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有賀梓朗陪著,在柳鎮(zhèn)遊玩一番也挺有意思。
賀梓朗笑著拉住她的手:“瞧,我說沒事的吧。”
楚瓷開心地掛了電話,點點頭:“嗯,這次算你的功勞!他們沒事,估計童馨也不會有什麼事,那我們放心去玩吧!”
要說柳鎮(zhèn)雖小,玩的地方倒是不少。
這裡自從開發(fā)了旅遊區(qū)之後,有很多民間藝人慕名而來,所以幾條街上,家家戶戶都是做生意。
除了飲食住宿,還有很多在別處見都沒見過、足以申報世界文化遺產(chǎn)的民間表演。
比如童叔叔的根雕手藝,就是童家?guī)装倌陚鞒邢聛淼模泻芏噙[客來找他買根雕,不單單是看根雕的價值,其實也是爲了欣賞根雕技藝,如何化腐朽爲神奇。
楚瓷先帶賀梓朗去一個說書的地方,喝茶聽書。
這裡的房子是清代所建,就連店鋪裡面的陳設也是一樣,不是刻意買來裝飾的,而是舊傢俱。
因爲柳鎮(zhèn)的家家戶戶,都有很多晚清甚至更早時期的古董,都是家傳的。
一代一代,傳到今天,只要保存完好,就成了寶。
所以,在這裡要淘古玩,可以說隨手一指就是一件真品。
楚瓷捧著下巴,專心地聽說書。
看場裡的預告,今天上說的是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下午是曹雪芹的《紅樓夢》。
說書人抑揚頓挫,普通話不太標準,但是聽來別有韻味。
旁邊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適時地演奏樂器來配合說書人,到了有詞的地方,還會唱上那麼一段兒,語調(diào)輕軟,讓人陶醉不已。
聽了一會兒書,楚瓷和賀梓朗都有些意猶未盡,但是今天時間還比較緊張,所以他們就起身離開了說書場。
接下來,去看了民間藝人的雜耍,賀梓朗打賞了幾千。
若不是楚瓷怕嚇到別人,或是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他搞不好要籤支票來支持一下這些即將失傳的技藝。
然後,他們又看了飛針走線繡屏風的功夫,被長辮子的看攤小姑娘一連串的吉利話給逗樂,就幫楚瓷買了一套古典風格純蘇式雙面繡的牀上用品。
這些牀上用品當然只有在舊式的拔步牀上才能用,都是舊式婚禮洞房花燭所用的東西。
楚瓷沒想到賀梓朗會對這些民俗的物件兒感興趣,回頭看看屠烈和陸英兩人手上提的東西越來越多,她發(fā)誓今天一定要阻止賀梓朗繼續(xù)“敗家”。
“不過,買了緞枕鴛鴦被,是不是也得有一張合適的牀才行啊?”
賀梓朗摸了摸下巴,東看看,西看看,不知道在找什麼。
還是陸英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紅木古典傢俬店。
“朗少,河對岸有個仿古傢俱店!”
楚瓷一聽,頭髮都要豎起來!
“你難道真打算再買張牀?我是讓你來玩的!不是血拼啊!你現(xiàn)在是不是購物狂上身了?那麼重的東西我們怎麼拿?”
賀梓朗笑了,走到她面前,忽然蹲下,拉住她的手向自己脖子一攀,就把她給背了起來。
“啊!”楚瓷嚇了一跳,忍不住笑道:“你不是說不能背嗎?”
賀梓朗揹著她就過了石拱橋:“剛纔賣繡品的繡娘說了一大堆賀新婚祝福的話,我不能浪費她們一番美意,所謂鴛枕成雙錦衾暖,若是沒有大牀,怎麼早生貴子?你不準反對!”
楚瓷笑了笑,摟住了賀梓朗的脖子:“好吧,買買買!”
就這樣,一邊逛,一邊買,最後,直接包了一輛物流車,把一張碩大的拔步牀,和那些賀梓朗在這裡狂購的東西,一起送回了他的海邊別墅。
一直到離開小鎮(zhèn)之前,好多鄉(xiāng)鄰都知道楚瓷帶未婚夫回來,紛紛送來了當?shù)氐奶禺a(chǎn),雞鴨魚肉裝了一後備箱。
賀梓朗開著車,回想今天在柳鎮(zhèn)經(jīng)歷的事情,不由笑出聲:“柳鎮(zhèn)人的熱情,還真是讓人驚訝。”
楚瓷點點頭:“這裡的人就是這樣的,人情味很濃厚,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樣,誰家有困難有需要,街坊鄰居不用喊就都來幫忙出力。所以我很喜歡柳鎮(zhèn),不僅僅因爲它撫育了我,更因爲這裡的風土人情,是大城市裡所沒有的。”
賀梓朗看著楚瓷認真地說著,心裡微微觸動。
是啊,鋼筋水泥和先進科技所創(chuàng)造的世界,雖然繁華,卻異常冰冷。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永遠都不可能如此融洽,不可能彼此完全信任和依賴。
就算是親生父子,都可能沒有機會親近。
就算是親兄弟,也可能分崩離析。
賀梓朗從小就很孤獨,唯一能讓他感覺到家庭溫暖的就是姐姐賀子晴。
他們相差兩三歲,從小相互依靠,相互關心。
若不是賀子晴的陪伴,賀梓朗的性格可能更加陰鬱孤僻。
今天感覺到整個柳鎮(zhèn)的人,居然可以互相親愛如一家人,給賀梓朗的震撼也很大。
他甚至有些羨慕楚瓷,是在這樣充滿了幸福和溫暖的地方長大。
也很感謝上天,把她送到了他身邊,溫暖他滿是創(chuàng)傷和冰冷的心,讓他重新體會到最簡單不過的快樂。
回S市的時候,剛剛纔中午十二點,既然沒能在童家過生日,那賀梓朗想幫楚瓷開一個遊艇派對來慶祝她的生日。
“現(xiàn)在到晚上還有七八個小時的時間,用來準備一個派對,還是綽綽有餘的。我現(xiàn)在馬上給金管家打電話……”
賀梓朗說著,就要打電話。
“不要不要,我不想開什麼派對,郝清阿姨他們都不在S市,而且童馨那丫頭到現(xiàn)在都沒有跟我聯(lián)繫,如果讓同學們來,也太倉促,萬一別人有事來不了……反正我不要開派對啦,不如我們先回一趟楚家,晚上吃個飯,去ktv唱歌好不好?”
其實不是她不喜歡熱鬧,而是在習慣了每天吃住在一起之後,她已經(jīng)和賀梓朗分開了好幾天,今天雖說是遊玩了柳鎮(zhèn),卻被保鏢們跟著,沒有什麼私人空間。
她現(xiàn)在只想跟賀梓朗享受二人世界,不受打擾。
賀梓朗卻不想讓楚瓷的十八歲生日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過去,所以他表面上答應了,但是心裡卻在打別的主意。
但今天,不但是楚瓷的生日,卻也是岑芷瀾的忌日。
這一天,太不一般,註定要發(fā)生很多事。
就在賀梓朗和楚瓷剛剛進入S市市區(qū),岑薇瀾的一個電話,讓楚瓷一早上的好心情被攪亂了。
“什麼?阿姨你病了?早上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好,我馬上回來!”
沒等她匆匆說完,賀梓朗已經(jīng)調(diào)頭趕去岑家。
他開著車,看著楚瓷,雖然沒有說什麼問什麼,但是目光充滿了疑惑。
楚瓷自從珠寶展之後,一直住在岑薇瀾家裡,這本身就有點不合常理。
如果說是做客,那麼童馨可以回學校,楚瓷也可以,爲什麼要單獨住在岑家那麼多天?
岑薇瀾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居然把楚瓷哄得服服帖帖?
賀梓朗心裡很想不通,或許是岑薇瀾把跟岑寶兒有幾分相似的楚瓷當成了女兒,所以對她很好,而楚瓷的性格,肯定是會同情岑薇瀾。
可是她剛纔的關心程度,已經(jīng)不僅僅是同情那麼簡單啊。
楚瓷沒有感覺到賀梓朗的疑惑,她緊張地催促著他,這次居然不嫌他開車太快了。
儘管現(xiàn)在是中午的交通高峰期,但是去凱撒大道的路並沒有多少車,賀梓朗一路超車,引來的是身後一陣陣豔羨聲。
又羨慕這輛豪車的,也有羨慕他飆車技術的,或是顏值控對他和楚瓷打呼哨。
不多時已經(jīng)抵達岑家,車子剛停穩(wěn),楚瓷就慌忙下車。
賀梓朗一把抓住她的手:“小瓷……”
楚瓷憂心忡忡,回過頭看到賀梓朗也是擔心她的樣子,才知道自己這一路擔心岑薇瀾的病情,一直都沒有理他。
她微微有些心疼,回到車上,輕輕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朗哥哥,看來我今天這個生日是沒法好好過了。你先回去吧,這是岑家,我現(xiàn)在還不能請你進去。”
現(xiàn)在還不能,但是總有一天,而且這一天並不遠,她一定可以讓岑薇瀾消除對賀梓朗的誤會。
賀梓朗沒有聽出楚瓷這話的意思,他只知道,岑薇瀾不會歡迎他。
他欠岑寶兒一條命,他欠岑薇瀾一個女兒。
永遠也還不清。
他心疼地看著楚瓷,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給我。”
兩人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對方的手,一個回岑家,一個離去。
楚瓷腳步匆匆,提著裙子,生怕走得太快踩到裙子。
傭人爲她打開了客廳的大門,迎接她進去,可是剛一進門,她什麼都還沒有看清,就聽見一片整整齊齊的歡呼聲:“Happy birthday!小瓷!”
楚瓷一聽見這聲歡呼,直接就愣在原地,這纔看清楚四周,岑家的客廳此刻已經(jīng)被佈置成了一個派對,繞著外圍落地窗的是一張張玻璃餐檯,柔和的燈光照在上面,被玻璃的衆(zhòng)多切面反射出七彩的光暈。
整個客廳佈置得非常活潑,有很多禮物,連派對場地四周的點綴物都很奢侈,blingbling地閃著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