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七章 爆發
而當紅岫和陳有卿上了馬車的時候,紅岫便發現了陳有卿對她冷淡了許多,雖然仍是怕她顛簸將她護在了懷中,但是對著她的面孔卻是冷冷淡淡的,也不主動和紅岫說話。
紅岫知道陳有卿對於她的舉動一定是有意見了,於是紅岫主動在摟住陳有卿的脖子,對他說道:“你要想說什麼就說吧,不要這樣不冷不熱的我看著難受。”紅岫主動蹭了蹭陳有卿的臉,親暱的舉動不言而喻。
陳有卿感受紅岫的親暱,心中卻還是感覺不到溫暖,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這樣大的舉動都要瞞著他,從知道太子妃的事情之後,他一瞬間便明白這一定是紅岫計劃的。可笑的是,他與別人一樣都是到最後才知道紅岫的打算,他與外人一樣所有的消息,都是最後知道最後明白她的意圖。
陳有卿從知道太子妃的事情之後,一瞬間感到有些心累,在她的心中他是不是也是外人,一個可有可無的外人,一個能將他排除在計劃的外人?她的生生世世她沒有留著他的位置,是不是若不是他的主動,這一世的外來,同樣沒有他的位置?
一瞬間陳有卿總感覺自己在自欺欺人,這段時間他不管不顧的縱容著她,有那麼一刻他認爲他懂紅岫了,可是下一瞬她總是能親手毀了他的自欺欺人,其實從頭到尾他還是看不懂她。
陳有卿甚至不知道她與他在一起,是不是也是因爲她的講究,若是他選擇放手的話,她便能毫不猶豫的離開他的身邊,就像上一次一樣,她爲了趙府的安危能毫不猶豫的離開,那麼是不是在將來有要選擇的地方,她同樣能毫不猶豫的將他拋棄,他永遠是那不重要的存在?
陳有卿看著紅岫的眼睛,看著她眼中確實對他有依戀,可是爲什麼這份依戀在關鍵的時候,就能自動的消失,危險的時候她只相信自己,安逸的時候便能給他這份依戀。
陳有卿從來都沒有感覺像現在這樣疲憊的時候,從感覺自己是那個可笑的存在,可是他還是放不開她,放不開她離開他的身邊。
記得出了碧綠的事情的時候,他曾經說過他可以不要她的感情,只要她在他的身邊,可是這怎麼可能呢,說著那麼輕鬆可是做起來呢,他還是不由自主的試探他在她的心中的位置,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她將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這是他要求的過分嗎?陳有卿一遍一遍的在心中問自己,可是他卻是清楚的知道不是他過分,而是這懷中的人有些過分了,可是他卻不捨得責備她一份,只能希望她能知道他的心,給他一點點珍惜,一點點尊重就夠了。
紅岫看陳有卿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她也知道瞞著他有些不妥,心虛的問道:“怎麼了?”紅岫搖了搖心神不知道游到什麼地方去的陳有卿,將他的心神拉了回來。
不過短短的時間,陳有卿就像是上了時間最殘酷的刑法一樣,感覺身心都有些千瘡百孔,可是他還是勾起了微笑,說道:“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和我商量好不好,你要是計劃的不周詳,很有可能讓自己受傷。”
不知道爲什麼,紅岫看到陳有卿那似有若無的微笑有些不安,於是點點頭說道:“嗯,以後我會和你商量的,不會再單獨行動了。”
陳有卿嘴角邊的微笑有了一絲溫度,伸手在暗格內取出了食物和水,“吃點墊墊肚子吧,你有身子卻到現在不吃不喝會受不了的。”
陳有卿看著紅岫吃著東西,心裡卻是想著,紅岫你說什麼我都相信,我希望你也能說到做到。可是陳有卿腦子中又閃現出一個想法,要是紅岫做不到怎麼辦,他會那她怎麼辦?
陳有卿找不到答案,只希望紅岫不要讓他考慮這個問題,可是回到家之後,陳有卿便面對了這個問題,速度快的都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回到陳府之後,紅岫便對陳有卿說道:“去吧母親請到陳白玲的院子中去吧,我有話讓她聽一聽。”紅岫看著陳有卿說到,也發現他的眼中有些莫名的情緒,可是紅岫沒有看懂那時什麼情緒,不過陳有卿並沒有猶豫,還是按著她的說法照辦了。
可是不知道紅岫看著陳有卿離開的背景有些蒼涼,那濃濃的悲傷讓她有些不敢看他的背影,難道他知道了她要對付他的妹妹,所以才這樣悲傷的嗎?
可是儘管知道他難受,她還是不能放過陳白玲的,她現在有身孕,不可能讓對她有危險的人留在她的身邊,這樣她安胎的時候也有些不安心,所以她要將身邊的危險全部清除掉,這樣她才能好好的生產。
此時的紅岫完全忘記了她剛剛答應陳有卿說的話,也將陳有卿的悲傷理解錯了。紅岫沒有再糾結陳有卿的背影,而是帶著她的丫鬟去了陳白玲的院子。
進了陳白玲的院子,自然有守門的婆子將她攔了下來,可是紅岫又怎麼可能就這樣被攔下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就算你通報她也會見我的,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我直接進去就是了。”
守門婆子知道三爺對三少奶奶寵的幾乎上天了,所以聽到紅岫的話也不敢攔了,只能看著紅岫帶著人眼睜睜的進了院子。
一路不要人通報,紅岫直接進了陳白玲的屋子,果然看到陳白玲正坐在那裡等著她呢,看到她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紅岫說道:“怎麼,整到我就讓你這樣的開心嗎?你要知道要是我出事了,陳府也會出事,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就算你不喜歡我,難道你也要與自己過不去嗎?”
陳白玲聽到紅岫的話,卻是恥笑的說道:“別以爲只有你自己是聰明的,別人都是傻子,以我對你的瞭解,將畫放在你的馬車內,你要是讓人取的話,一定會讓人先看一看的,只要你的手下看了畫,自然就會毀掉畫了,而這樣我和紫霞郡主的計劃才能進行啊!”
看著陳白玲篤定的樣子,紅岫不得不說一句,最瞭解的不是你的朋友反而是你的敵人,這句話果然沒有錯,陳白玲果然沒有看錯她,依著她的性子她果然進入了她的圈套。
可是紅岫卻是哈哈的笑了,說道:“陳白玲你太高估我了,若是這件事確實經了我的手,我自然會讓人先看一看的,但是可惜的是當時我出了故障,連自顧都不暇還怎麼去想你對我的算計,那幅畫到底是什麼內容說說吧,爲什麼太子看到那幅畫之後,眼神會變得很是冰冷,三爺說太子看他的眼神很是防備,所以三爺讓我問一問那幅畫到底是什麼?”
陳白玲果然還是嫩了許多,聽到紅岫的話便有些變了臉色,不過她也懷疑紅岫是在炸她,於是說道:“不要裝了,若是你不知道是什麼的話,你一定會想辦法從別的地方知道是什麼內容的,又怎麼會來問你討厭的人?”陳白玲不信的說到。
紅岫卻是一副懶得與她廢話的樣子,說道:“你信不信都有你,我就是來問上一問,確實是三爺來讓我問的,不信你現在就去給三爺解釋去吧,反正我也不在乎這些,畫應該是出自你手,那麼就算是牽連了什麼,也牽連的是你還有陳府。”
說到這裡,成功的看到陳白玲的臉色更白了,紅岫再接再厲的說道:“而我你也是知道的,我是趙傾官的女兒,就算是陳府犯了什麼抄家的死罪,父親也一定會把我救出去的,而你卻是因爲要整到我,反而將陳府搭進去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紅岫的這一番話,果然起了作用,陳白玲有些哆嗦的說道:“你真的沒有攔下那幅畫,你真的當時不再?”
紅岫真誠的點了點頭,“難道我到現在還會騙你嗎?騙你有什麼好處嗎?本來就那上不得檯面的招數根本就傷害不了我。”
聽完紅岫的話,陳白玲厲聲說道:“你怎麼在關鍵的時候出事了,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無所不能嗎?怎麼可能出事呢?你可知道因爲你的出事,就要搭上陳府所有人的性命?”
聽到陳白玲的指責,紅岫的臉色一冷,說道:“難道這還是我的錯不成,難道你不知道皇宮是要人命的地方嗎?你對我有意見,卻要與別人合起夥來置我於死地,我沒有發現你們的計劃還是我的錯嗎?你平心而論你難道將我當成了無所不能的神了嗎?”
陳白玲卻是瘋了一般說道:“對,就是你的錯,從來不出錯的你,怎麼以設計到陳府的時候你就出錯了,你一定是早就知道畫裡是什麼內容了,所以你纔不攔著的,你爲的就是毀了陳府,這樣你就能離開陳府了。”
紅岫聽到陳白玲的指責,真的感覺她在無理取鬧一般,“我要是想要離開陳府,還用得著毀了陳府嗎?陳府的人誰能攔的住我,誰又能留得住我?你現在最好分清主次,你畫裡到底涉及到了什麼內容?你現在說出來,或許還能在其中周旋,若是晚了太子有了什麼行動,你就是害了陳府的罪魁禍首。”
陳白玲聽到紅岫的話,瞬間呆滯了起來,最大的打擊莫過於此了,明明想要正直害死這個人,卻不想反過來要靠她才能救命,要靠她才能就全家的命,這是不是一個天大的諷刺呢!
過了許久陳白玲才說道:“那幅畫是我畫的,上面是趙紅菱帶著皇冠的畫。”說到這裡又讓紅岫憤怒了,青杏給她說的時候,並沒有說是紅菱帶著皇冠,若當初她真的出了什麼紕漏,那麼害的又豈止是陳府,是陳府與趙府兩府的人,而紅菱則是第一個被害死的人。
紅岫憤怒的說道:“紅菱又怎麼惹到你了,你爲什麼要這樣害她,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找過你的事啊!”
陳白玲卻是說道:“我就是討厭你們趙府的人,爲什麼你趙家的人就能得到最好的,趙紅菱本來是太子上不得檯面的妾,卻沒有想到卻成了側妃,現在是側妃以後就是貴妃了,她憑的是什麼?你們趙家的人最討厭了,所有的人我都討厭,讓我看到就覺得噁心。”陳白玲對著紅岫吼道。
紅岫沒有想到陳白玲因爲恨她,連趙府也恨上了,趙府可沒有惹過她啊,此時陳白玲的話讓她感覺陳白玲精神有些不正常,怎能因爲個人的喜好,就要害了別人的性命呢,難道就是因爲生活在這沒太有人權的社會中,她就可以這樣隨便的踐踏別人的性命嗎?
紅岫對陳白玲問道:“你可有想過,因爲你的舉動,我的妹妹紅菱是第一個被牽連的人,她就生活在太子的身邊,而你畫的畫是她帶著皇冠,你知不知道皇宮讓一個人消失很容易,或許因爲你的舉動,明天紅菱就有可能傳來突然暴斃的消息。”
看著陳白玲眼神沒有變化,紅岫接著說道:“你知道她纔多大嗎?她才十七歲,她還什麼事情不太懂,甚至嫁給太子的時候還被毀了名聲,她根本就不想進皇宮的,你知道她整天活的有多麼膽戰心驚嗎?就因爲你的討厭,她就要首先搭上性命。”
陳白玲的眼神從堅定到軟化再到恐懼,看著紅岫還要開口,她吼道:“你不要說了,她要是出事了,我將性命賠給她就是了。”她也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或許她希望毀了紅岫的名聲,卻是沒有想要要害死其他人。
“我要說,我爲什麼不說,你賠她,你拿什麼賠她,她能活過來嗎?你憑什麼決定她的生死,你可有問過她想不想活著,你的賠能讓她不再危險,不再掉到性命嗎?你的賠能讓她死了之後活過來嗎?”紅岫看著陳白玲終於支撐不住的跌倒了地上,卻沒有勝利的快感。
她本該也是她的家人的,可是陳白玲卻一次次的將她不當家人看,她最後也將她捨棄了。說後面的這些話,她只是想要知道陳白玲會不會後悔,知道她還有沒有人性有沒有救,好再她沒有瘋狂下去,否則她真的要懷疑她還有什麼資格活著了。
紅岫看著崩潰的陳白玲,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離開,她知道她的話外面的人一定聽到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可是紅岫還沒有走出門口,陳白玲說道:“她是你的妹妹,你應該能救她的,你不是很厲害嗎?”
紅岫真的想要笑出聲來,她沒有回頭的說道:“紅菱我自然會救的,可是你不要把我當成神,我也有顧及不到的地方,知道我爲什麼會不阻攔你嗎?因爲我懷孕了,我沒有精力去猜忌你是不是對我不利,那幅畫並沒有出現在衆人面前就毀了,這你可以放心。”
聽到紅岫的話,陳白玲不明白了,既然已經毀了她說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當紅岫掀開門簾,露出外面站著的人的時候,陳白玲便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楚氏蒼白著臉進了陳白玲的屋子,而扶著楚氏的陳有卿並沒有進去,紅岫聽到了巴掌聲音,而紅岫看向陳有卿的時候,卻見他看也不看她便離開了。
自從那天,紅岫已經很多天沒有見過陳有卿了,這段時間陳有卿都住在書房,從來沒有回來看過她,起初紅岫還以爲陳有卿是爲陳白玲生氣,想著他氣上一陣應該就回來了。
可是紅岫料錯了,就算是她主動去找他,也被他的小廝擋在了書房院子外,這一天紅岫終於爆發了,再一次衝到了書房外,可是還是被小廝攔住了,“少奶奶請回,三爺有事要做,不方面見少奶奶。”
紅岫哪裡會聽,不管不顧的直接往裡衝,小廝看到紅岫的架勢,還真的不敢硬攔,眼睜睜的看著紅岫衝進了書房內。紅岫看著書房內正在看書的陳有卿,吼道:“陳有卿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妹妹要傷害我,難道我就不能反擊嗎?”
陳有卿擡頭看到憤怒的紅岫,他突然感覺很可笑,她竟然連他怎麼想的都不知道,他內心的煎熬她卻是一點也感受不到。陳有卿輕輕的問道:“紅岫,在你心中我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