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被呵護、被保護的感覺,真的讓楚瓷覺得莫名感動,但是越是感動,她越是肯定,賀梓朗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他不讓她知道,或許是出於大男子主義,覺得她知道了也沒用。
但也有另外一種解釋,那就是這件麻煩可能是楚瓷引發的,但他並不想讓她介入。
她想來想去,自己除了被綁架那次,就沒有再給賀梓朗惹過麻煩。
不知道還有什麼事,能讓他如臨大敵,這樣保密?
她忽然想起了至臻科技,賀梓朗答應會解決至臻科技的問題,也只有這個收購案,可能引發集團董事們對賀梓朗的不滿。
她一把抓住了賀梓朗的手臂:“朗少,是不是關於至臻科技的事?你……你終止了收購,所以你伯父指責你……”
“楚瓷!”
賀梓朗打斷了她的問題:“那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
說著,他就轉身繼續往前走。
“怎麼跟我沒關係,如果是至臻科技的事,那就跟我有關係!你爲什麼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是因爲我沒用,你覺得我幫不上忙,如果是樂萱儀,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告訴她,對不對?”
楚瓷追在賀梓朗身後,他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不安。
然而她和樂萱儀能一樣嗎?
樂萱儀可以獨自代替賀梓朗去非洲處理公務,能得到他的一句“我需要你”,楚瓷又能做什麼?
想到這裡,她忽然停下了追隨他的腳步。
她不想這麼沒用,可是她甚至連安慰的話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是努力上進的人,如果她到了樂萱儀那個年齡段,也許並不會比樂萱儀差。
可是現在,她知道自己確確實實沒有對方能力強,沒有對方更能幫到賀梓朗。
那又何必追問他?
賀梓朗聽見楚瓷又提及了樂萱儀,他也站住了。
回頭走到了楚瓷的身邊,把她沮喪的小臉捧起來。
他低頭看著她,心裡有太多的話想說,卻只是癡癡地望著她。
楚瓷擡頭,迎上了賀梓朗又溫柔又糾結的目光,她隱約感覺到,他是想說的,但爲了什麼原因,他卻不能說。
她微微嘆了口氣:“你不說……就算了,反正我也幫不了你。”
賀梓朗點了點頭,將她攬入懷,手指掠過她柔順的長髮:“如果你真的想幫我,明天就陪我去馬爾代夫住兩天。”
楚瓷幾乎是不假思索,立刻就要答應。
馬爾代夫啊,那麼美麗的地方,誰會不想去呢?
可是她忽然想起自己還要畫畫,如果這兩天都在馬爾代夫,她一定會錯過這次機會。
除非她能在今天一晚上完成那幅畫作。
賀梓朗見她遲疑著不答應,他不免有些失落:“不想去就算了……”
“我去!”
一句不過腦子的話,從楚瓷這個嘴比大腦反應快的單細胞動物嘴裡炸出來。
她雖然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真的能幫到賀梓朗,但是最起碼馬爾代夫那樣的地方是絕對可以讓人放下所有煩惱,靜靜思考的。
也許思考著思考著,賀梓朗就想到解決麻煩的辦法了。
這是她現在唯一能爲他做的事情了吧?
賀梓朗聽見這句話,實在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丫頭究竟是真的明白了他的心,還是僅僅在施捨她氾濫的同情心?
如果是後者,他賀梓朗可不需要。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楚瓷動機和心思的時候。
他去馬爾代夫,一是爲了散心,而是爲了拖延時間,等待一個解決問題的時機,等待一個人。
兩天的時間,遠隔重洋,他會想她,會不放心。
只要她能陪在他身邊,又何必計較她是不是在揮灑她那點同情心?
再說,這次馬爾代夫之行,或許也將成爲他們兩人關係的轉折點呢?
他笑了笑:“好,今晚你就整理東西吧,缺少什麼告訴金管家,明天早飯後我們就飛馬爾代夫。”
楚瓷想了想,除了泳衣和防曬用品她沒有,別的都不缺,但是這些東西馬爾代夫能沒得買嗎?她怎麼能讓金管家一個大男人去幫她買泳裝呢?
於是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們快回去吧,回去晚了我怕明早睡不醒……”
楚瓷並不是害怕睡不醒,而是怕沒有時間完成畫作,但她並沒有告訴賀梓朗,免得他以爲她在遷就他的時間。
賀梓朗開車帶著她離開影城,回到了別墅。
一到別墅,他還想讓她再吃點東西,她卻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畫架展開,她活動了一下關節,開始作畫。
鉛筆略勾勒出一點雛形,接著用鮮豔的顏料一筆一筆小心地繪製出她心裡的那幅圖。
一刻都沒有停歇,坐在畫架前足足快三個小時,她終於完成了那幅畫。
這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半。
賀梓朗一個人吃了些宵夜,就回到了房間。
看著他房間對面楚瓷還沒有住過的那間房,他心裡說不出的後悔。
後悔昨天自己把陳璐找到家裡來,讓楚瓷那麼生氣失望。
而他也沒能控制住脾氣,居然讓她“滾”回客房裡睡。
今天她還能和他一起去看電影,答應陪他去馬爾代夫散心,這丫頭算是很大度了。
自從楚瓷住進家裡來之後,賀梓朗常常失眠。
今晚也不例外。
大約到了一點多的時候,他已經被自己清醒的意識給擊敗,站起來想尋求酒精的幫助。
倒酒的時候,他才發現落地窗外的空中花園下層似乎還有不弱的光線。
那是楚瓷房間裡的燈光。
這丫頭居然這麼晚也沒睡?她總不會也在想他吧,還是因爲要去馬爾代夫度個小假而睡不著?
賀梓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就擎著酒杯,走進了空中花園。
在經過樓梯的時候,他柔軟的鞋底並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很多次,第一次是爲了給楚瓷擦藥。
還有從遊艇酒會回來那晚,他被楚瓷撩動了慾念,於是趁楚瓷睡著,來戲弄睡夢中的她,抱著她睡了一會兒
,還幫她取消鬧鐘定時……
但是這丫頭每次都睡得像只豬,完全都不知道。
而今天,她並沒有睡,房間裡的燈亮如白晝。
賀梓朗好奇她這麼晚不睡,卻把房中的燈都開著是幹什麼。
從落地窗窗簾的縫隙裡,他看到她,靜靜地坐在畫架前,認真地畫著一幅畫,眉眼間有淡淡的笑意。
這麼晚不睡,就是爲了畫畫?
賀梓朗皺了皺眉,想要進去阻止她,可是轉念想起她提過的畫展。
難道她是爲了參加畫展在趕畫稿?
熬到這麼晚不睡,應該是爲了明天不耽誤馬爾代夫的行程?
賀梓朗想到這裡,眉頭漸漸鬆開,沒有再打算進去阻止楚瓷,而是佇立在窗外,品著他的酒,賞著他的女人。
“啊……”
楚瓷放下畫筆,站起來大大伸了個懶腰:“終於畫完啦!耶!”
她笑瞇瞇地走遠了一些,看著自己的畫作,就像站在畫廊裡,看著自己的作品被掛在了牆上一樣。
賀梓朗見她對作品這麼滿意,也很好奇她究竟畫了什麼,可惜從他的角度是看不到的。
他擡手想敲敲玻璃,叫楚瓷給他看畫,但楚瓷卻轉身走向了牀邊。
這時候,她還沒有洗漱,沒有洗澡,所以一畫完,她就抓緊時間洗漱睡覺。
長裙被她高高撩起,除盡薄衫,丟落在凳子上。
賀梓朗手握著酒杯,看得呆住,忘了喝,也忘了走……
楚瓷卻渾然不覺,她爬到牀上,手腳並用,像只小貓咪一樣,翻到另一邊,從五斗櫃裡拿出了乾淨的貼身衣物和睡裙。
爬動的時候,空調的風吹在她的手臂上,滑膩雪白的肌膚就泛起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賀梓朗的身體猛然間著了火,燒著他的眼睛,燒著他的心。
這小丫頭好美,美得讓他恨不能馬上把她一口吃掉。
而楚瓷根本不知道自己房間外面有人,正在把這滿室的旖旎當成佐酒的甜點。
她拿好了換的衣服和睡袍浴巾,忽然背過身去,一隻手“啪”地一下就解開了背後的搭扣。
賀梓朗的眼睛一瞬都沒有離開楚瓷,此刻她的纖纖玉手將衣物往牀尾的搭腳凳上一扔,儘管賀梓朗看到的只是後背,但這依然令他窒息。
胸腔裡就像是被丟進去一顆深水炸彈,無聲無息卻掀起了萬丈波瀾,強烈的渴望充斥了他的每一條血脈。
他乾渴得快要著火的喉嚨裡,發出一聲略帶嘶啞的低吼,手已經忍不住握住了落地窗上的把手。
她背後的曲線,簡直完美得令人瘋狂。
她的一切,從身體,到靈魂,都如同一件完美的白瓷,美得讓人震撼,卻也柔弱得讓人忍不住想保護和憐惜……
她笑微微地哼著歌,抱著睡袍和浴巾,走向了浴室。
一派天真,然而卻不知,這一幕,像是定格了一般,深深鐫刻在賀梓朗的心裡……
她是他的。
從現在,到永遠,他會像呵護一件珍貴的瓷器一樣,將她放在心裡最柔軟、最安全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