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從杜老漢家中被一羣人翻出那十幾件子東西來的時候,紅岫說的是一加一件,剩下的三件都被杜老漢搶去了,當時她沒有多說,可是也沒有明說那三件就給他了,要說搶也不是不行的。
紅岫不管杜老漢又爲什麼和她胡攪蠻纏,可是她現在確實被氣到了,一個平常的百姓家,給了那三件值錢的東西,讓他能當三百兩銀子,對於一個家庭來說,那可是可以用一輩子的,可是這人怎麼就是這樣不知足呢,還要來敗壞大哥的名聲。
紅岫越想越氣,自然也不打算給杜老漢留活路了,就吃一輩子的牢飯吧!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貪就要能承受後果。
陳星壓著人便向衙門走,現在衙門也已經停止審案了,可是這是陳有卿的人帶去的人,利用特權還是能讓官差去杜老漢家搜一搜的。
當初被杜老漢搶去的三件東西,紅岫還是記得的,其他的人都當了,可是杜老漢卻只當了一件,紅岫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留著,可是正好方便了她栽贓了。
人被帶走了,旁邊的人看紅岫的目光還是帶著異樣,人總是同情弱者,紅岫用這樣的方法將杜老漢帶走,在有些人眼中就是官官相護,故意栽贓了的嫌疑了。大哥的名聲必定會受影響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大哥的親事。
“好了不要生氣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麼生氣也改變不了。”陳有卿帶著情緒低落的紅岫向前走。
紅岫說道:“大哥正在與廖家談親事,要是因爲這事親事成不了怎麼辦?”趙夫人被關起來了,而父親與廖家一直是通家之好,便親自對廖大人說了,要娶他家的姑娘給大哥,只是還沒有定下是哪一位。
陳有卿卻是一笑說道:“若是那女子在乎這件事,就算是大舅子將人娶回家,也不見得能琴瑟和諧啊,這種事見仁見智,也算是能看人心的事。”紅岫想了想也是,正好可以通過這件事看一看廖家姑娘的人品。
這件事就是明白的事情,平常百姓救了貴人,爲了自己的名聲,貴人有幾個不報答的,出了這樣的事,自然就知道遇到了貪心的人。
紅岫將這件事放下來,等初六回趙家的時候,問一問父親廖府的態度,或許到廖府上去看一看最好。紅岫和廖府的姑娘不熟,但是知道四妹妹與廖府的姑娘可是很熟的,先問問她每個姑娘的脾性,然後再看一看,哪個纔是配得上她大哥的。
紅岫和陳有卿玩到中午纔回去,也買了不少的東西回去,大多都是小玩意,都是紅岫一時興起買下來的。紅岫坐在馬車內掀著車簾,盯著外面看,因爲過年了,人人的臉上都掛著笑意,所以當看到板著臉從馬車旁邊經過的人,紅岫就多看了一眼。
再看一眼,紅岫便喃喃的說道:“高晶人。”紅岫看過地質書,上面有關於各國相貌的簡單的描述,高晶人生活的地方比較偏北,而且要比光武寒冷的多,所以他們的鼻子要比光武的英挺,更像是現在表述的鷹鉤鼻。
幾個人一閃便過了馬車,而在車外騎馬的陳有卿自然也注意到了,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皺,光武到十二月份下了好幾場大雪,自然就有受災的地方,從各地傳回來的消息,越往北情況越眼中,高晶在光武的北邊,恐怕更是厲害纔對。
高晶是遊牧民族,以前每年冬季來了,都要搶光武的東西,可是今年受了這麼大的災,卻是沒有搶光武邊疆的百姓,從這裡看就透著古怪,還有高晶人出現在京城,那就更奇怪了。
陳有卿說道:“跟上去。”不知道他在跟誰說,也不知道誰跟上去了,陳有卿則帶著紅岫回家去。
到陳府角門的時候,卻看到洛蘭正好從遠處走來,不願看應該是來找紅岫的,紅岫等了一會兒,等洛蘭走到進前時問道:“你在京城過年?”紅岫還不知道洛蘭在京城有沒有親人呢!
洛蘭說道:“再陪你半天,然後我就要離開京城了,我不是光武的人,光武過年,我那裡還沒有過年,現在回去正好趕上過年。這次回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面,你要保重你們纔對。”
兩人邊說邊進了府裡,紅岫沒想到洛蘭不是光武的人,然後又想到洛蘭拿著神醫門的令牌對京城百姓說的,就是若是懷疑神醫門,神醫門自動的撤出光武,這話也能聽出洛蘭不是光武的人,只是當時沒有想到這一點上。
紅岫又想到洛蘭中的千鳩毒,看似是很難解的,不知道對洛蘭的身體有什麼樣的影響,雖然洛蘭不喜歡她問這些事,但是紅岫還是說道:“若是一直見不到面,是不是說明你已經死了?”紅岫眼中滿是濃濃的擔憂。
洛蘭身子一僵,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看了紅岫一眼,“爲什麼要這樣說?我現在可是活的好好的呢?”進了屋坐下來之後,卻是伸手抓過紅岫的手,給她把了把脈。
紅岫知道她是在看自己恢復的怎麼樣了,把完脈之後,洛蘭說道:“恢復的不錯,師傅開的藥要一直吃,不能拉下的。”紅岫點了點頭。
又不讓她岔開話題說道:“神醫還有那些東西沒有找到,你給我說,我也幫著找,人多力量大,或許我可以幫上忙的。”看著紅岫希翼的眼神,洛蘭不想駁了她的好意。
於是說道:“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就去找一樣就能救我的命,其他的東西便都不用了!”洛蘭無所謂的說到,其實就是爲了讓紅岫熄了找解藥的心。
紅岫聽言卻是一喜,問道:“是什麼?”
“太歲,在寒河中聽說有過,但是沒有找到過,因爲下河去一點一點的找,還沒有找多久,人便受不了了,若是再找下去,只會丟了性命,所以至今還沒有找到過。”寒河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太歲這種東西,聽說能接所以的毒,只要喝太歲淨化的水,都能長壽。當然這些也只是傳說,自然沒有驗證過,因爲太歲也從來沒有找到過。
紅岫沉思了一會兒,太歲,她並不陌生,因爲在前世就聽說過的,可是卻是沒有見過的,而且還知道一些關於太歲的描述,或許她真的能找到太歲呢!可是寒河只聽一聽就不是好下的,就算她知道太歲在那裡,誰下去拿上來呢?
洛蘭看著紅岫竟真的認真的思考起來,於是笑道:“別想了,千萬的人都找不到,難道你就能找到,何況寒河只能是高手才能進,若是你進去了,不出一刻便凍死了。只是給你開玩笑的,你卻當真了。”
紅岫卻認真的道:“或許我真的能找到,到時我怎麼送到你手中,還有那寒河又在什麼地方?”根據前世的知識,或許真的能找到也未可知,她確實欠著洛蘭人情,答應給她的解毒丹也用了,她還讓神醫給她治好了耳疾,爲洛蘭走一趟寒河又怎樣,她總要試試纔是。
洛蘭看著紅岫堅定的眼神,知道她是非去一趟不可了,洛蘭有些後悔對她說這些了,但是從另一面可以說明,紅岫這個朋友是值得交的。知道阻止不了了,於是說道:“寒河在光武北邊的邊境上,不管春夏秋冬都寒冷異常,至於怎麼送到我手裡,這個給你,若是真的找到了,將這個捏碎了就可以了。”
洛蘭想了想又道:“捏碎之後若是發出鳴叫,就自己留著用吧,若是沒有的話,我自會讓人來去。”洛蘭給紅岫的藥丸裡面是一個應聲蟲,和她身上的是一對,要是她不在了,自然會把身上的那隻弄死,另一隻有感應,捏碎藥丸之後,自然會發生悲鳴。
紅岫聽到洛蘭這樣說,默默地接過了藥丸,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也能聽懂。
洛蘭好笑的說道:“不用擔心,兩三年沒是沒有事的,所以要傷感也是兩三年之後的事了,現在就傷感豈不是太早了。”好像兩三年之後便可能死了說的不是自己一樣。
紅岫鄭重的說道:“好,今年夏天我便去寒河一趟,找到了自然通知你。你自己要保重!”她希望能找到,這樣就能救洛蘭一命了,雖然洛蘭看上去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她做不到,很死過一次更知道生命的珍貴。
人活著的時候,反而是最短暫的,然而死去之後纔是無邊無際的時間流逝,那樣的時間內沒有了你的存在,爲什麼不好好在乎自己活著的時候呢。上五千年沒有你,下五千年也同樣沒有你,而你只是在那短短的一百年內生活幾十年,所以但凡有活著的希望,都不應該放棄纔對。
洛蘭出了二門口的時候,心裡是暖暖的,最起碼她還有人關心不是嗎?也不枉自己來世上受這些苦,最起碼死後肯定還有人知道她層活著過。
洛蘭正向陳府大門走去,卻被陳星來了下來,對著洛蘭行禮說道:“洛姑娘,三爺有請。”洛蘭挑了挑眉,不知道陳有卿找她有什麼?
到了陳有卿的書房,洛蘭便走了進去,陳有卿從懷中取出一張紙,對洛蘭說道:“神醫開的藥方,讓喝一年,岫兒卻是嫌苦,你看看能不能改一改,讓藥不苦了。”
洛蘭眼帶笑意,沒想到這看著冷冰冰的陳有卿,竟然這麼在乎紅岫,只是嫌苦便問她能不能換藥方,洛蘭知道師傅開的方子都是最好的,依著她的醫術是改不了的,不過還是接過來看了看,這一看洛蘭卻是變了臉色。
陳有卿看著洛蘭臉色竟然變了,神色也是一冷,冷聲說道:“這藥方有問題?”又想到神醫是被逼著給紅岫治耳疾的,是不是他在藥方上做了手腳,這樣一想臉色更是沉得能滴水了。
洛蘭聽到陳有卿冰冷的聲音,擡頭鎮定的說道:“沒有問題,就是最好一直喝下去,最好,最好…”最好什麼洛蘭沒有說出來,顯然很是猶豫。
陳有卿看著洛蘭猶猶豫豫的樣子,也不信洛蘭的話了,對外面陳星喊道:“去請太醫。”太醫雖然趕不上神醫和洛蘭的醫術,但是或許能看出方子有什麼玄機。
洛蘭卻是急忙阻止道:“不要請!”看著陳有卿眼神堅定,一定要弄明白的樣子,洛蘭才說道:“這是治不孕的方子,而且看方子的劑量,紅岫的情況很嚴重,可能沒有機會生孩子。”洛蘭面上有寫難過,紅岫該怎麼辦?
一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誰還會要,現在陳有卿是不是已經打算休了紅岫了?
陳有卿聽到洛蘭的話也同樣很震驚,紅岫不能生孩子,她不會接受妾侍的,更不會接受其他人生的孩子,爲了孩子他要放棄紅岫嗎?他確實希望有一個孩子的,一個紅岫生的孩子的。
陳有卿沉默了半盞茶的時間之後說道:“這件事不要告訴她,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我會治好她的,就算沒有孩子我也不在乎,陳家不會斷了香火,我只要紅岫。”
紅岫就是他的陽光,人怎麼可能不生活在陽光下,他離不開紅岫。要一個孩子只是想要綁住她,讓他們之間有個牽絆,若是不能用孩子牽絆,那麼他就拼命的對她好,讓她再也離不開他,他成爲她的牽絆。
洛蘭也是震驚了,半盞茶的功夫就做好了決定,而這答案還是令她震驚的,他竟然愛紅岫到如此地步,甚至可以放棄嫡子。在洛蘭看來陳有卿還是可以有庶子的,可是她卻不知道因爲是紅岫,陳有卿連庶子也不會有。
陳有卿卻是已經冷靜了下來,對著洛蘭問道:“岫兒的情況,是不是因爲孃胎裡服藥所致?”要找準病根,才能給紅岫治療。
洛蘭看了一眼方子說道:“應該是服藥導致的胎宮寒涼,嬰兒是不能在裡面呆的,就算是懷上了也會容易流產,若是那樣的話,紅岫的身子就會更差了。”
陳有卿聽著洛蘭的話,說道:“胎宮受寒,是不是隻要治好了胎宮受寒,紅岫懷孕就有可能了?”那是不是服用靈芝雪蓮這樣溫熱的東西就能治好一些?陳有卿的腦子迅速的想著如何大量的得到這些東西。
洛蘭說道:“要是你能有五十株八百年以上的靈芝或者雪蓮,卻是能只好紅岫的宮寒之癥。”可是別說五十株了,就連十株都湊不齊的。光武一株八百年的靈芝就保存了幾代捨不得用,可見這東西有多稀缺。
陳有卿問道:“還有什麼其他的方法?”若是治不好紅岫,對她就太不公平了,她不該受這樣的苦,老天對她太不公平了。
洛蘭苦笑一聲,“太歲,寒河中的太歲,只要找到太歲,讓紅岫喝一個月太歲淨化的水就能好,寒河中的太歲,是世上最熱性的藥中瑰寶了。”可是卻也是最難找到的。
陳有卿一聽反而送了一口氣,只要有治就好,他也知道太歲只是傳說中的東西,但是千鳩毒這種傳說的毒藥,洛蘭都能中,太歲這種傳說中的東西也必定是有的纔對。
正好高晶人來京城,這其中必是有鬼的,他可以由著這一個藉口去一趟邊境,然後想辦法找到太歲給紅岫。陳有卿將從洛蘭手中接回來的藥方,化成了粉末,這樣別人看不到,紅岫也就不知道了。
洛蘭看著陳有卿的樣子,知道又多了一個非要去寒河不可的人,於是說道:“你要是下寒河,每次呆的時辰不要超過一盞茶的功夫,即使你的功夫能抵擋嚴寒,也不要超過一盞茶,否則寒氣一旦侵入體內,你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死在河底。”陳有卿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洛蘭出書房的時候說道:“可以帶著紅岫去,或許她有方法呢!”剛剛還無所謂的洛蘭,現在希望紅岫真的有辦法,這樣既可以救她自己也可以捎帶著救她。
走在路上,洛蘭感慨道:“紅岫,你很幸福,要好好珍惜。”
陳有卿在書房又坐了一會兒,卻是很想要看到紅岫,爲什麼老天總是要爲難她,陳有卿爲紅岫心痛,卻更是堅定了一個想法,老天待她不公,那麼他就給她公平,她的幸與不幸只能有他決定,即使老天也不能左右。
陳有卿回到內院,見到紅岫也不顧丫鬟就在眼前,上前將她抱緊了懷裡,這是他的寶貝,誰也不能傷害的寶貝,就是老天也不行。
青杏等人一見三爺如此,便紛紛退了出去。紅岫紅著臉問道:“怎麼了?怎麼一回來就這樣?讓別人看到多不好!”
陳有卿將紅岫抱在懷中,扶著她的面龐,說道:“不是你說的,對妻子的愛要表現出來嗎?”陳有卿眼中濃濃的情意凝視著紅岫。
紅岫想著他怎麼突然這樣了,想了想說道:“是不是洛蘭對你說什麼了?”
陳有卿還是溫柔的凝視這紅岫,說道:“我把方子給她看了,看看能不能改改藥方,讓要不太苦,她說只能如此不能該。”陳有卿若是想要隱瞞什麼,是絕對不會讓人看出破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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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會不會更愛卿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