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五章 闖殿
本來這場戰爭就是光武向高晶挑起的,而因爲太子的失利,導致邊關的城池失手,甚至敵軍攻進邊城之內對著百姓燒殺掠奪,致使光武的百姓對光武皇朝怨聲載道,一時間光武皇朝失去了不少民心。
身居內院的紅岫,現在已經到了生產的時候了,因爲擔心她隨時生產,所以陳府早就將穩婆請好了,只等著紅岫生產的時候用。而陳有卿因爲怕外界的事情干擾到她,所以太子一事紅岫知道的並不清楚,也更不知道光武的局勢危在旦夕。
當高晶與中唐總共攻下光武的七座城池之後,通過陳府中奴婢們緊張的氣氛,紅岫才知道外面的局勢有多麼的兇險。紅岫將侍候她的丫鬟青杏叫進屋內問道:“外面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你不要瞞我,一件一件的給我講明白。”
青杏是得到過陳有卿命令的,所以並不敢對著紅岫亂講,生怕她擔憂影響生產,於是說道:“少奶奶您就不用擔心了,朝中的局勢也不是女子能左右的啊,您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樣,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要是您真的爲三爺好,就應該安安心心的養胎纔是。”
紅岫看著青杏說道:“你可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連光武都保不住了,別說是我了,咱們這些人都不會好過的,因爲我們都是光武朝臣的官眷,外朝的人佔了光武的話,首先下手的就是我們這樣的人,因爲他們會怕我們會反叛新朝,最好的辦法就是全部將我們殺光。”
青杏聽到紅岫的話,有了一些猶豫,紅岫接著說道:“三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府了,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太子失蹤還沒有找到,而且局勢比現在應該更加糟糕纔對,那就是光武陷入了夾擊之中,中唐也參與其中,並且光武連連失利對不對。”
青杏見少奶奶已經猜對了大部分,索性便說了出來,“不僅如此,高晶和中唐的聯合進攻之下,光武已經失去了五分之一的國土了,而因爲京城是高晶和中唐必去的地方,已經有很多的百姓出去避難了,而其中也包括許多的官眷家屬。”
紅岫聽言臉色凝重了起來,又聽青杏說道:“百姓見到官眷們也逃出京城,更是不敢在京城留下了,紛紛的往外面逃,而朝廷爲了防止百姓全部逃光,已經封了城門了。”
紅岫見青杏停下來了,說道:“接著說,將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青杏說道:“百姓因爲是太子主動發起的戰爭,現在又失利了,紛紛怨恨朝廷,聽說昨天的時候,與守城的士兵打起來了,並且還殺了士兵破開了城門逃了出去。”
“外面都是亂糟糟的,街上都是士兵巡邏,一旦出現搗亂逃跑的,立刻個殺勿亂。”青杏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便看著少奶奶凝重的臉色,等著她說話。
紅岫想了很久才擡頭說道:“去將穩婆和府醫叫進來,我有話要問他們。”青杏聽言退了下去,去請穩婆和府醫。
等穩婆和府醫到了之後,紅岫問道:“幫我看一看,我要知道具體的產期會在哪一天,我要知道最具體的一天。”兩人聽了紅岫的話,一個上前把脈,一個對著紅岫的肚子摸了很久。
兩人又商量了很久才由府醫說道:“根據老夫與穩婆的推斷,少奶奶的產期應該在第十天的左右生產,不過若是少奶奶因爲外部的原因早產是很有可能的,所以這個時間是做不得準的。”
紅岫聽言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要出府,到時候兩位就跟在我的身邊,一旦我有什麼情況,立刻給我診治,若真的是要生產了,隨時給我接生。”府醫和穩婆差異的聽著少奶奶的話。
看著紅岫不可反駁的容顏,這位很有經驗的穩婆說道:“少奶奶,不是老婆子不會說好話,您這一胎懷的時候就不易,本來就是困難重重,若現在您臨到生產了還要出去奔波,小心護著孩子可以沒有事情,但是對母體的損害可是很大的。”
紅岫看著穩婆還想要勸,紅岫一揮手阻止了穩婆的話,“只要孩子出不了事情就好,現在是光武的爲難時刻,有些責任我不得不擔。”因爲她纔是皇上封的託孤之臣,而現在她必須要出面。
那個託孤之臣的牌子一直放在她那裡,而陳有卿或許因爲怕她擔心,所以纔沒有向她討要過那個牌子,太子現在失蹤,皇上又年邁臥牀不起,這時候託孤之臣纔是應該出來主持朝政才行。
所以就算她不做什麼事情,也要將牌子送進宮去,將牌子交到陳有卿的手中才是。
紅岫叫人吩咐馬車,帶著府醫和兩位穩婆進宮,在路上看到一排排巡邏的士兵,又看到商戶閉市百姓不出,不由又皺起了眉頭,這樣下去不行的,若是百姓對光武失去信心了,那麼不用敵人多麼的強大就能攻破光武。
到了宮門的時候,守宮的士兵就更是多了起來,見到紅岫的馬車在宮門口聽了下來,而郡主的馬車儀仗這些人也認識,於是一個士兵向前來問道:“拜見慧郡主,請問慧郡主是要進宮嗎?”
紅岫在馬車內嗯了一聲說道:“本郡主現在身子不方便,便直接坐馬車進宮,開宮門吧!”一個二品郡主是沒有資格坐馬車進宮的,但是她手中拿的牌子卻是在某些方面有很多的權力的。
紅岫將手中的牌子那給青杏,叫青杏給那士兵看了看,那士兵雖然不認識,但是卻是從上面看到了皇家圖騰的標誌,於是最後什麼也沒有問,給紅岫開了宮門。
紅岫坐著馬車進了皇宮,以前都是直接去內宮,現在卻是要去皇上議事的前殿而去,紅岫對著外面的太監說道:“去前殿。”她從來沒有去過,不知道怎麼走。
那太監對著馬車行了行禮,領著馬車在前殿大殿的門口停了下來,而紅岫還沒有下馬車,就聽到了遠遠的百官爭議的聲音,等下了馬車聽的更是清楚了。
紅岫扶著青杏和三孃的手,慢慢地往那前殿九十九個臺階上走去,這裡是整個光武權力的中心,要不是情非得已的話,紅岫不想要來這裡,因爲女子在這個社會地位總歸是低下的。
而今天她要是在這裡大放光彩,那麼以後對她的議論紛紛絕對是少不了的,一羣才華汲汲的人要被一個女子左右,想來他們定不會好受的。
紅岫一步一個臺階的往上走去,在這九十九個臺階下,她想的不必任何人少,她所有面臨的一切不必任何人少,可是她還是沒有停下來沒有後退,因爲她知道她要做的是什麼,她的身後有她要護得人,她沒有後退的權力。
大殿內,三派的派主一直沒有說話,下面的百官卻是在爭論到底要不要遷都。光武的京城雖然離著北疆甚遠,但是卻是離著中唐偏近的,而中唐已經攻下了光武的三座城池,下一座城池若是再守不住的話,那麼中唐的士兵就可以直接做水運而抵達京城了,所以百官有人提議先遷都避其鋒芒然後再戰,而有的人卻是不同意。
百官似乎也是因爲這件事爭辯的煩了,於是有官員說道:“下官們這樣爭論,始終也出不來結果,就請三位派主表決吧,依著三位派主來表決想來定能得出結論。”
百官將視線瞬間集中到了陳有卿趙文斌還有董大人的身上,由著三人發言做最後的表決。
董大人看了看站在旁邊從來沒有說過話的趙傾官,兩人爭鬥了大半輩子,趙傾官已經卸任了,可是他卻遲遲的沒有卸任,因爲守忠派沒有可以撐起派系的能認,以前是有一個陳有卿的,可是陳有卿最後自創了保皇派,並且形成了朝中的三足鼎立的局面。
而陳有卿走了之後,守忠派就找不出一個像樣的傳人了,本來守奸派也是和守忠派一樣的,可是最後最終還是趙文斌繼承了父親的衣鉢,以前看上去的優柔寡斷瞻前顧後,現在已經沒有這些缺點了,趙文斌守好守奸派的能力綽綽有餘。
三個派主中,兩個都是不到三十的大好青年,而董大人則是將近五十歲的老人了,這如何不讓他爲守忠派擔憂,董大人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兩位怎麼看?”
陳有卿和趙文斌互相看了一眼說道:“留。”兩個人意見一致,其實已經沒有爭議的必要了,三個派主兩個一致,完全不用看另一個人的意見了。
兩人的話音剛剛落下,一個大臣說道:“兩位大人可曾想過,中唐一旦坐著船南下,光武的京城就保不住了,而到時候一旦城門失手,光武就算是氣數盡了啊!”
其實說要遷都的人,也並不是怕死之人,同樣是爲光武著想的一片丹心,那位官員說完了之後,又有人說道:“是啊,現在太子殿下生死不明,剩下的幾位皇子中,能出來主持大任卻是沒有,這樣沒有主心骨的時候,避開鋒芒纔是上上之策啊!”
陳有卿和趙文斌還沒有說話,便聽到外面一個女音傳來,“上上之策?本郡主看是下下之策纔對吧!天子守城門,君王死社稷。難道各位大人就沒有聽說過嗎?竟然還在這裡爭論這些沒有東西,本郡主看各位大臣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吧!”
紅岫的聲音不大,卻是讓整個大殿內所有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也因爲是一介女流將這些大臣給罵了,瞬間大殿中只剩下喘息之聲。
當紅岫慢慢地走上臺階,站在衆人面前的時候,所有人因爲逆著陽光卻是看不清她的容顏,而聽清紅岫聲音的人,陳有卿和趙文斌立刻想著紅岫走了過去,陳有卿看著紅岫的大肚子,眉頭皺的緊緊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紅岫由著陳有卿將她攬進了懷中,說道:“我給你送牌子來了,這時候你還不用顧命大臣的身份,應該是有什麼計較,若是你有顧慮,我就是用郡主的身份上殿來的。”紅岫輕輕的在陳有卿的懷中說到,並沒有讓別人聽到。
陳有卿說道:“不是讓人瞞著外界的事情嗎?你怎麼還是知道了?光武的局勢雖然緊張,但是若我們這些男人都挽救不了的話,難道你一個女子真的能扭轉乾坤不成?”陳有卿看著大著肚子還亂跑的紅岫,恨不得現在就將她送回家中。
紅岫說道:“那可不一定啊,或許我真的有那個能力呢?”看著陳有卿瞪著她,紅岫嘟著嘴說道:“人家不是擔心嗎?說知道太子是真的有奇招,還是死翹翹了,我夫君父兄都在朝中任職,你讓我如何安心啊!來都來了,就告訴我你的打算吧!”
陳有卿無奈的看了一眼紅岫,最終還是說道:“朝中和軍中有奸細,中唐按說不應該攻下城池這麼快的,可是卻是頻頻失利,敵軍像是知道光武的作戰計劃一般,一對上就是輸。所以首要的就是將奸細找出來。”
紅岫點了點頭說道:“那你有懷疑的人選了嗎?”
陳有卿點點頭,“三個人很可疑,但是具體確定不下來,若是按著光武現在緊張的局勢,直接將這三人都殺了也不爲過,但是這其中一個張之衝是難得的相才,我們三個派主不忍心,所以便拖到了現在。”
相才,連陳有卿自己都不敢稱自己是相才,卻是對另一個人評價這樣的高,可見這人真的有兩把刷子纔是。紅岫想著陳有卿其實有能力當丞相,但是他的心胸還不算寬廣,宰相肚裡能撐船不是一句空話,做不到這一點的也做不上丞相一職。
紅岫說道:“或許我可以幫到你。”紅岫才說到這裡,便有一個官員說道:“原來是慧郡主,這前殿是百官議政的地方,郡主雖有郡主之尊,但是郡主卻要知道只憑著您郡主的身份,擅闖前殿可是死罪。”
紅岫對著那位官員說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況本郡主還是皇上冊封的慧郡主。”
紅岫剛剛說完,那個官員就笑了起來,“好一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可是郡主說的再好聽,也免不了你擅闖前殿的罪責,後宮不得干政,何況你只是一個小小的二品郡主。”
紅岫完全可以拿出顧命之臣的令牌來,因爲這個令牌確實是皇上賜給她的,是她持有她就完全有資格進前殿,可是現在看著陳有卿還有其他的打算,紅岫便不打算拿出來了。
陳有卿知道總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正打算說出紅岫的身份的時候,卻聽到自己的岳父大人閒閒的說道:“若是這小小的二品郡主上了皇家玉蝶呢,不知道韓大人認爲能不能在緊急的時刻進入前殿呢?”
聽到趙傾官這樣說,大殿上瞬間嗡嗡的小聲議論了起來,上了皇家玉蝶的人,要麼是皇家的子女,要麼是做過巨大貢獻賜皇姓的人,而慧郡主是趙傾官的女兒,那麼就是慧郡主有巨大貢獻才能上玉蝶。
陳有卿聽到紅岫上了皇家玉蝶,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不過卻是沒有人發現。紅岫聽到父親說了上了玉蝶的郡主,便沒有人要治她的罪了,想不到上皇家玉蝶還有這麼多的權力。
既然沒有人阻止她來了,紅岫便說道:“本郡主今天來,也是因爲京城內的閉門一事,本郡主認爲此法應該立刻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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