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就這樣結(jié)束,可是他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那一吻,彷彿下了此生此世再也無法靠近彼此的結(jié)界,無論楚瓷多向往和朗哥哥在一起的時光,此刻都寸步難靠近。
真的只是因爲(wèi)她不肯解約?還是他早就已經(jīng)對她感到無所謂,所以有了一個藉口,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放手?
兩行清淚,從楚瓷的眼中滑落。
“別哭,傻丫頭……”
厲澤釗看著楚瓷哭,一顆心竟也煎熬起來。
第一眼看見她,她很不開心地在沙灘上扔貝殼發(fā)泄,那時候他就很想知道她究竟有什麼不開心,甚至想要哄她開心。
哪怕明知道她是賀梓朗的女伴,明明是有目的地靠近她,可是心,卻失了控。
看見她和賀梓朗在一起,他也有醋意,此刻看見她悲傷落淚,他忍不住就伸手替她拭掉了淚水。
“好了,好了……你如果沒力氣站著,就挽著我的手,我?guī)愕叫菹^(qū)坐一下,再哭,媒體可就拍到你小花豬的樣子了,一輩子的黑材料哦。”
他輕輕拍著楚瓷的肩膀,用手臂撐著她傾斜過來的身體。
目的達(dá)到了,賀梓朗和楚瓷這次當(dāng)衆(zhòng)鬧翻,要和好就難得很。
可厲澤釗轉(zhuǎn)頭看到岑薇瀾滿意的微笑時,卻覺得,好有罪惡感。
他和賀梓朗的爭鬥,一向是不計(jì)較損失和傷害,可這次,他竟第一次有了愧疚的心情。
他知道楚瓷現(xiàn)在心痛欲絕,但是他抱著哭泣的她,心裡暗暗發(fā)誓,他要給她的,會比賀梓朗多得多,他要讓她快樂,比得過從前任何的時刻。
這時候,門外的童馨終於好說歹說讓保安帶她進(jìn)來了。
“你看嘛大哥,我朋友真的在這裡,你看,他們倆可以爲(wèi)我作證……”
正說著,她就看到楚瓷哭得像個淚人一樣,倒在厲澤釗懷中。
她心疼得心肝都揪起來,跑過去把楚瓷拉過來:“小瓷,你怎麼了,剛纔我在門外看到姐夫冷著臉走掉了,我叫他他頭都不回,你又是這個樣子……發(fā)生什麼了,剛纔不還好好的嘛?”
“童馨……”
楚瓷對厲澤釗的聲音置若罔聞,聽見了童馨的聲音,才一下子從沉痛之中清醒。
她看著童馨,難過地抱住她肩膀:“他跟我分手了……他不要我了……你以後沒有什麼姐夫了……”
說著,哇地一聲就大哭起來。
這下子童馨也慌了。
沒有姐夫了?
分手?
靠,她纔不過出去了一下下,怎麼就分手了。
這時,記者都要圍上來拍個楚瓷的特寫,完全不顧當(dāng)事人的傷心。
岑薇瀾一揮手,保安們立刻上前,把記者擋住,並警告他們不準(zhǔn)再拍照,否則稍後的記者招待會就要取消。
這一招果然有用,記者們頓時都散開。
厲澤釗和童馨一左一右陪著楚瓷,走到了偏僻的休息區(qū),幾個保安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纔給楚瓷創(chuàng)造了一個較爲(wèi)隱私的空間。
岑薇瀾敢讓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當(dāng)然料到賀梓朗有辦法讓媒體閉嘴。
她也沒有打算讓事情鬧大,所以早就準(zhǔn)備了安撫媒體的飯局,只等記者招待會之後請?jiān)趫龅拿襟w人士入席。
楚瓷好不容易被童馨哄住,木呆呆地站起來,跟著童馨去看珠寶。
美好的事物能讓人開心,珠寶更是女人的軟肋,沒有女人看到珠寶還能哭。
可是童馨卻儘量讓楚瓷避開了帝煌展出鑽石首飾的區(qū)域,怕楚瓷睹物思人,又控制不住。
帝煌的代表鄭秘書,遠(yuǎn)遠(yuǎn)看到楚瓷走過,就嘆了口氣,走向楚瓷。
楚瓷看到鄭秘書,又想起第一次遇到賀梓朗的車,她是求駕駛位上的鄭秘書讓她上車的,從那以後,她和賀梓朗纔開始了這段戀情。
她鼻子酸酸地,就算現(xiàn)在如此結(jié)局,她依然感激鄭秘書以前對她的提醒和照顧。
“鄭秘書……”
她想禮貌地跟鄭秘書打聲招呼,聲音卻忍不住一陣哽咽。
鄭秘書知道賀梓朗對楚瓷有多重視,所以今天他們忽然分手,他這個旁觀者看得清楚,兩人感情還好,只是因爲(wèi)都把跟朔風(fēng)解約這件事上綱上線,當(dāng)成了原則性問題,無法做出讓步,才導(dǎo)致了昨天的誤會之上,又加了一層誤會。
這重重誤會之下,厲澤釗在旁邊推波助瀾,豈有不分手的道理。
他依然恭敬如初,對楚瓷頷首微笑:“楚小姐,展會結(jié)束以後,如果你想去帝煌大廈的話,我送你。”
鄭秘書是過來人,知道夫妻牀頭吵架牀尾和的道理。
只要楚瓷去見見賀梓朗,讓他們把剛纔的誤會說開,有什麼怨氣是一個懷抱一個吻不能消除的呢?
可惜楚瓷不知道這個道理,她一根筋,以爲(wèi)賀梓朗說分就分,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我……”
她能去嗎?他還願意見她嗎?如果真的只是再給他一次傷害她羞辱她的機(jī)會,她是否一定要試試才認(rèn)輸?
“我不去了,我想,那裡不會有人希望我去。”
她吸了吸鼻子,把哭意忍住,跟鄭秘書告了個別,就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低落的情緒,一直持續(xù)到記者招待會之後,無論珠寶有多麼璀璨奪目,楚瓷的眼睛裡都沒有半點(diǎn)星光,像忽然沉寂的夜海。
厲澤釗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她和童馨的身旁,童馨回頭狠狠瞪了厲澤釗一眼。
“你這個心機(jī)boy,走開!我們不想看到你!”
厲澤釗鬱悶至極,童馨既然看出他用了心機(jī),楚瓷待會兒肯定會反應(yīng)過來,到時候這句話就是楚瓷親口說出來了。
他看著她一直默然不語,毫無興致的樣子,真的想抱著她安慰,可卻什麼都不能做。
想道歉,卻也知道她不會接受。
無奈,他只好慢慢地離開了她的視線,在遠(yuǎn)處關(guān)注著她。
童馨看厲澤釗轉(zhuǎn)身走開,她的美夢就像一個肥皂泡,還沒升空,就已破裂。
她緊緊握住楚瓷的手,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如果不是她聽了厲澤釗的蠱惑,把楚瓷帶來這個珠寶展,那賀梓朗就不會跟楚瓷遇見,也不會被厲澤釗從中作梗而破壞感情,不會當(dāng)衆(zhòng)拋棄楚瓷。
現(xiàn)在童馨簡直覺得自己就是千古罪人,楚瓷本來美好幸福的未來,就這樣斷送在了她的花癡上。
她暗暗下決心,不能讓楚瓷就這麼跟賀梓朗再也不見面,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們再見一次!
她就不信,兩個人都那麼傷心,會沒有和好的機(jī)會?
還有那個厲澤釗,你妹妹的,竟敢把我好好一個姐夫給弄沒了,就算你帥到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本姑娘都不再喜歡你了!人渣!
楚瓷失魂落魄地捱到展會結(jié)束,這才發(fā)現(xiàn)手上還戴著賀梓朗求婚用的粉鑽戒指,而這戒指本該和展出的那一套粉鑽首飾在一起。
現(xiàn)在,她和賀梓朗已經(jīng)分手,再戴著這個戒指,終究不合適。
她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鄭秘書,緩緩除下戒指,攥在手裡,想要趁鄭秘書有空的時候,過去讓他幫忙還給賀梓朗。
可是戒指脫手的那一刻,她眼前浮現(xiàn)出的,竟是當(dāng)初在馬爾代夫潛水的情景。
在海中,她找到了那個雪白的大貝殼,打開的一剎那,潔白珍珠襯托著水晶鑽戒盒,裡面的粉色光芒,是她永生永世都難以忘記的感動。
就這樣,再也不見?
就這樣,兩不相欠?
她不捨得,就算要她用心臟去換取再一次擁抱他的機(jī)會,她都心甘情願。
所不甘心的,正是像今天這樣,不明不白,不徹不底,說分就分,說走就走。
想到這裡,她猛地將戒指攥緊。
留著戒指,就像留著一個跟賀梓朗再次見面的可能性,無論結(jié)果好壞,她都要努力再回到他身邊!
她咬了咬嘴脣,果斷把戒指重新戴在指上。
“楚瓷。”
溫潤醇厚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楚瓷看到岑薇瀾已經(jīng)走到她身邊,不知道站了多久,也許剛纔她摘掉戒指、又戴上的一幕,岑薇瀾也看到了。
她站起身,對岑薇瀾頷首致禮:“岑董……今天多謝岑董邀請我來參加珠寶展,讓我大開眼界。因爲(wèi)我,這裡有點(diǎn)混亂,真不好意思。”
童馨一開始不知道岑薇瀾的身份,但從頭看到尾,她現(xiàn)在也知道岑薇瀾是岑氏珠寶的董事長,也跟著楚瓷,敬畏地站了起來。
岑薇瀾看著兩人,笑問道:“任何公共活動都有意外發(fā)生,而賀梓朗所到之處總是會有混亂的,也不能怪你。對了,今天是週六,你們待會兒準(zhǔn)備回學(xué)校宿舍還是回童家?”
“……”楚瓷有點(diǎn)意外:“岑董怎麼知道……童家?”
岑薇瀾垂眸,淺淺一笑:“哦,是今天閒聊的時候,厲澤釗說的。他說公司跟你聯(lián)絡(luò)不上,所以天不亮就去童家那個小鎮(zhèn)找你,我好奇就問了一句,才知道你原來一直是寄養(yǎng)在童家。你不怪我無意間打聽了你的隱私吧?”
這話,倒讓楚瓷不好意思了:“沒有沒有,這也不算什麼隱私,我同學(xué)和老師差不多都知道。”
“回宿舍,現(xiàn)在是週末,吃飯不方便吧?如果回童家,明天下午又要回來,奔波勞累,休息不好。”
岑薇瀾充滿期待地看著楚瓷:“如果你們不介意,可以到我家裡來做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