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達到目的了,家裡的人都得到封賞,因她而富貴,連族兄楊釗都因她而得到皇上的寵愛,地位日漸提升,他們楊間如今如日中天,令天下人豔羨不已,都在祈禱自己能生女兒,也能得到君王寵溺。
楊玉環不覺冷笑,那些俗人生女兒有什麼用?能如她楊玉環般有閉月羞花之貌嗎?能如她楊玉環般善解君王之意嗎?能如她楊玉環般舉止高雅,並多才多藝嗎?楊玉環只有她一個,並且只能有她一個,那梅妃從前受寵,現在不也在她面前黯然失色了嗎?聖人爲了她楊玉環,把那梅妃遷到上陽東宮去了,呵呵。
她不覺笑出聲來,清脆得意的笑聲在殿中迴盪,宮女們都只是看著她,羨慕她。
楊玉環想起那次盛大的節日,玄宗命她帶領衆宮女演給羣臣看,本來非常好,尤其是玉環自己很在狀態,可是突然她的舞裙被梅妃踩到,掃了聖人的興。梅妃是心不在焉嗎?還是心中對她懷恨故意踩她?不得而知,反正梅妃肯定沒有興趣跳舞,勉強爲之,她如此更不能討得聖人歡心了,活該被遷到東陽宮。
她這樣胡思亂想,在溫水中膩著,神仙般的享受。漸漸的,她似乎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慢慢睜開眼睛來,顧盼間,殿內宮女不知何時都躺在了地上,而湯池面前站著一位漂亮到讓人心神激盪的俊美男人,身著藍衣,寬袍大袖,腰間掛著一把長劍,正雙臂相抱,低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楊玉環眼裡飛快地掠過一抹驚慌,雙臂立即環抱胸前,正想揚聲大叫,但看他的臉龐時去是前所未有的震撼:“你是……藍飛?你恢復了?”眼前的藍飛修長挺拔,精緻英俊,眉宇間散發出懾人的風采,勾魂的瞳眸,完美得有些虛幻不真。他比過去還要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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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飛看向她的目光迷離而帶著譏誚味,毫不掩飾地上下掃視她,有幾分曖昧:“膚如凝脂,體態婀娜,豔光四射。玉奴,你越來越美了,你的身體,真是令人震撼的美好。脫去了純真,卻更加成熟勾魂,你真是男人的蠱毒,怎樣的你都魅力無限。”
楊玉環愣怔了那麼一會兒,思維脫離身軀,這樣挺拔俊秀的藍飛多多少少喚回了一些她少女時代的情愫,眼神柔和了許多。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她陡然一驚,面容一端,冷厲說道:“藍飛,你不要亂來!你膽子未免太大了,幾次三番到皇宮來騷擾我,我已是貴妃,你要想想後果,不是你能夠承受得了的
!過去的早已過去,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藍飛勾脣一笑,目光如電,邪魅蠱惑的眸透出致命的誘惑:“你以爲我想如何?玉奴,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你的目的都達到了,你滿足嗎?幸福嗎?”
楊玉環望著他風華熠熠的容顏,有些失神,既而收攝心神,漂亮的眼睛上下忽閃,堅定地答:“當然,我很滿足、很幸福。我說,你快點出宮吧,等下被人發現,你我都完了。我獲得今天這一切不容易,請你不要害了我,否則我會永遠恨你。”
藍飛又往前走了幾步,幽深的黑眸毫不避諱地打量著她的全身,帶著詭異的笑。楊玉環縮了一縮,不滿道:“藍飛,我們總不能這樣交談吧?你不要害我!快走,不然我喊人了!”
藍飛嗤笑,平淡的眸難掩一絲傷感:“外邊傳言你與安祿山通宵相處,給他洗浴,認他爲乾兒,多少不堪都不在乎,我就跟你談談而已,用得著這麼緊張嗎?玄宗他要戴綠帽也早就戴過了,用不著我再來。看來你還真對我們的過去沒有了一點留戀,全是我自作多情。”最後一句說得字字重音。
楊玉環眉頭微微抽動了下,臉色飛紅,惱怒:“你亂說什麼?外邊的人嫉妒我楊家勢力大,亂嚼舌根,這你也信?安祿山什麼樣子?又老又胖,我再飢渴也還輪不到他!我只不過拿他逗樂子,他會討人歡心罷了。你還不走,當真是要我聲名掃地嗎?”
藍飛收起面上亦正亦邪的笑,眸光掠過一抹冷意,音色淡漠:“看在我曾愛過你多年的份上,今天,我只是來提醒你,現在你如日中天,要懂得收斂,否則好運用盡,命運急轉直下,那時你連想過卑微貧賤的日子都不可得。話盡於此,請多保重,告辭!”
他毅然轉身,毫不留戀地大步向外走去,纔到門邊,便刷地輕靈躍上屋頂,消失在她的視野中。楊玉環呆呆地望著他背影消失的方向,有幾分惆悵,心中說不出來的難受,有些空落落的。他終於擺脫了對她的癡戀嗎?他不愛她了嗎?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會命運急轉直下嗎?
這些問題她回答不出來,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現在繁華奢侈的生活她不會放棄,集萬千寵愛與一身,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得到的,她當然要好好把握。
宮女們悠悠醒來,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站起來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視線再投向楊玉環,她背對著她們,似
乎絲毫沒有留意到她們剛纔睡倒了。
楊玉環緩緩轉過身來,淡淡道:“爲我穿衣。”
“是!”宮女們捧著浴巾衣服等用品快步走過來幫她起浴。
玄宗來的時候,楊貴妃已經穿好了衣服,玄宗發現她有些悶悶的,心不在焉,心疼地攬住她問:“玉環,怎麼突然不開心了?你想要什麼?”
楊玉環頭歪在他懷裡勉強笑了笑:“沒有不開心,就是突然有點悶了,可能是天氣的原因吧。”
玄宗笑道:“我會讓你開心的,高力士,把那個東西拿來!”
高力士答應一聲,立即出去帶了小太監來,提了一個金絲鳥籠,裡邊裝著一隻羽毛潔白的鸚鵡,玄宗接過來拿給貴妃看,並對鸚鵡說:“快給貴妃問好!”
白色鸚鵡馬上開口,用滑稽的聲音說道:“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真好看!”
楊玉環撲哧一聲樂了,接過籠子來說:“這是哪兒來的?好巧的嘴,真有趣!”
玄宗得意地說:“這是剛纔李林甫帶來的,嶺南貢上的白鸚鵡,能模仿人說話,你喜歡嗎?”
“喜歡嗎?我會背詩!”鸚鵡插嘴說。
楊貴妃哈哈大笑,所有的煩悶一掃而空,手指點著鸚鵡的小腦袋問:“你這小傢伙真有趣,說,你會背什麼詩?”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白鸚鵡搖頭晃腦地吟了一首。
楊貴妃笑得春光燦爛,指點著鸚鵡對玄宗說:“三郎,它竟背的是李太白的《清平調》呢”。
玄宗看她璀璨的笑臉,自己也心花怒放,高興地說:“既然玉環喜歡,咱們就留下它來吧,給它起個名字,嗯,就叫雪花女如何?”
楊貴妃點點頭:“好啊,雪花女。”
“雪花女。”白鸚鵡也怪聲怪調地說,兩人又是一陣大笑。
玄宗擦擦笑出的眼淚,高興地說:“嶺南送來的禮物如此博玉環開心,我定當重重賞他們。對了,我也有禮物送你。”
他從懷裡拿出精緻的金釵鈿合,楊貴妃一看,明媚的眸子放出瀲灩的光:“啊,真好看,造型好別緻。”
玄宗笑意滿滿:“這是我命人專門爲你打造的,來讓我幫你戴上。”他親自爲貴妃插在了鬢髮上,金釵鈿合亮閃閃的,越發襯出貴妃是那麼豔光四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