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王府中的蘭王聽說太后病了,便立刻進宮了。看到太后面容憔悴,完全是一副油盡燈枯的樣子,蘭王心裡咯噔一下,“母后你怎麼樣了?”
這一陣蘭王過的一直不是很順心,首先在太后沒有回來的時候,守奸派突然對著蘭王的勢力出手,將蘭王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那時剛剛傳來紫霞手中有懿旨的事,蘭王一想便知道守奸派爲何打壓他的勢力。
而蘭王也不是吃素的,這些年勢力的培養,與守奸派爭個輸贏還是不在話下的,但是蘭王輸在了不涉朝政上,雖然他的勢力不小,但是他本人卻不在朝堂上,因爲他怕皇上起疑心,所以皇兄當了皇上之後,他便淡出了朝堂。
那時的蘭王確實沒有二心,一心想做一個閒散王爺,可是太后卻認爲蘭王的才能也不差,幫助蘭王要差事,本來還能逍遙的蘭王,在接觸到權力之後,慢慢地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漸漸地也迷戀上發號施令的威風凜凜之感。
有了太后撐腰,而且皇上對這唯一的弟弟也算是寬容到了極限,正好將蘭王的心思養活了,雖然沒有想過自己當皇帝,但是他想著要是皇兄死了,自己可以當侄子的攝政王。蘭王和皇上的歲數差了將近二十五歲,蘭王是皇上的最後一位皇子。
當今皇上登基的時候,蘭王才五六歲的樣子,可以說皇上是把兄弟當兒子一樣帶大的,對他的感情從來就是能忍則忍,甚至可以說,只要皇上在位的時候,蘭王只要不昭告天下謀反,皇上是絕不會動蘭王的。
後來太后的干預下,本來沒有芥蒂的兩兄弟卻慢慢地變得疏遠,甚至再也回不到兩人無話不談的時候了。皇家人從來都是無情的,可是偏偏這一代的皇上卻特別的重情,不管是對蘭王還是對太后,甚至是守奸派的派主趙傾官。
蘭王一見太后如此,又想到自己這段日子過的也是苦不堪言,於是心中產生了一個認知,太后沒有了,恐怕自己的日子也到頭了,想到這些蘭王的背上就是一寒,感覺有劊子手正惡狠狠的盯著他,像是隨時要砍他的頭。
太后一夜之間,夢到的全是年輕時自己害死婉嬪時的一幕,當時婉嬪是先帝最得寵的妃子,而且也是最囂張跋扈的一個,仗著先帝的寵愛,對她這六宮之主也不放在眼中。
後來婉嬪懷孕了,都說她懷的是皇子,於是得寵的婉嬪,向先帝要承諾,若是誕下的皇子,就讓皇上將他掛在皇后的名下,也有爭儲位的資格。光武的皇位繼承,都是立嫡不立庶,只要是嫡子都有資格做皇上。
而當時的先帝據說也確實答應了,於是囂張的婉嬪就更加的不可一世了,整天在太后也就是當時的皇后面前耀武揚威。太后是大家族養出來的母儀天下之人,自然不會在乎皇上有多少嬪妃,也不在乎皇上專寵哪一個,唯一在乎的就是她的孩子是不是唯一的繼承人。
而當時的婉嬪正好觸怒了她的底線,所以太后出手,以極其狠辣的方式處死了婉嬪,而且還讓宮中的所有嬪妃觀刑,爲的就是告訴所有的嬪妃,你可以爭寵,你可以讓皇上將你寵上天,但是唯獨不能打儲位的主意。
婉嬪被害死的時候,肚子中的孩子已經八個月了,當時的婉嬪拼死生下了孩子,她還聽到了孩子的哭聲,還有嬤嬤告訴她是皇子。
之後孩子被從她身邊抱走了,婉嬪哭求著求太后放過她的孩子,就是將她千刀萬剮也可以,可是太后還是當著她的面,將孩子摔死了。婉嬪瘋狂的撲向孩子,看到已經沒有了氣息的孩子,婉嬪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淒厲的大笑聲,就像是一匹母狼失去了幼崽一樣,然後婉嬪眼含血淚的盯著太后,“我不會放過你的,做了鬼也要天天跟在你的身邊,天天纏著你。”
婉嬪死後,先帝又有新的妃子,同樣有動歪心思的,太后都是以狠辣的方式處死了,即使這樣當今皇上登基的時候,也有庶出的皇子出來鬧騰,太后又是廢了好大的勁才保住當今皇上的位置。
可以說太后在當皇后的時候,全是在爲當今的皇上謀劃,當今的皇上坐上龍椅之後,太后才慢慢地將視線轉移到小兒子身上,或許是對小兒子的虧欠,她對小兒子慢慢地開始縱容,甚至給他謀福利,卻忘了權力是可以吞噬人的一顆平常心的。
太后對著蘭王說道:“婉嬪來找哀家報仇了,哀家摔死了她的孩子,她說要一直纏著哀家,直到死。”太后看著虛空中說道,似乎那裡就站著滿身是血的婉嬪,正在淒厲的尖叫大笑。
太后是極愛面子的人,不管是年輕的時候還是現在,誰要是挑戰了她的權威,她就會不擇手段的鎮壓下去,在人前她活的光鮮亮麗,在人後她也不會委屈了自己,所以死在她手上的人很多,多的她連自己都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只知道婉嬪是第一個被她用非常手段處死的,看著敵人掙扎,她似是扭曲了心裡一般,愛上了那種感覺。甚至渴望著有人挑戰著自己的權威,所以哪怕後來有人說錯一句話,都能成爲她折磨死人的藉口。
婉嬪的死,可以說是將她從一個人,變成了一個魔,一個嗜血殘忍的魔,這種情況直到她又懷了蘭王才止住,蘭王的到來讓她慢慢地有了人性,同時有了母愛,可以說蘭王是喚醒太后的人。
這些年太后從來沒有提過她瘋狂的那幾年,而那些灰暗的時期也一直封存在了她的心底,要是趙紅岫不利用惡鬼來嚇太后,太后不會想起那些塵封在心底的事情,她還會自我封閉的認爲,她是沒有沾過血腥,沒有殺過人的好人。
而且自從當了太后,每年去一次避暑山莊,她都是一路施捨百姓,慢慢地人人都說她菩薩心腸,活潑轉世,只有她自己清楚即是滿足她的虛榮心也是在贖罪,然後太后心安理得的活著,認爲她已經將她的罪惡贖清了。
就這樣八十歲的老人,自我催眠了四十年,終究還是被趙紅岫打破了,然後支撐著她活下去的幻影沒有了,而她的生命似乎也走到了盡頭。
蘭王看著奄奄一息的太后,不明白前幾天見到的時候,還是很精神的老人,爲什麼現在卻是像油盡燈枯了一般,似乎也太快了一些。於是焦急的說道:“母后,您可要挺住啊!您要是有什麼意外,孩兒也沒有活路了啊!”
聽到蘭王悲痛的呼喚聲,太后纔將看向虛空的眼神收回來,落在了蘭王的身上,對著蘭王虛弱的說道:“是哀家慣壞了你,小時候你的眼中永遠都是乾淨清澈的,而哀家的縱容卻讓你成了現在的這幅模樣。”
太后伸手覆上蘭王的臉,“不要違逆你的皇兄,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做你的蘭王,你的皇兄絕對不會動你的,他是重情的皇帝,將你那不該有的心思收起來吧!”那樣乾淨的一個孩子,卻是被她養壞了,太后悔不當初啊!
蘭王卻驚恐的搖頭,“不是的母后,皇兄的大臣這期間一直在打壓兒臣,他們是看在您不能給兒臣撐腰了,所以才這樣的,您要快的好起來給兒臣撐腰啊!否則兒臣就沒有活路了!”
太后卻搖頭,“只要你不反,皇上決不會動你,記住千萬不要謀反,這是母后最後的忠告,千萬不要走那條路,否則等待你的只有萬劫不復啊!”
可是太后的忠告蘭王聽不進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母后不行了,他也要完了。出了宮的蘭王有些茫然,母后看著是沒有幾天了,那他真的要反嗎?
蘭王將他手中的權力都想了一遍,要是真的反了的話,他的勝算有多大?正在想著的蘭王,正好聽到路邊的人說道:“太后病危了?怎麼可能啊,前幾天太后回京的時候身體還那麼硬朗呢,這才幾天啊,怎麼就病危了。是誰害了太后啊?一定是有人在暗害太后!”
一人這樣說,其他人也一臉悲痛的喊道:“這樣好的太后,竟是被人暗害,是誰這麼蛇蠍心腸啊!”一傳十十傳百,百姓們之間都在傳言太后糟了暗算。
這些話正好讓蘭王聽到了,他騎在馬上聽了一路的太后如何,人人都是向著太后,人人希望太后好好的活著,人人揚言要是有人暗害太后的話,一定將那人碎屍萬段。
蘭王將最後的碎屍萬段這句話記住了,而他的腦子中也出現了一個瘋狂的想法,那就是利用百姓來除去他的敵人。
蘭王聽到了百姓的謾罵聲,趙紅岫也從洛蘭的口中聽到了百姓的躁動,於是對於百姓暴亂一直都很關注的趙紅岫,很敏銳的發現,太后的事情很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而這有心人很可能就包括蘭王。
趙紅岫想到其中的利害關係,立刻便去跟陳有卿分析了其中的厲害關係,整個陳府,現在只剩下陳有卿和趙紅岫以及陳御史了,其他人都去京城的莊子遊玩了。
趙紅岫因爲正在驚嚇中,所以暫時走不了,太后病危趙紅岫也聽說了,她知道這與那天的驚嚇脫不了關係,因此太后病危,趙紅岫的驚嚇就不敢好了,怕說成是她害死的太后。
陳有卿聽了趙紅岫的分析說道:“我是蘭王的話,也會利用太后的病危來大做文章。首先保皇派和守奸派在一起打壓蘭王,要是這時後傳出太后是我和岳父暗害的話,很有可能就會遭到百姓的攻擊。”
在百姓心中神一樣存在的太后,是被人暗害的,不管有沒有證據,百姓恐怕都會暴亂的。
“那就先下手爲強,將暗害太后的主使安排在蘭王身上,蘭王的目標不光是保皇派和守奸派,肯定也會把皇上稍帶進去的,他的目的不是隻整垮兩個派系這麼簡單,應該是打算謀朝篡位纔對。看來是對他的打壓起到了作用。”趙紅岫說道。
陳有卿卻搖了搖頭,“這個辦法行不通,只要太后還活著,就會立即給蘭王澄清的。但是要是蘭王來誣陷我們的話,反而太后就不一定能及時給我們澄清了。”陳有卿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顯然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
趙紅岫想了想又道:“蘭王應該是等太后去世之後再發難吧!皇上宮中坐鎮,不會允許太后活著的時候,讓蘭王造謠生事的。那麼現在就是讓太后多活一些時候,給我們轉變民意的時間。”
現在百姓都說是太后被人暗害的,要是太后是正常死亡,或者是被佛祖收了呢,到時肯定就不會有人說暗害太后了吧!
陳有卿點點頭,改變民意自然是要時間,可是聽太醫說,似乎是太后沒有了生存的意志,這樣的病人,如何能治的好。
趙紅岫卻說道:“讓洛蘭去試試吧,她是神醫的弟子!”洛蘭是神醫的弟子,是趙紅岫那天和洛蘭聊天的時候知道的,洛蘭也給趙紅岫把過脈,說她的耳疾很有可能就是孃胎裡用藥造成的,這算是胎毒,她沒有辦法治,只能等她的師傅來治了。
洛蘭也告訴了趙紅岫,她自己的體內也有胎毒,所以神醫一直四處遊走,一是爲了行醫,再就是給她湊齊胎毒的配藥。
趙紅岫又問道:“京城中得道的高僧,誰的威信最高,百姓最信哪一個高僧?”就像太后能被鬼神嚇到一樣,同樣也可以讓高僧將這件事解開,或者可以說太后即將要羽化登仙了。
陳有卿聽到趙紅岫這樣說,眼中有了讚賞,她真的很聰明,越是大事面前越能鎮定。“最有威望的是不入紅塵的智儼大師,也就是岳父能說上話的智儼大師。”後一句的意思就是,讓趙紅岫可以請岳父出面,或許能請動智儼大師也未可知。
趙紅岫聽言眼前一亮,對陳有卿說道:“或許這場未開始的暴亂,能扼殺在萌芽之中。”
陳有卿卻堅定的說道:“不,要暴亂之後,纔去請智儼大師出面。太后還是要救治,能拖到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給我和岳父準備的時間。”趙紅岫有些不明白陳有卿爲什麼非要暴亂。
看著趙紅岫疑惑的眼神,陳有卿又說道:“沒有暴亂,岳父手中的權力不能正式的轉嫁出來,只有暴亂了才能順理成章的讓蘭王將一部分權力奪走,然後再落入皇上的手中。”聽到陳有卿這樣說,趙紅岫沉默了。
暴亂雖然她沒有親身經歷過,但是她能想象到它的殘酷,一旦有暴亂,必定會跟著軍隊鎮壓,到時多少無辜的百姓會死在這場暴亂中,那數量肯定不是成百上千,或許是上萬的百姓一夕之間便沒了。
用這麼多人的性命,卻換父親一人的性命,趙紅岫點不下去這個頭,她想救父親,卻是不是用這樣的方法。沉默了良久的趙紅岫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行,不能用這樣的方法,別說父親不會答應,就是皇上未必不知道我們的心思,要是我們這樣那百姓的性命不當回事,皇上肯定有微辭的。”
深懂平衡之術的皇上,未必就看不懂他們的心思,誠然保皇派的出現打破了以前的死局,皇上也選擇了扶持保皇派打壓守奸派,但是要是保皇派和守奸派一起算計無辜的百姓,或許皇上會下狠心將兩派都取締了。
能一直容忍蘭王這樣囂張的存在,能縱容太后到左右民意的地步,這些都充分的說明皇上是一個仁君,趙紅岫雖然說過最是無情帝王家,但是不是就沒有特例的,而這位老皇帝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特例。
陳有卿沒有想到趙紅岫會拒絕救岳父的機會,她總是那樣的美好,讓他想要靠近。陳有卿勾起了脣角,在她面前他似乎總是自然而然的笑出來,“好,不用這種方法就是了,以後還會有機會卸掉岳父手中的權力。”
可是趙紅岫卻眼睛明亮的說道:“不用等到以後,現在也有機會,不用發生暴亂,父親也可以卸掉一部分權力。”
陳有卿看著她明亮的眼睛,等著她接著說下去,趙紅岫說道:“父親最在乎的就是我們了,而其中也可以說最在乎我了。”能自由出入他的書房,趙紅岫便知道她在父親的心中是不一樣的。
趙紅岫剛說到這兒,還沒有說完,陳有卿便立刻猜出來她要說什麼,堅決的反對,“不行,我不答應。”最在乎家人的趙傾官,又最在乎趙紅岫,要是趙紅岫出事了,趙傾官自然可以自亂陣腳了。
“父親是因爲我才陷入危險中的,理應有我將父親拉出來,父親都能爲我們而死,我爲什麼不能爲父親冒險。”趙紅岫說著自己便紅了眼睛,她的父親真的太愛他們了,讓他們都不知道如何回報這大山一般的父愛,別說是冒險,就是死了也甘願。
陳有卿沉著臉一把將趙紅岫拉進自己的懷裡,“不行,我不答應,不是還有其他人,可以讓大舅兄去,也可以讓姨妹去,爲什麼偏偏是你自己?”
趙紅岫反駁道:“大哥是趙家下一代的繼承人,他不能冒這個險,妹妹們還太小,而且都是養在深閨中的人,讓她們做這樣的事,她們是肯定做不來的。”趙紅岫認真的說道。
他真的不想讓她冒險,只要想想她可能會出事,他便感覺心裡慌慌的,於是說道:“這些你不用管,總之岳父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讓岳父脫離危險的,明天再做一場法事,你的病就好了,後天我送你去京外莊子上靜養,這些你不用管了。”陳有卿帶著不容置喙的口吻說道。
趙紅岫擡頭想再勸陳有卿,可是卻被趙紅岫按在懷裡,趙紅岫貼在陳有卿的胸膛,她聽不到他的心跳,卻能根據鼓動的頻率知道他的心跳不正常。趙紅岫伸出雙手保住了他精壯的腰身,這是她第一次這樣靜靜的抱著他,感受他。
這段時間她一直刻意的忽略他的好,有她本身對於愛戀的彷徨,還有就是不想看到以後他與爹爹鬥得你死我活,而她夾在中間左右爲難。陳有卿越爲她著想,她就越是想逃避,然而感情有時卻是沒辦法理智的。
聽到自己中毒的時候,明明知道不是他做的,就是想和他鬧,她將他當成了發泄的對象,可是要是真的是陌生人,真的沒有關係的話,她是絕對做不到這樣的,只能說不知不覺間,他也走進了她的心,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時候。
陳有卿真的是值得依靠的人,這次他又救了她的父親,她似乎真的沒有理由拒絕他了。“陳有卿。”趙紅岫在他懷中悶悶的喊道。
沒有了輕啼鳴翠的感覺,卻是帶著騷動人心的綿軟,陳有卿的心狠狠地跳動了一下,這是趙紅岫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她從來就是叫他三爺的。
趙紅岫叫了一聲之後才說道:“當初你的母親出事的時候,你是怎麼做的?將心比心,誠然你能讓我父親以後脫險,可是他是最疼愛我們的父親啊,現在有機會讓他脫險,我們做子女的又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這比沒有機會還要難受啊!”
趙紅岫的眼淚流了出來,她太怕失去這份父愛了,這是從小失去了父母的她最渴望的,要讓她等下一次的機會,她真的做不到。
過了良久,陳有卿才嘆了一口氣,將懷中的趙紅岫挖出來說道:“好,你可以冒險,不過要等我安排好了,還有要和岳父那邊通好氣才行。”趙紅岫聽陳有卿答應讓她冒險,眼睛就是一亮,真個人像活過來了一樣。
聽到陳有卿說要告訴父親,她卻搖頭說道:“不能告訴父親,要是他知道了,肯定就二話不說把我送出城了。你還能商量,估計他肯定不給我勸說他的機會,所以不能告訴他。”
就像她給父親鞏固守奸派之後出了錯一樣,他要是提早的給她說了,她便有辦法將明面上的勢力轉到暗中去,可是他卻什麼也沒有說,直接一力的承擔下了後果。
依著趙傾官的性子,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去冒險就他的,恐怕以後要是知道了,趙傾官也得收拾她一頓。趙紅岫想了想,先縮了縮肩膀,收拾就收拾吧,反正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陳有卿聽她這樣說皺了皺眉,之所以告訴岳父,他就是怕他有估計不到的地方,讓她有生命危險。
趙紅岫見他有猶豫,自信的說道:“憑著我們兩人的能力,難道還能有差錯,我們要相信自己纔是。”趙紅岫從來都是帶著淡淡的自信的,此時那驕傲的樣子,更是吸引人的眼球。
陳有卿又吻住了趙紅岫的嘴脣,還是和上次一樣的嘶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那種。趙紅岫只能被動的承受著,這麼難受的感覺,不知道爲什麼陳有卿就是喜歡。卻不知道在她感覺的難受,在陳有卿那裡感覺卻是極樂。
陳有卿吻著趙紅岫慢慢地起了反應,怕自己控制不住,於是放開了趙紅岫,等趙紅岫回神的時候,陳有卿問道:“什麼時候你能把自己給我?”陳有卿的眼神中帶著熾熱,彷彿下一刻就會將趙紅岫撲倒就地解決了一般。
趙紅岫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本來美好的氛圍,卻讓她突然想到了兩個不該想到的人,那就是王姨娘和賞荷。賞荷可以打發走,可是王姨娘卻是不能的,他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想到這些,趙紅岫的心突然有些刺痛。
陳有卿看出了趙紅岫的情緒不對勁,首先想到的是她怕夾在他和岳父中間爲難,於是說道:“不要擔心,只要能維持一個平衡,我和岳父就不會再爭鬥了,就算有,那也是做給上位者看的。”
趙紅岫聽陳有卿這樣說點了點頭,卻是還是沒有展開笑顏。陳有卿皺皺眉頭又回想還有什麼是自己漏掉的,終於讓他想到了那句‘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話。於是陳有卿帶著尷尬的說道:“王姨娘和賞荷,你可以將她們打發了。”
趙紅岫沒想到陳有卿也想到了這一點上,但是又認爲陳有卿居然說打發就打發,是不是太無情了。趙紅岫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她知道陳有卿喜歡物盡其用的算計,人的性格使然她改變不了,但是要是他真的這麼絕情的話,就讓她感覺有點心寒了。
王姨娘雖然耍了小聰明,但是她父親也確確實實爲了陳有卿而死,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至於賞荷聽說那一段時間不是天天都宿在她的房中嗎?這讓趙紅岫難免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覺。
陳有卿似乎是看出了趙紅岫的想法,冷著臉上說道:“我沒你想的那麼絕情,特別對待女人這一方面。王姨娘和賞荷,我沒有碰過,那兩人都以爲只要睡一張牀就算是圓房了,所以我沒碰過她們。”陳有卿說完,尷尬的將頭撇到一邊去了。
王姨娘是早死了娘,又被楚氏一頂轎子接近了陳府,沒有人給她說過什麼是圓房,而陳有卿又給她安排的全是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沒有一個懂人事的,所以到現在王姨娘還是清白之身。
至於賞荷也是不懂的,她雖然知道往陳有卿身上湊,卻不知道怎麼樣纔算是成事了,在陳有卿身上蹭了一會兒,陳有卿一說好了,她就以爲是成事了,所以賞荷也是清白的。
趙紅岫聽到陳有卿這樣說,頓時睜大了眼睛,然後就是內心的欣喜,控制不住的欣喜,她雖然不是處男情節,但是她卻真的很高興陳有卿不是濫情的人。
趙紅岫一激動在陳有卿的臉上親了一口,足以表示她此時有多麼的開心。看著趙紅岫欣喜的面容,陳有卿的嘴脣又動了動,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趙紅岫和陳有卿商定好了之後,便等著出去瞎逛的洛蘭回來,請她能進宮爲太后看病。洛蘭回來之後,聽趙紅岫說過之後有些猶豫,給太后治病不是不可以,可是她卻不喜歡和宮裡的人接觸,況且給太后治病,要住在宮中,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一點。
趙紅岫看到洛蘭的猶豫,起身對著洛蘭拜了拜,說道:“請洛蘭看在幾千幾萬甚至幾十萬百姓的性命上,幫這個忙吧!都說醫者父母心,你忍心看到京城的百姓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洛蘭也不是絕情的人,對於自己的短暫的自由和人命相比,那真是太微不足道了,於是點了點頭,問道:“你要讓我保太后幾天的命?”
趙紅岫說道:“至少十天,從父親那邊傳來的消息,太后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了,所以請你進宮之後想辦法保太后十天的壽命。”一兩天的功夫,別說他們安排不過來,可能就是智儼大師也請不下山。
洛蘭點頭答應了,到了第二天洛蘭一早的出門,到了皇宮門口對著守門將說道:“奉家師之命,爲仁慈的太后醫治續命。”世人所稱的神醫,不是隻有洛蘭的師傅一人,而是一個門派,自然也是有令牌的。
洛蘭拿出了神醫門的令牌,守門將沒見過,不能辨別真僞,對著洛蘭客氣的請她稍後,然後快速的將令牌送進宮去驗證。
因爲太后病了,所以宮門口一直就有百姓圍著,希望能得到太后的消息,聽到洛蘭說她是神醫門的人,百姓們眼中都是一亮,對著洛蘭說道:“姑娘要是神醫門的人,一定要把太后治好啊!太后曾經給過我們家五兩銀子,那時我家娃病了,要不是太后,我家娃也活不下來!”那人說著說著掉下了眼淚來。
然後又有人說道:“還有我們家也受過太后的恩惠,我們家窮,兒子大了連娶媳婦的錢也沒有,要不是太后賞了我們,別說孫子了,就是兒媳婦現在也沒有啊!”
那人帶著懷念的說道:“太后賞了我們十兩銀子之後,鄉里鄉親知道太后賞了我們家,都說是太后的恩典,周邊的姑娘爭著要嫁給我兒子,最後女方沒有要聘禮錢就嫁了過來,全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啊!”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太后的恩德,洛蘭聽在心中,更知道自己來對了,要是自己不來的話,這些淳樸的百姓被人利用了丟了性命,是多麼遺憾的一件事啊!
衆人說完了太后的恩德,又有人氣憤的說道:“這樣好的太后,明明回京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現在卻是病重了,一定是有人害太后,姑娘要是診出太后是中了毒什麼的,一定給我們說一聲,我們要給太后討公道!”
一個人這樣說,衆人都嚷嚷了起來,“對,我們要給太后討公道!討公道!”正好進宮傳話的人回來了,對著洛蘭客氣的說道:“姑娘請進,那令牌是真的,皇上請姑娘務必盡力的救治太后!”
洛蘭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激動的百姓說道:“我以神醫門的醫德起誓,要是太后中毒被害,我一定盡全力的救治,並協助皇上找出兇手,看在大家這麼關心太后的份上,三天後請大家在這裡等著,我給大家一個太后是否中毒的答案!”
說到這兒,看到衆人都是急切的點頭,然後又接著說道:“也請大家回去互相轉告,不要再猜測太后是不是中毒了,三天後自然就知道答案了,想想太后那樣仁慈的人,不會希望你們做了什麼錯事的。”洛蘭說完之後,才向宮中走去。
而爲什麼洛蘭要說三天,這自然是要給陳有卿和趙紅岫準備的時間,趙紅岫進過宮,這不是百姓能知道的,還有她恐嚇太后的事,百姓這些也不知道。只要趙紅岫透露出去,自然會有激動的百姓對她不利,然後趙紅岫在衆人的聲討中逃跑失蹤。
趙傾官知道她失蹤之後,依著他的聰慧,自然知道這是她設的局,然後他因爲擔心她不顧一切的找他,而蘭王的人、保皇派和守忠派,看到趙傾官無暇分身,自然會蠶食他的勢力,這樣趙傾官的權力便能瞬間消弱不少。
而宮中的洛蘭,正好第三天的時候對外宣佈太后不是中毒,而是人老了確實是身體不行了。這樣知道誤傷人的百姓,自然也不會再追著趙紅岫了,趙紅岫躲幾天再出來,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又怕百姓不相信洛蘭一人之辭,幾天之後一直隱居的智儼大師出面,說太后確實是沒有中毒,而是將要無疾而終,去侍奉西天的佛祖了。智儼大師的言論,一定能徹底打消百姓的疑慮,去侍奉佛祖,這可是無上的光榮啊!
然而趙紅岫和陳有卿的設想很好,但是他們卻是低估了百姓對太后的熱愛程度。
洛蘭進宮的第一天,趙紅岫的病情好了,本來想說惡鬼離開了的,現在趨於形勢,只能說惡鬼灰飛煙滅了,第三天趙紅岫帶著青杏和青橘出門遊玩,突然冒出人來說了一句,“就是她那天進宮之後,她回去病了,而宮中的太后也病了,絕對是她對太后下的毒。”
這人是趙紅岫和陳有卿自己安排的,沒有說出她的身份,就是爲了在衆人面前演一場不大不小戲,然後趙紅岫便在自己人的追打下逃跑,可是那人剛一說完,身邊的百姓就是一驚,然後瞬間將趙紅岫等人圍成了一個圈。
“什麼是她害的太后,真的是嗎?”此時衆人已經忘了,今天是神醫門的門人公佈太后有沒有中毒的消息了,他們只想知道眼前的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趙紅岫見此心便是向下一沉,看來她還是低估了太后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趙紅岫立刻反映道:“你不要胡說,我有什麼資格進宮啊,不就是前天買你的菜時,你多找了我們二十文錢,我們不給你,你就這樣陷害我們。”
趙紅岫的義正言辭,還有那人也是機靈的,看到趙紅岫三人被圍了,立刻擺出閃躲的眼神,東看西看的心虛的道:“哪有,哪有。”看兩人的表情,衆人都認爲趙紅岫說的對。
趙紅岫再次義正言辭的道:“我們貪了你的錢,固然是我們不好,但是你也是心術不正的人,我們就不給了。”說完向左方走,人羣中自然的讓出了一條路,青杏和青橘跟在趙紅岫的身後走著,兩人手心中都是汗,她們也沒想到百姓會這樣擁護太后。
趙紅岫走出人羣之後,想到今天的事不能功虧一簣,於是出了人羣拔腿就跑,青杏和青橘見少奶奶跑也跟著,衆人還在納悶,她們幹什麼要跑啊!人羣中突然有一人喊道:“她們心虛,肯定有鬼,快攔住她們。”
這也是陳有卿安排的人,他安排了不少的人,都是機靈動的隨機應變的人,見趙紅岫跑,立刻反映了過來,喊了這嗓子,自己先跑過去,跑在了衆人的前面,不是爲了追趙紅岫三人,而是跑在前面,後面有人追的話他可以壓一壓他們的步子。
三四個陳有卿的人跑到了最前面,壓著衆人的步子,前面跑著的趙紅岫三人,青橘卻突然被絆了一下,趴在了地上,青橘也知道情況不妙:“快帶少奶奶跑。”青杏二話沒說就拉著趙紅岫跑。
陳有卿安排的兩人假裝抓住青橘,“你們快追,我們看著她。”然後衆人又去追,青橘反而安全了。
青杏帶著趙紅岫跑著跑著就不是計劃的路線了,突然一個女人從丁字口處衝出來,“你個壞人毒害太后,我殺了你們。”然後就對著趙紅岫刺去,青杏想也沒想衝到了趙紅岫旁邊用自己的後背擋住了那女人的剪刀。
然後無聲的對著趙紅岫脣語,“少奶奶快跑,我們的人會救我的,找個地方躲起來,等三爺來救你,快跑,不用擔心我。”嘴脣極速的動著,推著趙紅岫。
趙紅岫流出了眼淚,然後一狠心接著跑了,在一個拐角處卻突然被人捂住嘴,拖進了一個大門裡,那門又立刻的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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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讓我撲倒吧》丫頭家
花癡花到爆的她在停電之際驚悚的穿了!
不近女色二十載,一生清譽終毀在花癡手中!
這一吻,她對他一見鍾情。從此助他平禍亂,陪他闖天涯,爲他斬斷三千青絲。
可他,無動於衷!
這一世,他對她冷眼相對。不管天涯海角,不管刀山火海,只想離她三千丈。
可她,不離不棄!
石頭終有被捂熱的一天,當他知曉心意時,她卻離他而去!
這一次換他天涯海角,不離不棄!
不管刀山火海,只要她去哪兒,哪裡就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