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八章
陳白玲不應該這樣說的,因爲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爲了迎回紅岫,陳有卿已經答應了一輩子不納妾不娶平妻的要求,其實就算是陳有卿不對別人說,他自己本身也會做到的,可是現(xiàn)在偏偏陳白玲說了出來,將陳有卿答應過的話不當一回事。
紅岫本來也不想與陳白玲廢話的,這個小姑子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她也不必非要討她的歡心,所以也懶得與她置氣,於是說道:“夫君已經答應了不娶平妻不納妾了,難道你想要夫君出爾反爾不成。”
陳白玲卻是說道:“三哥沒有說要納妾,但是作爲妻子,這應該是三嫂的職責不是嗎?就算是別人知道了三哥有妾侍,也會說三嫂賢惠纔對啊,自然也不會說三哥出爾反爾了?!?
陳白玲主要還是抓住了要紅岫賢惠這一點上,可是這樣的賢惠又豈是紅岫想要的,於是紅岫回道:“我爲什麼爲了那可笑的賢惠,要將我的夫君讓給其他的女子呢,我承認我沒有那麼大方,所以五妹妹就不要替這件事了,何況夫君也沒有這方面的要求。”
紅岫轉頭看了看陳有卿,見陳有卿同意的點了點頭,回頭又對陳白玲說道:“妹妹也應該知道自所不欲勿施與人的道理吧,既然你三哥不願意,難道你非逼著三嫂讓你三哥不高興不成?”
陳白玲看著紅岫得意的臉龐,想要反駁又不知道怎麼反駁,最後求救的看向了母親楚氏,希望楚氏能聲援與她,來教訓教訓趙紅岫。
可是陳白玲還是希望了,楚氏就這件事情並不熱衷,因爲她一輩子就是受了妾侍所累,最後與丈夫成了最親密的陌生人,在這一點上又怎麼可能去勸說兒子去納妾呢!
楚氏對紅岫轉移話題的說道:“明天是太子側妃封妃儀式,人太多了你現(xiàn)在懷有身孕,送禮過去就好了,自己就不要親自去了。若是想要見側妃娘娘,等你以後生下孩子之後,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紅岫肚子內懷的是陳家的下一代,楚氏自然也是重視的。
若是按著紅岫對孩子的重視程度,她自然不會親自去冒險的,但是主要還是因爲紅岫對太子做法的不理解,先要去問問紅菱當時事情的經過,看看能不能看懂太子的用意,所以她纔要親自去的。
儘管紅岫親自去,她自己自然也知道小心的,她已經做好了在了東宮不吃不喝,問明白了之後就打道回府的準備,她雖然沒有對別人說,但是一直都是這麼打算的。
於是紅岫對楚氏說道:“母親不要擔心,兒媳去東宮見紅菱,並不會與一衆(zhòng)客人在一起,也不會在那裡呆多長時間,看看紅菱好不好之後便回來,所以請母親放心就是?!?
楚氏見紅岫沒有要改變注意的意思,於是也不再勸了,轉臉對著陳有卿說道:“明天你陪著紅岫去一定要小心著些,路上不要騎馬去了,與紅岫一起坐馬車去,這樣在車裡有個照應?!背蠌某鲩T到東宮一件一件的叮囑,這時候倒是讓紅岫感覺楚氏像母親了。
於是紅岫說道:“我會用生命護著孩子的,絕對不會讓他出事的?!?
楚氏卻是說道:“你和孩子一樣重要?!币痪湓捵尲t岫心中生出不少的暖意來,自從陳御史去世之後,楚氏整個人就變了很多,像是恨的人不再了,她的恨也隨著消失了,剩下的便是平和了。
楚氏現(xiàn)在也學會了包容,包容著所有的人,這其中就有紅岫。因爲紅岫自從回來之後,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楚氏對她的不滿,反而還帶著淡淡的關心,雖然這些關心都是因爲她是陳有卿的妻子,但是這一點關心足夠紅岫對楚氏的態(tài)度轉變,她就是這樣的人,誰對她好她便認真的回報回去。
楚氏叮囑完了陳有卿,又對紅岫說道:“聽說神醫(yī)門的弟子來了京城,而且還是紅岫的朋友,現(xiàn)在京城的瘟疫已經控制住了,紅岫能不能找時間將你的那位朋友請到陳府,給有忠看看病。”
紅岫點頭說道:“洛蘭被請去了東宮,到現(xiàn)在也沒有出來,明天若是我見到了她,自然會對她說的,等她出來了之後她就會來陳府了?!?
聽到紅岫這樣說,蕭氏由衷的說道:“謝謝弟妹?!弊詮闹兰t岫懷孕之後,蕭氏心裡一直不是滋味,這麼多年沒有孩子,自己也偷偷看過不少大夫,也吃過各種補藥,可是到最後才知道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丈夫的問題,這不能不讓蕭氏心涼。
若問題出在她的身上,她還能給大爺納妾,然後將孩子養(yǎng)在自己的名下,雖然自己心裡不會好受,但是最起碼她還會有孩子;但是現(xiàn)在是大爺出了問題,若是治不好,他們只能過繼一個外人的孩子,這讓蕭氏打心裡接受不了,有時候想著不如就不過繼了吧,反正老了之後還有三弟的孩子給他們送終。
蕭氏心中的難受,紅岫現(xiàn)在體會不到,可是也能理解蕭氏的心情,就像是曾經自己被診斷出來不育的時候,那時候她可是感覺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心中的苦自然也不必現(xiàn)在蕭氏受的少。
紅岫對蕭氏笑了笑表示沒有什麼,飯桌上的氣氛還是不錯的,如果能忽略陳白玲有意無意投來的帶著敵意的目光的話。
等紅岫吃完飯,與陳有卿一起回去的時候,陳白玲也跟著出來了,她走到兩人的身邊,對著陳有卿說道:“三哥,我想單獨與你說說話,可以嗎?”
陳有卿本來是扶著紅岫的,聽到陳白玲這樣說,皺眉說道:“現(xiàn)在路不好走,我送你三嫂回去,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毕铝艘粓龃笱┲幔滋礻柟夂玫臅r候便會化雪,等到了晚上化掉的雪結成冰,路面便有些滑,一不小心的話很容易摔跤,陳有卿怎麼放心讓紅岫自己回去。
陳白玲對陳有卿說道:“不是還有丫鬟扶著三嫂回去嗎?我就是想要問問三哥幾件事,不會耽誤多長時間的,行嗎三嫂?”陳白玲最後聰明的轉身對著紅岫問到,直接徵求紅岫的意見。
紅岫還能說什麼,陳白玲畢竟是陳有卿的妹妹,雖然看著不順眼,但是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改變的,於是紅岫說道:“三爺就聽聽妹妹要說什麼吧,我先慢慢地走著,說完之後你再追上來就是,我身邊有青杏她們不會有事的?!?
紅岫想不明白陳白玲爲什麼非要將他們分開,難道她是用這樣的方法來說明在陳有卿的心中,她這個妹妹更重要不成,可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陳有卿對她的重視,難道陳白玲眼瞎了不成?
想不明白陳白玲的心理,紅岫也染得去猜測了,於是帶著她的丫鬟離開了,因爲害怕滑倒紅岫走的很小心,可是走出去沒多久,便聽到從遠處傳來的奴僕的議論聲。
一個丫鬟小聲說道:“唉,你知不知道五小姐的時候?”這丫鬟神神秘秘的對別人說到。
夜裡很靜,即使這丫鬟聲音壓低了,紅岫等人離得她們比較遠,也還是聽到了。另一個丫鬟說道:“五小姐能有什麼事情?她不是好好的嗎?”
前一個神秘兮兮的丫鬟說道:“你竟然不知道,五小姐的事情在陳府內院都傳開了,你竟然不知道?!毖诀呗曇粲行┎豢伤甲h,但是後來又說道:“你這幾天不在陳府,確實可能不知道?!蹦茄诀呗曇舴置鲙еR?,希望另一個丫鬟能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而另一個丫鬟果然不是不負衆(zhòng)望的問道:“到底什麼事情,讓你這樣遮遮掩掩的?”那丫鬟的話語卻透漏著幾分不在意,顯然她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不過神秘兮兮的丫鬟不管這些,聽到另一個丫鬟問,便小聲的說道:“五小姐相中了一個男人?!鄙衩刭赓獾难诀呃湎铝诉@個定時炸彈,言語中帶著得意的又道:“是不是很吃驚,大家族中的小姐也這樣的不堪?!毖诀叩恼Z氣中明顯的帶著不屑。
另一個丫鬟語氣中果然帶上了吃驚,“怎麼可能,五小姐一直在陳府沒有出過門,怎麼可能看中男人呢?”
那神秘兮兮的丫鬟說道:“因爲五小姐看中的不是什麼世家大族的公子,而是前院新來的一個先生,聽說那先生長得很是斯文,一臉的書卷氣,還是舉子呢!這樣的文雅先生,五小姐看中也不奇怪的。”
紅岫聽著兩人的談論,內容牽連的是陳白玲,她就不想管了,她和陳白玲不和,若是現(xiàn)在出聲制止她們談話,那麼因爲她們的談話,她勢必要處罰她們,若是說出來了原因,這丫鬟又不認的話,就成了她紅岫有意污陳白玲的名譽一樣。
所以帶著她的人走了另一個路,也就沒有驚動那兩個議論的丫鬟,不過等走遠之後,她還是對青杏說道:“打聽一下到底這事是不是真的。”
紅岫卻是不知道,一場陰謀正在不知不覺的進行著,而算計的對象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