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臻年已經遵守承諾,告訴了楚瓷生母的事,她就要履行諾言,不能眼睜睜看著至臻科技被收購而不管。
可是聽到樂萱儀說董事們又一次來向賀梓朗施壓,她更是擔心:“那後來,董事們同意放棄收購了嗎?朗少他一定很爲難,是不是……”
見楚瓷這麼擔心,樂萱儀就忍不住笑了:“瞧你這傻丫頭,你覺得梓朗會不會打無把握的仗?他可是已經把部署做好了,只爲了給厲澤釗這個騎虎難下的傢伙一個臺階呢,怎麼可能失敗?”
“部署?”
關於這件事的部署,賀梓朗雖然答應告訴楚瓷,但一直都沒有機會說。
“對了,萱萱姐姐,到底你們都部署了什麼啊?爲什麼這幾天朗少都在玩,還照樣不耽誤?”
樂萱儀已經爲楚瓷梳好了頭髮,就跟她一起坐了下來。
“看來他對你也是保密得很呢,好吧,就讓我來告訴你,梓朗對你到底有多好吧。”
“萱萱姐姐……”
楚瓷聽著樂萱儀總是提到賀梓朗對她的好,她雖然知道那是真的,可是卻似乎從樂萱儀的話中聽到一種辛酸的味道。
“我問你,你知道厲澤釗爲什麼要放棄收購嗎?”
樂萱儀買了個關子,引得楚瓷更加好奇。
“厲澤釗一直都喜歡和梓朗搶東西,從上學的時候就是那樣。爭名次,爭風頭,各種爭。畢業後各自接管了家族產業,就開始爭奪商場上的利益,甚至還專門和梓朗同時參加一些競技項目。這些年,各有勝負,他們的籌碼也越來越大,厲澤釗卻似乎樂此不疲,興趣比以前更高了。”
沒想到賀梓朗和厲澤釗以前還是校友,楚瓷想起了在馬爾代夫遇到的那個“阿澤”,還真看不出他那樣會講哲理的人,是這樣一個死纏爛打的鬥雞啊。
“所以這次厲澤釗知道朗少在收購至臻,纔會加入的?”
她忽閃著大眼睛問道。
樂萱儀點了點頭:“是的。他的風格一直是非要分出勝負才罷休,所以梓朗纔不能直接退出,只有把厲澤釗解決掉,至臻纔算安全。所以,他煞費苦心安排了馬爾代夫之行。”
“什麼?馬爾代夫之行,居然是他對付厲澤釗的部署?”
楚瓷驚訝極了:“可是,他明明沒做什麼,一直和我在一起遊玩啊。”
樂萱儀見她對賀梓朗的部署一無所覺,無奈地搖了搖頭:“梓朗可是白疼你了,你真是個傻瓜。你以爲梓朗幹嘛要去馬爾代夫?那是因爲有情報告訴他,厲澤釗週末會去那裡。所以,梓朗怕尋常的部署,無法讓厲澤釗乖乖入彀,所以才提前一天,親自去了。”
楚瓷駭然,連下巴都要掉了:“原來那天,朗少忽然提及要去馬爾代夫,是早有預謀的!”
“當然,梓朗升任CEO這些年,從不曾浪費半點時間,週末又是股市變動前兆出現的重要時間,他又怎麼會說度假就度假呢?”
樂萱儀覺得楚瓷還是太不瞭解賀梓朗,也太不瞭解商戰,就解釋得更加清楚。
“梓朗查到厲澤釗會去,就提前一天到達馬爾代夫。你們一起去
,這樣看起來纔像是和女朋友度假,而恰巧出現在那裡的。”
楚瓷聽了這話,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
不過比起以前賀梓朗隱瞞身份,想讓她無法出席婚禮,以此爲由跟楚臻年翻臉,收購至臻科技這種陰謀詭計比起來,利用她打掩護還真算不上利用。
她嘆了口氣,算了,不跟那腹黑的傢伙計較。
明知道他腹黑,還較真那就是傻子。
不過楚瓷換個角度想一想,反倒覺得這怎麼也算是她幫了賀梓朗嘛。
這樣一想,也就開心多了。
她的神色從介意到開心,只用了幾秒鐘:“那後來呢?”
樂萱儀見她這麼情緒化,這麼孩子氣,忍不住笑起來。
“後來就精彩咯!梓朗他呀,讓人賣消息給國內一家比較權威的八卦雜誌社,被狗仔隊知道了他和你將會在馬爾代夫出現。”
接著,樂萱儀就把賀梓朗在DHLN酒店總部和她見面,兩人默契配合,忽悠狗仔隊的事娓娓道來。
正是由於賀梓朗自己出賣了自己的行蹤,狗仔隊記者,也就是那個金髮仔,才能如此準確地捕捉到他出入DHLN酒店的鏡頭。
也正是賀梓朗的授意,一向安保嚴密的酒店,纔會給這個金髮仔“趁虛而入、賄賂廚房送餐服務生”的機會,進入會議室,在冰桶架下藏下那隻竊聽器。
賀梓朗本擬讓狗仔隊將“至臻科技負債”的消息散播出去,因爲這樣的商業情報,不適合上八卦雜誌頭條,但是卻適合財經雜誌,甚至賣給做商業情報的人會得到更客觀的價格,金髮仔絕不會“藏私”。
只是沒想到,厲澤釗提前一天到達馬爾代夫,還故意更名換姓入住了DHLN酒店的私家別墅,和賀梓朗與楚瓷住在同一個島上。
這樣一來,意外的情況就出現了。
厲澤釗發現賀梓朗來和小女朋友度假,就叫人監視他,並截獲了金髮仔的情報。
加上楚瓷說,至臻科技絕不會被收購,凸顯出她對楚臻年回購股份的信心,最終印證了賀梓朗和樂萱儀的“猜測”。
也讓厲澤釗相信,並派人調查至臻科技是否有外資注入,而至臻科技揹負外債是實情,才促使他做出了放棄收購的決定。
楚瓷聽完了樂萱儀的講述分析,已是瞠目結舌,腦子半晌都轉不過彎來。
“萱萱姐姐,我今天終於體會到,商戰有風險,選擇對手需謹慎啊。朗少是不是也太可怕了……他根本什麼也沒有對厲澤釗做,卻讓厲澤釗杯弓蛇影,自動放棄了。”
樂萱儀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背:“朗少對別人再怎麼機關算盡,卻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呀。小瓷,我真是羨慕你……”
楚瓷再次感覺到樂萱儀的失落和心酸,她卻也顧不得爲了至臻科技保住而高興,也顧不得佩服賀梓朗。
樂萱儀一直都對楚瓷很親切,給她的第一印象實在完美至極。
她就像一個高高在上,不容褻瀆的女神,卻能低下姿態,給楚瓷搭配服裝和梳妝打扮,耐心爲她講述複雜的商場戰爭。
她默默喜歡、支持
著賀梓朗,卻不求回報,這種感情太讓人佩服。
楚瓷看著樂萱儀微微溼潤的眼睛,心裡不知道爲什麼,那麼的不是滋味。
如果她不是因爲聯姻而和賀梓朗牽扯在一起,也許樂萱儀就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
畢竟他們的關係是那麼親密,離情侶只不過是一線之差吧。
這樣傑出而聰明的女人,喜歡賀梓朗而不得,楚瓷看看自己,忽然又像剛見到樂萱儀的時候一樣沮喪:“萱萱姐姐,你是不是……喜歡朗少?”
樂萱儀似乎沒有料到楚瓷會這麼問,她愣住了,呼吸忽然變得混亂,連原本清澈的眼神,都變得模糊,逃避著楚瓷的注視。
“我……我沒有,小瓷,你們就要結婚了,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梓朗他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吧……”
看她這樣閃躲,楚瓷就更確定她是喜歡賀梓朗的。
楚瓷好鬱悶。
因爲她莫名其妙有種當小三插足的感覺。
咬了咬嘴脣,她心裡崩潰地想:難道我這輩子就擺脫不了“小三”這個稱呼帶來的煩擾嗎?
這時,賀梓朗已經從浴室走了出來,看見兩人坐在沙發上聊天,隨口問道:“在聊什麼。”
樂萱儀說道:“哦,我剛纔告訴小瓷,至臻科技已經度過了收購危機,還告訴她你是怎麼部署的,她高興著呢。”
賀梓朗聽了,坐在兩人的對面,看了一眼楚瓷。
可是楚瓷此刻正在糾結自己的忽然出現,到底是不是成了賀梓朗和樂萱儀的第三者,所以她皺著眉,噘著嘴,一副思考的樣子,哪裡有半點高興。
什麼意思?
既然知道了這件大事,她怎麼還這副模樣?
他做了這麼多,這白眼狼丫頭居然連看也不看他,甚至還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該不會是在擔心他的處境吧?
“楚瓷,你打算擺著這張被人欠賬的臉去慶祝?”
賀梓朗不悅地問道。
楚瓷一聽賀梓朗生氣了,這才恍惚擡起頭:“我……我……”
“你最好從現在開始笑得好看點,別讓我掃興,該交代的事情,也精簡好詞句,別給我‘說來話長’。”
賀梓朗說著,就起身去換衣服了。
轉過身,他忍不住深呼了一口氣。
那丫頭這段時間日盼夜盼,忍辱負重,不就是爲了讓他放棄收購,挽救至臻?
本來打算把這件事在餐桌上再宣佈,好給她一個驚喜。
就算換不來她的以身相許,至少她會高興得主動抱他吧?
現在可倒好,也不知道樂萱儀是怎麼說的,讓小丫頭一副“鴨梨山大”的樣子。
賀梓朗只想讓楚瓷無憂無慮,就像她說的,回到以前簡單的生活。
所以如果是他來說,肯定會避重就輕,讓她不必有任何內疚和負擔。
但是樂萱儀應該是把什麼細節都說了,估計連董事們來鬧事也說了。
好心辦壞事。
但奇怪的是,樂萱儀那麼聰明的人,還是第一次好心辦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