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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貴道以專

“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慮其所終,而行必稽其所敝。”————————【禮記·緇衣】

角落裡的更漏聲清晰可聞,穆順縮在樑柱後面,默默數(shù)著更漏,然後微微向前挪動一步,無聲的向皇帝張了張口,描述了一個時辰。

皇帝點了點頭,知道殿試快要結(jié)束了,於是又看向老實靜坐的劉備:“殿試的策題你在場也聽到了,何爲民之憂、何爲民之樂。不但是考問彼等太學(xué)生,對爾等大臣來說,不亦爲捫心之問?”

劉備拱起手,寬鬆的衣袖幾乎遮住了他半張臉,他目光下視,很流利的說道:“陛下睿鑑,臣以爲,民之樂無過於足衣足食、上有父母高堂安樂、下有垂髫稚子嬉遊,天下太平,歲歲豐登,民之憂則不然?!?

這個問題他彷彿思索了許久,臨場回答起來幾乎沒有絲毫阻滯,但皇帝並沒有就此罷休,追問道:“那何以憂從何來,樂從何來呢?”

劉備愣住了,他愕然的神情微微從拱起的雙手後擡起,迅速瞟了皇帝一眼後又低了下去。這個問題他沒有仔細的去想過,按照正常的邏輯,皇帝不都該先問是什麼,再問如何做麼?他已經(jīng)想好了在皇帝關(guān)於‘該如何’的追問下,說一些勸農(nóng)桑、戒奢侈之類的老生之談,豈料皇帝沒有給他這個話茬,反而要與他討論事情產(chǎn)生的根源。

他的神情慢慢認真起來了,劉備將兩手放置腿上,開始凝神思索。他想起自己家道中落,淪爲落魄宗親,自幼與母親以販履織蓆爲業(yè)。那時候他與母親的憂,是每月販賣藺席所得,能不能買得起數(shù)百錢一石的糧食,家祭的時候能否湊齊一副犧牲給他曾經(jīng)顯赫的祖宗。那時候的快樂,或許就是爬到家東南角的那棵五丈高的桑樹上,行人遠望如蓋,而他就是車蓋下的主人。

亭亭華蓋,坐在車蓋下的人不但要巡視他的領(lǐng)地,更要讓他領(lǐng)地上的子民衣食無憂。

到後來,所憂的事越來越大,所樂的事卻越來越少。劉備至今回顧起來,陡然發(fā)覺自己從拜師盧植、結(jié)交一夥少年豪俠開始,便與那些最底層百姓的憂樂變得遙不可及了。

他究竟是爲了什麼才走到今天的呢?

“玄德?!被实垡痪湓拰鋸腻沐闼季w中喚醒:“你在想什麼?答不上來麼?”

“臣一時失神,還望陛下恕罪……”劉備驚了一驚,恍然間回過神來,當即離席拜倒,一邊告罪,一邊斟酌著詞句,藉著尚未散去的情緒低聲道:“臣適才記起了一件討黃巾時的故事?!?

“喔?”皇帝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表示出感興趣的樣子。

劉備清了清嗓子,一邊從記憶中搜羅,一邊對這件故事進行必要的加工:“孝靈皇帝時,蛾賊四起,州郡各舉義兵。臣不才,率一衆(zhòng)健兒,從校尉鄒靖征討蛾賊。那時黃巾分置三十六方,大方萬餘人,小方六七千,總計其數(shù),約有二十餘萬。張角兄弟經(jīng)營十數(shù)載,一朝登呼,而數(shù)州響應(yīng),從者數(shù)十萬……臣初以爲彼等愚民誤信邪道,死不足惜,可後來親審幾名俘虜後,卻是默然無語。”

“人都是惜命的,若非被逼的走投無路,誰會想著造反呢?”皇帝知道劉備當時沉默的原因,反賊不是生下來就是反賊,只有壓迫了,纔會有反抗?;实蹚南险玖似饋?,往外踱著步子,慢慢悠悠的說道:“我問你的是,百姓憂從何來,與蛾賊作亂,是誰之過,兩者大相徑庭??商热裟銓⑵錃w咎於天子失德、權(quán)宦當政,那你也僅此而已了?!?

“世人都稱蛾賊爲亂民,可臣以爲,其中也有不少是沒有活路、不得不鋌而走險的良善?!眲涿碱^皺了一皺,身子往下一伏,跟著皇帝的方向在原地移動著身子,直到皇帝忽然轉(zhuǎn)了方向,直直的朝劉備走來。本要直立起身的劉備這時也不敢起,只得老老實實的伏在地上,額頭壓著疊起的雙手,兩眼望著前殿鋪設(shè)的深色地磚。

“我是頭一次從臣子口中聽到說,蛾賊也有不得已而造反的良善。”皇帝在劉備跟前停了下來,剛纔穆順已經(jīng)暗示過他前殿的策試已畢,荀攸特意過來請示皇帝,正巧留意到了這一幕。皇帝用目光示意荀攸止步,饒有興致的低頭看著劉備的髮髻:“彼等是良善,那克平禍亂的朝廷又是什麼呢?”

“臣私下審訊過不少蛾賊……”劉備說到這裡,其實也是初入朝堂,沒有學(xué)到足夠油滑。他先是因皇帝的設(shè)問勾起了內(nèi)心深處被遺忘的初衷,再是被皇帝用言語一激,加之他躋身於一衆(zhòng)才名遠勝於他的侍中同僚之間,迫切的需要向皇帝證明。於是種種因素之下,劉備倒也不顧忌在這種私下君臣詔對的場合,說些有悖於常理的話。

“彼等昔年也是家有薄田,只要是豐年,便能勉強度日。奈何天災(zāi)不斷,田地歉收而賦稅愈多,勞役頻繁,更是苦不堪言……何況還有豪強恣意,殘害鄉(xiāng)里。臣知此言狂悖,但今陛下問起,臣也不得不答,天災(zāi)、郡縣官府、當?shù)睾缽?,重重割剝,不得爲生。此皆百姓之所憂,也是百姓之何所憂。”劉備的眼中似乎又看見了當日親審的幾名蛾賊,他們談起朝廷時便咬牙切齒,談起所謂的大賢良師時則是狂熱不已,因爲是朝廷把他們逼上絕路,是張角給他們指引了新的未來。

這種政治不正確的話以劉備的身份與立場自然是決不能說的,他在事後找話補救道:“但反賊就是反賊,一朝作亂,便是自絕於天地。朝廷倘若不及時止亂,屆時只會死更多的無辜良善,是故蛾賊必剿,臣也不敢輕言妄語,詆譭盧公、皇甫公等人的赫赫之功?!?

“你話倒是說的明白。”皇帝輕聲一笑,從劉備跟前走開了,伸手示意荀攸進來:“凡事都要知其根源,譬如良醫(yī),只有對癥纔好下藥。知道那些人爲何要造反,就事先剷除逼他們造反的禍根,天下就可大治了。玄德,你既然想到了這一層,可見你不是那等顢頇庸碌之輩,也該知道如何解民憂、與民樂了?!?

待皇帝離開原地,劉備這才微微擡起身子,眼角餘光立時看見了向他走來的荀攸,很自然的說道:“愚臣淺見,當下仍是要重視農(nóng)桑,使百姓足衣足食,然後方能教化大行。”

“僅是這樣就可以了麼?”皇帝腳步一頓,他回過頭來,正好看見了荀攸:“荀君,這個事,我等還要尋個時間談?wù)??!?

荀攸越過劉備,走到他前一個身位方纔在聽到皇帝的問話時恰好停步:“地方豪強跋扈,殘害百姓,爲法不容,朝廷是要做長遠之計。”

“那就今天下午吧,明日就是正旦大朝,諸多事務(wù)關(guān)係朝廷未來數(shù)年的大政舉措,都要早些定下來?!边@種長期性的方針政策是皇帝從今年開始提出來的,以前因爲天下尚未統(tǒng)一、還處於戰(zhàn)時狀態(tài),許多資源都是向軍事傾斜。

如今休養(yǎng)生息已經(jīng)是社會趨勢和大部分人的呼聲,朝廷自然要將工作重心轉(zhuǎn)移到恢復(fù)生產(chǎn)上來。長期性的政策有著不可更改的性質(zhì),雖然是第一次經(jīng)皇帝提出,但稍有政治素養(yǎng)的人都知道制定這種政策是何等重要。

所以幾乎細化到每一條承明殿都有人錙銖必較,吵吵嚷嚷一個多月,仍舊沒能最終定稿。

皇帝想在明天正旦大朝的時候,讓人宣讀朝廷未來數(shù)年的計劃,命公卿各署、地方郡縣以此爲範本進行參照施政,年底納入吏部的考績。這樣就能加大中央權(quán)威,免得讓自主權(quán)極大的郡縣長官們各行其是、最後成爲一盤散沙。

主要的思路都是皇帝獨裁拍板定下的,只剩下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東西,皇帝不想抓得那麼緊,便由著衆(zhòng)人爭搶。如今已經(jīng)到最後一天了,荀攸心裡想著,今日下午就要把一些事項加進去。

如果真按皇帝所言,這種計劃性、長期性政策一旦制定就將持續(xù)推進,不中途更改、半途而廢,有些事項就必須要爭取了。

他唯唯的應(yīng)了,又接著說明來意:“稟陛下,殿內(nèi)諸生皆已試畢,都在等陛下主持。”

“知道了?!被实壅f著,便擡腳往外走去,途徑劉備時忽然又停了下來:“劉玄德?!?

“臣在?!眲涔Ь吹墓笆?。

“任你爲侍中,是要你多觀望政事,你雖在平原相、徐州刺史任上做過幾年,但朝廷大政,不比區(qū)區(qū)百里之地,你得多看,多想?!被实劭粗鴦湮ㄎǚQ是的樣子,像是有話斟酌了一番,最後到底是沒有說出口,而是勸勉道:“宗室不乏幹才,你也要好生勉之?!?

“臣謹諾。”

說完皇帝便走了,穆順匆匆跟上。荀攸在後面慢了半步,這時劉備正巧起身,兩人相望,荀攸目光深沉的看了劉備一眼後,什麼也沒說便走了。

前殿之中,皇帝看著桌案上收集的一摞試卷,伸手指了指試卷上寫姓名的地方,說道:“所有人的姓名、籍貫都封好了?”

“稟陛下,都已按殿試章程封好,並且打亂了順序,閱卷之時,誰也不知是何人所答?!彼究遮w溫輕聲言道。

皇帝隨手翻動著試卷,一切是顯得那麼漫不經(jīng)心,而殿中諸生幾乎都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巴望著皇帝會突然抽出自己的試卷、親自評閱。可皇帝並沒有這樣做,他粗略的翻看了一會,淡淡說道:“陳公。”

太常陳紀仍坐在席榻上紋絲不動。

皇帝等了會見沒有人迴應(yīng),便又說道:“陳公。”

呆坐了一上午,略有些疲乏的陳紀這纔回過神來,睜著一雙渾濁的睡眼茫然的看了看,這才發(fā)覺是皇帝在喚他,於是遲鈍的應(yīng)道:“老臣在。”

陳紀已有六十九歲高齡,雖不至於頭昏眼花,但反應(yīng)已經(jīng)沒有年輕時靈敏。漢代尊重老人,皇帝也不例外,更不計較他的失禮,他客客氣氣的說道:“這裡的試卷,由你帶去石渠閣交蔡公等人封存。”

明天正旦大朝之後,百官就將各自回家過年休假,這一次太學(xué)策試時間定的很倉促,最後殿試的試卷只能暫時封存在宮中、由人嚴加看管,等年後才能組織大儒評閱了。

“臣謹諾?!标惣o慢吞吞的起來應(yīng)命。

接著,皇帝又尋穆順問了時辰,便開口對殿下諸生說道:“明日就是正旦,開春以後,將對爾等各自授職。無論是百里之長、亦或是鄉(xiāng)里之魁,爾等皆不能忘記‘爲國爲民’四個字?!?

“臣等謹諾。”諸生已經(jīng)是準官員,稱呼用語也隨之而變了。

“要過年了,難爲彼等盡心讀書,賜飯食吧。”皇帝這話是對穆順說的。

穆順答應(yīng)了一聲,將皇帝的恩典宣告出去,自然換來一片感激涕零?;实蹧]有與他們一同用膳,而是回到宣室,留趙溫一同進膳。

用完了膳,皇帝漱口過後與留下趙溫說了會話:“剛纔的試卷,其上筆跡各異,有楷有隸。若閱卷者與人相熟,這字跡豈不是一眼就能認出?這裡卻是我疏忽了,公宜傳諭太學(xué),今後凡是策試、期考,皆用楷書,不得標新立異。”

“臣下午便傳太學(xué)僕射,命其督辦此事。”趙溫很快答應(yīng)道。

皇帝想起了什麼,忽然笑道:“趙公,太常好似不是司空屬下分管的吧?”

依漢制,三公分管九卿,宗正、司農(nóng)、少府是司空所部,而太常、光祿勳、衛(wèi)尉則是太尉所部。太學(xué)歸屬於太常,從規(guī)程上來說應(yīng)該是由太尉董承來傳召潘勖。

趙溫臉色不變的回答道:“按制是如此,但既然是陛下有命,臣豈敢不從?”

這猶如是一個表態(tài),從初平四年開始至今,趙溫始終堅定的站在皇帝這一邊,他的立場從來沒有讓皇帝懷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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