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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解局的一筆

姜先生被小廝喊了過來,便看到酒菜已經擺好,就等著他入席了,甚至趙傾官因爲等不及,已經自斟自酌的喝了一杯。見姜先生進來,先道:“來,同我先喝三杯再說。”

趙傾官親自給姜先生滿上,本來這酒就讓姜先生感覺怪異,現在看到大人親自給他斟酒,更是異樣了,難道今天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令大人高興的事情?可是依著大人的處變不驚的能力,什麼事情能讓他這麼高興。

姜先生依言陪著趙傾官先喝了三杯,姜先生還沒有問,趙傾官便哈哈的一陣大笑聲出來,等笑完了之後,纔對姜先生問道:“你知道光武爲何只有兩派嗎?守忠派和守奸派之外的派別便不能長存,知道這是爲何嗎?”

姜先生搖頭,微笑道:“請大人指教。”姜先生是從趙傾官還是小官的時候就跟著他,那時是佩服他的心性還有才能,當時也是不服他的,留在他身邊就是爲了鬥贏他。

然而趙傾官總是以奇招制勝,依著姜先生的才幹,科考恩試不在話下,可是他卻心甘情願的留在了趙傾官的身邊,士爲知己者死,他大概也落入了俗套,被趙傾官的人格魅力征服了。

趙傾官回道:“不是守忠派和守奸派阻撓,才致使其他派別存不下來,有三個原因導致他們存活不下來。”趙傾官說到這兒,喝了一口酒,然後再吃了口菜,看著姜先生眼巴巴的看著他,吊足了他的胃口才說。

“一個派系的成立,不是你有衝勁就可以的,首先要得到其他派系的承認,然而這也是立派最難的一面。本來就是一張餅,你要分一塊,別人又不會是傻子,怎麼會由著你分,所以想要得到其他派系不打壓,那是不可能的事。”他想到今天保皇派的法子,就覺得陳有卿還真的膽子夠大啊!

他自己這個派主不出面,竟是完全讓下面的人對上兩派,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確立了保皇派的地位。誰又能想到羣龍無首的保皇派,正是因爲沒有派主在,才能只依靠自己,將百分的能力發揮到五百分。

“然而新的派系初立,若是被其他派系一起圍攻,但凡露一點敗勢,這派系就沒有存下去的必要了,因爲每個派系都是出於同等的地位,你卻比其他派系低一頭,那還會有誰投入你的派系。”趙傾官悠悠的說道。

姜先生聽言,說道:“既是這樣,又要必須得到其他派系承認,這仗就必須打,若是大人您難道也贏不了嗎?”

趙傾官卻搖搖頭,“能贏又怎樣,一個派系,不是指著一個人存活的,其他人若是起不到作用,那要他們進派又是爲了什麼。所以這仗必須是整個派系與其他派系爭個輸贏,然而新成立的派系,能抵得過老謀深算的老派系嗎?所以這就很容易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姜先生給趙傾官將酒滿上,又問道:“這是第一點,那還有兩點呢?”

另一邊陳有卿也在說這件事,“第一仗我們打贏了,這全是你們的功勞。”陳有卿滿意的對衆人點點頭,他是有遠大抱負的,從皇上給他賜婚之後,他便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以他的才幹,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將來是可以成爲守忠派的派主的。

然而一道賜婚聖旨,將他大好的前途毀了,守忠派的人不可能要一個守奸派派主的女婿當首領,所以那時的陳府中,不光陳御史因爲連累了兒子愧疚不吃不喝,陳有卿也是將自己關在了書房內想了一天一夜。

那時他是真的恨不得與趙傾官不死不休,然而首要還是他要先找好自己的出路。現在他還年輕,還但當不了派主,讓他屈居守忠派派主之下,他心甘情願。可是十年之後,二十年之後呢?難道他還心甘情願的替人做事,當一個盡職的手下?

從陳有卿初入朝堂,他的目標就是下一任的派主,讓他屈與別人之下,或許他寧願辭官回家吧!

守忠派的派主沒有了希望,守奸派的派主陳有卿從來沒有想過,讓他去繼承趙傾官的衣鉢,他自認與守奸派道不同。於是想了一天一夜的陳有卿,想出來的結果就是自創派系。

這樣的想法一旦出來,陳有卿瞬間心思就活了,然後將視線看向了這一屆的恩科,開立派系要準備的工作很多,不僅要有能人進派,還要讓他們心服口服的認你做派主,陳有卿用了兩個月的時間讓新一屆恩科的有名的才子,歸入了他的帳下。

本來陳有卿打算是再等半年再立派的,那時袁鳴秋等人對朝堂上的事情也熟悉了,以中立派的名義跟兩派鬥了半年,到時立派的時候,和兩派爭執之時,便不會處於劣勢了。

然而計劃不如變化,紫霞郡主出來搗亂,蘭郡王對他的妻子不軌,一瞬間皇家這座大山壓在了他的心頭,難道第一次他就範,第二次他還就範嗎?不可能!要真是那樣,陳有卿都瞧不起自己,所以就剩下了一條出路了,那就是馬上立派。

上一次和袁鳴秋等人見面,就是在爭論是立什麼派系,中立派、保儲派各種派系都說了一遍,最後是陳有卿淡淡的確定了派系,保皇派。不管是誰爲皇帝,他們保的就是誰的利益。

守忠派和守奸派還會爲自己的派系謀利益,但是保皇派謀得是皇上的利益,與其說陳有卿是派系的派主,更可以說皇上是派系的派主,他們立派的宗旨首先就會得到皇上認可。

而且保皇派是觸動任何一派的利益最小的派系,它有中立派的影子,同時對儲位人選也不構成威脅,不管是誰當皇帝,那就是保皇派的保護人,沒成爲皇帝之前,儲君人選的皇子們會和保皇派拉近關係,而不是打壓他們,也就是保皇派的宗旨也得到了皇子們的認可。

這是第二點比較重要的,總之就是不管是哪一派也動不了保皇派。

陳有卿看著袁鳴秋、楊思譚等人說道:“接下來的這一點,我們要是做成了,保皇派才真正的可以說確立了,若是失敗了,那我們就等於輸的一敗塗地,而你們的前程,從此也就止步不前了。”

陳有卿說的很嚴肅,這關係到保皇派的第一步能不能邁出去,贏了保皇派從此起步,輸了保皇派解散,而他們成爲所有人的笑柄。

袁鳴秋、楊思譚、李銘等人都表情嚴肅了起來,他們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跟著陳有卿,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可是在官場上混本來就是一場豪賭,沒有膽量賭,就不會選擇科舉入仕這條路了。

袁鳴秋等人的心情,既緊張也興奮,他們敢於創立一個新的派系,這已經是時隔上一個立派又解散有兩百年了。兩百年中沒有人動過這樣的小心思,他們卻動了,縱然是敗了又怎樣,他們也會在歷史上留下一筆。

趙傾官與姜先生正好也說到了第三點上,姜先生問道:“依著大人看,陳大人會選擇什麼來立威呢!”沒錯第三步要走的就是立威,既要確立保皇派的威信,又要證明保皇派的實力。

這第三步纔是決定著決定著保皇派的走向,一個派系既然成立了就要起到派系的作用,若是什麼也做不到,不能爲君分憂,那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趙傾官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說道:“那就看他有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了。”沒有人知道陳有卿是怎麼想的,而趙傾官也是根據此前發生的事情來判斷的。

趙紅岫不知道,陳有卿已經將京城的這潭水攪混了,而她則是在專注的查著下毒一事,洛蘭對她的飯菜都有檢查過,卻是沒有發現任何下過毒的痕跡,飯菜中找不到,又從用的香料,胭脂水粉上下手查找,只要能想到的,趙紅岫都讓洛蘭幫她檢查了,可是還是沒有找到證據。

趙紅岫體內的毒,是洛蘭用鍼灸的方法解的,趙紅岫說了可能導致她耳疾的原因,就是從孃胎裡便開始服藥所致,是藥三分毒,洛蘭便用鍼灸的方法給趙紅岫排毒。

因爲趙紅岫急切的想要解毒,所以便不能在用裝病的法子逃過太后傳召了。趙紅岫正想著如何應付幾天後的太后召見的事時,宮中卻來了聖旨,皇后娘娘三日後召見她。

趙紅岫不明白太后召見就算了,難道皇后也向著紫霞郡主,正在趙紅岫不明白的時候,陳有卿進了屋,看到趙紅岫看著桌子上的懿旨出神,他的嘴角卻勾起了笑容,最起碼這次進宮她安全了。

趙紅岫見陳有卿進來,便問道:“你做了什麼?”皇后是皇上的妻子,太后向著蘭王一家子,若是皇后也向著蘭王一家,那皇后就是不想當著皇后了,所以皇后應該不是爲紫霞郡主的事,那麼就是進宮之後,會護著她的一方了。

讓皇后護著自己,趙紅岫自認沒有那麼大的顏面,所以這其中不是陳有卿做了什麼事,就是趙傾官給打的保護傘。陳有卿進來,趙紅岫便直接問了出來。

陳有卿沒有回答趙紅岫的話,而是說道:“這次進宮,太后召見之後,皇后會出現,若是太后對你不利,你儘管依靠皇后就是。還有太后宮中的慧嬤嬤你可以信,皇后身邊的福嬤嬤你也可以信。”

陳有卿一起又說了幾個內宮中的嬤嬤,不是太后身邊的紅人,就是皇后身邊的親信。等陳有卿交代完之後,又道:“回來之後,帶著洛蘭姑娘去京城外的莊子上去住幾天吧!鍼灸期間不能中任何毒了,否則容易前功盡棄,去莊子上住兩天,等毒徹底解了再回來。”

看到趙紅岫疑惑的眼神,陳有卿接著說道:“不是你一人去,陳府的主子都去,我也去,這是陳府的慣例,每到這個時節都去莊子上玩一陣,大家都去你不去不好。而且也不是在同一個莊子上,不會讓你天天見對讓你尷尬的人。”

趙紅岫聽著陳有卿說完,很敏銳的捕捉到了什麼,陳有卿有事瞞著她,而且是很大的事情,若是是陳府的慣例,那麼他應該說她要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她可以回孃家。但是他卻告訴她這些,更希望她出城。

難道京城要變天了?趙紅岫想到這裡就是一驚,若真是這樣的話,她反而要留下來幫著父親渡過難關了。

趙紅岫直接的問道:“是不是蘭王府要反了?還有昨天聽到洛蘭說蘭郡王廢了,是誰出的手?你還是我父親?”昨天沒將這件事當回事,以爲是什麼人報復蘭郡王,可是現在看來沒有那麼簡單了,一定是這兩人做了什麼纔對。

陳有卿看著趙紅岫笑,“不用擔心,你父親沒有出手,蘭郡王那樣也純屬咎由自取,這次蘭王府的事是衝著我來的,與你們無關。你在京城,很有可能被我連累,將趙府也拖累進去,還是出京的好。”

陳有卿怕以後亂,照顧不上家人,正好到了一家子出京遊玩的時候,索性讓母親他們提前去,等事情結束了再回來。

“蘭郡王的事是你做的,所以你怕蘭王府找你算賬,讓陳府的人都躲出去?既是這樣,那皇后又怎麼會爲我保駕護航?”趙紅岫又問道。

陳有卿倒不是非得瞞著趙紅岫,只不過認爲沒有告訴她的必要,既然她非要問個明白,於是趙紅岫便給趙紅岫解釋了一遍。

趙紅岫聽到陳有卿成立了一個派系,內心吃驚卻是不小,她看過光武的歷史記載,政壇上從來都是守忠派和守奸派兩派的天下,就算是偶爾有一個派系成立,都淹沒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陳有卿的保皇派想要在兩派中生存下來,所要付出的,大約比得到的會能多。因爲他們是保皇派,所以所有的利益來源,全是靠皇上。也就是說,皇上高興可以給他們一點恩惠,皇上不高興了,完全可以讓他們解散。

那麼皇上可以說即是保皇派的依靠後盾,也是保皇派最需要顧忌,保持距離的存在。然而現在看皇后爲她保駕護航,看來是皇上默許了保皇派的存在,皇后應該是代表了皇上的態度。

趙紅岫想到這些,問道:“你是想用蘭王府來給保皇派立威?”趙紅岫不是隻懂得內宅事情的人,她更多的是研究過光武的局勢,而陳有卿選擇這個時間成立保皇派,應該是想立威和立功吧!

陳有卿也不隱瞞點點頭,“蘭郡王的事情,是我讓山哥做的,不管蘭郡王確不確定,他都會將這件事歸到我頭上,因爲昨天的事情,幕後之人就是蘭郡王。很明顯我報復他的理由很充分,蘭郡王不能有子嗣了,蘭王府就是毀了,滅人子嗣這樣的仇,任是誰也不會就此放過的。”

發生了昨天的事情,紫霞郡主再說嫁給陳有卿是不可能的了,所以無形中太后不會因紫霞郡主對她不利了,可是知道蘭郡王是陳有卿害的,太后就不會出手害她,來平息怒火嗎?

趙紅岫的疑問陳有卿像是看了出來,於是說道:“皇后召見你,自然會保住你的,要不皇后的懿旨也不會多此一舉了,她的懿旨是說明皇上的一個態度,就是默許了保皇派的出現。”

“然而太后要是對你出手,你又是岳父的女兒,他是很在乎子女的,要是你因我出了事,他還會容許保皇派的存在嗎?”肯定是不遺餘力的毀了保皇派,纔不會在乎皇上的看法。

趙傾官也是有那種本事讓皇上抓不住把柄的本事,到時爲了穩定局勢,自然也是不能拿趙傾官怎麼樣的,最起碼也要等守奸派實力更強大才行。

趙紅岫聽陳有卿說完,又道:“可是你說來說去,保皇派更像是制衡守奸派的利器,你和我爹早晚會站在對立面。”陳有卿算計來算計去,卻還是算計了她的爹,要好皇上對付他爹嗎?

趙紅岫脣角帶上了冷笑,果然還是改變不了命運,他和趙傾官註定就是敵人,而她卻也不要夾在兩人之間左右爲難的命運,所以有一方必須捨棄。

陳有卿卻看著趙紅岫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守奸派已經遠遠強於守忠派了,若是沒有一個派系出來制衡,親自動手的就是皇上,和江山比起來,死一個趙傾官和趙府,那是太容易不過了。”

“而且兩派差距越大,這種一夜之間滅趙府滿門的事情,就更容易發生。強的強大入天,弱的弱小入地,天塌了就下了地,正好平衡了。”陳有卿的話,猶如醍醐灌頂一般,澆醒了趙紅岫。

她當初鞏固守奸派的勢力的時候,卻忘了給這一點了,而且現在的守奸派也不斷的在強大,那勢頭有如日中天的感覺,這現象真的沒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嗎,而那推動局勢發展的,又是不是當今的皇上呢?

趙紅岫看著陳有卿,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在爲趙府著想,這是真的嗎?

“或許岳父也想到了這一點,可是發現的時候應該是晚了,所以已經收勢不住了。你無法想象守奸派此時有多強大,在朝堂上已經快到了隻手遮天的地步了,守忠派看似還在於守奸派爭,其實沒有一次是成功的。”

陳有卿知道男人都是喜歡追求權勢,當大好的形勢擺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很難將它推拒出去,腦子一熱就很容易不管不顧的向前衝。趙傾官也是人,不是神,他也是無法拒絕這種狂熱的人。

所以當他清醒的時候,已經晚了,而皇上已經動了殺機,他與陳有卿下棋的時候,就已經表明了一切,若是他出事了,陳有卿是趁機趕緊殺絕還是放過他的家人。

可以說若是陳有卿將那顆棋子下下去的話,那麼就算是趙傾官死,也會拉上陳有卿來保住他的家人。然而陳有卿的選擇救了他自己也算是趙傾官將趙紅岫託給了陳有卿。

當時的陳有卿沒有想明白,爲何趙傾官會對他露敗勢,到了後來他纔想明白的,他們只知道守奸派現在如日中天,卻忘了這後面的危險。

陳有卿看著趙紅岫臉色煞白,但是還是將更殘忍的話說了出來。“岳父爲了保住你們,不但不能收手,反而要隨了皇上的意,將守奸派捧得更高,權勢聚集的更大,讓兩派真的一個天一個地。”

趙紅岫呆呆的問,“父親爲什麼要這樣做?那不是自尋死路嗎?”趙紅岫腦子中像是閃過什麼,卻又快的沒有抓住,然而只那一個念頭,就讓她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陳有卿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爲不這樣做,死的就是趙府全家,順著皇上的意,死的就是岳父本人,從而能保住你們。”趙紅岫看到這樣的話,眼淚瞬間便掉了下來。是啊,在父親權勢最大的時候,他突然去了,皇上穩固朝局還來不及的,哪有時間處理趙府的女眷,這就是趙傾官以死來救全家吧!

是她害了父親,是她害了趙府,沒有想明白這些就讓守奸派變得這樣的強大,卻忘了上位者是從來不允許這樣的存在的。就如陳有卿說的,皇上要是想要滅一個人滿門,真的可以讓大內侍衛一夜之間做到,到時就說是仇殺就是了。

兩派都跌入了谷底,不也是一種平衡嗎?

此時的趙紅岫從來沒有這樣恐懼過,那一直保護著她的父親,要是因爲她的過失而丟了性命,趙紅岫真的不知道,她還沒有沒勇氣活下去。或許會吧,到時她將怒氣轉嫁到皇家身上,甚至轉嫁到陳有卿的身上,要不是他逼的她,也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陳有卿拉起趙紅岫冰冷的手,說道:“所以你明白了嗎?必須有一個派系存在,甚至將岳父手中的權柄搶過來,才能真正的保住岳父,保住趙府。”

陳有卿開始還在猶豫要不要管這事,是當作不知道,以後妥善的照顧趙紅岫,照顧趙府的人;還是就此成立派系,來解了趙傾官的危局。這樣既能解了自己的被郡主惦記的局面,又能解了趙傾官的死局。

直到昨天趙紅岫的表現讓他明白了一件事,在趙紅岫的眼中陳有卿和他的家人是一體的,在趙紅岫的眼中難道趙傾官就不是和她一體的嗎?若是趙傾官出了事,依著趙紅岫的聰慧自然會想明白一切,到那時她會怎麼自處,會不會一輩子活在悔恨中。

所以想到這裡的陳有卿,便決定了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可以說此時創立保皇派,真的是天時地利人和,守忠派現在的實力最差,擋不住他們;守奸派爲了自保,也不會阻攔他們;而皇上真的將守奸派捧到最高,在打入地獄,無疑說讓光武的朝局倒退二十年,保皇派的成立真好也迎合了皇上的心意。

這樣的局勢下,保皇派成立那勢頭自然能壓過一切,不一定保皇派就真的能改變多大的局勢,但是卻是打開了一個死局,從這裡面想要找到生機,要比從死局中容易得多。

等趙紅岫平靜下來之後,陳有卿又道:“現在的局勢,你不適合回趙府,所以還是出京的好,等局勢穩定了,再回去看岳父也不遲。”

見趙紅岫點了點頭,陳有卿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趙紅岫現在這種時候,真的不宜去趙府,否則保皇派就像是守奸派的一個延伸了。那樣不僅解不了趙府的局,連陳府也要搭進去。

趙紅岫對陳有卿平靜的說道:“謝謝你!”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這樣做,但是他都是救了父親一命,雖然這事也是他惹出來的,可是那時候不是正在鬥嗎?誰會想到都贏了那一局,迎來的卻是一個死局。

陳有卿可以選擇不管的,這一點趙紅岫也看出來了,否則他就不會現在成立保皇派了,他若是更早的成立了保皇派,那麼現在趙府就不會處在生死邊緣了。但是她沒有理由怪他,政派之間的敵對,不是個人的敵對,不能因爲個人的感情,而去左右一個派系。

然而陳有卿卻是真的左右了一個派系,從他籌劃派系到現在立派,連半年的時間都不到,就是光武歷史上出現的派系,那籌劃的時間不是一年就是半年以上,三四個月便成立派系,可以說有什麼東西還準備的不全,就這樣匆匆的立派了,很容易就被別的派系吞掉。

就算守奸派放過去,可是守忠派也不是吃素的,雖然實力已經很弱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陳有卿這樣做真的冒的是滅派毀前途的危險。

像是看出了趙紅岫的想法,陳有卿說道:“富貴險中求,這時候立派雖然準備不足但是卻是最佳的時機。時間準備長了,或許能更讓派系穩定,但是一個派系要是在安逸中成立,就更容易走向滅亡了。”

他雖然希望兩人的關係改善,但是他不希望是建立在感激的基礎上的,他要的是趙紅岫愛上他,而不是爲了其他的原因,不得不留在他身邊。

陳有卿又自信的說道:“保皇派中的每一個成員的才能不下於我,想要難倒我們,還是要拿出真本事的。守奸派不會,守忠派這個時候不敢,他們更需要的是自保,保住自己的實力,守忠派也希望保皇派能壓制住守奸派,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陳有卿說的政治格局,儘管趙紅岫不是很明白,但是她卻強迫自己深深的記住,然後慢慢地再想個透徹。

趙紅岫對著陳有卿不知道該說什麼,總感覺他這樣做是有原因的,於是趙紅岫想了好長時間,才終於找出了一個陳有卿幫助她的理由,於是說道:“中毒的事件我不查了。”

陳有卿不明白她爲什麼不查了,她不是很執著這件事嗎?問道:“爲什麼不查了,要是再有人對你出手怎麼辦?難道你想接二連三的出事?”

趙紅岫卻看著陳有卿說道:“這算是對你的報答了,你救了我的家人,我自然不能對你的家人出手,咱們算是扯平了,只要那個下毒的人不再出手,我自然可以放她一馬。”

陳有卿聽這話,卻突然站了起來,“查,爲什麼不查,你認定是我的家人乾的,我卻認爲卻是你的家人乾的,當然要查清楚。你不讓我出手,那你就自己查清楚,否則我就自己親自查,到時你不說我僞造就好。”

陳有卿說完便離開了,他從來就不認爲是自己的親人做的,何況他也問了母親,她確實沒有動手,只要母親不動手,那麼他在乎的人中就沒有動手的人了。不查清楚,既是趙紅岫冤枉了他的家人,也是放過了真正的兇手,那兇手一定還會害她的。

那天兩人不歡而散之後,趙紅岫就再也沒有見過陳有卿,一是陳有卿忙著保皇派的事情,現在蘭王府已經對著陳有卿出手了;再就是陳有卿真的被趙紅岫氣到了。

直到第三天早晨,趙紅岫穿戴好要進宮的時候,陳有卿卻是站在馬車的旁邊,趙紅岫出來之後,陳有卿面無表情的將她扶上了馬車,然後自己也進了馬車。

趙紅岫還以爲是陳有卿要送她進宮,卻是又對她囑咐了起來,“對於那些人來說,不用在乎面子什麼的,屈膝下跪又怎樣,只要能安然的回來就好,以後這面子自然會補回來的,現在實力不夠,就要學會忍耐。”

陳有卿怕趙紅岫的性子上來,在宮裡吃虧。雖然能保證趙紅岫活著出宮門,但是能完好無損的回來是最好的,面子什麼的,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趙紅岫聽到陳有卿叮囑了又叮囑,不由心中一暖,難道她還不懂這樣的道理嗎?還要他來這樣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

陳有卿從陳府門口,一直說道宮門口,將他認識的,能用的人全都說了,就是怕危難時刻,趙紅岫沒有人可用,不知道找誰幫忙。

趙紅岫到了宮門口,對著陳有卿微微一笑,“原來你還有這樣囉嗦的一面,我今天真的是長見識了。”面無表情的陳有卿臉上露出了尷尬,卻又對趙紅岫的調侃無可奈何,他真的很是擔心她在宮中出意外。

本來那天應該說的是宮中的形勢的,但是那天說著說著,卻說到了朝堂之上,最後兩人又不歡而散,之後他又忙事情,根本再抽不出時間,直到今天安排的差不多了,他纔有機會送她來皇宮,把宮中的事情說給她聽,又被她說囉嗦。

趙紅岫再次嚴肅的說道:“放心吧,就算是吃了虧我也會忍下來的,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女子報仇是用一輩子的,現在吃了虧,以後用一輩子算計她們。”

陳有卿點點頭,“去吧,我在這等著你。”趙紅岫也點了點頭,才轉身向皇宮門口走去。

命婦來朝見,是不能待丫環侍女的,何況趙紅岫現在的身份太低,五官中郎將的妻子,其實連朝見的資格都沒有,就更不要說讓丫鬟陪著進宮了。

到宮門口之後,趙紅岫對守門的將領說道:“奉太后口諭,趙紅岫來朝見太后。”守門將領是經過陳有卿提前打點過的,一聽是陳有卿的妻子來見,立刻就去通報了。

宮中從一個太監到一個掃地婆子,都能讓你吃個不大不小的虧,所以要是不上下打點,趙紅岫這次進去不死也得脫層皮。

就拿這守門將來說吧,要是你沒有打點到他,到時你來了,他不進去通報,或者當著你的面進去了,卻是半天沒有出來,你誤了朝見的時間,到時就是你說是守門將通報晚了,那也是沒有人管你這些理由的,晚了就是晚了,正好給人打你一頓的理由。

陳有卿的打點還是起到了作用,從門將到給內宮給太后傳話的人,他都想到了,所以一步沒有錯的傳到了太后的那裡,太后眼前正在與紫霞郡主玩笑,紫霞郡主是知道今天趙紅岫要來的,所以她希望太后能將她賜死,而讓她嫁進陳府。

蘭郡王出的事,除了蘭王還有太后知道真相,其他人都以爲是一個意外,就連紫霞郡主也不知道,所以她還在打著嫁進陳府的主意。

太后知道蘭郡王的事情之後,恨不得將陳有卿直接招進來賜死,可是她知道辦不到,他們沒有證據證明是陳有卿做的,只是憑著猜測,雖然這猜測也是正確的,但是要想將陳有卿定罪就必須有真憑實據。

太后不能找陳有卿爲孫子報仇,但是可以折磨趙紅岫啊,所以太后以前打算爲了紫霞弄死趙紅岫,現在是因爲遷怒要弄死趙紅岫,夫妻本事一體的,陳有卿做的事,他妻子趙紅岫來還也是一樣的。

太后一聽趙紅岫來了,眼中的陰毒一閃而過,在宮中活了一輩子了,對付人的法子,就是不知道一百,也知道八十,敢害她的寶貝孫子,那就讓你生不如死。

趙紅岫跟著一個宮女進了功,那宮女是陳有卿沒有提到的叫翠娥,應該是沒有打點的,陳有卿說了,沒有打點到的要是出現了,就不動聲色的給她銀票。陳有卿來的時候,給了她一堆銀票,趙紅岫粗粗的看了看,至少有一萬兩。

趙紅岫跟在翠娥後面說道:“姑姑一定是進宮很多年了吧,看您的宮規儀態這樣標準,我看著就自慚形穢。您不知道自從知道太后召見,就在家開始練這儀態,竟是一點也練不出來,真怕見了太后不知道該怎麼辦,姑姑要是知道能不能教教我。”

趙紅岫說完就向翠娥手裡塞了一個荷包,裡面裝著五百兩的銀票,心想這宮裡當差的就是好掙錢啊,動不動就是別人給她們送禮,數額上肯定下不來一百的。

翠娥見趙紅岫是一個愛說話的,而且還這麼知道人情世故,不由滿意的對她一笑,“太后可是很慈祥的佛爺,夫人只要跨一跨太后,保準太后就給你賞賜,而且還是厚賞呢!”

趙紅岫根據翠娥的話,又想起來太后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從翠娥的話中更能體現的出來,可是趙紅岫卻沒有把握能哄高興太后,一是蘭郡王出事,太后很有可能遷怒,再就是恐怕紫霞郡主也在,這哄真的很難辦。

趙紅岫想著見到太后應該如何對待,所以也就沒有心情去注意宮裡的富麗堂皇,等到了太后的養心殿之後,翠娥進去傳話,趙紅岫則在外面站著等著。

然而一會兒就出來一個嬤嬤,對著趙紅岫面無表情的說道:“太后此時沒空,你就在這兒跪等吧!”看到傳話人的嘴型,趙紅岫的心就是一沉,連見都沒有見,就讓她在這兒跪著,看來今天是真的不能善了啊!

趙紅岫沒有反抗,遵從了那嬤嬤的話,這位嬤嬤不是陳有卿口中提到的慧默默,因爲他說的慧默默是一個瘦子,而這個人卻是偏胖的。

趙紅岫跪了半刻鐘,膝蓋便痠麻的受不了了,她從小到大沒有遭過這樣的罪,雖然前世她的姑姑姑父打她,但是也沒有罰過跪的。進入了十一月份的天氣,已經有了朝露,地上溼溼的,跪上去冰冷刺透膝蓋,時間越長,越想針扎一樣,到最後就開始沒有知覺了。

趙紅岫跪了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終於體力不知的暈了過去,這暈有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一個小時也正是讓人分辨不出是真是假的時候,趙紅岫躺在地上。眼睛模糊的看到有兩人從養心殿內出來了,而一個就是陳有卿給她描述的慧嬤嬤。

慧嬤嬤看到昏迷的趙紅岫,同另一個嬤嬤將趙紅岫扶了起來,那個嬤嬤給趙紅岫掐人中,而慧嬤嬤暗暗地在趙紅岫的手心中寫了一個危字,這是在告訴趙紅岫,她今天可能有性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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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謀劃一百六十八章 反被利用一百一十八章 不死人第26章 波瀾又起二百六十章 詭異的一幕第1章 聖旨賜婚之聾女接旨第37章 脫離第14章 緩和第41章 誤會第14章 緩和二百五十六章 送孩子離開第1章 聖旨賜婚之聾女接旨一百三十四章 太歲出現二百六十一章 巧妙的隱瞞二百四十八章 註定第36章 馨公主出京二百六十章 詭異的一幕二百五十一章 光武的局勢第44章 無奈第81章 神醫到來一百七十五章 暗鬥一百八十三章 計策第16章 相見第27章 趙傾官病危二百三十七章 六妹的選擇第79章 成事第8章 爲難二百二十七章 合謀串通一百零九章 不幸的人一百四十四章 暗中的陰謀第85章 治癒一百三十四章 太歲出現二百三十一章 審訊一百二十四章 被挖牆腳的七皇子第46章 趙紅岫的機智第81章 神醫到來二百四十二章 六妹坎坷的姻緣一百六十四章 卑微第31章 太子教明哥一百七十四章 進宮第19章 考驗二百六十四章 殺機一百九十一章 出事一百九十六章 來世第98章 五小姐要詐死第11章 確認和措施二百五十五章 牢中的消遣二百五十六章 送孩子離開二百七十一章 簡單的理由一百三十九章 較量一百零六章 搶人第62章 準備、五小姐再現第21章 風雲變化一百四十章 鬥琴二百四十二章 六妹坎坷的姻緣第32章 不同的三對人第44章 遺漏第50章 危險再現二百七十一章 簡單的理由第81章 神醫到來一百零七章 皇子去救人第12章 吻一百七十三章 出手第51章 街頭鬧劇第26章 自找的一百六十六章 找麻煩第67章 趙文斌出事第1章 去天華二百五十九章 寶寶的算計二百八十一章 寶寶離開第93章 不死心一百四十一章 你倒是唱啊二百六十章 詭異的一幕一百二十二章 屠殺一百四十六章 合作二百三十章 諸多巧合第5章 恩怨糾纏二百七十五章 意外二百三十三章 落幕一百三十五章 寒河現太歲一百五十三章 過繼二百五十八章 離開大牢一百二十九章 相見第26章 自找的第35章 姍姍明悟一百五十九章 成長第16章 惱怒的赫連燕第18章 可怕二百四十七章 蟄兒被刺殺第71章 危急時刻一百五十二章 對上了一百五十四章 意外第52章 毒二百九十三章 蘇家的決定二百二十七章 合謀串通一百七十五章 暗鬥二百七十九章 離間第7章 請安二百二十四章 下馬威二百八十四章 紅豔的苦
第20章 謀劃一百六十八章 反被利用一百一十八章 不死人第26章 波瀾又起二百六十章 詭異的一幕第1章 聖旨賜婚之聾女接旨第37章 脫離第14章 緩和第41章 誤會第14章 緩和二百五十六章 送孩子離開第1章 聖旨賜婚之聾女接旨一百三十四章 太歲出現二百六十一章 巧妙的隱瞞二百四十八章 註定第36章 馨公主出京二百六十章 詭異的一幕二百五十一章 光武的局勢第44章 無奈第81章 神醫到來一百七十五章 暗鬥一百八十三章 計策第16章 相見第27章 趙傾官病危二百三十七章 六妹的選擇第79章 成事第8章 爲難二百二十七章 合謀串通一百零九章 不幸的人一百四十四章 暗中的陰謀第85章 治癒一百三十四章 太歲出現二百三十一章 審訊一百二十四章 被挖牆腳的七皇子第46章 趙紅岫的機智第81章 神醫到來二百四十二章 六妹坎坷的姻緣一百六十四章 卑微第31章 太子教明哥一百七十四章 進宮第19章 考驗二百六十四章 殺機一百九十一章 出事一百九十六章 來世第98章 五小姐要詐死第11章 確認和措施二百五十五章 牢中的消遣二百五十六章 送孩子離開二百七十一章 簡單的理由一百三十九章 較量一百零六章 搶人第62章 準備、五小姐再現第21章 風雲變化一百四十章 鬥琴二百四十二章 六妹坎坷的姻緣第32章 不同的三對人第44章 遺漏第50章 危險再現二百七十一章 簡單的理由第81章 神醫到來一百零七章 皇子去救人第12章 吻一百七十三章 出手第51章 街頭鬧劇第26章 自找的一百六十六章 找麻煩第67章 趙文斌出事第1章 去天華二百五十九章 寶寶的算計二百八十一章 寶寶離開第93章 不死心一百四十一章 你倒是唱啊二百六十章 詭異的一幕一百二十二章 屠殺一百四十六章 合作二百三十章 諸多巧合第5章 恩怨糾纏二百七十五章 意外二百三十三章 落幕一百三十五章 寒河現太歲一百五十三章 過繼二百五十八章 離開大牢一百二十九章 相見第26章 自找的第35章 姍姍明悟一百五十九章 成長第16章 惱怒的赫連燕第18章 可怕二百四十七章 蟄兒被刺殺第71章 危急時刻一百五十二章 對上了一百五十四章 意外第52章 毒二百九十三章 蘇家的決定二百二十七章 合謀串通一百七十五章 暗鬥二百七十九章 離間第7章 請安二百二十四章 下馬威二百八十四章 紅豔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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