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梓朗的身心都被點燃,他雙手忽然按在沙發(fā)上,慢慢向楚瓷壓迫過來。
“小丫頭,你是嫌我這兩天對你太溫柔了是不是?”
楚瓷一見賀梓朗又要獸性大發(fā),急忙把桃子塞進他嘴裡,一溜就溜下了沙發(fā),轉(zhuǎn)身就跑:“哎呀,我們在醫(yī)院一定沾上不少細菌和消毒液的味道,我要去換衣服!”
說著,就一陣風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賀梓朗看著她逃掉,笑了笑。
還有幾天就要結婚了,看她能逃到什麼時候。
他拿著桃子,看著她咬過的位置,忍不住一口咬下去。
甜甜的桃汁,一如她脣間的滋味,撩撥著他已經(jīng)越來越乾渴的心。
他站起身來,回到樓上簡單衝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才又回到樓下。
這時,楚瓷剛好從房間裡走出來。
“朗哥哥……”楚瓷看到賀梓朗這麼快就換了另一套正裝,意識到他現(xiàn)在要出去了。
她不由站住了腳步,看著他,心裡雖然想留下他,可是也知道自己這樣實在是有點黏人。
“嗯,你乖乖在家休息,我回帝煌一趟。”
楚瓷拉住他的手看了一眼時間,只見時間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十分。
“看來你中午沒辦法趕回來吃飯了。”她依依不捨地放開了賀梓朗的手:“那你不要忙忘了吃飯,你的胃捱不了餓,記得吃飽點。”
看她這樣諄諄囑咐,賀梓朗忽然覺得,她越來越像個小妻子。
他忍不住抱了抱她:“等我吧,回來陪你吃。”
“嗯……”楚瓷一聽這句話,就變成了心心眼。
等我吧,回來陪你吃。
越聽越有味道,楚瓷忽然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要結婚了,而眼前這個獨獨對她如此體貼溫柔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他那麼忙,還有什麼比他餓著自己也要趕回來陪她吃飯,更讓人覺得暖心的?
楚瓷送賀梓朗出門,轉(zhuǎn)回身,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就窩在沙發(fā)裡開始玩遊戲。
賀梓朗離開家,卻沒有去帝煌,而是原路返回了靖安醫(yī)院。
在外科加護病房區(qū),他站在凌度的病房外,護士看到他,一眼就認出是今天陪同女朋友看過凌度的賀梓朗。
儘管帝煌集團對靖安醫(yī)院的贊助十分低調(diào),但還是有人在院長室裡看到過高層的合影,醫(yī)院裡的護士們對賀梓朗好奇,就在網(wǎng)上搜索他相關的新聞,所以他昨天晚上和今早露面兩次,已經(jīng)讓眼尖的人認出他就是帝煌CEO。
手裡端著盤子的護士看見賀梓朗,急忙走過來,微笑著問道:“賀先生,你是要探視嗎?現(xiàn)在可以進去,傷者的精神還不錯。”
說著就打開了門。
“謝謝。”
賀梓朗淡淡說了一句,雖是出於基本禮貌,但護士姑娘還是很開心。
凌度的精神確實不錯,此刻他雖然斜躺在牀上,連喝口水都必須讓人喂,但是臉上的笑容卻讓父母和朋友感覺到安心。
賀梓朗走進來之前,江玉燕正在幫
凌度擦嘴。
凌家父母看著江玉燕這樣體貼周到,都會心一笑,巴不得凌度趕緊把對楚瓷的那份念想轉(zhuǎn)到別的女人身上。
“玉燕啊,你是什麼時候認識度兒的呀?看你們感情不錯,應該認識很久了吧,這孩子也不跟我們提起交朋友的事,反倒讓咱們到現(xiàn)在才認識,真是的。”
安榕看著江玉燕,覺得這丫頭眉清目秀,氣質(zhì)也很好,雖說是法醫(yī),聽起來有點恐怖,但是怎麼說也是專業(yè)人士,關鍵是對凌度很好。
這樣能幹的女人,娶回家必定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相夫教子,持家有道啊。
江玉燕自然看出了安榕的意思,她看了一眼凌度,忍不住一笑。
凌度有點尷尬,也笑了笑:“媽,你可別這樣啊。玉姐就是挺好的朋友而已,追她的人能排隊排一條街,你兒子可不夠格呢。”
一句話惹得安榕瞪了他一眼,忍不住說道:“這小子,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難道你就看不出人家玉燕的意思?還是心裡還想著小瓷呢……”
話音剛落,門就被護士推開,賀梓朗剛好在這時候走了進來。
病房裡的氣氛驟然冰凍起來。
凌家夫婦對賀梓朗的警惕雖然消除了一些,但是眼下案子還沒有水落石出,誰能保證凌度出事和賀梓朗沒有關係?
原本很多案子,不是爲財爲仇,就是爲了情,賀梓朗不缺動機。
江玉燕雖然開始和楚瓷站在同一立場,相信賀梓朗,但是她知道凌家人始終對賀梓朗持懷疑態(tài)度。
她知道賀梓朗去而復返,一定是爲了那張照片的事,爲了楚瓷的頭痛昏厥之癥的起因。
她起身對凌家夫婦說道:“凌叔叔、榕姨,你們在醫(yī)院熬了一晚上也累了,現(xiàn)在凌度醒了,你們大可以放心。我現(xiàn)在先送你們回家去休息休息吧。”
凌家夫婦年紀大了,熬夜自然是受不住的,眼見兒子已經(jīng)醒來,他們放了心,所以精神也就放鬆下來,感覺到疲憊了。
見江玉燕執(zhí)意留下來照顧凌度,還要先送他們回家,他們二老也不能不領這個情,況且這還有利於讓凌度和江玉燕培養(yǎng)一下感情。
於是三人走出病房,將空間留給了賀梓朗和凌度。
一陣冷漠而壓抑的沉默之後,賀梓朗直接拿出了楚瓷在凌度家裡發(fā)現(xiàn)的那張照片,放在凌度身旁的牀頭櫃上。
凌度一見那張照片,渾身都覺得一寒。
“這張照片……怎麼在你手上?”
這張照片是放在凌度的家裡,賀梓朗不會無聊到去搜他的家。
唯一的解釋是,江玉燕拿著凌度家的鑰匙,去收拾日用品的時候,多半楚瓷也去了。
而賀梓朗和楚瓷形影不離,應該是這樣進入了凌度家。
江玉燕從凌度醒來之後,怕他擔心楚瓷,也因爲賀梓朗叫她不要再提及照片令楚瓷昏倒的事,她就乾脆沒有告訴凌度。
所以凌度現(xiàn)在對楚瓷昏倒的事一無所知。
“這句話,似乎該是我問你。這張照片,如果我沒有看錯,它應該是拍
攝於S市臨海碼頭,五年前,出現(xiàn)獵戶座流星雨的那一夜。”
賀梓朗手舉著照片,冷冷看著凌度,等著他的回答。
凌度的臉色,本就因爲失血過多而顯得十分蒼白。
這時看著這張照片,就更是沒有半點血色。
他沉默地看著賀梓朗,本來面無表情,最終漠然一笑。
“你想說什麼。”
賀梓朗見凌度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看起來是不會好好合作的。那麼他就唯有將自己的推斷擺在他面前,看他有什麼反應。
他咬了咬牙,繼續(xù)說道:“拍照的人是不是你。”
凌度就知道,賀梓朗既然看到這張照片,一定會急於想知道誰是拍照的人,畢竟,五年來他是那麼想找到岑寶兒被殺一案的兇手。
凌度笑了一下,點頭:“是我。”
賀梓朗一聽,心裡一直壓抑著的怒火猛地躥高:“既然你那天在臨海碼頭拍流星雨,而且拍到了這艘遊艇,你起碼應該對那天晚上游艇殺人案有所耳聞。”
凌度的眼神越來越冷漠,甚至是殘酷。
他帶著一絲刀鋒般凌厲的冷笑,看著賀梓朗:“是又怎樣?”
是又怎樣?
凌度的態(tài)度,不僅僅是不配合,甚至有種故意以此捉弄賀梓朗的意味。
如果此刻凌度不是躺在牀上身受重傷的傷者,賀梓朗只怕會忍不住揪住他的衣領揍他一頓。
他強壓下內(nèi)心的痛苦和對凌度揮拳相向的衝動,一把揚起那張照片:“那天遊艇上有人,本該是燈火通明的。但這照片裡的遊艇上,燈已經(jīng)全都滅了,說明拍照時間是案發(fā)時或是案發(fā)後。”
凌度點了點頭:“有道理。”
賀梓朗說到這裡,不由得想起岑寶兒在滿是血水的浴缸裡雙眸圓睜、驚恐絕望的情景,手已經(jīng)忍不住微微顫抖:“如果你目擊了這場慘劇,爲什麼不報案、不呼救,爲什麼不承認你是目擊者!既然目擊,你一定看過新聞上公開的現(xiàn)場,難道那麼血腥悲慘的場面都不能讓你站出來爲死者說句話嗎!”
賀梓朗喉嚨因爲哽咽而腫痛澀啞,眼睛已經(jīng)佈滿了通紅的血絲。
他以爲凌度是值得尊重的對手,以爲楚瓷在乎的人絕不會如此卑劣膽怯。
可是現(xiàn)在凌度承認了自己就是拍攝照片的人,這讓賀梓朗怎能不恨!
他是如此耿耿於懷,如此想要幫岑寶兒洗雪冤屈,可是兇手到底在哪裡,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五年了,五年來第一次找到有可能目擊案發(fā)過程的人,偏偏是凌度,偏偏他什麼都不肯說!
凌度避開了賀梓朗此刻傷痛欲絕、無比鄙夷的目光,握緊了拳頭,冷聲說道:“賀梓朗,你不要太自以爲是了。這張照片就算是那時候拍的,你又憑什麼斷定我目擊了案發(fā)過程?當時我只顧著看流星雨抓拍鏡頭,並沒有發(fā)現(xiàn)離我那麼遠的遊艇上有什麼異樣。之所以保留著這張照片,是因爲事後我知道那天晚上發(fā)生了命案,儘管我當時在現(xiàn)場,卻沒能阻止命案的發(fā)生,所以心中不安,留著警醒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