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度笑了笑,目光充滿了憐愛:“嗯,聽話就好。不管發生什麼,凌度哥哥永遠是你的避風港。但是你要記住,如果有一天你受了傷、覺得痛,那是因爲你還不夠堅強、不夠智慧,哭泣和倒下都沒有用,你只有在傷痛裡學著長大才行……”
楚瓷點了點頭,把凌度推出了落地窗。
凌度無法放心,但楚瓷不走,他不能強行帶她走。
他看著賀梓朗:“朗少,我希望你自己跟她說清楚,不要傷害她!”
看著凌度依依不捨地回頭,又迅速消失在夜色裡,楚瓷忽然覺得好孤單。
她回過身來,只見賀梓朗已經放下了麻醉槍,走到了她身後。
楚瓷下意識關緊了落地窗,並和他保持著適度的距離。
“朗少,對不起,今天的事情都是因爲我,我替凌度哥哥向你道歉。”
賀梓朗沒有說話,他已經說不出話。
他一把將她抱在懷中,良久無言,只聽得到她和他的心跳聲。
最後,他終於沒有忍住自己心裡的想法,在她耳邊輕輕呢喃:“你還在,就好。”
她愣住,卻用手抵在兩人的中間,拒絕了他的溫柔。
“朗少,凌度哥哥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究竟是誰?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賀梓朗感覺到她竟然開始抗拒他,火熱的心頓時冷卻下來。
他放鬆她,看著她抵住他胸口的一雙小手,慢慢退開。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是你相信我,過不了多久,我會讓你明白一切。”
楚瓷的心口難受得像壓了石頭,她瞪著賀梓朗:“我不明白!”
賀梓朗淡淡問道:“你不明白什麼?”
“爲什麼你要這麼保密,難道你是怕我知道了你的名字、瞭解了你的身價,會死纏著你不放?”
楚瓷說著這樣的話,就更加難受:“如果是這樣,你可以放心!我現在就可以走,穿著我來時候的禮服走,一根線都不拿。”
賀梓朗聽她這樣曲解他的心意、冤枉他,他氣得想吼她。
但他不知道自己這麼生氣的時候,會說出什麼傷人的話。
他將她抱起來放上牀,把大白往她懷裡一塞:“我現在心情很糟糕,不適合向你解釋誤會。睡吧,不要自己瞎猜,明天我會找時間跟你談談這個問題的。”
說完,他就轉身走向了房門。
“姓朗的!”
楚瓷見他這種拒不談話的態度,她根本忍不了。
這樣的問題在她心裡糾結著,她怎麼可能睡得著覺?
“你要是不說,我就在你窗戶外面唱一晚上的歌,讓你和我一樣睡不著!”
竟然還學會威脅了。
賀梓朗站住了一下,冷冷道:“好啊,如果我聽見你半個字的歌聲,明天我會把讓做這些隔音玻璃窗的裝修公司破產。”
“你……”
楚瓷氣得抓起枕頭就砸賀梓朗,可是卻抓到了大白的手。
這一抓,就碰到了它手上觸發聲音的感應器。
大白立刻說:“你好,我叫大白,你的私人健康助手……”
楚瓷愣住了,看著大白,聽見賀梓朗關門的聲音,她氣得一頭埋進了大白懷裡,嗚咽著說:“大白,朗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他對我挺好的,可是到底隱瞞了什麼事情,誰能告訴我……”
賀梓朗在門外聽著楚瓷的哭泣聲,他深深嘆了口氣。
這時,備用電源設備也已經修好,別墅裡恢復了平時的明亮燈光。
他走進書房,呆呆坐在椅子上,梳理著自己要對楚瓷說的話,但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隱瞞身份收留她、一邊策劃收購至臻科技的事。
他最後一通電話招來了鄭秘書,連夜商量著對付厲氏集團的方案。
次日天不亮,他就和鄭秘書一起出發回集團總部,依舊囑咐金管家,不要吵醒楚瓷。
別墅主樓裡的傭人們大都看到楚瓷和賀梓朗一起拉著手回來的情景,所以對於賀梓朗的額外照顧,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
只有金琪氣不打一處來,一大早對衆人橫挑鼻子豎挑眼,大事小事總髮脾氣。
佳琳和依依去了一趟廚房,出來就氣乎乎地議論起來:“金琪今天是怎麼了,逮誰罵誰,她以爲她已經成朗少的管家了麼?”
“你沒注意到,自從小瓷來了以後,她總這樣呢,只是昨天看見朗少帶小瓷回來那個甜蜜的架勢,她才變本加厲了。算了,就當她是大姨媽來了吧,讓著她點……”
“最討厭這種自己把自己當主子的傭人,家生的就比咱們高貴?”
兩人正說的起勁,沒想到門外走進了一個人。
“咳咳。”
來人輕輕咳了一聲,嚇得兩人趕緊噤聲。
擡頭一看,卻是大小姐賀子晴。
依依趕緊上前扶住了賀子晴:“大小姐這麼早就來啦,朗少和鄭秘書談了一晚上公務,天不亮就走了。”
賀子晴倒有點意外:“通宵談公務?他可是生物鐘很準的人,怎麼能忍受一夜不休息?”
這個問題,佳琳和依依當然無法回答。
賀子晴四下裡看了一眼,有點好奇地問道:“小瓷呢?怎麼沒見她?”
佳琳忙說:“朗少交代,讓任何人不要叫小瓷起牀,所以她現在應該還在睡覺。”
賀子晴笑了笑,打發兩人去忙事情,她自己則上了二樓,去打理她在空中花園裡親手種的那些盆栽花卉。
賀梓朗自己沒有什麼時間栽培花卉,而這別墅裡卻有很多珍稀品種。
花匠也不太懂得培育,所以賀子晴就常常過來看看,這也給了她出入賀梓朗家中的理由。
這是賀夫人的意思。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因爲岑寶兒的悲劇,母子之情疏遠了很多,賀夫人越來越不瞭解賀梓朗,而且關於他的私生活,更是對家裡緘口不言。
很多事,當父母的不便出面,就唯有交給賀子晴這個姐姐了。
打理完這些花卉,也已經八點多。
從空中花園裡可以看到遠處的大海,朝陽煦暖地照在整個別墅裡,所有的建築都被一片金色晨暉籠罩。
這時,賀子晴看見了花園的下層有人在伸懶腰。
她笑了,揚聲打了個招呼:“小瓷,早。”
樓下那一層的花園裡,楚瓷驚訝地擡起頭,就看見了靠著白玉欄桿、巧笑倩兮的賀子晴。
“子晴姐姐!”
她很高興又見到賀子晴,於是就從木製旋轉梯上跑上來。
賀子晴笑道
:“怎麼眼睛有點腫,你昨晚睡覺之前喝了多少水啊?”
楚瓷悶悶地摸了摸眼睛,這哪裡是喝水的水腫,根本是哭腫的。
可是她也不好意思跟賀子晴說她跟賀梓朗之間的矛盾,就敷衍了過去。
她想問問賀子晴,朗少的名字是什麼,但又怕賀梓朗早就跟賀子晴打過招呼,所以猶豫著沒有開口。
兩人聊了一會兒,賀子晴的司機鍾嶽就來提醒她,快到和醫生預約的複診時間了。
賀子晴輕輕撫摸著肚子,對楚瓷嘆了口氣:“唉,朗少他都忘了今天答應陪我去複診的,真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他把姐姐都拋到腦後了。”
楚瓷這時才知道賀梓朗已經走了。
她心裡微微失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因爲他昨晚說過,今天會找個時間跟她說明一切的。
快告訴我吧,朗少,不然我今晚還會失眠的……
那滋味,太痛苦了。
賀子晴見楚瓷發呆,想著賀梓朗不在家,她也沒什麼事,於是問道:“小瓷,他不能陪我,不如你替他陪我去檢查吧?你是女生,有你在我身邊,我也會放鬆一些。”
楚瓷一聽,有點爲難:“子晴姐姐,我……我沒怎麼……去過婦產科……我也緊張……”
她唯一一次去婦產科,就是遇到朗少的那一晚。
現在想起從檢查牀上逃走的情景,還是心有餘悸。
賀子晴笑了笑:“那就在外面等我吧,等檢查完了,我們去Shopping,怎麼樣?”
“shopping?”
楚瓷一聽就心動了。
她從來到朗少家裡,除了幾套女僕裝和那件藍色小禮服,就一直沒有幾件平時可以穿的衣服。
現在十萬日薪的她,再也不是那個連大商場都不敢進的小丫頭,還真是應該買幾件衣服裝備一下自己。
就算是平時穿不著,至少可以滿足一下她的購物慾嘛。
她沒有再多想,就答應了賀子晴。
當賀子晴帶著楚瓷離開主樓的時候,金管家緊張地追了出來:“大小姐,朗少吩咐,小瓷不能離開別墅半步,否則唯我們是問。”
這個“我們”,不但包括金管家和主樓裡的傭人們,還包括別墅裡的保鏢。
楚瓷一愣,就知道因爲昨晚的事情,賀梓朗爲了防止她離開,竟然下令軟禁她。
她氣得眉毛都豎起來了。
她楚瓷說一不二,說不跑就不跑,他至於這樣嗎?
賀子晴卻拍了拍楚瓷的肩膀,淡淡瞧了一眼金管家,聲音冷冷地:“那你現在就打電話問問朗少,大小姐要帶他的人出去一趟,要不要出個文件等他簽字?”
這話說著不難聽,但是聽著就很不是個味道了。
金管家做了一輩子人,還能聽不出大小姐生氣了嗎?
就算賀梓朗自己在這裡,他姐姐要借個女傭陪她複診、逛街,他也絕不會說一個不字。
金管家硬著頭皮,陪著笑:“大小姐言重了,我只是想問問大小姐中午回不回來吃飯。”
賀子晴聽了,才滿意地一笑,忽然又變得溫柔起來:“中午不回來,好不容易帶小瓷出去一趟,總要請她吃個午飯吧。你就告訴朗少,人是我帶走的,會一根頭髮不少給他送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