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已經(jīng)被佈置得像一個芭比娃娃的夢想屋,到處都是暖暖的色調(diào)。
放在牀上的大白,就像替楚瓷宣示了她對於這間房的主權(quán),也像一個靜靜等候她回來的老朋友。
她高興地跑到牀邊,抱起了大白。
這一瞬,她的手臂觸及了大白胸口的發(fā)聲器,大白忽然說話了。
“小瓷,歡迎回來,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不是最初設(shè)定的那句經(jīng)典臺詞,而是被人重新錄製過的話語。
從大白的心臟處發(fā)出的,竟然是賀梓朗的聲音……
她心裡猛烈地通過一道電流,不覺回頭望向站在門口的賀梓朗。
他如約站在她的房間外面,不曾踏入半步。
但那樣慵懶隨意地看著她,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再加上這細心錄製歡迎詞的舉動,著實讓楚瓷感動不已。
她咬了咬嘴脣,放下了大白。
她對自己說:我不能再喜歡他了,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朗少”,不是我曾經(jīng)喜歡過的“朗哥哥”。
我要自由,我要變成一個有能力的人,就必須完成我的學(xué)業(yè),絕不能被他這些哄女孩的手段給哄住、對他動心,更不能輸給他!
她轉(zhuǎn)過身來,輕“嗤”一聲:“切!哄小孩子的把戲,你朗少居然也做,還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賀梓朗等待的感動,沒有看到,卻聽見楚瓷對他的小心思竟如此嗤之以鼻,他氣得差點翻白眼。
“楚瓷,你還真是……沒心沒肺、無可救藥!”
說著,他再也無法面對她,不然肯定會忍不住撲上去“修理”她一頓,那可就先犯了軌。
他不會是第一個犯規(guī)的人,因爲(wèi)他必須等楚瓷主動,才能解除這個假結(jié)婚的協(xié)議。
於是,忍下心裡的火氣,他懊惱地轉(zhuǎn)身向樓下走去。
剛走過樓梯轉(zhuǎn)角,卻見賀子晴正站在那裡,不知是剛上來,還是剛纔已經(jīng)上來、現(xiàn)在準備下去。
看見賀梓朗下樓,賀子晴只是笑了笑:“小瓷還喜歡我?guī)退齺阎玫姆块g嗎?”
賀梓朗苦笑:“還是女人比較瞭解女人。”
楚瓷會爲(wèi)了賀子晴的裝飾點綴、精心佈置而高興,卻對他的想念和歡迎無動於衷,真是讓人搞不明白。
賀子晴挽住了賀梓朗的手臂:“好啦,你們以後的路還長,慢慢了解就是啦。有心,什麼都不會難。你先下去吧,我勸勸她下來吃飯。她到底還是個十七歲的孩子,長身體的時候餓著可不行。”
賀子晴似乎有勸慰人的魔法,不但讓賀梓朗心情好了不少,也終於拉著楚瓷下樓用餐。
她就是這樣的女人,就像全世界的善良美好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
尤其是她因爲(wèi)懷孕而越來越慈愛的目光,總讓楚瓷覺得親切得像親姐姐一樣。
這頓午飯總算是和平的吃完,楚瓷一直低著頭,或者和賀子晴說話,一眼都不看賀梓朗。
這種故意保持距離的態(tài)度,
讓賀梓朗心裡越來越癢。
這小丫頭怎麼就這麼不上道,要是別的任何女人,歡蹦亂跳地結(jié)婚了好不好。
吃過飯,鄭秘書的電話就像掐著午餐結(jié)束時間似的打來。
“朗少,您要的那筆資金已經(jīng)準備好,接下來要做什麼?”
賀梓朗接了電話,就起身走到了餐廳外的陽臺上:“存入我瑞士銀行的私人賬戶,別的你不用管。”
鄭秘書沒想到賀梓朗會親自處理這筆鉅額資金,儘管那是他自己的資產(chǎn),但是以前再大的事,他也信任鄭秘書,從不會親自操作,這一點,讓鄭秘書很不安。
但是他也不敢質(zhì)疑,就算心裡有些擔(dān)心賀梓朗遇到了什麼大麻煩,可是不經(jīng)賀梓朗吩咐,他一個秘書,不適宜多問,更不適宜勸阻和強出頭。
“是,朗少,我馬上就辦。”
掛掉電話,賀梓朗回頭看著在餐廳裡和賀子晴聊得歡快的楚瓷,看著她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他覺得,即便再大的風(fēng)險,爲(wèi)了她的笑容,也值得去冒險。
他沒有打擾賀子晴和楚瓷,獨自上樓去換了一身帶著低低帽檐的運動服,提著上次和楚瓷一起去買的雙肩包,下了樓。
到了車庫,他挑了一輛平時金管家出門辦事開的三十多萬的轎車,戴上墨鏡,將車開出了別墅。
而就在賀梓朗的車離開別墅不久,一輛金色的豪車就開進了別墅。
車還沒靠近大門,門衛(wèi)就趕緊打開了大門,所以這輛車沒有減速,而是加速開到了別墅樓前。
這時,賀子晴正向楚瓷告別,她上午就出來了,所以吃完飯就有些累,想回賀家老宅休息。
“子晴姐姐,都是因爲(wèi)我,你受累了。”
楚瓷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肚子:“也讓這位小朋友受累啦!”
賀子晴想笑,卻忽然轉(zhuǎn)頭,看見了站在臺階下的一個人。
她的笑容猛地僵住,很是意外:“媽,你怎麼來了……”
楚瓷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臺階下停著一輛車。
一個衣著華貴、珠光寶氣的中年女人站在車旁,手上的鑽戒大得像鵪鶉蛋,閃耀著無比刺目的光澤。
她是賀子晴的媽媽,也就是賀梓朗的媽媽,那就是說,她是賀夫人,楚瓷名義上的未來婆婆。
意識到這女人的身份後,楚瓷比賀子晴震驚多了。
按照禮儀,她起碼要上去喊一聲賀夫人或是伯母,但賀夫人站在那裡,不怒而威,一雙眼睛只是死盯著楚瓷,冷得令人大夏天的也要打哆嗦。
就這樣遲疑了一刻,那賀夫人就已經(jīng)緩步走上了臺階,站在賀子晴和楚瓷的面前。
她的目光停留在楚瓷的臉上,忽然覺得這女孩樣子看起來有點熟悉。
疑惑了片刻,她猛然想起了一個人,岑寶兒。
楚瓷和岑寶兒的五官雖然相似度並不算高,但不知爲(wèi)何,讓賀夫人看一眼就想起了岑寶兒。
或許,她一直對岑寶兒那樣能完全掌控賀梓朗情緒的女孩有種戒心,所以才覺得相似。
賀夫人收回
了目光,徑直走向了客廳,坐了下來。
楚瓷鬱悶不已,這賀家還真是有面癱的遺傳病啊,兒子是面癱,老媽居然也是面癱。
看這架勢,來者不善。
賀子晴知道,賀夫人對楚瓷已經(jīng)深有成見,所以急忙拉著楚瓷的手,提醒她:“小瓷,媽媽還不知道你就是楚少妍,梓朗本想今晚帶你回去見見家長,所以你待會兒能解釋清楚就解釋,不能解釋就小心應(yīng)對,知道嗎?”
婆媳關(guān)係一個相處不好,就容易種下家庭不和的禍根,所以賀子晴纔會這樣交代楚瓷。
但是楚瓷纔不管那些,她本來也不打算和賀梓朗真的結(jié)婚,憑什麼讓她小心應(yīng)付他這個難纏面癱的老媽?
要是賀夫人真的不給面子,擺出太后的譜來,楚瓷大不了裝聾作啞,就不信賀夫人還能對著一堵牆得啵多久。
賀夫人看了一眼走進來的楚瓷,朝著沙發(fā)的方向揚起下巴,示意她坐下。
楚瓷坐在賀夫人右面的沙發(fā)上,賀子晴則坐在左面。
賀夫人先問賀子晴:“梓朗呢?我剛纔打電話的時候,金管家還說他在家,怎麼我來了他也不出來露個臉?”
賀子晴笑著說道:“梓朗剛纔吃完午飯就出去了,也沒有交代去哪兒。媽你招呼也不打就來了,倒不能怪他不露面啊。他有正事要忙,我們還說好了,晚上就回家陪爸媽吃飯的呢。”
賀夫人哪裡是想見賀梓朗,她本來就是爲(wèi)了楚瓷而來。
當(dāng)賀梓朗上一次在老宅撕了唐微微的投資合同,賀夫人就立刻吩咐金管家,不管楚瓷有什麼動向都要向她稟報。
所以今天楚瓷回來,金管家不敢不報,就打了一通電話稟明瞭賀夫人。
此刻,賀夫人看著楚瓷,恨不能將她直接趕出去。
“你就是那個楚瓷?”
楚瓷正要回答,賀夫人根本就沒給她回答的時間,自顧自地說著:“倒是有那麼點狐風(fēng)媚骨,怪不得把梓朗迷住了,不認表妹,連母親都敢忤逆恐嚇。”
楚瓷驚訝地長大了嘴:“啊?不會吧!”
她說話隨意慣了,可是賀夫人幾時聽過這種隨意的回答?
賀夫人登時一怒:“什麼‘不會吧’!難道你挑撥我們一家的關(guān)係這事兒,還能是我瞎編出來誣陷你的不成?真不知道你是從什麼地方跳出來的野丫頭,這樣粗魯無禮,梓朗怎麼可能喜歡你!”
不提“野丫頭”三個字,楚瓷還能跟她“有話好好說”,可是從小到大,她最煩別人喊她是來歷不明的野丫頭。
她一下坐直了身子,張口就要頂撞賀夫人,卻看見賀子晴急急地衝她使眼色。
楚瓷是敬重賀子晴的,這時想起她剛纔的勸言,強忍了忍跟賀夫人吵起來的衝動,看著賀夫人,平靜地說:“夫人可能是誤會了,唐微微之所以得不到朗少的投資,是因爲(wèi)她太不自愛,跑來勾引朗少,惹朗少不高興了。我親眼看到她坐在朗少的腿上賣弄風(fēng)騷,朗少卻看都不想看她。所以,要說什麼狐風(fēng)媚骨,唐小姐敢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