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八章 紅岫教彩雲
不叫的狗的咬人最疼,陳有卿和紅岫現在最能體會這句話的含義了。自從在校場之上諷刺了五皇子之後,五皇子並沒有做過什麼特別的事情,甚至還與陳有卿一起閒談聊天,絲毫沒有露出過對陳有卿的不滿。
可是在你不知不覺的時候,他就像是一條毒蛇一樣,盤旋在你的身邊,在你最鬆懈的時候,狠狠地給了你一口。當看到你錯愕不解的眼神時,纔是他最開心的時候。
而此時的五皇子就是體會這種快樂的時候,他對著傳旨的公公說道:“祿公公去給父皇覆命吧,陳駐使押解會大使府就有本皇子代勞吧!”將陳有卿收押不可能真的將他關進中唐的打撈中去,而是將他暫時看押在大使府中,等光武那邊來人一起審訊他。
那祿公公聽到五皇子說話,立刻擺出一副點頭哈腰的架勢,完全沒有在其他皇子面前的盛氣凌人,可見這祿公公有多麼的懼怕五皇子鳳烈。而從這一點上也能知道鳳烈是不能得罪的人。
抱著寶寶在馬車內的紅岫,聽到中唐下達的聖旨似乎在意料之內,因爲她因爲的感覺紫霞不是那麼容易被刺殺的,能猜到他們會追殺她,難道她就想不到金蟬脫殼的辦法嗎?
或許紅岫在潛意識內就猜到了會面對這樣的情況,所以在事情發生的時候,紅岫卻是格外的平靜,仍是抱著寶寶輕輕的哄寶寶入睡。
可是紅岫能淡定的接受這一切,不見得其他人就能接受,趙六妹就是其中的一個,當她聽到姐夫與紫霞公主有染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這是污衊,是中唐的人故意置姐夫於死地。
“我姐夫是冤枉的。”六妹掀起車簾對著外面喊到,六妹不過是十四歲的小人,她連及笄還沒有到,在中唐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的親人被陷害了,在她看來就沒有人能幫助他們,姐夫很有可能會死在中唐的。
鳳烈順著聲音忘了過去,原來是那個被自己稱之爲廢物的人啊,廢物就是廢物,遇到了事情就知道哭鼻子,讓人連欺負的興趣都生不出來。
六妹被鳳烈冰冷的看了一眼,整個人不由打了一個寒顫,那輕蔑的眼神不由觸動了自己最深處的自卑,自從名譽毀了之後,她見過的男子都是這個樣子,眼中對她含有濃濃的輕蔑。
儘管心中難受,六妹還是固執的說道:“我姐夫是冤枉的。”鳳烈沒有說話,在他眼中弱者從來沒有資格與他對話。
倒是祿公公頤指氣使的說道:“有沒有被冤枉那要等光武派人來,對陳駐使審問了再說,這位小姐難道沒有聽清聖旨的內容嗎?是光武的紫霞公主指證陳駐使的,公主還請吾皇替她主持公道,是非對錯都要等光武派人來審訊了才知道。”
“這位小姐質疑紫霞公主,那就是質疑光武皇家了,咱家現在倒是有些相信公主的話了,連一位沒有身份的小姐都能懷疑公主的話,那有身份的人可就真的敢侮辱公主了。”祿公公說著有意無意的看向了陳有卿。
祿公公的一番話下來,讓六妹不知道怎麼反駁,她只是身在閨閣中的女子,很少能見到什麼大場面,就算知道臨危不亂這樣的詞語,也勉強能做到,但是遊刃有餘的應對還是不可能的。
祿公公這樣就在皇宮混過來的老人,連紅岫這樣的人精應對起來都要小心,何況是沒有什麼經驗的六妹了。
聽到六妹開口,在馬車內抱著寶寶一直沒有說話的紅岫,對著身邊的彩雲說道:“去給六小姐說,讓她不要擔心,我和她姐夫自然知道怎麼應對。”紅岫沒有與祿公公爭論的意思,因爲她知道就算辯駁贏了祿公公也無濟於事,關鍵是光武來人之後,怎麼證明自己是清白纔是關鍵。
彩雲得了主子的命令,便下車去往六小姐坐的馬車,看著六小姐著急驚慌的樣子,便輕輕的將主子的話說給了六小姐。六小姐咬了咬嘴脣,什麼也沒有說便將車簾放下了。
彩雲在經過祿公公的馬時,對著祿公公說道:“公公說我家小姐對公主不敬,那可真的是冤枉我家小姐了,就算是殺人犯還有能喊冤的時候,難道我家小姐就不能給大人喊一聲怨嗎?要是那天公公不幸獲罪了,倒是不知道有沒有人給公公喊冤呢?”
彩雲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上了主子的馬車,完全不去看祿公公那已經鐵青的臉。
身爲暗衛之首,自然各方面都是最強的,所以彩雲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撿敵人最痛的地方猛戳。誰不知道太監是沒有家人的,一旦成了太監便成了無根之人,被家族除名連名姓都沒有了。
彩雲說公公獲罪之後沒有人喊冤,就是指他是最令人看不起的太監,死後沒有人給他收殮,只能做個孤魂野鬼。古人最重視的就是死後的香火事情,死後沒有人上香供奉,是沒有辦法轉世輪迴的意思,也因此沒有子嗣的人都會選擇過繼子嗣給他們繼承香火。
而身爲太監的人,爲了能有個爲他們收殮的人,一般都會找個身份低的太監做兒子,可是太監認乾爹都是爲了巴結身份高的太監,好在宮中找個依靠。就像祿公公這樣皇上身邊的紅人,自然也有幾個乾兒子。
可是他一旦失勢又有幾個能真的給他收斂,不像別人背後給他一腳就不錯了。
彩雲不帶任何髒字的幾句話,卻是讓祿公公感覺,她還不如痛痛快快的罵他一頓,也不至於讓他這樣的難受。可是他知道現在不能將這人怎麼樣,只能等陳駐使一家被定罪了,他或許能將剛纔那個出言不遜的丫鬟要過來好好的折磨一頓。
彩雲不知道她已經被人惦記上了,或許就算知道了也不放在心上,因爲在祿公公要折磨她的時候,她有足夠的能力先將他大卸八塊了。
回到馬車上之後,紅岫對彩雲說道:“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特別是這種不男不女的太監,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說的就是這種人,他們因爲身體殘缺也導致心裡比較陰暗,往往對付人的招數也是陰狠歹毒的。”
彩雲剛剛的那些話,算是將祿公公給得罪了徹底,雖然他國皇帝身邊的紅人不用他們刻意去奉承,還是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的好。不過他們也不是怕事的,要是那祿公公敢對他們下手,就要想一想後果了。
彩雲聽到主子的話,想了想確實是自己魯莽了,於是說道:“奴婢知錯了,以後不會這麼莽撞了。”
紅岫點了點頭,說道:“我這樣說也不是叫你一味的忍讓,而是讓你自己掌握一個度,什麼時候該出手什麼時候給無視,都是需要你自己要揣摩的。你是我手中最得利的人,我希望你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一點上你應該與青杏學一學,不過你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畢竟你年齡還小,經歷的事情還不多。”
彩雲聽主子說完,又想了想要是青杏姐姐在這種時候會怎麼做,依著青杏的性子確實不會做出這樣衝動的事情,她從來都是知道分寸的,而且是與主子配合最默契的人。
“奴婢明白主子的意思了,請主子放心奴婢不會再犯第二次了。”彩雲對著紅岫保證的說道。
紅岫知道彩雲最怕的就是不能得到自己的肯定,每次自己對她有要求了,她就會拼命的逼著自己完成,知道她肯定爲止,紅岫知道自己不用再說下去了,彩雲會做到的。
馬車內的對話暫時告一段落,而與陳有卿並騎的鳳烈,對著陳有卿問道:“是不是很意外?”
陳有卿卻是說道:“陳某隻是不明白,爲什麼你甘願冒與光武交惡的可能,而對付我這個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人?”
陳有卿並不是一般沒有勢力的光武大臣,他身後所代表的權力,足以讓皇家捨棄紫霞公主也會保全他的,而這一點鳳烈也應該能看得出來纔對,可是他還是站了出來,這倒是讓陳有卿不知道鳳烈爲了什麼了。
“爲什麼?若本皇子說只是爲了玩的痛快你會信嗎?在見到紫霞公主的時候,她說想要看到你與你夫人從伉儷情深到反目成仇,那時候便感覺公主做的事情很對本皇子的脾氣,所以便答應幫助紫霞公主完成她的心願。”
一番話下來,陳有卿算是明白了鳳烈的意思了,一切不過是他隨心而爲。不過像鳳烈這樣不在乎結果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特別還是皇族中的人就跟少見了。
“既然五皇子這麼愛玩,那麼陳某也與皇子殿下玩一局如何?看看誰纔是笑到最後的贏家?”想將他陳有卿當作玩物,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鳳烈看著陳有卿,說道:“陳駐使可以說說看,看能不能勾起本皇子的興趣,要是能讓本皇子感興趣,本皇子自然樂意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