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笛公子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沉吟了一會兒,視線落向天邊飄渺的雲(yún),他輕輕地說:“這玉蝴蝶是百年前一位女傑,千里飛鴻葉琳珊的,百年前,這支玉蝴蝶震撼江湖,只要它一出現(xiàn),準有一位惡貫滿盈的壞人會得到懲處。這是葉女俠的信物,她武功高強,爲人心高氣傲,被當時的人尊爲武林之首。”
“她結識了後來的上清茅山派第十一代宗師潘師正,那時的潘師正尚未修道,英俊少年,風采飄逸,很得葉女俠芳心,二人情投意合,相互敬愛。不過後來潘師正對道教的興趣越來越濃厚,兩人之間也常因意見不合發(fā)生爭吵。”
“他們最後一次不知因何事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執(zhí),葉女俠憤而出走,從此音訊全無。潘師正自然各處尋找,再沒能找見。於是他於隋大業(yè)中,遇見道士劉愛道,他們相見甚歡,跟他說:‘三清之驥,非爾誰乘之?’勸他修道,拜王遠之爲師。王遠之將自身所知全部傳授於他,然後與他去了茅山。後來又跟劉愛道遷居嵩山雙泉頂,最後隱居於逍遙谷,潛心修煉,清靜寡欲,與世隔絕。世人傳他於永淳元年六月十六日上午無疾而終,終年九十八歲。其實我後來經(jīng)過多方調(diào)查才知,他爲了徹底避開俗事的騷擾,故意假死,隨後在嵩山獨自隱居潛修。因無意中遇見藍飛,兩人投緣,所以就由藍飛自願照料於他。”
“他雖然潛修了這麼多年,也有了很多異能,算知葉女俠早已修仙東去。但他對於葉女俠依然情緣未了,因此見到這個玉蝴蝶非常激動。出於對葉女俠的深厚情意,他一定會對攜帶此玉蝴蝶的人格外關照。你只有能擁有高深的武功才佩得上葉女俠的玉蝴蝶,所以他定會助你,這對你來說是個極好的機會。”
“現(xiàn)在你來說說,我如此費盡心機的幫你,你要不要感謝我?”
架上的蛇肉早已焦香四溢,竹笛公子撕下一塊遞給羅含煙,自己也撕了一塊咬了一口。
羅含煙吃到嘴裡,很
香啊,口水流了一嘴。尤其是餓了快兩天,吃了滿嘴的蛇肉真是感到幸福。
嚥下了嘴裡的蛇肉,羅含煙瞥他一眼道:“你怎麼會了解得這麼多?”
竹笛公子儒雅一笑:“我得到了玉蝴蝶之後,知道它不同尋常,就開始瞭解有關它的事情。其實玉蝴蝶的事,江湖中人大都聽說過,畢竟百年之前離現(xiàn)在也不算久遠得能湮沒一切傳說。你不知道,是因爲你原本是朱門秀女,接觸到的信息少而已。”
“那麼你是怎麼得來玉蝴蝶的?當時你告訴我是撿來的,我想,不會這麼簡單吧?”羅含煙好奇地問,又咬了一大口蛇肉。
竹笛公子眸光閃爍:“這個嘛,我告訴你我真是揀來的你又不信,那你想聽到怎樣的說法?”
羅含煙知他不想說,也不追問。她睫毛閃了閃,又想起另外一個問題:“你有了這個玉蝴蝶,可以說它是一個幸運物,自己怎麼不留著?”
“你要弄清楚,千里飛鴻是女俠,我是男人,作爲信物,它只能落在女人手裡,這樣潘師正纔會認定是葉琳珊踏足塵世。我知道你還有問題,我?guī)湍阏f了吧:爲什麼你不直接帶我去找藍飛?答:因爲我想讓你做黃山派掌門,因爲有了玉蝴蝶,再有一身絕世武功,你得有一個相配的江湖地位才行。我是不是想得很周到?”
羅含煙清眸發(fā)亮,“嗯,果然想得很周到。只是爲什麼你不找別人,偏偏找我?我們之前素昧平生,你爲何對我如此之好?”說時突覺言語不妥,不由得紅了面頰。
竹笛公子深幽的眸子凝視著她,望著她的目光,變得幾分迷離,被她豔紅的面頰感染,不由得心突突地跳。
他挑了挑眉梢,斂住笑,認真地說:“羅姑娘,雖然在九華山我們是初遇,不過短短幾天的相處,我對你深有好感。我想,這玉蝴蝶它也只配羅姑娘這樣的人擁有,否則,天下之大,我之前還真沒能找到合適的人選。你說排蕭仙子配擁有它
嗎?我這麼費盡心機,姑娘你不會怪我不告以實情吧?其實,我真怕你拒絕。”
氣氛不知怎麼的,有了幾分曖昧,羅含煙別開視線,只顧猛吃蛇肉,以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突然她停了下來,擡眸問道:“誒,你既然一直都在暗中跟蹤保護我,那爲什麼還會讓我掉下山崖呢?”
竹笛公子無奈地一笑:“羅姑娘,我不是神仙,千算萬算,總沒想到樑羽虹會上嵩山來,也沒算到你會跟她起了衝突。我是在嵩山腳下等你,算計著你該出來了,卻總不見人,於是上山來尋,然後遇到了黃山派的三名弟子,也碰到了受傷的樑羽虹,總算知道了你的下落。當時我真是又急又悔,不知怎麼辦好。幸好幸好,你最終沒事。”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房了羅含煙的左手。一抹寵溺的笑,一點點溢出,整個人就像被一團耀眼的光澤籠罩,漂亮得讓她捨不得移開眼,癡癡地凝望著他。
他跳躍著火焰的眸子灼傷了羅含煙,她忽然警覺,手一抖,甩了開,別開視線。
自此二人不再作聲,但流動於兩人之間的空氣有了些異樣。
蛇肉吃完,兩人圍坐火堆。竹笛公子擡眸看了看她,忽然問道:“說說你的情況吧,怎麼掉下懸崖竟沒事,反而抓住了一隻黑雕呢?”
羅含煙想想,真有些後怕,一想兩腿就發(fā)軟。她把自己掉下去的經(jīng)過述說了一遍,說到緊要處,竹笛公子他眸光一變,心都懸了起來。末了他說:“真是好險,你差點就沒命了,而且接二連三的。說來也真是讓人難以置信,經(jīng)歷了這些後你現(xiàn)在還能好好地坐在這裡。”
他此時心頭隱隱泛著疼,說不清一種感覺,像憐惜,像自責。
羅含煙將複雜的目光斂下,脣邊溢出一抹苦澀的笑:“也許我命不該絕,特意跳崖都不死,這回沒有你接著我,我居然還能不死。不過此生,也許我會經(jīng)歷很多驚心動魄,受盡驚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