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上並不知道外面的洛天邢已經闖了進來,而穿著喜袍的洛天邢與宰相之女白貞,正在給坐在主位上的洛天邢之母太妃磕頭,而一旦這三個頭磕下去,那麼白貞就是名正言順的九王妃了。
而不管是穿喜袍的洛天邢還是新娘白貞都心情很是激動,這三個頭一旦磕完,那麼他們各自的心願都能順利的達成了。
第一個頭磕完,第二個頭同樣順利的磕完,就在兩人彎腰要磕下第三個頭的時候,一個魅惑的聲音悠悠響起,“白貞,爺說過永遠不會娶宰相之女。”白貞聽到這聲音身子一顫,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而穿著喜袍的洛天邢自然也聽到了這話,本來想要先將這頭磕下去,可是看到旁邊白貞呆愣的樣子,只好起身轉身看著門口進來的他的替身洛天邢。
穿喜袍的洛天邢看著進來的洛天邢,眼中出現了濃濃的恨意,明明他纔是真正的九王爺,明明來的只是自己的替身,可是因爲替身反主,他這真正的九王爺反而這些年過著東躲西藏躲躲藏藏的日子,知道替身洛天邢去了光武,他和母妃纔有機會搶回屬於自己的一切,這讓真正的九王爺如何的不恨啊!
今天來觀禮的人並不少,或許因爲是當今的皇上也來了的原因,所以幾乎朝中所有的大臣都來了。而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洛天邢站在衆人面前的時候,不少人睜大了眼中,對著兩個洛天邢看來看去,而兩個人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竟然沒有絲毫不同。
高坐在主位上的太妃和皇上,一個眼中充滿了恨意,一個則是抱著看戲的態度,卻是都沒有開口說話。
穿喜袍的九王爺對著洛天邢說道:“你是何人,爲何敢冒充本王?”
九王爺的聲音同樣帶著一絲魅惑,可是讓衆人聽來更像是僞裝出來的,當洛天邢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更是有這種感覺。
洛天邢聲音帶著散漫,似乎帶著對對方的不屑,而他還真的沒有將對方看在眼中,“爺從來不冒充任何人,爺做的只是自己。”除了洛天邢這個名字不是他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
九王爺聽到這樣的話,眼中的恨意更是大盛。他說的一點也沒錯,在洛天邢不受他和母妃控制之後,他所有的行事都是按著自己的喜好而來的。而爲了以後他能夠真正的代替洛天邢,反而是他這個真正的九王爺要事事模仿著他。
這對真正的九王爺是多麼大的諷刺啊!
兩人之間的你一言我一語,讓衆人的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不過不得不說洛天邢身上那邪魅的氣息,讓衆人更相信他纔是真正的九王爺。
而新娘的表現更是證實了衆人的想法,白貞慢慢地轉過了身子,看著一身紅衫的洛天邢,那份絕情肆意張揚是任何人都不能模仿的,也是一直出現在她夢中的身影。
這些天來九王爺的改變,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或許因爲九王爺願意娶她了,巨大的驚喜將她所有的理智都沖垮了,哪怕九王爺與原來變了很多,她也不願意去懷疑。可是現在她愛的九王爺站在了她的面前,又哪裡容的她自欺欺人。
眼淚不由自主的從白貞的眼中落了下來,她對著洛天邢問道:“爲什麼不能娶我?我曾經多次問過你,你卻從來沒有給過我答案。今天是我嫁給你的日子,你依然最後出現無情的讓我成爲了京城的笑柄。”
白貞眼淚悽然的掉落不停,所有的人都能看的出她愛慘了洛天邢。而人羣中知道真相的紅岫,看著白貞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洛天邢看似絕情,可是何嘗不是爲了她好。
六妹站在紅岫的身邊也小聲的說道:“若是九王爺不喜歡這姑娘,完全可以娶回去放進自己的後院啊,男人害怕後院多一個女人嗎?”六妹有這樣的疑惑,其他人同樣有這樣的疑惑。
鳳烈白了六妹一眼,說道:“男人也不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位高權重的人更是如此,不動心則罷,一動心便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所以不愛就是不愛。”
六妹斜眼看著鳳烈問道:“既然是這樣,那你怎麼會先後愛上兩個人?還是你對哪一個人的感情是假的?”
鳳烈聽到這反問的話呼吸一頓,冷哼一聲轉開了頭。這讓他怎麼說,對那個影響他的女人,那或許只是吸引,然後因爲她的死他走進了彌彰,不明白爲什麼他不在乎她還是要死,所以他一記掛就是幾年,但那並不是愛。他真正愛的就是眼前這個整天與他擡槓的死女人。
紅岫對於兩人的互動當作沒有看到,只看著白貞擦掉模糊視線的眼淚,她看著洛天邢說道:“但是我不怪你,也不會讓我父親爲難你,可是能不能給我一個答案。”
白貞那悽然的情感似乎感染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人不出聲的等著洛天邢回答。就連知道真相的紅岫也好奇洛天邢怎麼回答白貞呢!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下,洛天邢終於開口說話了,“爺不喜歡,只要爺不喜歡的事情便沒有人能逼著爺做。”
“不喜歡?是不喜歡我這個人,還是不喜歡我的身份,宰相之女的身份?若是不喜歡我這個人,你早就將我殺了。是不是我的身份?若是這樣的話,我可以脫離我的家族。”白貞殷切的看著洛天邢,希望他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前來觀禮的宰相聽到女兒的話,想要張口說什麼,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閉上了嘴。
可是最終洛天邢還是讓她失望了,洛天邢無情的說道:“只要爺不喜歡的事情便沒有人能逼著爺做。”因爲不喜歡回答,所以他便任性的不回答,也不管這樣的答案有多麼的傷人。
白貞的眼淚更是像河水決堤一般,她突然抽出旁邊侍衛腰間佩戴的刀劍,擡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這樣能不能逼到九王爺呢?”因爲情緒激動,鋒利的刀劍劃破了脖子,可是她一點也不在乎。
這次打算坐視不管的宰相立刻站了起來,對著白貞說道:“把刀放下。”
白貞淚眼朦朧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爹,沒有一個答案,女兒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愛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得到過迴應,她怎麼可能不心累不絕望?
宰相看的出來,若是貞兒得不到答案的話,真的會自殺。宰相轉過身來,對著洛天邢跪下說道:“求九王爺給我女兒一個答案吧,就看在老夫只有這一個嫡子的份上,看在老夫這拳拳愛子之情的份上,求求九王爺了。”
宰相是衆官之首,現在他跪下了,其他的官爺也跟著跪了下來,“求九王爺看。”這無疑是衆官承認了洛天邢纔是真正的九王爺。
百官一跪下,在屋中站著的人就顯的很突兀,陳有卿四人是唯一站在這裡的外人,而四人的身份自然不會向洛天邢下跪的。剩下的就是一真一假的九王爺還有提刀凝望著洛天邢的白貞了。而屋子內沒了阻擋之後,高位上的皇上便將視線落在了陳有卿四人身上,他自然看的出這幾人身份的不凡。
就在衆人的苦苦哀求下,洛天邢依然沒有開口,而是慢慢地走向了白貞,他伸手抓住刀刃,不顧刀刃將他的手割傷。
洛天邢的一舉一動衆人都看在了眼中,可是衆人不解的是,不就是一個答案嗎?爲什麼寧願受傷也不願回答呢!白貞本來打算抓著劍不放的,可是看著洛天邢不斷流血的手掌,她頹然的放開了刀。
白貞悽然的說道:“洛天邢你有心嗎?想來你應該是沒有的吧,而我現在的心也死了。”白貞仰頭讓洛天邢看清自己眼中的絕望以及心死。
而就在白貞與洛天邢對視的時候,白貞看到洛天邢背後打算偷襲他的九王爺,“小心!”自己不顧一切的保住了洛天邢,然後一個轉身兩人的位置對調。
洛天邢在白貞的眼中也看到了九王爺的偷襲,還沒有出手便被白貞保住調轉了位置。洛天邢摟住白貞的腰身急退,可是九王爺本來就站在洛天邢的旁邊,白貞換位置又耽誤了時間,洛天邢抱著白貞後退便已經遲了。
兩聲刀劍入肉的聲音傳入衆人的耳中,一個是刀劍刺入白貞後背心的聲音,另一個則是洛天邢手中的劍甩出,插入九王爺心口的聲音。
這樣的變故不過就是瞬間的事情,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白貞倒在了洛天邢的懷中,而九王爺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刑兒”“貞兒”兩個聲音又同時響起,一個是坐在上首的太妃的,一個是宰相的。
“刑兒,你不要死,母妃不讓你死。”太妃抱著九王爺的身體哭喊道。
而倒在洛天邢懷中的白貞,聽到父親的聲音,轉頭看著父親說道:“爹,不要爲難九王爺,這是女兒自願的,現在對女兒來說反而是一個解脫。”
白貞又轉頭看著洛天邢,伸手撫摸他的臉頰,一直落淚不停的眼中終於出現了笑意,“這是你對我唯一一次的迴應,你居然想要救我。知道嗎?從八歲那年我的目光就追隨著你,你在河邊無助的落淚的樣子,還有你發現了我明明打算殺了我,最後卻是放開了我,自那之後我便一直關注著你。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河邊的那個脆弱哭泣的孩子,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
洛天邢聽到白貞的話,這纔想起那一次是他第一次殺人,然後跑到河邊大哭,然後遇到了一個女孩,那時他的心還沒有現在狠,最終放過了那個小女孩。卻是不知道那個孩子就是白貞,一直糾纏著他,卻是沒有任何惡意。
看著洛天邢眼中的恍惚,白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自己愛了這麼多年,而對方卻是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殘忍也莫過如此了吧!
白貞氣息越來越弱,她對著洛天邢說道:“可不可以喊我一聲貞兒。”意料之中的,洛天邢沒有回答,他可以救她,卻是不願意給她感情,哪怕她就要死了。
白貞又說道:“我死後將我埋在京郊外的河邊。”她知道洛天邢或許依然不會答應,不過沒關係,父親就在她身邊,他一定會照辦的。
白貞附在洛天邢臉上的手無禮的垂了下來,眼中的光亮也越來越暗淡,然後就在消失的時候,她看見洛天邢點頭了,眼中有了一絲的光彩然後瞬間便是一片死寂。
白貞最後一刻想到的卻是: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覺。洛天邢給她的永遠都是絕望,然而最後一刻給了她希望的時候,她已經沒有心力去辨析真假了,終究留在她心中最後一刻的還是絕望。
而在最後一刻洛天邢真的點頭了,不管他能不能接受白貞的感情,終究白貞是因爲他失去生命的,就滿足她最後的希望又何妨。
紅岫和六妹看著白貞絕望的離開人世,心中都悶的難受,愛著自己的人正好是自己愛的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情!
就在衆人沉浸在傷感情緒中的時候,太妃抱著九王爺的屍體對著洛天邢大聲的喊道:“我要殺了你,我要你生不如死,給我的刑兒陪葬。”太妃瘋狂的對著洛天邢喊道:“你不是很在乎蓉姑嗎?我會從今天開始你就會收到蓉姑的一雙手,然後就是她的雙腳。我會將她的身體一一砍下來,送到你的面前。”太妃說完哈哈的大笑起來。
聽著太妃瘋狂的尖笑,又看著她眼神飄忽的樣子,衆人看的出此事對太妃的打擊。
而聽到蓉姑的這兩個字,就連白貞死都沒有多少情緒波動的洛天邢,突然眼神鋒利的盯著太妃。他將白貞的屍體交到了宰相的手中,自己則對著太妃走去,他展開一個明朗的微笑,“母妃,我是刑兒啊,您難道不認的我了?我猜是刑兒啊!”
洛天邢自然也能看的出太妃的精神恍惚,所以趁著太妃不能接受這重大的打擊,他打算套取蓉姑的秘密。
“不,你不是我的刑兒,我的刑兒在我的懷中。你不是刑兒,你本來是我找來的替身,卻佔了我刑兒的位置,你是個不知哪裡來的野種。”太妃精神恍惚的說道。
洛天邢卻一點也不生氣的,依然微笑的說道:“你真的認爲地上的就是你兒子,你兒子不是很厲害嗎?他怎麼可能被殺死呢,所以地上的怎麼可能是你的兒子,我纔是啊!”
太妃聽到這話,也跟著喃喃的說道:“對啊,我的刑兒很厲害,是不會死的。”太妃突然扔到了懷中的屍體說道:“這人不是我的刑兒,我的刑兒纔不是容易死的廢物。”
洛天邢上前將太妃扶了起來,聲音柔和的說道:“是啊,那不是母妃的刑兒,我纔是你的兒子啊!母妃將蓉姑藏在了哪裡?可不能讓冒充兒子的替身知道了啊!”
太妃抓著洛天邢的手說道:“那個地方只有母妃知道,別人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的。母妃要拿著蓉姑要挾那個野種,爲刑兒報仇。爲我的刑兒報仇!我的刑兒死了。”
太妃此時的腦子已經不清楚了,明明認爲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兒子,可是嘴中又說兒子已經死了。
洛天邢毫不氣餒的問道:“那蓉姑在哪了?”
太妃拍拍洛天邢的手,正要回答的時候,突然看到洛天邢扶著她的手腕上有一顆黑痣,她精神一振,一把將洛天邢推開了,“你是那個野種,我的刑兒手腕上沒有黑痣。想要知道蓉姑的下落,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