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陣一陣的吹,雖然舒緩,但是她卻慢慢感受到了風兒吹來的方向,和節奏。
當她完全沉醉在這音樂裡,厲澤釗的存在,就彷彿是那陣徐徐吹來的風,輕而易舉就帶動了她的心,帶動了她的舞步……
她忍不住邁出了最和諧的舞步,旋轉在風裡。
這風,像一個溫暖的懷抱,讓她可以信任,可以追隨。
這風,像一個淺淺的港灣,讓她可以停靠,可以依賴。
她在厲澤釗的懷中,如風中的風鈴一樣旋轉,美麗的長髮和飄逸的裙裾,高高揚起。
隨著曲子進入最激揚最動情的部分,厲澤釗的情緒,也被默契的舞蹈和音樂推上了頂峰……
他望著楚瓷,忍不住輕聲說道:“小瓷,你好美……”
他多想吻在她緊緊閉著的眼睛,吻在她纖長捲翹的睫毛,吻在她高高秀氣的鼻子,吻在她紅潤嬌嫩的脣。
可是他不敢,他不忍破壞這一刻她對他的信任和依賴。
楚瓷完全陶醉在這首曲子裡,從一開始對厲澤釗的懷抱無比抗拒,到此刻,她一放鬆,竟被他越擁越近,幾乎跟他的臉頰相貼……
耳邊是厲澤釗由衷的讚歎,發自內心的愛慕之言,和音樂融合,如海邊的海浪聲聲,飄進楚瓷的心裡。
那就像馬爾代夫那天晚上,他陪她坐在沙灘上,聽見的風聲、浪潮聲,她絮絮地訴說,他靜靜地傾聽……
“小瓷,謝謝你能允許我和你跳這十八歲生日派對的第一支舞……”
楚瓷聽見厲澤釗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和傲氣,居然這麼說,不能不說,她是有一些動搖的。
“你……你別太在意,不過是一支舞而已……”
她試圖讓他不要把這支舞的含義理解得太重,因爲這並非她的本意。
厲澤釗當然明白楚瓷心裡仍有芥蒂,而現在能和他共舞,已經是礙於岑薇瀾的面子,還有這樣場合上必要的禮儀。
他低頭看著她,目光深情:“若一切只如初見,我再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我希望我永遠都是你的那個可以傾訴煩惱的垃圾桶,阿澤……對不起,小瓷?!?
一字一句,彷彿鋼琴琴鍵的輕擊,落在楚瓷已經被音樂軟化的心上。
如果昨天厲澤釗不是試圖把他傷害楚瓷的責任推到岑薇瀾身上,也像此刻一樣,嚴肅而誠摯地向她道歉,她並不會那麼生氣。
她不喜歡記仇,不是因爲她有多麼善良,有多麼健忘。
只是覺得仇恨這種事情,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
爲什麼要把原本可以快樂的生活,過得那麼悽悽慘慘慼戚?
所以能寬容,她就不會計較。
她還和賀梓朗相愛,還在一起,厲澤釗那些破壞的舉動,就越發顯得沒有意義,沒有殺傷力。
聽見他的道歉,聽見他的保證,楚瓷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
她睜開眼睛,盯著厲澤釗,看到他很認真地望著她,總算是相信了他此刻的話不是欺騙也不是玩笑。
這時,她眼睛的餘光,看
見岑薇瀾站在不遠處,微笑看著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兩人。
楚瓷又想起了岑薇瀾的話。
“這個派對,厲少出了不少力,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不要跟他慪,好不好?”
楚瓷知道岑氏和厲氏屬於合作關係,昨天岑薇瀾若不是礙於楚瓷提前聲明,厲澤釗都登門了,豈有不留他吃飯的道理。
現在岑薇瀾笑吟吟地,對兩人的關係充滿了期待,如果楚瓷接受了厲澤釗的道歉,岑薇瀾就不必夾在中間爲難。
“以後你真的不會在做傷害我的事?你保證?”
楚瓷終於不再固執於以前的過節。
厲澤釗聽見這句,就像黑夜等到了黎明,欣然一笑:“I promise!”
楚瓷聽了,嫣然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這個場景,總算讓一直關注著他們的岑薇瀾鬆了口氣。
厲澤釗,你努力吧。
她笑了笑,轉身走向其他人。
腳下的舞步不停,旋轉了一圈又一圈,此刻的音樂已經演奏到高潮的部分,楚瓷和厲澤釗摒棄前嫌,配合越來越顯得默契。
她沒想到,自己的舞步居然可以和厲澤釗的完美契合。
到了此刻,她彷彿不是被他帶著起舞,因爲他們的舞步已經合二爲一。
前進或是倒步,橫拉步或是滑軸步,飛旋或是後仰,楚瓷幾乎完全能預料到厲澤釗的動作,完全不需要他的帶動或是提示。
就這樣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兩人一個瀟灑俊朗,一個優雅美好,等到曲子終了,楚瓷仍久久不能從纏綿悱惻的舞曲情境中回到現實。
在她的思想世界裡,那陣風慢慢平息,卻旋落漫天花雨和星光,餘韻不絕。
她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睜開了眼睛。
“你太棒了……”厲澤釗癡癡地看著她,柔聲說道。
也就在這一剎那,場外掌聲頓起,所有的人都站起來爲楚瓷和厲澤釗的這一支開場舞歡呼。
楚瓷才意識到,自己此刻還在厲澤釗的懷裡。
而回憶起剛纔的一舞,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難以理解,自己剛纔竟然是把自己的身體、把自己的舞步都交給了這個不靠譜的傢伙。
但是,這支舞不但沒有跳砸,反而贏得了所有人由衷的欣賞讚嘆。
就連童馨,都忍不住迎上來,對楚瓷說:“哇!這麼難的曲子,你們都跳下來了,小瓷,你的舞什麼時候練得這麼棒!我居然不知道!”
楚瓷看著厲澤釗,就算再不想承認,也不能不承認:“我……剛纔其實都是靠厲少帶著跳的,不然我跳不下來?!?
厲澤釗笑了笑,此刻他已經不需要再宣佈他們倆賭局的結果。
因爲他已經如願以償得到了楚瓷的原諒。
童馨看著厲澤釗那樣望著楚瓷,根本把她無視了,氣得挽住了明川的手臂:“明川,下一首曲子,我們也去跳!”
楚瓷看出童馨是吃醋的樣子,無奈地對厲澤釗說道:“就算我能原諒你,但是我家童馨不
想看見我和你站在一起。”
厲澤釗能得到楚瓷的原諒,心裡已經知足,就爽快地點點頭:“好吧,以後童馨在的時候,我儘量離你遠點,但是她不在的時候,你不能趕我。行嗎?”
楚瓷點點頭,算是達成了共識。
“不過你覺得我家童馨怎麼樣?可愛嗎?”
她知道童馨對厲澤釗很花癡,本來還覺得有明川在,童馨不會再喜歡這個花心大少厲澤釗,沒想到今天她還是吃醋了。
既然是吃醋,那就說明,在童馨心裡,厲澤釗的分量還是比明川重的。
厲澤釗想了想:“確實是很可愛的小女孩,不過……”
他看著楚瓷,頓了頓,沉聲道:“只有真正的心動過、喜歡過,才知道什麼叫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就算別人再閃耀奪目,在我眼裡,只有一個人的影子。”
楚瓷不知道這個厲澤釗爲什麼忽然拽起文來了,正想笑他賣弄酸腐,可是擡起頭,迎上他動情的目光,恰看到他的眼睛裡,映著她的影子。
她恍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一絲驚訝,從她的眼睛裡閃過,她急忙低下頭。
原以爲他對她說的喜歡,都是玩弄和欺騙,到現在他如此深情表白,給她帶來的不是喜悅,是不安。
其實,在那天珠寶展上,童馨就看得出厲澤釗對楚瓷的喜歡,岑薇瀾也看得出,唯有楚瓷自己沒看出,到了此刻她仍是不相信。
不過,這些表白哪怕再感天動地,對她而言都是多餘。
她的眸光,無聲無息地落在指間的求婚戒指上,嘴角露出意思微笑。
“你說得對,就算別人再閃耀奪目,在我眼裡,只有一個人的影子……”
她緩緩擡頭,晃了晃左手,笑道:“知道爲什麼我會這麼容易原諒你了嗎?因爲你並沒有讓我失去什麼,反而讓我的感情得到了一次小小的考驗。不經過磨礪的鑽石,不會這樣閃耀?!?
她不是炫耀,而是讓厲澤釗對她不要抱任何希望。
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這樣,以後他纔可能跟她真正做回朋友。
楚瓷這麼快就拒絕了厲澤釗的表白,厲澤釗卻只是淡淡笑了笑。
她的性格就是這樣,愛就愛,不愛就不愛,從不模棱兩可拖泥帶水。
他不就是喜歡她這樣簡單真實嗎?
如果她會和追求者玩曖昧,那也就不是楚瓷了。
他沒有怪她的無情,只是告訴自己,他和她相遇得太晚,就要多更多耐心去等待一個讓她動心的機會。
這時,第二首舞曲響起。
童馨和明川已經走下舞池,其他人也找到了各自的舞伴,紛紛進入。
厲澤釗向楚瓷在一起紳士地發出邀請,伸出了手。
楚瓷卻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孤傲地立於舞池外的岑薇瀾,低聲說道:“第一支舞的主角是我,第二支舞的主角,就應該是我阿姨。作爲岑氏合作集團的代表,今天有這麼多岑氏的賓朋,你是不是應該邀請岑董共舞一曲才合適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