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讓厲澤釗失落的心,忽然明媚起來。
他明白楚瓷的心理,只是送這個禮物之前,他還不那麼瞭解她。
不然就應該知道,她要的友情、親情和愛情,都必須是純粹無雜質的,不受任何外力影響的。
她要的,不過是真心以待罷了。
厲澤釗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好吧,那就算是我的友情贊助,等你以後把至臻科技發揚光大,財力雄厚的時候,再還就是啦。”
楚瓷聽了,也輕鬆一笑,如釋重負。
兩人一起下廚,很快就做好了一頓美味的飯菜,陽光斜照在餐廳裡並不算太大的飯桌上,讓每一道菜、兩個人的臉,都散發著金燦燦的光輝。
楚瓷一邊吃,一邊換上了手機卡,然後將手機放在一旁。
厲澤釗注意到她根本沒有開機,料想她是不想開機,不敢開機。
“小瓷,怎麼不開機?”
楚瓷勉強一笑,低頭吃東西:“沒什麼,覺得……沒有必要。”
厲澤釗一副看透她的表情:“沒必要?”他挑挑眉毛:“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你是怕打開手機之後,發現賀梓朗和你聯繫過,那你不知道該怎麼辦;又怕他沒有跟你聯繫,你就更傷心了……”
“我去……”楚瓷被厲澤釗給當場拆穿,臉頓時就紅了,她咬了咬牙,擡眼瞪著厲澤釗。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想揍你一頓啊?長舌婦一樣……我用不著你來給我做心裡分析……有什麼不敢開的,我就開了!”
說著一按開機鍵,她的新手機,屏幕終於亮了起來。
厲澤釗聽了哈哈大笑,如果楚瓷一直木呆呆的,那纔是真的從心底裡傷透了,哀莫大於心死,他眼睜睜看著,於心何忍?
看到楚瓷還是會正常發脾氣、發泄情緒的,他也就不擔心了。
“最近有一部新的迪士尼電影,好像就是這幾天上線,下午要不要去看?”
厲澤釗見楚瓷恢復了健康紅潤的臉色,精神也好多了,就提議道。
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楚瓷。
“對哦……在我喝醉之前,好像聽誰說過,要陪我血拼到底,黑卡刷爆的?”
楚瓷撓了撓額頭邊被碎髮弄癢的地方,看著天花板,好像自言自語。
厲澤釗一聽,真是求之不得。
他好像生怕楚瓷變卦不出去玩似的,急急忙忙吃完了飯,拉著她就出門。
楚瓷還沒吃飽,不甘心地抓了一塊水果,正要往嘴裡塞,厲澤釗急忙奪去,拉住她沾滿果汁的手,用餐帕仔細擦乾淨:“還吃,吃成球了,你是打算滾著去逛街啊?逛不動我可不揹你。”
感覺到厲澤釗手心的溫暖,楚瓷有點愣怔,看著他仔仔細細把她的手擦淨,她忽然覺得這個場景,好親切。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玩耍髒了手,凌度哥哥也是這樣幫她擦手。
今天,自己失意至此,本該是異常煎熬難過、痛苦失落的一天,但是因爲厲澤釗的陪伴,因爲他像一個大哥哥一樣無微不至的溫柔照顧,楚瓷竟然也
沒有意料之中那麼頹喪掉魂。
所以說,人不能沒有朋友。
而能夠得到別人的關心愛護,親情友情,對自小沒有父母陪伴的楚瓷來說,是異常值得珍惜的。
今天這一天,讓她摒除了以前對厲澤釗的成見,她笑著跟他一起走出門去,把滴血的心深深掩藏起來。
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她就算是做不到發自內心的快樂,也不能讓別人看到她像個被拋棄的可憐蟲。
走在陽光裡,儘管夏日的午後,溫度依然灼熱,但是楚瓷卻覺得,走到陽光下,比躲在陰影裡好多了。
即使沒有岑薇瀾的囑咐,厲澤釗也很小心地保護著楚瓷,等他們走出小區,事先到達的一輛保鏢車已經停在外面等著他們。
厲澤釗的金色跑車實在太過顯眼,所以他乾脆用了保鏢車,把自己的大墨鏡戴在楚瓷臉上。
“討厭啦,我不戴……烏漆嘛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楚瓷抗拒地想要摘下墨鏡。
“你阿姨說了,要我保護好你,不希望狗仔隊來騷擾你,我可是有尚方寶劍的,你得聽話!”
“狗仔隊……”楚瓷昨天才被狗仔隊跟蹤,又被那個雲晨大主播騷擾,所以聽見這三個字不禁頭皮一麻。
“今天早上那種新聞……”
厲澤釗見楚瓷不說話,還以爲她是聯想到賀梓朗的緋聞,不忍見她皺眉,勸道:“其實也太誇張了,多半是想以此牟利的網站經營商在大肆炒作。不過媒體會聯想到你,那也正常,現在你只有先避避風頭啦。這個墨鏡大,比較能遮住你的小臉,先戴著吧,過一會兒看到喜歡的再買就是。”
開著普通價位的車,厲澤釗和楚瓷很低調地離開小區,保鏢開著豪車,按照他所吩咐的,走了其他路線。
這樣就算是有狗仔潛伏四周,也會被這輛金色跑車引開。
兩人終於安然抵達了市區,接著直奔電影院,你爭我搶,幹掉了一大桶香甜的爆米花之後,在咕嚕咕嚕的喝飲料聲中,看著動畫電影,笑得前仰後合……
走出電影院,看著腳下的影子,已經被夕陽拉長了很多。
楚瓷順著她和厲澤釗的影子看去,一擡頭,卻發現,在電影院的正東面,隔著重重閃耀著落日餘暉的寫字樓,遠處,屹立於市區中心的帝煌大廈,顯得那麼高聳如雲,巍峨震撼。
她的心,彷彿隨著那些從大廈頂層飄過的白雲一樣,一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哪一層會是58層呢?他此刻該是在辦公室裡忙碌,還是做其他的事情?
哪一層會是59曾?他昨天和樂萱儀接吻被拍,今天會不會更進一步?他們離的那麼近,會不會……
想到這裡,她忽然心痛起來,不由得彎下了腰,覺得呼吸困難。
“怎麼了?”厲澤釗被楚瓷忽然下蹲時的痛苦表情嚇了一跳,急忙扶住她。
楚瓷推開了厲澤釗的手,側過臉去:“我沒事,胃痛,休息一下。”
“是爆米花吃太多了?”厲澤釗擔心地問。
但是楚瓷卻
只是低著頭,因爲此刻她的眼淚不爭氣地模糊了雙目,所以不想讓人看到,重新戴上了墨鏡。
厲澤釗意識到她剛纔好像是看見了什麼,擡起頭,才發現,他們所在的地方,居然可以看到帝煌大廈的上半部分。
儘管隔著好幾條街區,儘管只是垂直距離就很遠,但哪怕是隻看到一個頂樓的避雷針,恐怕楚瓷想到的也是賀梓朗,和他身邊的樂萱儀。
怪不得,會這樣痛苦。
厲澤釗傷心,還有點生氣。
他蹲了下去,半跪著在她身邊,一把扶住她的肩膀:“小瓷,不準哭,不準再難過。”
他看到楚瓷臉上的淚痕,那是墨鏡遮擋不住的。
他心痛地抱住了她:“我知道,在你心裡我不過是個朋友。可你要相信,心痛的時候,你需要的不是沉浸在哀傷裡自閉,而是需要朋友陪著,把不痛快都拋到一邊。今天太陽落下去,明天又會是全新的日出。曾經的你,那種積極陽光去哪兒了?不要……我不要你因爲傷害變成另外一個人。讓我幫你、讓我陪你,好不好?”
他的懷抱,以前就像是充滿了尖刺,讓楚瓷拒於千里。
可是現在,他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個懷抱,現在充滿的只是包容和愛,他給予的,不求回報,讓楚瓷覺得,沒有任何壓力。
她的淚水,卻還是忍不住滑落,慢慢地將額頭靠在他肩頭:“我好辛苦……和朗少在一起,我遇到了好多事,怎麼可能不變呢……也許,初戀確實只是教會人什麼是愛,我以前不懂,愛到傻,愛到受傷……所以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去學會,甚至變得不是自己……我以後要學會自私,我要對自己好一點,我再也不會相信愛情了……”
“胡說!”厲澤釗纔不會認同:“愛一個人,愛對了就是幸福,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的!如果他是愛你的,也不會看到你變成另外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變得對愛情失去信心!”
他難過地扶她站起來,輕輕把脣貼在她的秀髮上,柔聲說道:“小瓷,不要對愛情失望……愛一個人,怦然心動,或是心痛,都是人世間最美好的感覺……”
“可是……”楚瓷搖了搖頭,想起賀梓朗和樂萱儀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要她怎麼相信愛情的美好?
那都是騙人的東西。
“沒有可是。”厲澤釗打斷了她:“你要相信我。”
楚瓷擡起頭看著厲澤釗,他那麼帥的一張臉,似乎從來都是花花公子的做派,遊戲人間,居然會相信愛情?
“嘁,我爲什麼要信你,一個Play boy?”
厲澤釗沒有生氣,卻是忽然捧住了她的臉,毫無預兆地吻落在她淚跡未乾、充滿鹹澀的脣角……
“唔……”驚訝得喊不出來,楚瓷只覺得他飽滿的雙脣貼著她的,一陣血氣上涌,頭髮嚇得要豎起來。
就在她剛剛反應過來、伸手想推開厲澤釗的時候,他卻算準了時間,及時離開了她柔軟的脣瓣,目光深沉迷醉,難忍地說出了一句話。
“因爲我愛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