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六章 殺狗官
這對父子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隱在人羣中的庚直和要告狀的人,當聽到鳴鑼的聲音之後,便知道欽差大人就要到了,庚直對著圍在他身邊的人說道:“當欽差過來之後,我們就跑出去,記住跟我喊同樣的話,要大聲的喊,最好我們一出口就能讓所有的人都聽到。”
其他的人聽到庚直的話,紛紛的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就算是今天死在這裡,也要拖著那狗官一起死,要是實在不行,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面與他對峙,然後趁著他不注意殺了他。”
說話的人不過二十來歲,他爲什麼這麼的很狗官,因爲那狗官搶了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是與他一起長大的,兩人早就定了情,只等到未婚妻及笄就將人娶回家了。
可是誰會想到他的未婚妻被那狗官看中了,最後直接搶到了那狗官的府中,未婚妻因爲舍不下他,最後上吊自殺了。知道未婚妻死了之後,這人無時無刻都在惦記著怎麼殺了那狗官。
因爲平常的時候他根本近不了那狗官的身,可是今天的情況不一樣,若是他出面告狀了,那狗官總是會慌亂的,一慌亂或許就會走到自己的面前,到了那個時候他或許就有機會殺了那個狗官了,他懷中可是踹著一把刀的。
他想要殺狗官卻是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因爲他就是怕別人阻止他,而他跟著這些人告狀的目的,其實不是爲了將那狗官繩之以法,而是親手殺了那狗官爲未婚妻報仇。
庚直聽到這人的話,說道:“不可魯莽,今天我所計劃的,那狗官一定不會逃脫的,何必爲了那個畜生,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可是庚直的話並沒有被那人聽進去,他現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親手殺了那狗官,這個想法他已經想了幾年了,甚至已經魔癥了,其實庚直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就能解開的。
那欽差的馬過來的時候,庚直瞅準了時機說道:“走。”一聲令下,在他身邊圍著的幾十個人突然衝了出去,然後跪在了欽差的馬前,對著欽差齊聲的喊道:“欽差大人,我等要狀告此小鎮上的鎮守謀反之罪,此人罪大惡極,一直想要當皇上,請欽差大人明察啊!”
一個小小鎮守犯謀反之罪,還要當皇上,這聽上去卻是很滑稽,就算是他有那個賊心也沒有暗格能力啊!
可是當幾十個人喊出來之後,欽差大人卻不得不停下馬來,因爲這關係到社稷的根本,就算這些人只是開一個玩笑,他也要問個一清二楚才行,否則就是他對皇上的不忠。
蟄兒聽到庚直衆人喊出的話,不由勾起了嘴脣,對著寶寶說道:“庚直果然適合做謀士,一旦認真的計劃某件事,便能做到無懈可擊。只他剛剛那句話,我斷定他必定能告到狗官。”
寶寶聽到蟄兒的話,也跟著點了點頭,說道:“他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謀士,值得重用。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那能爲主而捨命的忠心?”
一個謀士若是沒有忠心,那麼這樣的人是絕對不能留的,因爲謀士是知道主子事情最多的人,若是他們沒有忠心的話,那麼爲了不能爲別人所用來對付自己,這樣的人只能殺了。
蟄兒輕勾這嘴角說道:“有沒有那份忠心,以後試試就知道。”他現在只是招攬人才,離他真正的用上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有的是時間考驗他身邊的人忠不忠心。
陳有卿和紅岫等人也站在路邊,聽到庚直等人鎖狀告的事情,就知道那鎮守逃不脫了,因爲但凡與皇家牽上關係的,那就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下場了。
而那個鎮守似乎也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等庚直說完了之後,也不管欽差發不發話,立刻一揮手對著衙役說道:“來人,將這些人就地正法,本鎮守可是清清白白的,誣告鎮守謀反,我看他們纔想謀反,給我就地正法。”
鎮守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心中想到一定要殺掉,否則一會兒死去的就是自己了,絕不能讓欽差插手這件事。所以鎮守才下了那個命令,因爲他必須在欽差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要結束這件事。
在這個小鎮上,這鎮守還真的就像是土皇帝一般,手下人因爲拿了鎮守不少的好處,現在已經是隻知道鎮守不知道皇帝了。所以衙役們聽到鎮守的話,二話不說便對著庚直等人撲了過去。
庚直緊接在鎮守的話後面說道:“欽差大人,在下有證據證明我說的是真的,鎮守要殺我們,就是爲了消滅證據啊,欽差大人救命啊!”庚直在衙役們還沒有撲上來的時候,已經站起來跑到了欽差的馬旁邊,這樣若是衙役們撲上來,很有可能就會傷到欽差,那麼如此的話這些衙役們應該會顧忌一下吧!
庚直跑到了欽差身邊尋求保護,跟著他的人也沒有遲疑,同樣跑到了欽差的馬後。
可是庚直等人低估了這些衙役們的膽子,別說是欽差了,或許就算是此時站在這裡的是皇帝,他們也敢舉著刀衝上來。看著衙役們沒有顧忌的樣子,終於反應過來的欽差皺了皺眉頭,喊道:“住手,本官要問一問此事,你們怎可沒有真憑實據就殺人?”
可是欽差的聲音是一個,衙役卻是一堆人,他們衝上來的時候大聲喊著殺了這些謀反的人,因爲這些叫喊之聲,就將欽差大人的話給淹沒了。而因爲這淹沒,等這些衙役們殺完了人,完全可以說他們剛纔沒有聽到欽差的話,而沒有聽到欽差的話也算是他默認了,一旦是默認了,就是欽差同意殺人的,最後罪責就要全由欽差擔了。
蟄兒一瞬間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之處,在寶寶耳邊說道:“果然這鎮守能在這小鎮上作威作福,不全是沒有腦子的,最起碼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他所用的人都是長著腦子的,否則今天他一旦殺了這麼多人,他的官也做到了頭了,現在責任全部推到欽差的身上,他卻是能將自己摘出來了。”
寶寶也說道:“還不止如此,一旦庚直那些人死了,這欽差以後恐怕就要受這鎮守威脅了,那麼就是在京城又多了一個保護傘。”寶寶也冷冰冰的分析到。
蟄兒點了點頭,“就是不知道庚直怎麼應對這些只知道有鎮守,不知道有皇帝的衙役們?”
而下一刻蟄兒就知道庚直的打算,別人聽不到欽差的話,但是庚直這些圍在欽差身邊的人卻是能聽到的,庚直說道:“大家一起跟我喊,你們這些衙役們難道想要株連九族嗎?欽差大人是代天巡狩代表的是皇帝,大人已經喊住手了,你們還跑過來殺人,就是對皇上不敬,不敬皇上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庚直一個人的聲音小,可是他身邊有幾十個人,一起喊出去的話,自然能讓所有人聽清楚了,那麼就算是今天所有的人都死在了這裡,鎮守也沒有辦法逃脫責任,這不敬皇上的罪名也算是坐實了。
衙役們可以完全的聽從鎮守的話殺人,可是他們不是死士,是會思考的人,當聽到庚直等人喊得話之後,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庚直等人看著就要砍到自己身上的刀,不由齊齊的額頭上落下了汗,他們完全是與死神擦肩而過啊!欽差見那些瘋狂的衙役們終於聽了下來,也似乎明白了剛剛這些人的算計,於是立刻說道:“誰要是再動手,就是不敬皇上的大罪,本欽差有先斬後奏的權力,到時候就不要怪本欽差手下不留情了。”
欽差大人的話是對著鎮守說的,剛剛那一幕中的各種算計,衆人都明白,所以差點被算計的欽差,已經想著怎麼除了這個人了,反正兩人的樑子已經結下了,就算是今天他放過了此人,改日此人也不見得會放過他,所以那就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了。
欽差大人眼中的殺意,鎮守看的清清楚楚,知道今天是逃不脫了,可是他也不想就這麼束手就擒,於是對著衙役們說道:“你們還在乎欽差的話嗎?你們幹了多少壞事,我這裡可是都有證據了,你們早就該株連九族了,於是在這裡被這欽差抓了等死,還不如殺了他我們逃命去吧!”
鎮守在鼓動衙役們反了,而衙役們想到自己平時的所作所爲,還真的如鎮守所說,殺一百次也不夠殺的,真的要被抓起來砍頭的話,還不如殺了欽差逃走呢!鎮守的話果然讓這些人動搖了。
可是京兆尹混了這麼久的朝堂,還有權力代天巡狩,才能也是不少的,也對著那些衙役們說道:“本欽差會認真的查清你們所做的事情的,若是被逼迫的話,本欽差一定會酌情處理的。而若是你們今天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那麼你們這一輩子就完了,你們的後代也完了,不爲自己著想,也要爲你們的子孫著想纔是。”
欽差大人看著衙役們左右搖擺,接著說道:“今天這鎮守所說的話,有這麼多人看到,枉殺代天巡狩的欽差,定他一個謀反之罪已經是確鑿了,若是你們想要戴罪立功的話,就這鎮守抓起來。”
一個戴罪立功,終於讓所有的衙役們都動了起來,本來圍在庚直等人身邊的,現在又全部撲向了站在不遠處的鎮守,這樣戲劇化的改變誰又能想到呢!
看著被衙役們拿下的鎮守,欽差對著衆人說道:“今天本欽差就在衆人面前審問鎮守之事,也好讓衆百姓做個見證,本官要殺這鎮守,並不是個人的恩怨。”
欽差對著衆人喊完了話,又對著庚直問道:“你剛纔說鎮守謀反有證據,將你所說的證據呈上來吧!”
庚直等人離開了欽差的馬旁邊,已經沒有危險了,沒必要在裡欽差這麼近了。庚直說道:“欽差大人要證據的話,就請進鎮守府內搜一搜吧!看看鎮守府中藏了多少的佳麗,而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可是這鎮守卻是將整個小鎮上所有的人女子,全都當成了他的佳麗,只要看中了那一個就弄到自己的府中去,也不管那女子有沒有婚配,這比皇上的佳麗還多不是謀反是什麼?”
庚直所說的這些話,一點也不爲過,這些年鎮守就是這麼做的,確實將整個鎮上的女人全都看成他的了,只要他看順眼的,他就敢搶回去。
欽差大人聽到庚直的話,於是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若是這事屬實的,那麼此人真的就能定他不敬皇上的罪了。”
庚直說道:“大人若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問在場的人,有多少妻女被霸佔的?”庚直對著欽差大人說了,又對著路邊看欽差進過的百姓們說道:“你們當中肯定也有妻女被佔的,只是你們怕鎮守這狗官的報復,所以不敢出聲,可是現在你們不用怕了,有欽差給我們做主,難道你們就不想給妻女申冤嗎?”
被庚直這麼的一說,人羣中又出來了不少的人,對著欽差跪下去喊道:“大人,要爲我做主啊!”
於是鎮守所做的欺男霸女的事情,便被一樁樁一件件的說了出來,自然也有女子站出來作證明,這些人說的確實是真的。到現在鎮守的事情有種牆倒衆人推局勢,不僅將鎮守欺男霸女的事情抖摟了出來,就是他貪污朝廷的錢糧也被人說了出來。
自然衆人所說的事情,有的有證據有的沒有,可是有證據的那些就足夠將這鎮守殺十次的了,於是欽差說道:“本欽差代天巡狩就是查清各地的不平之事,而這鎮守所做之事,根據這些證據也足夠斬殺了他了,所以本欽差會上奏皇上,將鎮守關押起來秋後問斬,還此地一片青天。”
欽差的命令一下,百姓們立刻歡呼了起來,將鎮守威脅的話壓了下去,一直看著事情發展的紅岫,通過脣語知道了鎮守說的是什麼話,他說他是京城樂府的人,誰要是敢動他就是跟樂府過不過。
可是鎮守的話被高興的百姓淹沒了,沒有人聽清楚他說了什麼話,而壓著他的兩個衙役就算是聽到了也當作沒有聽到,只要鎮守被欽差死了,那麼他們的所做的壞事也就沒有人知道了。
可是就在衙役們要押走鎮守的時候,一個年輕的男人突然衝到了鎮守的面前,他手中一把刀子,正好紮在了鎮守的身上,年輕男人紮了鎮守之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做到了,我終於給我的未婚妻報仇了,哈哈,我報仇了。”
年輕男子突然出手,誰也沒有來得及阻止,而庚直看到這人就是和他說要殺狗官的男人,不由有些怔愣了,殺人犯法啊,哪怕鎮守已經被欽差下了秋後問斬的殺令,可是那也不是他一個百姓能動手殺的。
就在庚直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喊道:“我要給我的姐姐報仇,殺了這狗官,大家一起上啊!”聽到這聲音之後,被這狗官欺負過的人一想,反正這狗官一定被欽差定了死罪,早晚也是死現在殺了他也不爲過吧!
百姓們互相看了看,然後一起涌向了鎮守,嘴中還喊道:“殺了這狗官,爲妻女報仇啊!”最後自然那鎮守就被衆人五馬分屍了。
蟄兒在人羣外看著這一切,剛剛那一聲也是他喊得,所謂法不責衆就是這種情況,鎮守本來就犯了死罪,難道欽差還能將所有的人都抓起來嗎?
而蟄兒剛剛喊出話之後自己卻沒有動,這一幕自然讓不少的人看到了,其中就有不遠處的陳有卿和紅岫,還有就是離蟄兒和寶寶也就五米的那對父子,男子看著小小的蟄兒說道:“好聰明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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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這男子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