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中年女人,在聽到楚瓷的戒指正是她自己設計的之後,竟變得無比欣喜。
她看著楚瓷,沉默了片刻,從手袋裡拿出了一張請柬,遞了給她。
“下週三,璀璨星光頂級珠寶展會,我希望能看到楚小姐你的出席,相信到時候,你會得到更多的設計靈感?!?
說完,她就對楚瓷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楚瓷接過那張入場請柬,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她也是朔風請來的貴賓嗎?如果是,她怎麼居然會在這裡邀請楚瓷去參加什麼珠寶展,這是要挖人的節奏?
林亦書一直看著兩人,此刻見那個中年女人已經走了,他就來到楚瓷身旁:“咦,這是什麼請柬?我以爲你們不認識呢。”
楚瓷呆呆看著林亦書,也是滿頭霧水:“我……我不認識她呀,她可真奇怪?!?
林亦書笑了笑:“她看起來很欣賞你呢?!?
楚瓷把請柬收了起來:“我不知道,她剛纔對我的畫很感興趣,可是看到我的戒指,又沒有再提畫的事,我本來以爲她喜歡我的畫呢。算了,什麼璀璨星光頂級珠寶展,請柬都可以隨便亂派發的,我才懶得去……”
林亦書一聽,急忙說道:“哎,你沒有聽過這個珠寶展?這可是國內最頂級的珠寶展,所請的人非富即貴,裡面的珠寶不但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古董級珠寶,而且還有當代設計界翹楚所打造的奢侈品珠寶。你居然不去?如果不去,就把請柬給我好了?!?
說著,他就作勢伸出了手。
楚瓷以前確實沒有關注過什麼珠寶展,她本來是個不愛戴首飾的人,更何況,那些奢侈品和她的生活八竿子打不著。
一聽林亦書的話,她驚愕地瞪著眼睛:“什麼!有這麼厲害?”
她幾乎是一秒都沒有耽擱,丟下林亦書,就急忙跑到了慕容遷身邊,問道:“慕容老師,我想問問你,你今天請了珠寶界的大人物嗎?”
慕容遷見楚瓷這麼問,就笑了笑:“今天請了不少大人物,不過名單不是我親自整理的,我幫你問問秘書吧?!?
這時,他的秘書剛好拿著一疊資料走過來。
“恭喜楚小姐,今天的第一幅畫已經成功售出,報價非??捎^?!?
說著,她就把一份合同放在了楚瓷面前。
楚瓷聽了,開心極了,急忙接過合同,可是一看之下,不由愣住了。
這份合同上提及的作品,竟然就是剛纔那個中年女人看哭了的畫。
更讓楚瓷意料不到的,是買這幅畫的人,落款上,居然赫然有個“岑”字。
“是她啊……”看到那個龍飛鳳舞的簽名,慕容遷想起來了:“楚小姐,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珠寶界大人物,岑薇瀾?!?
“岑薇瀾?”
楚瓷的身上不禁掠過一層寒意,直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岑這個姓氏好少的,她該不會就是岑氏珠寶岑家的人吧?”
今天還真是巧了,一開始林亦書就提及楚瓷和一個朋友很像,楚瓷不由得想起了岑寶兒。
誰知道下
一刻,又遇到了同樣姓岑的人,甚至,有可能這個岑薇瀾還和岑寶兒關係密切。
慕容遷笑了笑:“嗯,她是岑氏珠寶的董事長。不過你現在還年輕,假以時日,你的成就不會比她差,沒必要羨慕她?!?
他並不知道楚瓷是因爲什麼而驚詫,楚瓷心裡卻是起伏不定,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
楚瓷知道,自己有點像岑寶兒,怪不得剛纔岑薇瀾會盯著她看了半天。
“那個岑薇瀾,她是不是有個侄女叫岑寶兒?”
慕容遷聽了,笑容就淡了一些。
他眉毛輕挑了一下:“不,岑寶兒,是岑薇瀾的女兒。岑家三代單傳,到了這一代只有兩姐妹,沒有男丁。所以老董事長就規定,岑家這兩姐妹的婚事,必得是男方入贅,孩子無論男女,都姓岑。所以岑薇瀾的女兒自然也姓岑?!?
“?。渴沁@樣啊……原來她們是母女……”
怪不得剛纔岑薇瀾看著楚瓷的感覺,充滿了慈愛。
她難道也在楚瓷身上發現了和岑寶兒相似的地方嗎?
想到岑寶兒已經去世,楚瓷心裡也沉重起來。
她沒有母親,所以還不知道失去親人是有多麼的痛苦,但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岑薇瀾,在失去那樣傑出優秀的女兒之後,一定是痛不欲生的。
賀梓朗總是自責自己的遲到害死了岑寶兒,那岑薇瀾會怎麼想,她會不會也同樣把岑寶兒的死,歸咎到賀梓朗身上,把賀家當成平生最大的仇人?
楚瓷心想,如果岑寶兒真的死於意外,沒有仇恨,也許時間久了,岑薇瀾和賀梓朗也會釋然。
但是岑寶兒是被殺的,只要愛她的人,都接受不了,都會懷著仇恨的。
可是剛纔,岑薇瀾的目光,在楚瓷臉上的時候,依然那麼慈愛溫暖,讓人感覺不到她心裡有什麼怨恨。
她是堅強的,也是可憐的。
女人總是看起來很柔弱,但是到了該堅強的時候,她有著折不彎的強大韌性。
楚瓷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如果她還活著,應該也是一個樂觀積極的人吧,她能獨自孕育一個小生命,是該有多麼的堅強呢?
岑薇瀾剛纔落淚,應該也是感覺到楚瓷的畫裡,灰色色調裡的絕望吧。
楚瓷忍不住眼眶一熱,心想,生離死別,真的是人生躲不過的悲劇。
而她,永遠都不可能見到自己的生母一面。
這一天上午,自從楚瓷的那幅“階梯”售出之後,其他的畫作也接二連三被推介出去,一上午下來,居然不知不覺賣掉了十幾幅畫。
這在一個新人畫展來說,是非常難得的了,也恰恰說明,之前朔風花了大力氣篩選出這三十幅畫作,是準確把握住了收藏人士喜好的。
上午慕容遷專門留了半個小時,讓楚瓷和媒體見個面,熟悉一下。
畢竟朔風的很多推介手段都是和媒體分不開的,所以一定要跟媒體搞好關係。
忙忙碌碌,機械式地回答著問題,機械式的笑容,讓楚瓷渾身僵硬。
終於熬過了媒體見面會,時間已經快到十一點,楚瓷還是沒
有看到賀梓朗來。
她微微嘆了口氣,知道他一定是忙的走不開,畢竟這兩天帝煌的形勢比較嚴峻。
但是知道歸知道,她心裡還是有點小失落的。
童馨和其他同學到了中午也要回學校了,一陣熱鬧的話別之後,大家就走了,楚瓷看著逐漸安靜下來的畫廊,拿出了手機,想給賀梓朗打個電話……
這時,微信的聲音響了起來。
“楚大畫家一鳴驚人,恭喜首次畫展成功哦!加油!”
又是那個神秘的號碼,連個暱稱都沒有。
楚瓷皺了皺眉,回覆道:“你怎麼知道我有畫展……你這個傢伙又在監視我?”
“喲,生氣啦?媒體見面會都開了,我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對方的話,透露著嬉皮笑臉的感覺,楚瓷想起之前對方曾經在賀家別墅外面監視她,就渾身不自在。
她總覺得有人在看著她似的,於是看了看四周,忽然發現一個拐角處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高大,栗色頭髮,黑色耳釘。
我暈……
楚瓷急忙追了過去,可是這畫廊爲了利用場地和營造氛圍,有些地方佈置的像迷宮一樣,她剛剛跑到那個人走過的拐角,就已經看不見他了。
怎麼又是那個厲澤釗啊!
她心裡鬱悶至極,隨便猜了個方向去找厲澤釗。
她真想問問他爲什麼那麼陰魂不散,老是出現在她的面前。
在“迷宮”一樣的通道里兜兜轉轉,楚瓷跑得直喘氣。
“寶貝兒,追我呢?”
就在楚瓷要放棄的時候,厲澤釗忽然出現在她的身後,低頭在她耳邊充滿了曖昧地問道。
楚瓷嚇得一蹦,跳出了兩步,瞪著厲澤釗:“你……你想嚇死人??!誰追你了,我是好奇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畫展上,難道是慕容老師又請你來了……”
這個慕容遷啊,請誰不行,怎麼老是要把她和厲澤釗扯上關係?
厲澤釗揚起嘴角一笑:“沒有人請我,我是不請自來。朋友的畫展我怎麼能不到場?不過我倒是挺奇怪,賀梓朗怎麼不來?今天可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日子,看來他是日理萬機,顧不上你呀?嘖嘖,這怎麼成,以後他要是冷落這個小嬌妻,你不知道要過多少獨守空閨的日子呢。所以你看我多好,不用說,就來支持你了。”
“……”
楚瓷無語地看著厲澤釗,心想,這傢伙的臉皮也是夠厚的,明明是個不受歡迎的不速之客,居然說的好像對楚瓷多麼好。
“我不需要你支持,麻煩你別來搗亂?!?
厲澤釗笑了,這時,只見慕容遷朝他們倆走來。
“厲少,您來了?!?
慕容遷笑微微地,和厲澤釗說話,透著熟絡和隨意。
厲澤釗似乎挑釁似的看了一眼楚瓷,纔回答慕容遷:“是啊,聽說今天有一位新生代美女畫家在這裡開畫展,就來看看?!?
慕容遷笑著對楚瓷介紹厲澤釗:“楚小姐,這位厲先生,你們之前是見過的,他就是新加入朔風的股東,厲澤釗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