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發抖的楚瓷,雖然也意識到自己下身有一股熱流涌出,但因爲生理期快到了,所以完全沒有來得及細想,怎麼會來的這麼突然,這麼多。
她緊緊抱著賀梓朗,聽著他大吼著叫醫生,還覺得特別不好意思。
“朗哥哥……我沒事的……是那個來了吧,你別叫醫生……”
賀梓朗皺眉看著她,腳步卻並沒有停下:“平時會這麼痛?”
楚瓷聽到賀梓朗這麼問,就更發覺此刻的痛和平時是有很大差別的。
她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卻已經沒有力氣告訴賀梓朗,連環著他脖子的手都慢慢從他肩頭滑下來。
看她這樣子,賀梓朗的心都揪起來了。
佳琳和依依匆忙扶著楚瓷去了衛生間,出來以後,牀已經鋪好了,讓賀梓朗將她放在牀上,緊接著醫生就到了。
金管家看楚瓷面色慘白的樣子,也是失去了平時的鎮定,勸說賀梓朗退出楚瓷的房間後,便趁著樓上樓下一片混亂,匆匆下了樓。
這時,他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一層冷汗,掏出手帕抹了一把,擡頭就看見呆立在客廳的金琪。
金琪的臉色,幾乎比楚瓷好不了多少,她的手微微顫抖著,腳卻一動都不能動。
金管家忽然覺得有點不對頭,急忙將女兒拉進了此刻已經無人的廚房裡。
“琪琪,你手抖腳顫的幹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做了什麼虧心事……”
金管家數落著女兒,但是眼神中卻沒有責備,只有警醒。
可是金琪聽見父親這樣的提醒,臉上的表情卻像是被人給一刀從中劈開,一邊想笑,一邊卻像哭,矛盾扭曲,古怪非常。
她用力將雙手緊握在一起,才勉強止住了自己的顫抖:“爸……”
說著,她看了一眼門口,確定剛纔金管家已經把廚房的門關嚴,才說道:“我……我可能闖禍了,怎麼辦啊……”
這話一出口,無疑是印證了金管家剛纔的擔憂。
他一把攥住了女兒的手,沉聲質問:“你說什麼?你……你幹什麼了!少奶奶今天這樣,難道跟你有關?”
金琪已經是亂了陣腳,不知道該怎麼辦,此刻這裡也沒有外人,只好一股腦把事情說了出來:“我……先生說那種藥放在湯飯裡,神不知鬼不覺就能避孕,那樣楚瓷就懷不上少爺的孩子了……可是,可是我沒想到,那藥我纔給她吃了四天……怎麼會忽然流血了?”
楚瓷和賀梓朗一直都很曖昧,之前還一同去馬爾代夫度假,現在更是在一個房間同牀共枕。
別墅裡這麼多眼睛都是看到的,誰會相信他們居然是止乎於禮的?
所以所有人都誤會,楚瓷已經和賀梓朗有了夫妻之實。
精明如金管家,警惕如金琪,也一樣是這樣認爲的。
“先生?”
金管家從來沒有聽過金琪稱呼誰爲“先生”,他聽得一頭霧水:“先生是誰?爲什麼要讓少奶奶懷不上孩子?”
金琪現在心虛得很,楚瓷忽然流
了這麼多血是不是小產了?難道那不是避孕藥,是墮胎藥?
她根本沒有心思解釋“先生”是誰,害怕地抱住了頭,蹲在桌邊:“爸……怎麼辦,如果楚瓷真的流產了,那……那一定會被查出來的,醫生肯定知道那不是來例假,到時候就會查到我頭上啊……”
金管家心急如焚,一邊擔心楚瓷就此因爲金琪的一時糊塗而小產,一邊擔心金琪做的糊塗事被發現,此刻也是再也鎮定不了,焦灼地踱著步子:“你這糊塗的孩子!唉!賀家待我們不薄,我們不能報答賀家,你現在還做下這樣的孽,少奶奶要是有什麼事,我這個當爸的也保不了你!”
金琪一聽,更是慌了神,一把扯住金管家的袖子:“爸!你怎麼能這麼說……你不能不管我啊!”
這時,金琪已經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她曾經把那個給她指點迷津的“先生”當做好人,當做她的幫手,現在才知道自己做了“先生”的幫兇。
她只知道自己給楚瓷的湯羹里加的藥是慢性避孕藥,是爲了不讓楚瓷懷孕而已,可是哪裡想得到,明明是按照“先生”規定的劑量放的,不到五天就讓楚瓷出事了。
金管家低頭看著女兒,也是心疼,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知道金琪從小迷戀賀梓朗,這麼多年都默默喜歡他,也是爲了他才努力學他愛吃的菜,爲了留下才年紀輕輕就做了一個天天和油煙熱鍋打交道的廚師。
留在賀梓朗身邊,哪怕什麼都不是,無名無份甚至得不到賀梓朗半點感情,她也已經心滿意足。
可是那只是當初的金琪天真的想法,而現在,看到賀梓朗即將結婚,而且和楚瓷的感情如膠似漆,金琪壓抑的感情才猛烈地爆發爲嫉妒。
但是金管家就算再怎麼心疼女兒,都不能理解她這種荒唐的行爲。
他把金琪扶起來,壓低了嗓音說道:“我說了多少次,叫你不要對朗少執迷不悟下去,你就是不聽,現在闖了禍要我怎麼管你?這次少奶奶要真是來例假也就罷了,不然的話……你怎麼也要站出來給朗少一個交代!”
此刻,楚瓷躺在牀上,虛脫得臉色慘白。
醫生抽取了血樣當場在醫療室裡化驗了,才皺著眉頭走出來。
賀梓朗坐在楚瓷的牀邊,握著她的手,望著她在昏睡中糾結的眉頭,異常沉默。
這時,醫生敲門進來,賀梓朗回頭見是醫生,就示意所有的傭人都退出去了:“是怎麼回事?”
醫生手裡握著一張化驗結果報告單,交給賀梓朗:“朗少,楚小姐並不是單純來例假,她的血液裡有墮胎藥的成分。”
賀梓朗一把接過了報告單,眼眸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怒殺之意。
病從口入,楚瓷大多數時候是在家裡吃飯,在外面吃飯也是隨機選擇地點,所以如果有人要對她下藥,在外面雖然易於得手,但難度就在於必須時刻跟蹤,機會還很少,在別墅裡,卻容易的多。
那麼給她下墮胎藥的人,有很大可能是別墅裡的人。
他鬆開楚瓷的手,輕輕
爲她掖好了被角,便舉步走出房間。
但是一走出房間,他的神情就變得異常冷酷肅殺。
他當即把所有人都召集在客廳裡,並讓保鏢將客廳的門關的嚴嚴實實。
這時,金管家和金琪也早已從廚房出來了,現在他們和所有傭人站在一起。
賀梓朗坐在沙發裡,雙手十指緊扣,緊的讓他都感覺到痛,但卻顯然不及楚瓷的百分之一那麼疼。
他的目光如鷹隼一般掃視著衆人,最後鎖定了金管家。
這家裡,所有人都聽從金管家的命令,出任何狀況,金管家都難辭其咎。
金管家看到賀梓朗的眼神,不由膽寒,但是此刻還不是他說話的時候,他要做的就是聽賀梓朗要說什麼。
賀梓朗卻沒有對金管家說什麼,卻是重新將眼前的衆人又看了一遍。
很多人都是習慣性地恭敬低頭,現在楚瓷顯然是出了事,大家就更是一個比一個頭垂得低。
“現在我要宣佈一件事。”
賀梓朗見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和他目光相觸,但是他知道,有的人是習慣,但這些人裡面很有可能就是給楚瓷下藥的人。
這時,聽見賀梓朗要宣佈一件事,大家都知道那肯定是特別重要的事,所以有人就不自覺地擡起頭看著賀梓朗,因爲在他說話的時候低著頭也是一種不敬。
金琪的頭低低的,即便她的餘光看見身邊的人都擡起頭,也不敢把眼皮擡起來,因爲面對滿面冰霜的賀梓朗,她心裡除了膽怯,還有慚愧懊悔,一定會表現出來。
妒忌會逼得人失去理智,隨之而來的就是完全沒腦子的衝動行爲。
一旁不知是誰,以爲金琪低頭髮愣,好心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她才嚇了一跳,擡起頭來。
就在她擡起頭的那一刻,賀梓朗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她臉上。
因爲只有她的眼神和別人的不同,極其複雜,而且擡頭最慢。
賀梓朗心裡一沉,他並沒有想過,金家的人會靠不住。
畢竟從金管家這一輩,就一直跟隨賀錦城,可以說賀家人根本就沒有把金家人當做傭人看待,而金家人也同樣是對賀家充滿了感恩和責任感。
那一刻,他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有可能會是金琪嗎?
金管家也察覺了金琪的不自在,挺直了腰板,上前一步,似不經意地擋住了女兒:“少爺,今天的事,是我管理疏忽的責任,請朗少重罰。”
賀梓朗明知道這件事和金管家沒關係,該負責的人顯然另有其人,可是金管家身爲管家,主動攬責任也是應該的,但這並不是賀梓朗要的答案。
他只橫目掃了金管家一眼,就冷冷地發了話。
“五分鐘內,如果沒人出來主動認責,那麼,主樓裡所有人從今天開始,不必再留在這裡做事。金管家,稍後你去結算薪水給大家,除了正常薪水外,按照帝煌正式員工的解聘補償標準。”
話音未落,衆人都頓時嚇得面如死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