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六章 謀劃初現
紅岫的話一落,百官之中的人不少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說道:“慧郡主,朝中之事本來就是我等的責任,在太子沒有找到之前,我等會盡力保住京城的,請郡主回去吧,這種事就不用郡主擔心了。”
紅岫說道:“敢問大人,百姓爲什麼要逃跑?諸位大臣將城門緊閉,只會讓百姓更加的反抗,本郡主來的時候,便就聽說了城門被百姓強行的打開了,那本郡主再敢問各位大人,這種情況大人們怎麼處理,難道敵軍還沒有來的時候,光武的兵要先對著光武的百姓下殺手嗎?”
紅岫的話讓許多的人說不出話來,很多的官員都知道這種做法解決不了局面,可是又想不到其他的辦法,所以纔出此下策。
這事趙傾官問道:“不知慧郡主有何良策?”站在這大殿之上,便就沒有父女只有同議朝事的同僚。
紅岫說道:“有兩種做法,一種是讓百姓相信光武必勝,中唐打不到京城來;第二種就是採取措施讓百姓就是不信任光武必勝,但是也不敢離開京城。”陳有卿站在紅岫的身邊沒有說話,卻是在紅岫稍微扭頭的時候就能看到他,這是陳有卿在無聲的支持她,願意爲她的靠山。
趙傾官又說道:“請郡主直言。”
“這第一種無非就是對外宣佈已經找到了太子的下落,而且太子的這種做法不過是誘敵深入,等中唐和高晶的軍隊進入光武腹地的時候,將兩國的軍隊再一舉殲滅。這種猜測就是中唐和高晶的猜測,光武再將這種做法坐實了,這真真假假之間中唐和高晶自然會有所顧忌。”
紅岫的話音一落,便有人說道:“可是郡主所提,若真的是太子的計劃,不就是壞了太子殿下的事嗎?”
“敢問大人,太子將後方交給各位,不就是保證殿下沒有後顧之憂嗎?太子若是敢兵行險招,那麼各位的反應他自然會算計在內,所以不管各位大人如何做只要能穩住光武的局勢,纔是頭功一件,而不是在這裡考慮什麼遷都不遷都的事情。”
紅岫的話讓人久久不能語,認爲她說的很對,可是這麼多的人卻沒有一個女子看的清明,讓不少的人顏面感覺無存,所以想要找出什麼反駁的話,卻是詞窮的找不到。
陳有卿則是溫柔的看著紅岫,她的不同他早就知道,就像紅岫說的,在她的那個世界內她也是獨當一面的人,一句話也能決定許多人的命運。這樣傲然自信,不可一世的紅岫,又怎麼可能不讓他愛進骨子中去。
而紅岫的大哥趙文斌,也同樣爲妹妹感到驕傲,妹妹的才智是他不能及的,若妹妹是男兒身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支持妹妹,讓妹妹沒有後顧之憂,可惜妹妹是一介女流,這是父親常常嘆息的地方,也同樣是他的遺憾。
“那郡主的第二種方法呢?”趙傾官再一次的問道。
紅岫微微一笑說道:“很簡單,凡是離京者不再擁有京城戶籍,等戰爭過去之後,這些人只能落戶在京城以外的戶籍上,而若是到時有人還不願意放棄京城的戶籍,就將人分三等交錢買戶籍。”
陳有卿和趙傾官的嘴角都輕輕的彎了起來,這是要發戰爭財嗎?分三等交錢買戶籍,這三等自然就是平民百姓、商戶還有官員了,而逃出京城的人,世家大族中可是不好啊,這些家族一個個可都是富的流油啊!
紅岫的話音一落,三位派主這次意見竟是出奇的一致,說道:“本官同意第二種。”笑話,裡面有多少可發揮的地方,只要是個人就能看得出來啊!
這種時候離開京城的人,自然就是不相信光武皇朝的人了,而朝廷對這些人進行適當的出發,就是這些人也不敢反駁半分吧!這些人不僅要交足了朝廷所說的罰款,還要將相應的人員給餵飽了,否則戶籍就有可能遲遲不會落下來。
一旦戶籍落不下來,女子不能出嫁,男子不能成婚,到時候就算有人不催著他們上繳,他們也會上趕著將錢送上來的。
於是經過紅岫的提議,京城的城門立刻打開了,不僅不攔著人們出京,甚至衙門的人還會一戶一戶的走訪,問清楚住戶要不要離開,百姓不離開有的人還隱晦的勸說他們離開,就差將人直接趕出京城了。
經過這樣一鬧,不少的人反而不敢離開京城了,因爲朝廷的態度太過詭異了,讓許多的人選擇留下來觀望。而當朝廷的政令頒佈下來之後,留守觀望的人們紛紛開始慶幸了起來。
紅岫自在大殿上提了如何留住百姓之後,再沒有插手朝中的事情,而又過了三天之後朝中的政令頒佈下來,紅岫讓青杏將政令的內容說給她聽。這一聽之下紅岫笑了,她算是知道了‘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的含義了。
似乎這些當官的就是知道怎麼從百姓那裡撈錢,先打開城門讓想跑的人都跑出去之後再頒佈政令,上面一條一條的列的相當清楚。
先是陳說了這些逃跑之人的十大罪狀,取消這些人的戶籍,然後再言說這種狀況也是情有可原,之後明碼標價,從頒佈政令第一天開始回來的人貧民百姓交多少,商戶和官家又要交多少。然而第二天回來的人交的錢就要多一點了,這樣以此類推,反正回來的越晚的交的越多。
這個政令在京城附近頒佈了之後,第一天回來的人就不少,而這些人中多半都是貧民百姓,那些官家和商戶都認爲交得起那點錢,爲了自己的性命自然願意舍這點錢了。
而朝廷要的就是先讓這些平民百姓回來,那些商戶和官家不回來正好,越往後拖越得到的錢越多,這各種的緣由自然不會明說的。
京城的情勢穩定下來之後,隨即將這樣的政令又辦不到了各地方,特別是中唐就要攻打的下一個城池茂城,本來因爲中唐臨近城下人心惶惶,不少的百姓逃出了茂城,可是因爲這樣的政令,百姓反而紛紛在城門口排隊進城。
這種詭異的情況,反而讓中唐的將領拿不定主意了,對於茂城的進攻遲遲下不了軍令。而且茂城的守將就是肖尚戰,此人有戰神的稱號從來沒有打過敗仗,更是讓中唐的將領猜忌多慮之下,不敢進攻只是在茂城下紮營。
而守將肖尚戰也適時的抓緊敵人多疑的心理,多次帶兵出城與中唐將領對戰,佯敗的將敵軍往城中引,可是敵軍就是不敢踏進茂城一步,幾次之後肖尚戰甚至連城門上守城的士兵都減少了。
茂城這邊士兵懶洋洋的守著城,還是不是的刺激敵軍幾句,而反觀中唐那邊不僅天天嚴陣以待,還要時不時的防備茂城的守軍帶著人前來偷襲,一時間都不知道到底那邊是守城的,那邊是攻城的了。
因爲紅岫的一個提議,整個光武呈現出詭異的平靜,不僅讓中唐的將領感覺不安,就是高晶的那邊也同樣不解。
與赫連燕一起御駕親征的端木誠對燕皇說道:“這光武境內是在詭異,不知陛下是否要決定孤軍深入,還是向中唐那邊一樣,先將局勢觀察清楚再做下一步打算。”
端木誠將中唐在茂城遲遲不動,當成了中唐將領在觀望光武的局勢,卻不知中唐將領完全被肖尚戰擺了一道,若是中唐對著茂城發起總攻,依著肖尚戰手中的兵力,雖然能守住茂城,但是卻不會這樣輕鬆。
赫連燕盯著眼前的地圖,上面是光武粗略的地圖,自從光武太子失蹤之後,他便一直盯著這地圖看,想要看出光武太子下一步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別人或許會相信光武太子真的出了意外了,但是這種話他絕對不會信的。
他們之間的較量一直都沒有少過,雖然當初只是爲了爭奪紅菱的注意力,但是僅憑這一點上他就知道光武太子同樣是機智多謀,而且很少能讓人猜到他想什麼的人,這樣的人若是在一場戰役中輕易的就死了,除非他自己不想活了。
赫連燕沒有管端木誠的問話,而是說道:“就不能弄到光武地域更詳細的地圖了嗎?”要知道少畫一條河一座山,就有可能決定一場戰爭的輸贏。
端木誠回道:“這已經是最準確的了,地圖不能只是憑人的口述,還要進行實際的丈量,可是有很多的地方我們的人是進不去的,雖然知道那個地方有山,可是山內若是駐紮著光武的軍隊,根本就不能知道山中的情況。”
赫連燕眼神冰冷的看著端木誠,“不是派人去透過光武的地圖嗎?難道一次就沒有成功?”
大夏天的端木誠臉上的冷汗掉了下來,戰戰兢兢的回道:“派去的人確實有拿回地圖的,不過卻是假的地圖,因爲上面的很多標註一看就是錯的。”
赫連燕說道:“將地圖拿來。”端木誠不知道燕皇要來有何用,可是也不敢反駁燕皇,這燕皇子可是要比牧皇子邪氣的很多,要是稍不和他的心意,打一頓板子是小,很有可能就是丟了性命啊!
丞相端木誠立刻派人去拿那偷來的假地圖,將地圖擺在桌子上之後,便看到燕皇在那粗略的光武地圖與假地圖上來回的掃視,看了一會兒說道:“那紙筆來。”
紙筆擺上之後,赫連燕根據自己的瞭解,慢慢地將光武的地圖在紙上從新畫了一遍,而當赫連燕畫完之後,端木誠竟是睜大了眼睛,“陛下,您是怎麼畫出來的?”
赫連燕又是冰冷的看了端木誠一眼,“朕真的懷疑你是怎麼當上丞相一職的,若還是不捨得動腦子,真不介意讓你永遠不用動腦子了。”赫連燕冷哼一聲,這就是與大國之間的差距,高晶缺的就是治國的人才,就是打下了光武,恐怕要用的人也是光武之人當官。
端木誠不敢擦頭上的冷汗,也顧不上後背已經溼透了,在兩幅地圖上來回掃視了幾遍,又看向燕皇新畫出來的地圖,終於恍然大悟道:“臣明白了,雖然在光武偷來的地圖是假的,但是他們爲了達到以假亂真的目的,有些地方還是正確的,而我們手中還有一張粗略的地圖,自然能看出幾處那個地方是真哪個地方是假。”
而赫連燕不管端木誠的恍然大悟,已經對著地圖研究了起來,看著光武新的地圖赫連燕的眉頭越皺越緊,冷聲說道:“快去將高晶和中唐的地圖拿過來。”一個巨大的陷阱已經隱隱的出現在了赫連燕的腦子之中。
端木誠不敢多言,立刻將高晶的地圖找了出來,赫連燕看向兩張地圖的時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只是沒有想到光武太子竟然敢於光武的安慰爲謀,贏了光武成爲這片大陸上第一強國,輸了光武將不復存在。
赫連燕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邪笑,“賭注越大越有意思不是嗎?本皇倒要看看你現在佈置到哪一步了。”
“傳令高晶,全國的兵力傾巢而出,逼近光武邊境,令澹臺滅領三十萬大軍退守潼關,剩下的十萬大軍隨本皇繼續進攻光武。”潼關不失,他在光武境內退可守進可攻,高晶全國兵力再次壓境,光武便不能將他們困在境內消滅。
而依著他的判斷,光武太子應該將光武全部的兵力集中在了兩個地方,一個是中唐與光武的邊境處,等中唐進入光武腹地之後,來個關門打狗。而另一處兵力自然就是高晶與光武的邊境處了。
而他讓高晶大軍壓境,便是壓制光武邊境處的兵力,讓他們不能斷了高晶的退路,也就不能形成合圍之勢,一旦合圍之勢形不成,那麼光武落入高晶手中的城池,便實實在在就是高晶的了。
赫連燕邪笑的看著地圖,到底鹿死誰手就要看誰的行動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