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富帥退婚獲新歡、美特助爭位太子妃。”
封面上,是極具爆炸性的一張照片。
照片裡的主角就是賀梓朗和樂萱儀,地點,賀家別墅歐式花園玫瑰長亭下,賀梓朗彎著腰,而樂萱儀手拿一支玫瑰花,摟著賀梓朗的脖子……
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兩人嘴脣緊貼在一起,貨真價實的一吻,絕非狗仔隊一貫用的借位假照片。
樂萱儀見到這本雜誌,驚訝得倒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地看著封面:“這……怎麼會……被拍到的……”她咬了咬脣,覺得很是抱歉地對賀子晴解釋:“子晴姐,事情不是雜誌上寫的那樣,昨天我們去摘花,我只是一時難過忍不住,是我主動吻梓朗的……你千萬不要誤會……”
“誤會?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誤會了?”
賀子晴沒等樂萱儀解釋完,就已經表現出完全沒有興趣聽她解釋的態度來,充滿嘲諷地一笑:“萱萱,你腦子聰明,可是面對感情的事,沒想到你這麼糊塗。”
“我糊塗?子晴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樂萱儀當然知道,賀子晴這話裡話外,都是衝著她來的,但是她一臉無辜的表情,嘴巴更是密不透風。
賀子晴笑笑:“梓朗的緋聞照能上頭版頭條,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因爲帝煌的公關工作做得很好,再加上別墅保鏢的警惕性很高,一般情況下,他根本沒有可能被狗仔隊拍到清楚的照片,也很少有雜誌敢刊登他的緋聞照。作爲他的特助,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吧?!?
樂萱儀望著賀子晴那冷漠、疏遠的眼神,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賀子晴。
樂萱儀所熟悉的“子晴姐”,是那麼地優雅知性,凡事很有分寸,說話圓滑溫潤,讓所有人都如沐春風,散發著成熟女性的光輝,很少這樣充滿諷刺和挑釁的說話。
而現在,她才見識到賀子晴不爲人知的犀利一面。
樂萱儀隱隱覺得,賀子晴已經篤定這件事和她有關,這是個麻煩的事。
所以現在,要怎麼給出反應,樂萱儀還沒有考慮好。
見樂萱儀沉默不語,賀子晴並沒有等她的回答,而是繼續說道:“可帝煌的公關,顯然還有點漏洞。這本名爲《名流週刊》的低級雜誌,是業內出了名的無底線瘋狗,沒有任何公信力,誰都不會把它的文章當真,所以纔沒有被帝煌‘特別關照’過。這次,如此震撼又真實的封面和頭條,提供照片者還真是給了他們一次翻身的機會,積了大德了?!?
聽著賀子晴的話,樂萱儀略有些不自在,低了低頭,看著那雜誌封面,臉漸漸感覺到有些發熱。
賀子晴的步步緊逼,不疾不徐,中間停頓數次,似乎給足了樂萱儀解釋的時間,又似乎,她根本不在乎樂萱儀解釋什麼,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但是她的態度究竟是怎樣,到此刻,樂萱儀還看不出,自然更不能輕舉妄動。
她也淺淺地勾出一個苦笑:“我也
沒想到,《名流週刊》的狗仔有這麼大本事,居然能拍到別墅裡的情況。我知道子晴姐你一直很支持楚瓷和梓朗的婚事,所以你遷怒於我,覺得是我在離間他們的感情,我理解。只不過我在養病期間,外面的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沒有打算破壞他們,這事兒怪不到我頭上吧。”
“遷怒?呵呵……”賀子晴依舊帶著溫婉甜美的笑容:“我進門這麼半天了,何曾有一個字是在遷怒你?再說,要怒也輪不到我。這種雜誌雖然不入流,但是總會有人看見、並及時將它送到梓朗面前的。梓朗會怎麼想?狗仔隊這次大顯身手、無意間抓拍到如此勁爆的照片?還是懷疑……”
說到這裡,她的笑容越來越高深莫測。
賀梓朗遲早知道,但是樂萱儀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再怎麼懷疑,也都只是懷疑。
但是賀子晴這樣說,樂萱儀卻也不由得有點慌亂,越發顯得委屈:“子晴姐,我們一起長大,你就像我親姐姐一樣。難道現在就爲了怕楚瓷多心而向我興師問罪?如果你們都認定這件事是我操作的,我辯解有什麼用?從你們的心裡,已經把我當成是要多加防範的外人了不是嗎?”
她顯得很受傷,也很對賀子晴失望,彷彿一個被家人拋棄的可憐蟲。
賀子晴忽然一擡手,打斷了樂萱儀的惺惺作態,冷冷地說道:“現在梓朗爲收拾至臻科技的爛攤子,不得不親自去處理,沒有時間操心家裡的瑣事。我不會主動告訴他,也會盡量瞞著我爸媽。帝煌有鄭秘書安排公關,事情應該會很快平息?!?
樂萱儀聽了,微微一怔,目露不甘的神色。
是的,她很清楚鄭秘書的公關能力,就算是指鹿爲馬,扭曲黑白,那個平時不動聲色的“老狐貍”也是做得到的。
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子虛烏有,一個吻能說明什麼?鄭秘書有一百種方法處理掉這個《名流週刊》帶來的負面影響。
難道她不惜受傷也要住進賀家,不惜放下身段、如此主動,對楚瓷和賀梓朗的關係都造不成任何傷害嗎?
她當然不甘心就這樣結束,可是不甘心,她又能不能再做得更過分?
“子晴姐你說得對,反正這件事不過是小小的插曲,對任何人都不痛不癢……既然如此,你今天又何必專程拿雜誌來給我臉色看?”
從賀子晴進門開始的交談,到了此刻,樂萱儀才露出了一點真正的情緒。
那是失落,寂寥,自嘲,自憐。
她從沒有做過第三者插足別人的感情,儘管在商海中她遊刃有餘,可是對賀梓朗,她的顧慮太多。
她害怕自己太過分,被賀梓朗知道以後,會永遠失去他。
正因爲如此,她註定不能完全做到狠毒地對付楚瓷,唯有這樣藏於暗處,暗箭傷人。
賀子晴看出了樂萱儀內心的脆弱,冷淡的笑容裡,又夾雜了一絲殘忍。
“在我看來,萱萱你,不是一個明知會‘枉做小人’、惹
一身騷還犯低級錯誤的笨人。可是事實證明我判斷失誤,這一次的事如果就此完結,你不但撈不到任何好處,反而會讓梓朗因爲懷疑而更加疏遠你。這真叫做,情關難過啊……”
說完,她輕笑一聲,從樂萱儀手裡拿走了那本雜誌,轉身離開客廳:“別發呆了,這本書怎麼來,就讓它怎麼去。只是你怎麼來,又該怎麼去,怕是得好好想一想了。”
樂萱儀呆呆地看著賀子晴的背影,心裡一陣發寒。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態度?爲什麼今天的子晴姐,讓我感覺這麼害怕……”
她忍不住喃喃自語,所有的思想都彷彿在賀子晴模棱兩可的態度裡迷了路。
如果賀子晴在意弟弟的婚事,不願意他和楚瓷有情人被陰謀拆散,就不該對樂萱儀手下留情,置身事外。
如果她不在意,就不該來質問樂萱儀。
只是,賀子晴有一點,說的很中肯,很明確。
那就是,樂萱儀如果就此收手,等鄭秘書解決掉一切麻煩,她就只能選擇退出這場感情的賭博,再也沒有任何機會跟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在一起。
眼睜睜看著楚瓷把賀梓朗收入囊中?
樂萱儀不甘心!
還沒有到認輸的時候,爲什麼她要被賀子晴恐嚇幾句就放棄?
她緊緊握著雙拳,眼中燃起妒恨和狠絕的火焰。
她現在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第一,向賀梓朗真心坦白,多年的情分依舊在,他一定會原諒她,重新做好朋友。
可是這個結果,是她要的嗎?
第二,不顧賀子晴的懷疑,讓事情迅速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重創楚瓷那顆玻璃心,讓她跟賀梓朗產生永遠不可磨滅的裂痕。
這樣有兩種結果,要麼是樂萱儀趁虛而入、藉助樂家在帝煌的地位和對賀家的商業價值,嫁給賀梓朗,要麼是賀梓朗看透了她,跟她連朋友也沒得做,形同陌路。
她的眼神越來越充滿鬥志:“失去他的友誼,是我需要付出的最大代價,而賭贏了卻能得到他的人,甚至他的心,我憑什麼不放手一搏?”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腿,彷彿看著她壓下的賭注。
這一次,她還有加碼的機會,有賭未爲輸。
對於時時刻刻都在做出選擇的人來說,人生就彷彿是一場豪賭。
每個人都會有一個標準去衡量輸贏得失,只要贏了個結果是值得的,賭徒們絕不會膽怯和退縮。
失去賀梓朗,就如同失去整個世界,失去十多年來生存的意義、追逐的目標,失去自我。
可是,誰又能說,樂萱儀一定會輸?
這一次的對手不再是那個優秀得閃耀奪目的岑寶兒,而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鄉下丫頭楚瓷。
樂萱儀,這一次,你有什麼理由輸給一個什麼都不如你的黃毛丫頭!
想到這兒,她一咬牙,拿出了手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