坐上了趙文勝,因爲庶出的趙文勝在衆人面前都是低著頭,這還是紅岫第一次認真的打量他,他和大哥趙文斌長得很像,都是溫和的面龐,五官都不是深刻的哪一種,算是俊朗儒雅的一種。
但是趙文斌的俊朗儒雅之下,還帶著父親果決的影子,而趙文勝的儒雅就是顯得優柔寡斷了。
趙文勝看到三人進來,並沒有起身,而是說道:“大哥,你回來了,等我議完了事,咱們再說可好?”
趙文斌卻是對著屋內的幾個人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有什麼事先於姜先生商量著來?!?
本來還圍著趙文勝坐著的幾個人,見到趙文斌進來了,全都站了起來,又聽到趙文斌的吩咐,一聲應是便出去了,對著坐著的趙文勝並沒有行禮,這樣的意思不言而喻。
紅岫眼尖的看到了趙文勝有一瞬間變了臉色,不過也是瞬間恢復了。
趙文斌對著紅岫和陳有卿說道:“你們去看看父親吧,這裡我來處理就好了?!奔t岫張嘴想說什麼,她怕趙文勝再對大哥不利,可是看到大哥堅定的眼神時,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起。
陳有卿拉著紅岫向外走,“大舅哥的本事沒有你想的那麼差?!标愑星錈o聲的對著紅岫說道。
趙家出的事,卻是一定也沒有影響到守奸派,那就說明這次趙家的奪位之爭,並沒有向外擴展,也可以說其實暗中一直有人在操控著,陳有卿想這個人應該就是岳父了。
走在去內院的路上,紅岫問道:“你說大哥會怎麼處理趙文勝的事情?”她不知道大哥會不會選擇放趙文勝一馬,但是那樣的話是最糟糕的。
陳有卿聽到紅岫的問話說道:“你好象並不怎麼喜歡趙文勝啊?”
紅岫撇了撇嘴,“他傷害了大哥還有父親?!毙难e的上往往要比身上的傷更難癒合,紅岫對這個弟弟沒有感覺,可是大哥還有父親都是和他在一起十幾年了,他們都是重視家人的人,一定不會好受的。
陳有卿看著紅岫,嘴角邊有了微笑,她真的很容易討好,只要誰對她好,她就會實心實意的對誰好,而且還不計較以前對她的不好。
岳父和趙文斌以前都沒有關心過她,可是自她成親之後,慢慢開始關心她之後,她也不計較以前的事,仍然將他們看成自己的親人,從來沒有抱怨過以前怎麼不對她好。
就像是剛開始的時候,他算計了她,雖然她也還回來了,可是她還是慢慢地接受了他的喜愛,慢慢地承認了她。想要打動她真的太容易了。
陳有卿看著紅岫詢問的眼神,說道:“不想殺他,就會將他逐出趙府吧!”
紅岫疑惑,“爲什麼不會是放過他,看大哥那樣子很是不忍心啊!”
陳有卿摟著紅岫的腰,讓她靠近自己,聞著她身上淡淡散發的清香,他慢慢地說道:“因爲趙府內,有太多大舅哥要在乎的人,他不會因爲他自己的心軟,而讓你們置身險地的,從這一點大舅哥就不會讓趙文勝留在趙府。”
紅岫想一想也是,她都會擔心趙文勝會再對父親不利,大哥又怎麼會想不到。兩人沒有再交談,就這樣陳有卿摟著紅岫來到了趙傾官的院子。
院門口就守著四個護衛,見到兩人過來,都是恭敬地行禮,“姑奶奶,姑爺?!眱扇诉M去,護衛並沒有攔著,直接讓他們進去了,還對他們說道:“老爺在院內書房?!?
紅岫沒有來過父親的院子,也不知道書房的位置,於是說道:“你在前面帶路吧!”四個護衛出來一個,領著他們去見趙傾官,到了地方護衛並沒有停留,由兩人自己進去。
紅岫推門進了屋,卻看到父親正拿著一本書,坐在書桌後面的椅子上看,聽到有開門聲,便擡起了頭,看到紅岫和陳有卿進來了,先是一愣然後就是蹭的站了起了。
“你怎麼瘦成這樣了?”這瘦的一看就不是健康的,自從陳有卿成立了?;逝芍幔蜎]有再見過紅岫了,知道她失蹤被下了藥,也知道她好了,卻是不知道她糟了這麼大的罪,這都沒有人樣子了。
今天紅岫流淚的次數真的不少,被趙傾官這一句關心的話,眼淚又一次的流了下來,不由分說的撲到了趙傾官的懷裡,這就是她的父親,不管什麼時候都關心她的父親。
這一刻紅岫有了歸屬感,以前趙傾官對他好,她也是小心翼翼的,怕這份好又會被收回,她在他面前總是智慧而且堅強的,因爲她想要獲得他的認可,也想要得到這份父愛,讓她能享受這份愛更長久一些。
然而就在剛剛那一刻,父親眼中濃濃的擔憂讓她清楚的捕捉到了,並不是她不堅強了,她不聰明瞭,他就不疼她了。他對她就是不管你怎樣都是他的孩子,他需要保護的雛鳥。
這一刻紅岫也想要任性一回,也想要撒嬌一回,於是她抱著趙傾官開始痛苦起來。
趙傾官無措的哄著,“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是不是陳有卿又欺負你了,你給我說爲父一定讓他們生不如死。”
陳有卿看到紅岫撲到岳父懷裡,本來就開始不悅了,現在聽到岳父又把他扯進去,更是忍不下去了,他上前幾步,一把將紅岫從趙傾官的懷中扯了出來,然後捧起紅岫的臉,說道:“想撒嬌只能在我懷裡,以後其他男人的懷抱你要是敢進,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後悔。”
別人看不出紅岫在撒嬌,但是陳有卿還是能感覺的出來的,剛剛岳父一句關心的話,肯定又是讓這丫頭心軟了。
看到紅岫不哭了,趙傾官沒有怪罪陳有卿將人扯走了,他疼孩子是一回事,可是讓他哄哇哇大哭的孩子,那就沒有辦法了。
趙傾官看了陳有卿一樣,對他說道:“明天面聖?”陳有卿點點頭,看了趙傾官一眼,他不是會說閒話的人,這麼問一定有事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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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葩五小姐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