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越看越喜愛,興奮地說:“玉環真是我的至寶,我要爲你作新曲《得寶子》。”周圍的宮女們看著楊貴妃如此得寵,無不羨慕。
李泌與羅含煙剛從外邊進來,邊聊邊到羅含煙的臥室,房門才一關,雕花窗格突然被人推開,一條深藍的影子倏地落入室內,站在房屋中央。
這是一位長身玉立,俊美不亞於竹笛公子的男子,他身著寬鬆藍衣,雙手抱胸,腰懸長劍,頭束絲帶,含笑看著羅含煙與李泌。
羅含煙驚喜地奔至他面前:“藍飛,你不是在追夢谷嗎?怎麼會到長安來?”
藍飛笑笑,眸中閃過一絲傷感:“我是來看看玉奴的,她現在如日中天,得意非凡,但暗藏的巨大危機她是看不到的。念在曾經愛過好一場的份上,我不忍心,前去提醒她一下,不過看來也是徒勞,喚不醒一個不願醒來的沉睡人。”
他垂下了頭,深深的傷感感染到了身邊的人,羅含煙不知說什麼好,李泌笑道:“既然來了就在這裡多住幾天,請坐。”
藍飛擡起頭來笑道:“不了。我來時經過嵩山,拜訪了孫太沖,林一孔也在那裡,他們請說過春節時打算舉辦婚禮,沒有打算請多少人,就是咱們幾個,他們打算在北邙山我的窯洞辦事,本來想到長公來送請柬的,正好我要來,他們託我把請柬帶給你們兩人。我還是回追夢谷去,婚禮我會過去的,再見。”他將兩份大紅請柬放在桌上,又倏地從窗口躍出,頃刻便消失。
羅含煙仰頭對李泌笑著說:“林一孔他們要結婚了,真好!說起來林一孔真順利,原來他都沒有結婚的對像,也沒有看出他有結婚的念頭,可是他居然就要結婚了,我會去慶賀,你去嗎?”
“好,我陪你一起去。”李泌目光溫柔地俯視著她,看得出,她的朋友們開心,她也很開心,而她開心,李泌就自然地開心起來。
婚禮是在一月十六,上元節已經過了。這一天,李泌、羅含煙、藍飛、孫太沖、丁紀元父子都來了,林一孔沒有請別人,只要這幾人。
婚禮很簡樸,屋內爐火燒得旺旺的,屋裡屋外貼了紅喜,室內裝飾了綵帶,炒了一桌菜而已。只要大家知道他們結婚了就行,兩人都不很在意有隆重的形式。
薩珊按照大唐的風俗,穿著大紅婚服,胸帶紅花,頭戴鳳冠,臉紅紅的,有羞怯,有興奮,幸福可以
輕而易舉地從她含笑發光的眼睛裡看出來。
林一孔也穿著大紅婚服,胸戴紅花,頭戴紅冠,絨球流蘇,突然襯得這個人如此光照耀眼。他已經又胖了很多,不再顯得瘦骨嶙峋,而是頎長壯碩,風度翩翩,那張臉圓潤喜慶,玉容仙姿,與過去截然兩樣。他的頭髮也早已長起,能夠束髮於冠中了。
羅含煙一見他便宜驚訝地奔到他面前,雙掌相拍,大聲叫嚷:“哇,你是林一孔嗎?這麼漂亮,與藍飛都不相上下了,哇,太帥了,跟神仙一樣,真不可思議!”這種相貌,如果冷不丁伸出左手,還不把人給嚇著。
她的熱烈興奮把林一孔弄得怪不好意思,側著身垂頭笑道:“含煙你別笑話我了。”以前人們都是說他醜,從來沒人說過他帥。他的醜,到了出門要戴面罩的地部,此時如此帥氣的模樣,倒讓他有些不好適應。衆人從薩珊時不時情義綿綿地看林一孔一眼,就知道他的新容貌已經迷住了薩珊,這副相貌應該不比竹笛公子差多少,薩珊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林一孔一一向薩珊介紹了李泌跟藍飛,薩珊忍不住偷偷看看藍飛,再看看林一孔,將自家老公與藍飛的外貌比一個高下,有些難以取捨。不過藍飛看上去清冷,她家老公比較風趣,她暗中把林一孔排在了藍飛之上,心中十分得意。
雖然只有幾個人,但婚禮很熱鬧,藍飛作司儀主持了婚禮,一拜天地容易,二拜高堂,他們只好向西而拜,因爲薩珊的父母埋在西部石國,再向南而拜,因爲林一孔的父母埋在南方。夫妻對拜之後並不送入洞房,大家要薩珊與大家一起上桌吃飯。
左鄰右舍的鄰居見他們結婚,也都跑來湊熱鬧,還有小孩子們。薩珊忙著給他們發糖和其它小吃,好在準備的食材多,在羅含煙的幫助下,又炒了一桌出來,請鄰居們吃,鄰居們主動買了鞭炮跟煙花,在門口熱熱鬧鬧地放了。
小猴讓他的大灰給客人們表演了好幾個滑稽的節目,把大家笑得前仰後合,尤其是鄰居家的孩子們非常羨慕小猴,都圍到了他跟大灰的身邊,向他問這問那,小猴十分得意,向他們顯擺,又讓大灰表演了很多節目,大灰機靈聰明,逗人喜愛。大灰那麼聽小猴的話,孩子們都崇拜小猴,小猴因此成了這裡的孩子王。
看薩珊和林一孔洋溢著幸福的面孔,李泌心生羨慕,不住地望向羅含煙,多希望今天也
是他們大婚的日子。羅含煙雖已答應了嫁他,可只要一天沒嫁,他就一天放心不下。
大家在飯桌上說說笑笑,李泌總是心不在焉,眼光總往羅含煙臉上瞟,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羅含煙喝了酒,兩腮暈紅,笑得燦爛奪目,迷得李泌七暈八素的。薩珊突然視線落在羅含煙身上:“含煙,你跟竹笛公子完全斷了是嗎?”
羅含煙清亮的眸子掠過一抹暗色,她收斂了面上的笑,輕輕點點頭:“是!”原因她不想再多說。
林一孔緊張地看向自己的新婚妻子,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對竹笛公子還不死心?林一孔生平從未有過的危機感上來了。
“薩珊,人家竹笛公子在做石國正王呢,不會回中原了,你問這幹什麼?”林一孔蹙眉問道。
薩珊側頭笑望他,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再望向羅含煙:“那麼我覺得李翰林很適合你啊,你們兩人如果結婚就好了,那真是天作之合呢。”
李泌筷子一滯,沒想到薩珊會提到這個問題,他擡起黑眸,感激地望向薩珊,此是覺得,這個異域女子真是美麗又善良。他給她投去感激的一瞥。
再看向羅含煙,她低垂了頭,看不出她的表情,李泌心往上提,生怕她又拒絕,他被她拒絕怕了,他看她看得那樣專注,連筷子上夾著的豆腐塊都掉了下去他也不知道。
羅含煙注意到了來自李泌的視線,她擡頭望他,那擔憂明顯地寫在他俊逸的臉上。羅含煙咬了咬下脣,告訴自己不能再猶豫了,不要傷了他的心。於是擡眸對薩珊笑笑:“其實我們也是在商量結婚的事呢。”
李泌大大地舒了一口氣,終於鬆開了擰緊的眉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這才發現自己筷子上的豆腐已經掉到了桌子上,不再管它,放下筷子,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竹葉青,仰頭一飲而盡,真是痛快。含煙這是當衆宣佈自己要嫁給李泌啊,這又不同於私下的承諾。
整個飯桌上一片歡呼聲,林一孔率先拍掌笑道:“好啊,含煙終於有了歸宿了,說實話,感情的事,你一直走在前面,可到現在到是我在你前邊結婚,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含煙看像李泌,李泌深情款款地回望著她,動情地說:“含煙,看著林一孔的幸福,我很羨慕,恨不得今天也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咱們快點結婚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