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對方招招要致竹笛公子於死地,而他卻是仁慈的,既不傷駱駝,也沒打算重創駝背上的人,似乎有什麼顧忌。那五個人顯然均非弱者,在這樣佔據優勢及竹笛公子心有顧忌的情況下,與他打成了平手。
看了一會兒,天色漸暗,羅含煙氣不平了,看來這五個胡人絕非好人,她催馬上前,舉劍與竹笛公子聯袂反擊,林一孔一看羅含煙上了,馬上一起助陣,而丁紀元則小心地與兒子和大灰在一起。
由於羅含煙與林一孔的加入,形式立即發生逆轉,羅含煙的劍當即刺傷了兩人有胳膊,而林一孔的鐵手也夾掉了另一人的耳朵,還有一人被竹笛公子刺傷了腿。
竹笛公子方喊:“不要傷他們!”那未傷的一人突然揚手,一股黑的粉末迎風向三人撲來,羅含煙警覺到不好,方在捂鼻,已經吸入了一部分。
“有毒!”竹笛公子大喊。不過爲時已晚,三人都已吸入。那五個胡人牽轉駱駝向土崗羣中奔去。
“快攔住他們要解藥!”竹笛公子大喊!他們一行人追將上去,包括丁紀元父子,他們及大灰離得遠,沒有受到毒害。
毒尚未發作,林一孔氣惱不已,他在洞穴中被關三年,受盡各種毒蛇毒藥的苦,平生最恨人給他下毒。他的輕功造詣最高,捨棄了馬,閃電般躍到五人身後,躍上其中一人的駱駝,雙手擡起對準五人,迅速施展鬼府神功,催出體內陰毒,那五人只覺得身後一肌陰風襲來,還沒反應過來即被那股陰風循穴道鑽入體內,奇寒徹骨。等他們回過頭來時,面前被一堵透明冰牆堵了住。
五人各舉彎刀殺來,滄源鬼頭早已躍下了駝背避了開去,那五人立即催促駱駝快速奔去,轉過了前方的幾棟城堡一樣的山崗之後。
羅含煙與竹笛公子追了上來,林一孔坐上自己的馬,邊與他們一起追去邊喊:“我也毒了他們,扯平了!咱們三人中毒,他們五人,咱們佔便宜。”
羅含煙聽著又好氣又好笑,不睬他,與竹笛公子抓緊向那幾座奇形怪狀的山崗後追去,林一孔跟了上去。
三人轉到山崗之後,已然一片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或生命的痕跡。他們疑惑地四處搜索,丁紀元父子也到了,一起找。竹笛公子還在囑咐:“咱們要解藥,你們父子小心,別被他們毒到了。”
他們都下了馬,放開了繮繩,向四處搜索而去。
他們小心搜索,誰都沒有找到,於是又擴大了搜索範圍,仍然一無所獲,天色越來越暗,若不是有三人中毒,他們幾乎以爲剛纔出現了幻覺,眼前是極荒蠻的景像,怎麼也不像曾出現過爭戰的場面,連地上的駱駝蹄印也不見了蹤影,因爲已經被風吹過的沙給掩埋了。
可是此時,他們悲哀地發現自己帶來的坐騎也失蹤了!
說起風,他們此時才注意到,風力已經越來越大,夜幕已經來臨,除了影影綽綽的黑影,他們已經看不清什麼了,狂風大作,尖厲的呼嘯聲猶如恐怖的惡魔的嘶吼,一時之間,陰森的氣息在他們四周擴散開來,越來越濃的死亡氣息向他們襲來。
每一個周遭的影子都似一個晃動著襲來的惡鬼,那淒厲的聲音時大時小,彷彿來自地獄,令人毛骨悚然,霎時,恐懼從四面八方襲向他們每一個人,就連林一孔都被嚇住了,咕噥著罵了一聲:“孃的,真是見鬼了”。
大灰猴毛乍起,戰慄地縮在小猴的懷裡,小猴則大哭起來,嚷嚷道:“這簡直是魔鬼城,我不要在這裡,我要回去!”這哭聲更添了這鬼域的恐怖氣氛。
天上無月,沒有光亮,微弱的天光只夠看到彼此的影子。羅含煙顫抖著聲音道:“先不要找他們要解藥了,回去吧。”
竹笛公子摸索著握住她的手,沉著地答:“好,我們回去!”可他盡力穩住的聲音也竟帶著一絲顫抖。
另外幾人立即呼應,似都鬆了一口氣。他們立即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在這無月的夜,好像極難尋路,每個方向都矗立著幾個千奇百怪的山崗,像石像一樣俯視著他們,也阻擋著他們,那大風的呼嘯聲彷彿發自這些石像之口,石像好像是活的,阻擋著他們,詈罵著他們,斥吼著他們,恐嚇著他們。而他們無論如何就是走不出這石陣,溫度並不高的戈壁之夜,每個人都連急帶嚇地出了一身汗。
幾個人爲了不走失,都讓馬兒儘可能近地挨在一起走,有時又害怕那五人突然冒出來暗中傷害他們,真是高度緊張,連瞌睡都顧不得了。
尋了一夜,別說是人,就連馬都累得臥倒在了地上,又沒有吃過東西喝過水,人馬都乏到極點。那些黏土的雕像似乎刻意爲難他們,就像他們會移動一樣,時時阻擋著他們的出路。
小猴已經哭啞了嗓子,倒在丁紀元懷裡睡了過去,睡得很不安穩,總是發出恐懼的叫
聲,大灰也蔫蔫地縮在小猴身邊。幾個人就地坐下,反正已經走不動了,就算走得動也是白走,出不去。
“那五個人是怎麼出去的呢?”羅含煙無力地說。
“也許是他們引誘我們進入了迷陣,他們做了記號。”竹笛公子憂鬱地答。他已經感覺到了毒在體內發作,五臟六腑都絞痛起來,羅含煙與林一孔也是,他們三人縮成一團呻吟著,耗盡的體內的他們,如今已經無力承受中毒的苦痛了。
他們輪番到不遠處的石像後方便,不敢去遠,要能聽到其他人的聲音才行,怕找不回來。但是腹痛在加劇,最後連方便都沒了力氣,也沒有東西可出了。
他們也沒有精力問竹笛公子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了,包括對他身份的懷疑。現在首要的問題是能解毒,能出去。
黑暗中,丁紀元將小猴放在地上,摸索著一個個把他們的脈,不樂觀地說:“你們兩人都喝過羅含煙的血,而她吃了我秘製的唯一藥丸,你們本該百毒不侵的,但這毒不知是怎麼製成的,毒性極劇,超過了你們的抵抗能力。儘管如此,由於你們體內有抗毒的能力,所以到現在才毒發,若是換了旁人,早死得屍體都涼了,我不知道你們能挺到什麼時候。幸虧我跟洪亮沒湊過去。”
“就真的,沒辦法了嗎?我們三人,今天,就死在這裡了嗎?”竹笛公子額頭上冒著冷汗,咬著牙問。
“我目前束手無策。”丁紀元又抱起了小猴坐了下來,狂風依然怒吼著,這景像就像已經到了鬼門關。
“丁郎,麻煩你,如果能出得去,把我們的屍身,帶,帶回內地。”羅含煙忍著痛說。
“你別這麼說啊,我都還活著呢,你是好人,好人不會這麼快就死的。再說了,我是毒王,最懂解毒,有我在身邊,你就這麼被毒死了,讓我這個毒王臉往哪兒放?所以你不能死,等等吧,總會有辦法的。”
羅含煙已無力跟他爭辯,連哼的聲音都是一聲淺似一聲,竹笛公子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就這麼著,天漸漸亮了,風也住了,怪嘯聲也隨風而去。他們逐漸看清了自己身處的環境,丁紀元放下已經醒過來的小猴,讓他自己抱著大灰站起來,他則走出去四下了望,發現四下裡哪個方向遠遠近近都是數不清的黏土雕像,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應該是黑夜時越找越深入,進到這個迷陣中心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