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回來啦!”
欣慰且親切的呼喚,來自一身得體盛裝的鄭知淑。
所有人看到賀梓朗和楚瓷時,都站起來了,唯獨鄭知淑親自迎到客廳門口,將楚瓷摟進懷裡,眼睛裡已經是淚盈滿眶。
“好女兒,好多天沒見你了,有沒有想媽媽?”
楚瓷幾乎被鄭知淑給嚇到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面對兩家人齊聚一堂的場面,所以根本不知道鄭知淑會突然變得這麼熱情似火。
既然楚家對外宣稱,楚瓷是鄭知淑所生、流落在外多年的嫡女,那麼鄭知淑身爲母親,對快要出嫁的女兒有這樣親暱的舉動,也是自然了。
楚瓷深深吸了口氣,臉上繃出有些牽強的笑容:“媽……”
鬱悶!
她是真不情願,也不習慣對鄭知淑喊媽媽。
但是就算賀錦城和賀梓朗知道她的身份不是嫡女,在大多數人眼裡,鄭知淑還是她“親媽”,哪兒有當女兒的不叫媽的道理?
賀梓朗見楚瓷這聲喊得極其不自在,不由握緊了她的手。
想起她在楚家開酒會那天晚上,被鄭知淑用冷水潑醒,言語侮辱,甚至要帶她做什麼處膜修補手術,賀梓朗就很不高興。
他清了清嗓子,對鄭知淑微微一笑:“楚夫人放心,小瓷這麼乖巧,我怎麼捨得讓她受半點委屈,只怕她不開心呢。說起來,她跟父母生活的時間,還不如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多,往後你要是還想認這件小棉襖,怕是要比我對她更好才行。”
這話聽起來客客氣氣,還半帶開玩笑的意味。
賀梓朗很少對不熟悉的人露出笑容,而面對鄭知淑也難得地微笑著,怎麼看,這都是丈母孃和女婿相談甚歡的表現。
但是鄭知淑聽著卻有點不是味道。
這不是變相的說她這個楚夫人對楚瓷不好嗎?
鄭知淑不自在地放開了楚瓷,看著賀梓朗的手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鄭知淑眼中不由得露出驚訝的神色。
雖然知道這次至臻科技的脫困,是賀梓朗力挽狂瀾的結果,但是鄭知淑本以爲,這一方面是賀錦城的意思在先,有楚瓷做聯姻的籌碼在後,所以賀梓朗怎麼也得給病重的父親一個交代。
可看見賀梓朗對楚瓷這麼維護,就算鄭知淑摟著她的半邊身子,他都沒有放開手,而且言語中已經透露出對鄭知淑的不滿和提醒……
看起來,這個太子爺竟然是真的挺喜歡楚瓷這個傻妮子啊!
這是鄭知淑從沒有想到的事情。
此刻眼看兩人出雙入對,儘管這情形對楚家來說無疑是更有利,但是鄭知淑卻開始有些莫名的擔心。
這時候,除了賀錦城和賀夫人以外,楚臻年,楚少棠,賀子晴都站了起來。
賀梓朗說了那麼一句藏著軟釘子的話,雖然未必所有人都聽得出味道,但鄭知淑還是要給自己找個臺階下才行。
她憋得眼圈通紅,好像有多不捨得楚瓷似的:“朗少說的是,瞧我這糊塗的,看見女兒就昏了頭。小瓷在賀家不知多享福,要還想家,那可真是
不懂事了。來來來,我們坐下說吧!”
宮廷樣式的紅木沙發,按照非常講究的方位擺放。
賀錦城夫婦坐在上位,左下首是賀梓朗、楚瓷和賀子晴,右下首是楚臻年夫妻兩和楚少棠。
單從各人就坐的位置就可以看出,此刻在這兩家的宴會上,誰的地位更高。
賀錦城和楚臻年是朋友,加上這次賀梓朗明面上放棄了至臻科技,和楚瓷還情投意合,所以兩家人基本上是相談甚歡,氣氛融洽。
賀子晴雖然有身孕,但是看起來依然沒有多顯身子,她坐在那裡微笑著陪客人說話,看起來雍容典雅。
楚少棠也沒話找話地跟楚瓷和賀梓朗聊天,提到去馬爾代夫的時候,他就像打開水龍頭一樣說不聽,果然是最擅長吃喝玩樂的大少爺。
賀梓朗在一些私人派對場合跟楚少棠一起賭過牌、喝過酒,應酬交際的時候,像楚少棠這種愛玩會玩的人,往往能起到活躍氣氛的作用,有他在,絕不會冷場。
楚少棠一向是最擁右抱,女人若是罩杯低於D,絕不可能靠近他一米之內,他嫌不豐滿的女人福氣薄,害他輸錢。
雖然賀梓朗瞧不起這種敗家二世祖,但也並不排斥。好歹,這也算“天生我材必有用”不是?
賀夫人卻管他是誰,一概沒有好臉色。
至臻科技能起死回生,全靠賀梓朗,現在楚家因爲楚瓷,還攀上賀家這門親戚,簡直是因禍得福。
賀家是百年世家,真正的名門望族,楚家不過是在楚臻年這一代才憑至臻科技發達起來。
不論從資產,還是從門檻,楚家都是高攀,賀夫人又有什麼必要對他們有好臉色呢?
鄭知淑幾次跟賀夫人搭話,都撞了一鼻子灰。
不過兩個母親之間也確實沒有什麼話可以說,無非是關於婚事和婚後兒子兒媳生子大計之類的事。
賀夫人冷眼看著兩家人,一個個都因爲婚禮即將舉行而高興,她心裡悶得要犯病。
藉口去餐廳看看晚飯弄好了沒有,她離開了客廳,在餐廳打出了一個電話。
“萱萱吶……是啊,你下班了吧?哦,還沒有啊……你看你這丫頭,也太拼命了,你這麼爲梓朗,auntie心裡真是過意不去。不如你來家裡吃晚飯吧,楚家那邊來人了,auntie一個人怎麼張羅的過來呢。”
掛了電話,賀夫人看著客廳裡並肩而坐的賀梓朗和楚瓷,淡淡地一笑。
機會麼,她這個做auntie的已經給了樂萱儀,還就不信了,憑樂萱儀的聰明,還有和賀梓朗十幾年的感情,真能搶不過一個認識幾天的中學生?
這時,賀子晴的餘光看到母親站在餐廳裡望向這邊,不禁轉頭看了一眼,只見賀夫人的神情,充滿了算計。
她看了看楚瓷,欠身從茶幾上端起一杯茶。
因爲穿著裙子,她彎腰時,衣領裡略有些春光微露,剛好入了坐在對面那個楚少棠的眼。
楚少棠挑眉看著賀子晴因懷孕而更加豐腴的胸部,毫不知收斂。
賀子晴擡頭正要
喝茶,正好觸上楚少棠那種表情,忍不住蹙起柳眉。
喝了一口茶,就藉口有點不舒服,也離開了客廳。
楚少棠的眼神像橡皮糖一樣黏在賀子晴身後,這德行被賀梓朗看見,不由劍眉一橫。
“楚少,上次在凱旋宮,你ShowHand的那一盤,結果如何?”
凱旋宮是一個會所的名稱。
那次楚少棠賭紅了眼,最後一把梭哈,輸了個底褲朝天,連身邊剛剛拍賣得來的嫩模都輸掉了。
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不知道是怎麼傳到了賀梓朗耳朵裡的。
楚少棠一聽,臉色慘變,不由自主就看著楚臻年。
楚臻年和賀錦城正在說帝煌與至臻科技合作案的事,聽見賀梓朗這麼說,登時一怒,回頭瞪著楚少棠。
要不是在賀家,楚臻年此刻說不定伸手就要打這個不肖子。
楚少棠保證了多少次不再去賭,原來揹著家裡還在外面胡鬧。
鄭知淑急忙打圓場,楚臻年卻不能就這麼饒過兒子,所謂人前教子,背後教妻,雖然不能打,但是絕不能讓賀家覺得自家家教不嚴。
他就問賀梓朗:“梓朗,那天是怎麼回事,你說說。”
楚少棠急忙對賀梓朗猛擺手,千懇萬求不讓他說。
他見賀梓朗神情冷冷的,才明白是自己剛纔的好色之舉被賀梓朗看見了。
楚瓷也不知道賀梓朗故意找楚少棠的麻煩,聽他說起賭場的事,就以爲他也去了。
她有點意外:“朗少,你和……我哥哥一起玩牌?”
賀梓朗看著楚瓷,淡淡一笑:“沒有,我是聽人說的,大概是楚少那天玩得很漂亮,所以人人爲他傳唱英雄事蹟。”
他只是爲了給楚少棠一個教訓,沒有必要把在外面發生的事告訴長輩。
楚少棠終於鬆了口氣,楚臻年聽賀梓朗這樣說,還以爲是楚少棠贏了,火氣也消去了大半。
楚瓷懷疑地看著賀梓朗,小聲道:“怪不得你知道他喜歡D,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也經常出入會所、左擁右抱?”
賀梓朗見她吃飛醋,忍不住笑著颳了一下她皺起的鼻尖:“你想多了!”
兩人這樣親暱的舉動,賀錦城看在眼裡,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鄭知淑看著楚瓷,慈愛地笑了笑:“賀董看他們倆多般配呀,感情又好,真叫天作之合,您就等著抱孫子吧。”
賀錦城日漸病重,最惦記的是,恐怕就是傳宗接代了。
賀梓朗是獨子,誰不知道馬屁該往哪兒拍?
這話在情在理,賀梓朗聽了也不禁一笑,看著楚瓷。
楚瓷窘迫極了,深深低著頭不敢搭腔,卻不料賀錦城竟也跟著鄭知淑問道:“這事外人說的都不算,得小瓷親口保證了,我才能放心。”
楚瓷一聽,這明明是讓她做保證,保證明年生個兒子出來啊。
她擡起頭尷尬地看著賀錦城,想把皮球踢給賀梓朗。
“賀伯父,這事我一個人說了也不算的……你還是問問梓朗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