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
賀梓朗想去追楚瓷,這時候樂萱儀卻忽然疼得發(fā)抖起來:“梓朗……”
賀梓朗看見樂萱儀這樣,只好走到她身旁:“萱萱,忍不住就打一針,沒事的,不會變傻的,我保證。”
樂萱儀伸出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嗯,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可以忍耐……”
賀梓朗看著樂萱儀的手,聽著楚瓷關上病房門的聲音,深深嘆了口氣。
人,總是有太多左右爲難的事,不是每個選擇題,都有兩全其美的答案。
有時候,恰恰相反。
有時候,恰恰要捨棄一些最不捨得放棄的東西。
賀子晴知道賀梓朗現在不放心楚瓷,她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小瓷是小孩子心性,但還是很通情達理的,過幾天她想通了就好。像這次不也是?”
賀梓朗苦笑。
賀子晴怎麼會明白,他有多麼不希望楚瓷一個人面對這些不開心的問題,他多希望一直把她保護在懷裡,不讓她感受到一絲絲不快樂。
他想看到她毫無負擔和顧慮的笑,他希望能永遠保持她的純真,而不是看她一次次在現實的無奈中改變、妥協。
或許她過幾天就會想通,但是那隻不過是因爲她對賀梓朗的愛,而做出的遺忘、忽略和犧牲、改變。
他不忍,不願,但爲什麼他要愛一個人,總是這麼難。
他心裡一遍遍念著楚瓷的名字:小瓷,小瓷,你要乖乖的,朗哥哥心疼你,知道嗎?
賀梓朗這會兒是心疼樂萱儀,還是心疼楚瓷,楚瓷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剛纔看完了小乞丐,就被賀梓朗截去送Felix,當時就給韓冬放了半天假讓他去泡妞了。
現在她沒有專車,而靖安醫(yī)院地處偏僻,私家車多,但很難打到出租,她似乎得走出這片山。
她站在靖安醫(yī)院住院部的門口,感覺到門外撲面而來的熱浪,鬱悶地嘆了口氣。
慢慢走到醫(yī)院的超市,買了兩個冰淇淋,啃著往外走。
熾烈的日光,毫不留情地曬在她嬌嫩白皙的肌膚上,她幾乎能聞見自己皮膚被曬傷的味道。
她溜著人行道旁的樹蔭走,手裡的冰淇淋卻迅速融化著。
想起以前賀梓朗陪她去遊樂場,也是這樣炎熱的天氣,只是太陽沒有這麼毒,那冰淇淋並不會這麼快融化,那一天的冰淇淋,可真是好甜啊。
這時,她忽然聽見身後有汽車的聲音傳來,聽引擎聲好像是跑車……
難道是賀梓朗來追她了?
她充滿希望地轉身,還沒有來得及欣喜,笑容就已經被打碎。
“楚瓷小美眉,這麼巧,我們真是有緣,在哪裡都能碰見。”
車裡的人把車停在楚瓷的身旁,從車窗裡打招呼。
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不是那個紈絝公子厲澤釗,還能是誰?
楚瓷氣悶極了,盼著是賀梓朗,不是,哪怕是個出租車也行啊,偏偏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
她吹了一下額發(fā),讓自己稍微平
靜點,不要對他破口大罵。
儘管這裡沒人,但是她還是不想一秒變身潑婦。
“厲先生,路那麼寬,誰都能走,你動不動就說有緣,未免也太沒誠意了。”
“誠意?好吧,那你坐上車,我給你點誠意看看。”
厲澤釗說著,就下了車,打開車門,笑著請楚瓷上車。
“我不上賊船,麻煩你趕緊從我的視線裡消失。”
楚瓷沒好氣。
厲澤釗聳了聳肩:“好吧,那我可就走了,要知道這附近特別難打車,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兒,等你走到有公交車的地方,恐怕是黑得媽都不認識了……你確定要我走?”
楚瓷一聽,看看自己的胳膊,好像真的有點熊貓手的趨勢!
“慢著!”楚瓷大喊一聲:“誰說我不坐!我只是怕冰淇淋化了把別人車弄髒還要我洗……”
說著,她就扔掉冰淇淋,急忙鑽進了車裡。
哇,空調好涼快,沒有了紫外線直射,肌膚煥然新生了有木有?
看著楚瓷坐到車裡那愜意的表情,厲澤釗滿意地笑了。
楚瓷從包包裡拿出溼巾,猛擦了半天的手,才把冰淇淋擦乾淨。
“超市裡的冰淇淋能吃?”
厲澤釗問道。
“當然能吃,我不挑食。”楚瓷機械地回答。
厲澤釗笑了笑:“我?guī)闳コ怎r奶現做的?”
楚瓷白了他一眼:“你省省吧厲澤釗,我能上你的車,那是看在太陽公公的面子上。你以爲我上你的車就代表可以跟你一起吃冰淇淋?這輩子我再也不會跟別的男人一起吃冰淇淋……”
說到這裡,她心裡忽然淡淡的傷感。
下意識的話,脫口而出,顯露出的往往是最真實的內心。
她原來不僅僅只是覺得和賀梓朗一起吃得那次冰淇淋很甜,她甚至已經把那個當成了他們定情的標誌。
她記得第一次跟他一起,哦不,應該說在他面前吃冰淇淋,是在差點掉進海里那天晚上。
三個女星把楚瓷推下船舷,賀梓朗及時抓住了她,然後他大發(fā)脾氣,取消了對唐微微的電影投資,直接讓人把遊艇開過來,帶楚瓷回家。
楚瓷就是拿了遊艇冰箱裡過期的冰淇淋,吃了半天都沒吃出來。
賀梓朗看她居然吃不出來,才二話不說把冰淇淋抓走扔進海里。
她當時不懂,於是就要跟他打一架,最後,卻被他用一個擁抱給撩動了少女悸動的心……
而第二次和他吃冰淇淋,就是遊樂場那次。
他打扮得像個大學生一樣,揹著雙肩包很接地氣,吃冰淇淋會牙疼,坐摩天輪都沒感覺……直到耍飛鏢和玩射擊的時候,才令楚瓷對他崇拜到極點。
所以,冰淇淋的意義,對楚瓷來說,再也不是一件食物那麼簡單。
“……”
厲澤釗當然不知道楚瓷幹嘛這麼說,他倒覺得這小丫頭的執(zhí)念,簡直強大得可愛。
“好吧,看你說話中氣這麼足,剛纔的自助餐應該吃得很飽,我
就直接送你回家好了。”
“蝦米?”楚瓷聽了一愣:“自助餐?你怎麼知道我去吃過自助餐!”
厲澤釗苦笑:“我以爲自己是被無視了,原來真的是被無視了。剛纔我也在那個自助餐廳,本來想跟你打個招呼,但是看見你和賀梓朗公然秀恩愛,我也不好意思入鏡了,萬一有狗仔,又來個二龍奪鳳的梗,多不好。”
“所以你從自助餐廳就一直跟我到靖安醫(yī)院?”
楚瓷驚訝地問。
她真是搞不懂厲澤釗是不是閒的鬱悶型,爲什麼一天到晚什麼事都不做,專門跟她耗著。
“是啊,我見你有麻煩,不放心,就跟著,果然賀梓朗那傢伙照顧不好你,給我一個送美女回家的機會……是不是很感動咧?”
楚瓷板著臉,瞪了厲澤釗半天:“感動,實在感動得想撞牆。我說厲澤釗,我是不是哪裡惹到你了,爲什麼你總是揪著我不放。”
厲澤釗知道楚瓷還在生氣他在珠寶展上挑撥離間的事,他也一直很想找個機會跟她道歉。
“楚瓷,上次的事,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把你帶到珠寶展,也不應該逼得你和賀梓朗當中翻臉,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我都無可原諒……”
楚瓷扭過臉,不想聽他說。
哪怕是厲澤釗跟她打一架,過幾天來道歉,她說不定也就一笑泯恩仇了。
可是厲澤釗偏偏是對她用心計,又瞞又騙,還給她的飯菜裡下安眠藥,這怎麼都不是一件小事,不能輕易原諒!
“小瓷,你現在知道了你的身世,但是你又知不知道,你阿姨從你被楚家認回就開始查你了。她一直懷疑你就是她妹妹的女兒,所以你要跟賀梓朗結婚,她是一百個不能接受……你難道不考慮她的感受?若你嫁給了岑寶兒生前最愛的男人,你阿姨情何以堪?”
“那都是你乾的好事,幹嘛扯到我阿姨身上?”
楚瓷聽厲澤釗來了這麼個理由,更加瞧不上他的沒有擔當。
“好吧,現在你們已經相認,我也就不需要瞞著你。厲氏和岑氏之間有合作,而我和你阿姨就是促成合作的人。你以後有機會繼承岑氏的事業(yè),所以她擔心你和賀梓朗在一起,你太癡心,太相信他,總有一天會令岑氏被帝煌集團吞併……所以她要求我,幫她導演了你們的分手。”
“你說什麼?”
楚瓷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是岑薇瀾一手策劃的。
她總是後知後覺,很多事情都是當時看不明白。
現在回想起來,厲澤釗把她帶到珠寶展,賀梓朗受到邀請代表CNN公司參展,兩人碰面,在那種場合下被厲澤釗挑撥離間、發(fā)生誤會、卻無從解釋,憑兩人的性格,分手就是分定了。
本以爲都是巧合,誰知道這一切,都在岑薇瀾和厲澤釗的掌握之中。
她心裡忽然好難過,原來算計她的不單單是厲澤釗,還有她的親阿姨,岑薇瀾。
她只覺得自己好笨,任何人都能把她玩弄於鼓掌。
“好,你們都是聰明人,就我一個人是笨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