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楚瓷在睡夢中聽見了鬧鈴聲,眉頭大皺,抓過旁邊的枕頭想蓋住耳朵,才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她要辦一件重要的事,千萬不能耽擱。
一骨碌爬起來,腦袋比昨天還要昏沉,鼻子也堵得更厲害。
昨天不過只有一點感冒的跡象,打了幾個噴嚏罷了,但今天卻真的是感冒了。
也不知道是熬夜的威力巨大,還是她生理期將至才令免疫力降低,只不過耽擱了一天而已,居然沒能熬過去。
想想馬爾代夫的行程,她真是有點後悔昨天沒把打噴嚏當回事,忘了早點吃藥預防一下。
洗漱完,穿戴好,她就給阿和打了電話。
阿和果然是二十四小時待命,一分鐘後就開車來到別墅主樓的前面。
楚瓷將自己的畫輕輕捲了起來,放進畫筒裡,交給了阿和,囑咐他:“阿和,麻煩你幫我把這幅畫送到學校我們班的畫室掛起來。昨天我離開的時候沒有鎖門,只是帶上了,你應該可以直接進去的。”
阿和躬身接過畫筒:“放心吧楚小姐。”說完,他就開車出發去楚瓷的學校。
楚瓷終於鬆了口氣,一回頭就看見了穿著休閒襯衫領白T恤和淺藍細格子修身五分褲的賀梓朗。
他平時穿正裝,有多氣勢逼人自不用說,沒想到穿著這麼隨意修身的衣服,不但盡顯好身材,而且給人的感覺這麼陽光自在,無拘無束。
楚瓷被這傢伙的帥氣和親切感給迷暈了十幾秒,賀梓朗就已經走到了她面前,臉上帶著些許慵懶的表情,嘴角彎起似笑非笑的淺淺弧度。
“你熬出黑眼圈,就爲了那個畫展啊?到底是什麼畫展這麼重要?”
一聽熬出黑眼圈,楚瓷急忙摸了摸自己的下眼瞼,也感覺到明顯的浮腫。
她用指腹輕輕按摩著:“當然重要啦,朔風夢工場你聽說過嗎?他們可能要培養新人,所以來我們學校選畫。”
賀梓朗見楚瓷信心滿滿,自然是高興,但嘴上卻是忍不住逗她:“朔風辦的畫展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麼?居然連你這種戰五渣都有資格參加選拔?”
楚瓷的手指忽然停住,狠狠瞪了賀梓朗一眼:“我戰五渣?我戰五渣的話,慕容老師還會親自給我名片嗎?你真是門縫裡看人!”
說著,就要回房去收拾衣服,昨晚她畫完就睡,根本沒時間收拾。
賀梓朗挑起了眉毛,跟在楚瓷的後面走進客廳:“你是說慕容遷?他眼光倒是很毒,介紹我收藏的幾十幅畫現在基本都在翻番的升值。”
收藏畫作也是一種有意思的投資,不但是藝術的薰陶,而且從社交層面上來考慮,這也是必須的。
楚瓷心想,賀梓朗居然也和慕容遷熟識,地球要不要這麼小?
她撇撇嘴:“所以你別小看我,說不定將來你還要買我的畫等升值呢!”
也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她就想到將來的事,看起來傻的可愛。
賀梓朗眼底掠過一絲笑意,卻聽出了楚瓷的鼻音很重。
“你是不是著涼了。”說著,他伸手覆在楚瓷的額頭,試探了體溫,覺得不發
燒,這才略放心些。
楚瓷一貫都很少生病,就算是尋常的感冒,她也是不打針不吃藥,三五天就好,所以纔沒有把這一點點鼻塞當成事。
但是看賀梓朗聽見她鼻塞就這麼緊張擔心,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她心裡竟如一彎溫泉流過,暖不可言。
她微微後退了一些,不敢繼續保持這種姿勢:“我沒事,可能只是空調太涼才鼻塞的,只要泡個熱水澡就會好的……我……我去收拾東西。”
賀梓朗聽見她說要泡澡,忍不住又想起她“輕解羅裳”那一幕。
大早上的,提什麼不好,偏提泡澡,這是打算讓他持續充血爆血管的節奏啊。
賀梓朗無奈地步入餐廳,先吩咐金管家以後家裡的中央空調都不要溫度太低,然後就準備吃飯,想用食物來分散一下注意力。
剛坐下,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拿起手機給阿和打了個電話。
“阿和,把楚小姐那幅畫直接送到慕容遷家去,他不認識你,如果問起,就說是幫楚瓷的忙,不要提起我。”
“是的,朗少。”
賀梓朗昨晚對那個沈雨霏的印象著實很差,所以擔心她會背後針對楚瓷。
也就是楚瓷頭腦簡單,纔敢把這麼重要的畫直接擺在畫室。
送去給慕容遷,但是隻要不透露賀梓朗跟楚瓷的關係,也一樣能讓楚瓷有公平參評的機會。
交代完,他終於安心,可是夜裡那個畫面又出現在他腦海中,簡直是揮之不去。
他真的已經被這個小丫頭給迷住了魂?
從昨晚看了她到現在,無論醒著睡著,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子。
他心裡癢得好似羽毛在撩撥,癢得吃不下飯,癢得恨不得咬楚瓷一口。
楚瓷對他的誤會一直都沒有解開,這次馬爾代夫之旅,是多好的機會。
婚期只剩下一個星期,如果他不能在一週之內搞定這丫頭,那到時候可就洞房無望了。
“金管家。”
賀梓朗招手讓金管家拿出筆和記事本,在紙上寫了幾行字,遞給金管家:“火速替我準備這些東西,上飛機之前,一樣不少給我放在飛機上。”
金管家接過紙條,垂下眼瞼瞧了一眼,眉毛微微挑起,略顯訝異地看了賀梓朗一眼,就躬身退出餐廳,匆匆準備去了。
時間,早上六點半,吃過了早飯,金管家開上代步車,載賀梓朗和楚瓷來到了別墅的飛機停機坪。
這時,平時託管於某航空公司的波音公務機已經降落在停機坪上,等待著他們。
機長率一名副機長和機組成員及空姐們,排成一列,恭候賀梓朗和楚瓷登機。
楚瓷上次來的時候只看到了停機坪,當時飛機還在託管公司裡保養。
所以此刻看見這架超大的波音BBJ私人飛機,她興奮得不得了。
賀梓朗側目看著她:“開心嗎?”
楚瓷忙點頭:“嗯!開心!”
賀梓朗笑了。
如果換了其他有心計的女人,一定會強作淡定優雅的姿態,就怕在賀梓朗面前露出半點大驚小怪的樣子,更不會讓他看
出半點興奮。
只有楚瓷這個傻丫頭纔會大方承認。
因爲在賀梓朗這個超級富豪的面前,她絲毫不覺得自卑,更不覺得有多羨慕。
能搭他的“順風機”,她覺得開心,但只是單純的新奇快樂。
好像坐摩天輪一樣,只爲了一種體驗而欣悅,並沒有參雜任何貪婪和慾望,這也讓賀梓朗覺得很舒服。
賀梓朗向楚瓷伸出了手:“開心也不能就在這兒看著啊,走吧。”
楚瓷見賀梓朗向她伸出手來,她自然是猶豫的,但是看看金管家和機長那些人就在旁邊看著,她既然是賀梓朗的未婚妻,若是不給他牽手就顯得奇怪了。
她只好把手放在了賀梓朗的手心。
賀梓朗將她的小手緊握,兩人一起登機。
剛走進機艙,楚瓷就愣住了。
如果不是身臨其境,她真的無法理解這造價不菲的私人飛機爲什麼那麼貴。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爲什麼富豪都要擁有私人飛機。
彷彿把六七星級酒店的一間總統套房給搬了上來,無論是半環形的沙發,還是裝潢奢華的餐廳,是琳瑯滿目的酒櫃,還是寬敞明亮的臥室、盥洗室,半點空間都沒浪費。
設計感彰顯品位,材質更提升了使用體驗,總之,機艙的一切都是定製的,連中性的色調和簡約的風格,都成就了它的完美。
本來枯燥單調的旅途,因爲這一切而變成一種享受,而且齊全的辦公會議區域及休閒設施,也保證了在飛機飛行的過程中依然不耽誤工作和休息。
對於賀梓朗這樣的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這纔是私人飛機最大的價值所在。
楚瓷看得呆了。
她摸摸那舒服得讓人想睡著的真皮沙發:“哇……”
她看著可以進行視頻會議的超大屏幕:“哇……”
她看著堪比米其林星級餐廳的餐飲區、摸著酒架上的一瓶瓶酒:“哇……”
最後,她跪在沙發上,從機艙窗裡往外看。
“哇!朗少,你快看!海上的日出!”
所有的奢華雖然可以吸引她一時,但是她最喜歡的還是最簡單、最常見的美景。
賀梓朗看著楚瓷上躥下跳的,他寵溺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
這時,楚瓷望著窗外的日出,臉上一片金燦燦的光暈,看起來是那樣美,美得像一縷溫暖陽光。
賀梓朗便坐在窗邊,和她一起看著日出,直到飛機起飛,直到賀梓朗那宮殿般的別墅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遠……
當飛機飛上了高空,雲層上出現美麗的彩虹,楚瓷才忽然動了一下。
她在這炫目的美景中,已經完全忘了周遭的一切,甚至也忘記自己在飛機上,忘了身邊還有個賀梓朗。
現在,她實在太困太累,雖然用手託著頭,但是睡意朦朧的時候,腦袋就猛地往下一栽。
賀梓朗卻沒有怎麼關注景色,只是一直看著楚瓷,此刻見她昏昏欲睡,伸手就托住了她的腦袋。
或許是他的手掌太柔軟溫暖,所以楚瓷居然沒有醒,還在他手裡直接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