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羽虹在石國朝堂之上出盡了洋相,正王及其他朝臣都看到過她的玉體,而且他們又沒幫過她,所以樑羽虹是不介意他們都去死的。
竹笛公子臉色鐵青,轉頭怒視著她,他的目光,霎時變得冰冷似刀:“你當真要跟我作對嗎?”他咬著牙說。
樑羽虹闔下濃密的長睫,遮住媚惑的眼眸,頓了一下,再緩緩擡起長睫,那雙含春帶俏的眼眸笑瑩瑩地看向竹笛公子,說不盡的媚惑妖嬈,說不出的明亮俏麗,明亮的眼波一圈一圈光波似地向外擴散,一瞬間,玄宗及朝臣被竹笛公子迷惑的心志全解了,想明白了實情後,他們震驚及憤怒,尤其是李林甫,氣得臉膛發(fā)綠,剛纔他似乎提議讓這個石景安回石國做正王,真是昏了頭了。
玄宗也臉上清白交錯,他居然聽從一個石國年輕人的吩咐,臉面何在?
此時竹笛公子被籠罩在樑羽虹的迷幻眼波中心,突然感覺到她的迷幻眼波強度大了很多,而且這真是他的剋星,居然能解他施於別人身上的迷幻術。竹笛公子努力運勁相抗,兩道眼波在兩人中間相持,忽前忽後,拉鋸一般。
躲在帷幕後的羅含煙咬著下脣,心急如焚,她知道此時此刻對竹笛公子來說多麼重要,他要救石國之人,幾乎要成功了,就在此時,樑羽虹出來攪局。
李林甫雖是不明白這一對俊男美女鬥雞似地相互瞪視是幹什麼,不過他對剛纔的情形很憤怒,於是向玄宗拱手道:“聖人,石景安與這妖女擾亂朝堂,大逆不道,不可輕易放過。”
玄宗目光一沉,朝高仙芝喝道:“右羽林大將軍高仙芝,命你帶右羽林軍,捉拿這一對大逆不道的妖人。”
“遵旨!”高仙芝立即步出朝堂召喚右羽林軍,沒一會兒,朝堂便被羽林軍包圍,高仙芝帶幾百人進入朝堂,氣勢洶洶朝竹笛公子與樑羽虹奔去。
兩人正當運功的緊要關頭,被這一打擾,幾乎吐血。羅含煙再也按捺不住,拔了鑌鐵刀,從藏身處躍出,直接跳至圈內,朝樑羽虹後背揮刀戳去,樑羽虹不得不回身抵擋,羅含煙分開兩人,拉著竹笛公子便向外跑。
高仙芝起身擋住,望著羅含煙,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他認出了羅含煙,但此時有再多的疑問也不好問。
羅含煙凝著他輕輕吐出:“高節(jié)使,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不該屠了石國,我收回對你的敬仰。放了
我們,否則你我便是敵人。”
“我們已經(jīng)有了不共戴天之仇!”竹笛公子突然出手,鑌鐵刀夾著凌厲的勁風從上迎頭砍去,他的憤怒與仇恨全在這一刀之中。羅含煙大吃一驚,正想出手阻止,畢竟他的鑌鐵刀極鋒利,怕高仙芝的劍抵擋不住。
高仙芝已然敏捷閃開,跳至一旁,從羽林軍圍上,幾十把武器齊向竹笛公子與羅含煙身上招呼。
一旁的樑羽虹已經(jīng)用排蕭中的銀針放倒了四周的羽林軍,隨後收了排蕭,刷地甩出鑲金披帛,纏在竹笛公子腰間,往起猛甩,竹笛公子凌空飛起,剛好避開了那幾十把武器。
在樑羽虹的拉送下,竹笛公子被甩至包圍圈外,自己則突然躍至龍案前,拿走了竹笛公子裝發(fā)光石的包裹,隨後也飛身跟進,並乘其不備,倏地使出迷幻眼波,首先就迷惑住了竹笛公子,既而迷惑住了周圍之人,一時之間,沒人再向他們發(fā)起進攻。
她這一番動作一氣呵成,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樑羽虹微笑地拍拍竹笛公子的臉,風情萬種:“乖,隨我走,咱們一起衝開門外的羽林軍。”
“好!”竹笛公子真的很聽話,與樑羽虹並肩向外衝去。羅含煙終於衝出了對自己的包圍圈,看到竹笛公子被樑羽虹勾走,臉色乍然變白,著急地喊著:“竹笛公子,你別走!”急忙向外便追。
哪知那兩人合作,威力無窮,頃刻間便衝出重圍揚長而去。羅含煙心急火燎地砍倒迎向自己的羽林軍,飛躍上屋檐,提氣直追。
高仙芝急令人張弓搭箭射向羅含煙,此時突然屋檐上冒出一位黑衣俊逸男子,他一手拿刀一手鐵臂,將射向羅含煙的箭均擊落在地,幫著羅含煙一起逃離。
羅含煙詫異:“林一孔,你怎麼來了?”
林一孔扯住她的衣袖邊跑邊說:“隨我來,我知道一處隱蔽的地方。”
羅含煙急道:“我要救竹笛公子。”
“他們已經(jīng)跑遠了,現(xiàn)在擺脫追兵要緊。”林一孔強拉著羅含煙拐進一處隱蔽的小路,羅含煙還不甘心地往後望,早就不見了竹笛公子與樑羽虹的身影。
林一孔邊跑邊說:“你一早就不在出租屋中,我聯(lián)想到今日高仙芝入朝,你一定去看究竟,我的職責是護你周全,怕你危險,我便將薩珊留在屋中,自己跟了來,還真的危險了。”他們邊說邊左彎右繞,最後隱沒在
一處叢林中。
等高仙芝帶人追出,三人早沒了影子。高仙芝回殿回覆,玄宗氣得臉色鐵青,斥責高仙芝:“高仙芝,你統(tǒng)領的羽林軍怎麼連三個人都抓不住?成何體統(tǒng)?一旦皇宮被圍,朕還能依仗這些禁軍嗎?”
高仙芝垂頭不答。李林甫奏道:“聖人,這也不全怪高仙芝與羽林軍,實在是這三人都非平凡之輩。那石景安是石國王子,一定有他過人之處,不然也沒有膽子直上朝堂來救人。那豔麗女子更不必說,來去迅疾自如,絕對是高手。”
“後來出現(xiàn)的女子臣認得,她叫羅含煙,也是個棘手人物。她曾擅闖臣府,連安節(jié)使所在的范陽也被她侵擾過,還在黃山立了江湖幫派。我不知道她爲何要到朝堂上來,但她能如此衆(zhòng)目標睽睽地隱匿在朝堂之內不被發(fā)現(xiàn),已足見她不同尋常。所以他們三人沒被抓到實屬正常,不怪右羽林大將軍高仙芝。最要緊的,還是石國之人不能留,這一切均應他們而起,留著夜長夢多,不如立即斬殺!”
太子心頭一窒,擡眸看向玄宗,玄宗顯然已被成功激怒,嗜血的殺氣在他眼裡凝聚,他驟然大喝:“來人,將那俱車鼻施夫婦一干人等斬於開遠門,通輯石景安、羅含煙、及那豔麗妖女!”
李林甫立即爽快應答:“遵旨!另外,居剛纔他們對話,那豔麗妖女似乎叫樑羽虹。”
開遠門外,一片悲慘景象,哭聲罵聲在一陣陣淒厲的叫聲之後停歇,一切歸於寂靜。天空中鵝毛般的大雪紛紛落下,漸漸覆蓋地上一片觸目驚心的殷紅,今年的冬天冷得出奇,彷彿要將世間一切都冰封住。
遠遠的一堵廢棄的牆後,羅含煙止不住地瑟瑟發(fā)抖,她的眼中含著驚恐、憤怒,那殘酷的畫片殘留在她的瞳眸中,令她手腳冰冷到?jīng)]有知覺。
她的心緊縮著,顫抖著,竹笛公子沒有看到這一場面,但即使以後聽說,也是無法接受的吧?這裡倒下了他至親的人們。
突然,她奔至一棵樹下哇哇狂吐。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平靜下來,拭拭嘴角,拉緊灌風的綠綾披袍,她緩緩轉過身來。
不期然的,她的視線撞進了一雙深沉的眼睛中。“太子?”羅含煙一驚,立即警覺,準備逃走。
“別跑,我不是你的敵人。”太子靜靜地說。
羅含煙放下提起的左腳,再次回眸看向太子,沒有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