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賀梓朗不是對楚瓷苛刻,而是考慮到楚臻年的病情。
一個人的心情好,免疫力好,血液循環好,那麼自然就百病不侵。
但是若是思想消極,甚至有放棄治療、消極對待生命的想法,就是靈丹妙藥,也無力回春。
上一次,楚少棠爲了拍楚瓷裸照的事,被賀梓朗逼得當場下跪,那時候楚臻年說過一句話:“不要讓小瓷無家可歸。”
不知道爲什麼,賀梓朗一直記得這句話。
所以當知道楚家到頭來不過只剩下楚臻年和楚瓷,賀梓朗是不希望楚臻年倒下的。
哪怕楚臻年病了,倒下了,但是要他還在,楚瓷就不是真正的孤兒。
她已經失去了母親,不可以再失去父親。
此時,賀梓朗並不知道楚瓷和岑薇瀾的關係,即便是懷疑,但是他也只是懷疑岑薇瀾利用楚瓷什麼,而不會想到,電視劇裡那種狗血巧合的情節會真的發生。
也許打心底裡,他也不願意楚瓷和岑家有什麼關係,因爲岑寶兒……
岑寶兒是賀梓朗五年來痛苦的根源,他不敢去想,不敢聽,直到楚瓷出現,這種傷痛才慢慢被愛情的幸福和悸動撫平。
很多人都說楚瓷和岑寶兒很像,只有賀梓朗覺得不像。
不是因爲真的一點都不像,而是他不願意在看著楚瓷的時候,想起岑寶兒。
那樣對楚瓷不公平,對賀梓朗,也是一種悲哀。
因此種種,賀梓朗從決定放棄收購至臻科技開始,就一直在明著暗著維護楚家。
實際上,那只是爲了保護楚瓷而已。
楚瓷聽了賀梓朗的話,才明白自己能不能迅速成長起來,關係到楚臻年的健康和至臻科技的未來,她真的沒有理由不努力。
她有點苦惱,覺得壓力很大。
但是看見賀梓朗那關心她的目光,她又有什麼好不安的?
她忽然一笑,挽住了賀梓朗的手臂:“好吧,我會努力的,但是我沒有好老師怎麼辦啊?不如朗少你手把手教我怎麼做至臻的董事長?”
賀梓朗看著楚瓷撒嬌的樣子,笑瞇瞇地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想得美,讓帝煌CEO做你老師,學費就值一個至臻科技了!我前一陣子已經給你報了國外的珠寶設計和管理課程,學籍都辦好了,只等你上飛機。”
“什麼?”
楚瓷一聽,急得差點蹦起來。
“現在什麼時候,你居然讓我出國?”
大局未定,大事未了,她怎麼能就這麼出國?
“什麼時候?”
在一旁喝完了紅酒的凌度接話道:“狗仔隊跟在你後面追,估計不到一天你的電話號碼就會被泄露出去,然後各種媒體用各種方式對你圍追堵截,公衆場合不能去,就連你住的地方也會被埋伏很多狗仔隊……傻丫頭真是笨啊……”
賀梓朗聽了哈哈一笑,楚瓷卻不高興了:“凌度哥哥,你怎麼可以當著外人的面笑話自己人?”
賀梓朗天天笑她傻
也就夠夠的了,現在凌度居然有樣學樣嘲笑楚瓷,賀梓朗能不高興嗎?
話音未落,楚瓷的手機就忽然響了。
楚瓷一看,是陌生的手機號碼,她猶豫地看了看賀梓朗和凌度,怕真的被凌度說中了,不敢亂接。
凌度卻笑道:“打個賭,如果不是媒體,我把這一瓶紅酒喝完;如果是,你吃一勺芥末醬。”
“你又來這一招……” Wωω? ?????? C○
楚瓷從小就怕芥末味,所以凌度心血來潮時總用芥末捉弄她。
殊不知,她這幾年故意嘗試吃芥末,早就已經不怕那個味道了。
楚瓷賊兮兮一笑,就接起了電話:“楚小姐,您好,我是風雲財經頻道的主播雲晨,輾轉得到了您的電話號碼,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和我們預約一個訪談時間?”
楚瓷一聽,心想,果然被凌度說準了……
雲晨的大名,她自然是聽過的,那不是因爲看財經節目,而是因爲30歲、身爲風雲財經頂樑柱的雲大主播,因爲和小她7歲的官二代訂婚而名動一時。
楚瓷不討厭她,但是也不能接受採訪。
她苦惱地指了指屠烈的紅酒,揮揮手,示意他把紅酒拿走。
凌度不用喝酒,但是楚瓷還是要吃芥末的。
他急忙輕聲對屠烈說道:“阿烈,記得拿一勺芥末醬來哦。”
賀梓朗本來還想替楚瓷擋一擋,但回想了一下上次一起吃壽司的時候,楚瓷吃一點芥末還是沒有什麼感覺的,於是也沒有阻止,願賭服輸嘛。
再說這個時候他可不能出聲,不然以雲晨對他的熟悉程度,絕對猜到楚瓷就和他在一起,輕易就會在路上“截獲”楚瓷。
既然接了電話,又是電視臺的著名主播,跟政界還關係匪淺,楚瓷自然不能沒好氣地回絕人家吧。
她只好想了個理由,婉轉地表示一下自己的意思:“不好意思,雲主播應該知道我的東家是朔風吧?我不能自作主張接受媒體採訪,否則就是違規。”
“哦,楚小姐誤會了,我們是財經頻道,採訪您,當然是因爲您和至臻科技的關係……”
雲晨似乎沒有聽出楚瓷的拒絕,微笑解釋。
楚瓷有點急了:“但是我只有畫家這一個公開的身份,雲主播既然不是談我的畫展和作品,那我就更加沒有理由接受訪問了,因爲對於至臻科技方面,我暫時無話可談,對於我的私事,我認爲也沒有公諸於衆的必要。很遺憾,我只希望以後能有合適的機會參加雲主播的訪談節目。”
雲晨早就料到楚瓷沒那麼容易接受訪談,但是她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她十分得體地溫和一笑:“好的,既然楚小姐已經成功掌握了至臻科技的股份,那麼相信以後,我們一定有機會合作一下的。”
這個雲晨,自從傍上了官二代之後,就更加不可一世,說話也很不客氣。
賀梓朗在旁邊聽見她用了“合作”這種字眼,心裡明白,雲晨是瞧不上楚瓷這樣十幾二十歲、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的。
雲晨必定也像別人一樣,認爲楚瓷背後有人在支撐,她只不過是傀儡,所以說話很不客氣。
聽見這樣的字眼,賀梓朗眉頭一皺,神情薄怒,就準備把楚瓷的手機拿過來,親自教訓雲晨幾句。
但是楚瓷聽了雲晨總算不糾纏,掛電話的速度比閃電還快。
賀梓朗無奈地看著楚瓷,不知道要令她能遊刃有餘地管理至臻科技、應對媒體,還需要多久。
然而,楚瓷卻覺得,前途十分樂觀。
只要楚臻年不誤會她,她就有心情出國學習。
國內的事情她無壓力,完全可以交給賀梓朗和凌度嘛。
賀梓朗管理至臻科技,凌度就處理鄭知淑那母子倆……楚瓷落得一身輕鬆,還能度假,多好呀。
楚瓷越想越開心,看著大海,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呢?海里有企鵝?”
賀梓朗鬱悶地問。
凌度卻早就習慣楚瓷自己想著事情傻笑的模樣,就好整以暇地抱著頭,閉目養神。
楚瓷晃著腦袋:“看來國內我真的是不合適待了,朗少的安排真是太及時了,簡直是諸葛亮啊你。”
她說得很開心,但是忽然就又不開心了:“不過我一個人去,好孤單的……”
賀梓朗聽見這話,倒是心頭一熱。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啊,就知道出國玩,難道不知道他多不捨得她走嗎?
現在聽楚瓷這麼說,賀梓朗就微微一笑,拉住了她的手,寵溺地問道:“那你說,怎麼纔不孤單?”
她對他說這種話,還不就是想讓他陪著的意思?
這傻丫頭一向直來直去,現在居然還學會拐彎抹角讓他猜心思了,有意思。
楚瓷下巴一揚,很是不滿:“那當然是讓童馨和我一起去啊,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姐妹啊……”
“童馨?”賀梓朗一聽,一顆心碎成了渣。
“女人!”他抓住她的手,哀怨地看著她:“你出國去玩,居然不是想和我去,而是想跟童馨一起?我現在開始懷疑你的性取向,我一定是上當了,我要驗貨!”
楚瓷暈了,人家凌度和屠烈都還在旁邊呢,賀梓朗就又開始耍起無賴來了,完全不知道丟臉兩個字怎麼寫,這可真愁人啊。
她暗暗捏了賀梓朗腰間一把:“你思想怎麼那麼污,我和童馨都是美術專業,一起去學設計做個伴,有什麼不好?你去幹什麼?吃喝玩樂遊手好閒耽誤我的學業?”
賀梓朗聽了,更是心寒。
他氣得指著自己的鼻子,半天結巴著說不出話來。
“我……我……我……”
楚瓷看他這麼氣惱,平時的口才都不知道哪裡去了,居然會語結。
她忍不住笑了,捏住了賀梓朗想要辯駁的嘴脣:“你什麼呀?上次去個馬爾代夫,你還要捎帶著辦公事,飛機上面都不閒著,你以爲我會相信你能去陪我到國外去讀書?做不到就不要說,別讓我不切實際的幻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