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託著腮幫子,總覺得賀梓朗的行爲有點蹊蹺。
“不行,這傢伙肯定又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大晚上他跑到其他地方,把她丟在這個孤島上,連個離開的快艇都沒有,他要是去見別的女人,她能知道嗎?
她“騰”地一下坐起來,發覺賀梓朗專挑晚上出去,還不帶她,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一時間,她心裡慌得好像貓抓,坐立不安。
可是轉念一想,她爲什麼這麼懷疑賀梓朗呢?難道就因爲陳璐那件事?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小心眼,說好忘了那件事的,幹嘛這麼不瀟灑?
賀梓朗的話,猶在耳邊。
“小瓷,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以後也不會再出現那種事。忘了它,好不好?我會讓你知道,你喜歡的朗哥哥永遠都在這裡。”
這話,從驕傲的賀梓朗口中說出來並不容易。
他答應放過至臻科技,即使面對那麼大的壓力,那麼大的損失,他都沒有食言。
那麼他答應以後不會再出現那種事,也一定能信守諾言的。
一想到他的承諾,楚瓷臉上不自覺就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她拍拍自己的臉:“楚瓷,你既然決定相信他,就要給他絕對的信任,也要對自己有信心啊……不要患得患失,那樣太不帥氣了。”
心裡豁然開朗,她再也不懷疑賀梓朗是出去見別的女人,於是就又能開開心心看電影了。
賀梓朗乘飛機離開了這個小島,就直飛白馬莊園。
這是一個較大的島嶼,DHLN酒店集團在馬代最大的一處七星級酒店建築就坐落在此,也是行政高層的辦公之處。
飛機降落在水邊的停機坪,螺旋槳停下之後,賀梓朗闊步走下了飛機。
然而卻並沒有白天接機時那麼大的排場,只有冷天楓一個人低調陪同。
“她到了麼?”
賀梓朗一邊走,一邊習慣性扶正了手表,摸了摸衣袖上的扣子。
冷天楓點頭:“已經到了,現在正在會客室裡等您。”
賀梓朗嘴角露出一絲淺笑,步履更加沉穩自信。
在冷天楓的陪同下,賀梓朗負手走進了DH酒店的正門。
此行他很低調,爲的不是巡視酒店,而是爲了見會客室那個人。
楚瓷不知道,這次馬爾代夫之行,絕對不是單純的遊玩度假。
賀梓朗從來不會輕易浪費自己的時間,因爲那無疑是浪費自己的生命。
他更加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一切,都是有備而來。
週末對於上市公司、跨國集團的CEO而言,絕不是放鬆的好時候。
因爲在這兩天若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令週一開市之後的股價發生難以估計的變化。
他給楚瓷創造了一個輕鬆的小假期,自己卻必須未雨綢繆。
就在賀梓朗走進酒店的時候,酒店對面一棵大樹後,忽然有一閃而逝的微光。
一個手拿相機的金髮年輕人,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拍下了賀梓朗的照片。
這個金髮仔雖然是外國人,但卻受僱於中國國內一家娛樂八卦雜誌
,是個狗仔隊記者。
從賀梓朗抵達馬累機場之後,他就接到了一個新任務,那就是跟蹤賀梓朗,拍下他和神秘女友的“緋聞照”,用他的桃色新聞來做頭條。
然而馬爾代夫的情況實在特殊,島嶼之間的交通工具不是快艇就是飛機,而賀梓朗的在馬代的行蹤也十分保密,又是住自家的酒店,這個金髮仔查不出他的下榻之處,唯有在酒店總部蹲點等待。
終於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拍到了賀梓朗,可惜卻沒有看到他神秘女友的影子。
此刻,賀梓朗站在電梯裡,看著一層層提升的電梯指示燈。
等到電梯停下,他走出來,就透過會客室落地窗,看到了坐在沙發裡的女人,嘴角不覺露出了笑意。
冷天楓上前推開了會客室的門:“朗少,請。”
聽見這句話,裡面的那個女人才轉頭看著門口走進去的賀梓朗,微笑著站起身走向他,自然而然地和他擁抱貼面。
她風格幹練,卻也不失優雅。
“梓朗!”
她開心地看著他,目光裡有思念,有崇拜,有欣賞,有期待……
分別三個多月,她終於回到了他身邊,帶回了他需要的東西。
賀梓朗拍拍她的肩膀,跟她一起落座。
“辛苦了,萱萱……”
這個女人就是之前和賀梓朗通話,被楚瓷聽見的那個“萱萱”,樂萱儀。
樂萱儀溫柔地一笑,把一個黑色天鵝絨盒子放在賀梓朗面前:“這次南非之行是真辛苦,跟著你這個不知憐香惜玉的boss真是可憐,還好沒讓你失望。你打算怎麼獎勵我啊?”
賀梓朗打開那個盒子看了一眼,流露出讚歎的目光。
合上盒子,他一手放在沙發扶手上,摸了摸鼻子,有點爲難:“我也想好好獎勵你,不過你好像什麼都不缺嘛,升職加薪這種,早就喂不飽你了,不是嗎?要不然CEO的椅子讓給你坐坐?”
這話聽起來像是要把CEO的位置讓給樂萱儀似的,其實他只是在開玩笑,他說的分明是“椅子”。
樂萱儀果然瞭解賀梓朗,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那把‘椅子’是吧?不稀罕。”
賀梓朗笑了,拍拍自己的大腿:“用CEO做成的椅子,你都不稀罕?坐坐你就知道好了。”
他和樂萱儀是兒時一起玩到大的朋友,開玩笑開慣了,所以樂萱儀根本沒把他這樣的油腔滑調的話放在心上。
她伸手狠狠在他腿上拍了一巴掌:“你現在都是有婚約的人了,少來調戲我,不然惹惱了你的小妻子,我可不幫你解釋。”
提起楚瓷,賀梓朗眼眸裡就不由露出了溫柔的神色。
不過兩人的玩笑只不過是在談公事之前調節氣氛而已,鬧了幾句,樂萱儀就拿出了一疊文件和資料,交給賀梓朗。
那是一份合同,賀梓朗前幾天已經通過傳真看過,現在只是接收成果。
所以他看到合同尾頁樂萱儀和乙方的簽字,就滿意地合上了合同。
這時,冷天楓敲了敲門,得到賀梓朗的允許之後,就有一個金色頭髮的服務生推著冰鎮的紅酒走進來。
紅酒已經
打開了一會兒,此刻味道剛剛好。
金髮服務生小心地將酒連著冰桶和冰桶架一起放在桌上,自始至終低著頭,只在起身的時候看了賀梓朗和樂萱儀一眼,就退了出去。
賀梓朗的目光雖然一直看著和他說話的樂萱儀,但這短短的時間裡,他眼睛的餘光卻時不時留意著這個金髮服務生。
待那服務生走出去,他嘴角有一絲淺笑,親自替樂萱儀斟了酒,一起慶祝她的南非之行成功完成任務。
暗紅色的酒液,在高腳杯裡輕輕被搖晃著,芬芳醇美的葡萄酒香慢慢散發出來,讓人還沒喝就覺得有些陶醉。
樂萱儀輕抿了一口酒,問道:“梓朗,說真的,以後我們不能分兵兩路了。這次我在南非,你在國內,至臻科技的事我一點都幫不到你,聽你說厲氏加入了收購的競爭,你知道我在南非有多著急?你做事太激進了……”
賀梓朗笑了笑:“難道你不覺得這是我對你的充分信任?”
樂萱儀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是爲了你的信任,我早就結婚生孩子、當闊太去了,幹嘛還跟著你賣命。”
說到這裡,她還是比較關心至臻科技的問題。
“你電話裡都沒多跟我談談至臻科技的事,厲氏集團也插了一腳,你打算怎麼應對?”
賀梓朗品味著紅酒,慢吞吞地說道:“厲澤釗就好這一口,我志在必得的東西,他不來湊熱鬧就睡不著覺。不過這次,至臻科技這塊硬骨頭可沒有那麼好啃。”
樂萱儀聽賀梓朗居然說至臻科技是硬骨頭,顯然遇到了難題,她秀眉微蹙:“怎麼這麼說,之前不是一直很順利嗎?至臻科技的配件召回事件對它的打擊夠大,我們抓住了這樣的好機會,收購又有什麼難度?”
賀梓朗聳肩苦笑:“我查到至臻科技正在回購股份,就是不知道楚臻年哪兒來的那麼多資金。自從老爺子答應跟楚家聯姻,至臻股價就慢慢上漲。楚臻年選在這時候回購股份,若不是有充足資金的支持,他根本無力回購。”
至臻科技的資金來源,沒人能比賀梓朗知道得更清楚,因爲楚臻年用來回購股份的錢就是賀梓朗貸款給他的。
樂萱儀卻不知道此事。
她費解地看著賀梓朗,簡直有點不敢相信,他的心態不是“積極應對”,而是“無言以對”。
她熟悉的賀梓朗,是從來不會對勢在必得的項目產生無奈心理的,他只會勇往直前,絕不言棄。
可是現在呢,他居然會放棄至臻科技?
樂萱儀知道,賀氏與楚家聯姻在即,難道他會爲了這個名義上的婚約而動搖?
她不是不瞭解賀梓朗,他不可能什麼理由都不講,單純爲了素未謀面的未婚妻、爲了個落魄岳父,而犯這種愚蠢的錯誤。
她正想不留情面地對賀梓朗當頭棒喝,卻發現賀梓朗指了指冰桶架的下面。
樂萱儀不明所以,彎腰一看,那冰桶架下方,居然貼著一個微型監聽器。
她先是吃驚,後來立刻想到了剛纔那個服務生,一怒之下站了起來,就準備把冷天楓喊來處理這件事。
賀梓朗卻笑著示意她坐下,對她做了一個“配合我”的口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