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上朝的老臣們自不必說,個個喜氣洋洋,容光煥發,另一些大臣們則視線不住地往前方臺子上的三人臉上掃射,又偷偷看一眼站在他們頭裡的那居車鼻施父子。
林一孔、丁紀元站在人羣之中,他們主動要求來上朝,爲的是保護羅含煙。上次就發生了那樣的事,誰知道此次上朝又會有什麼不測的事發生呢?
關於那些軍隊突然之間轉變立場,向石景安效忠,大臣們已有耳聞,摸不透這裡邊有什麼玄機,難道石景安早就暗中動了手腳,策反了他們所有的軍隊而他們尚不知曉?大臣們頓時覺得石景安深不可測,不僅跌入天溝還能離奇生還,又能瞬息之間掌控了他們的軍隊,現在,他們背後已經沒有了勢力,心虛得不行。可是看看那居車鼻施父子,似乎沒有一點他們的慌張,這些大臣們不知何去何從了。
竹笛公子俊眸掃視了一眼全場,威嚴開口:“如今本王已收回了王權,各位當盡心竭力,輔佐我一起把石國治理好,不可再生事端,製造內部紛爭之事。”
支持那居車鼻施父子的大臣們嘴角微撇,有幾分不屑,他們把眼光瞄向那居車鼻施父子,看他們如何應對,但兩人很坦然,眉頭都沒皺一下。一位大臣忍不住了,不陰不陽地開口道:“一直以來,生事端的好像是王位上的陛下吧?本來我們石國好端端的,平靜得很。自打陛下一來石國,石國就亂了套了,這才幾天時間,寶座上的人換來換去,能沒有內部紛爭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他的一襲話立刻引起了他們同黨的共鳴,朝堂上吵嚷成一片:“是啊,原來我們石國好好的,你一來就又是軍隊廝殺又是換王,你是在禍害石國吧?”
“你早就離開了石國去了中原,已經不是石國人了,憑什麼要搶王位?”
“我們不是木頭,寶座上坐誰,我們就得認誰爲王啊?豈有此理!”
林一孔立即取下面罩,對著那些大發牢騷的大臣們怒吼一聲:“誰敢對陛下無禮!”朝堂立刻靜了下來,個個對他避之唯恐不及。雖則再不敢開言,但個個面露怒意。
那居車鼻施父子轉過頭來,遠恩嚴肅地對大家說:“請尊重陛下,誰再胡言亂語,我們父子絕不放過他。”他父親也揚聲道:“對,誰敢對陛下胡言亂語,我絕不答應。”
羣臣驚愕地將注意力集中到他們父子身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話竟是出自他們父子之口嗎?還是,他們父子受到了石景安的什麼致命脅迫?
副王擔憂地看向竹笛公子,羅含煙則似神遊天外,此時感覺有些異樣,這纔回過神來,四下掃視一眼,也看向了竹笛公子。
竹笛公子闔下眸,靜默了一會兒,再次擡起頭來時,已是面露和煦的笑容,眸中晶光一片,連旁邊的羅含煙都感覺到了他周圍磁場的變化。
竹笛公子的視線在整個朝堂晃過一圈,所以接觸了
他的視線的人均心臟一收,剛纔還是滿腹怒氣,似乎現在就春風拂面,他那晶亮的眼眸帶著麻醉人心的力量,也帶著深厚的暖意,漸漸融化了他們心中的冰層,並滋生出對這視線主人的無上敬意,甚而甘願爲他效力。
竹笛公子不開口,只是這麼一掃之間,羣臣已是爭先恐後地彎腰致歉:“陛下,請原諒我吧,陛下是先王之子,治理石國天經地義,我不該胡言亂語,此後,我將唯陛下之命是從。”
“對對,我發誓以後絕不再說此類言語,陛下說什麼我都會全力執行。”
“我從此只對陛下一人效忠,陛下吩咐吧,我會絕不打折扣地執行。”
突然之間,形勢逆轉,副王與羅含煙他們再次見證了這種詭異的事發生,都驚愕地看著下面,再看看竹笛公子,也沒看出什麼異常來。他們不明白,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如果有什麼,也是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啊?爲什麼他們都看不見?羅含煙猶爲驚訝,她一瞬不瞬地望著身邊的人,這個人,到底有多少是她不瞭解的?他們不是已經有了最親密的關係了嗎?爲什麼她還是看不透他?
竹笛公子最爲淡定,彷彿對羅含煙怪異的視線沒有知覺,他緩緩開口:“很好。目前我有一個絕密情報,哈賈吉已經回國,打算帶領兩萬大軍來攻打食國,就在一個月內,我們能準備的時間很少,必須提高效率。”
遠恩連連點頭:“對,這個情報很準確,哈賈吉親口跟我說了這事,要我到時裡應外合。”
竹笛公子瞳仁一緊,刷地甩給他一個冰刀眼神,冷聲道:“你勾結外敵入侵本國?”那俱車鼻施在兒子背上拍了一巴掌:“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
遠恩臉上晃過掙扎,冷汗涔涔滾落,結巴地說:“我,我錯了,我堅決不給他裡應外合。”
竹笛公子橫了他一眼,鎮定地對全體朝臣說:“時間緊迫,我們這裡派人到鄰近的康國求救,陳述厲害關係,希望他們能與我們聯合抵抗入侵。另外,遠恩,你既與哈賈吉聯合,就要給他錯誤的情報,讓他進入我們的包圍圈。”
他轉頭徵詢副王的意見:“副王,你看這樣可行?”
伊捺吐屯點點頭:“我也認爲應該聯合康國,大家休慼與共。”
竹笛公子再徵詢全體朝臣的意見,他們全都熱烈響應,且鬥志昂揚,遠恩更是拍著胸脯保證會讓哈賈吉上當。竹笛公子很滿意。
有一位老臣走了出來,他就是襖祠長老,自從神鳥雕像丟了以後,他天天跑到朝堂來纏著遠恩要,那居車鼻施父子被他磨的沒辦法,但就是拿不出來,因爲樑羽虹不見蹤影,叫他們上哪裡找她去呀?他此時再向新君提議還是要趕緊把那神鳥雕像找回來,這是襖祠中襖神的代表,否則不吉利,只怕出征不利。
大家又是一陣響應。竹笛公子微微一笑:“這個不勞大家操心,我們的人
已經找回了此物。丁大郎,麻煩你拿出來,交給襖祠長老吧。”
“是!”丁紀元從身上取出神鳥雕像,將它雙手遞給襖祠長老,襖祠長老翻來覆去地檢看,很完好,沒有一點損失,他激動地收好此雕像,向竹笛公子深鞠一躬,“這太好了,神鳥迴歸,我們再沒有什麼阻礙,襖神會保佑石國的。陛下,我要回襖祠將神鳥供起來,先行一步。”
竹笛公子點點頭:“去吧。”
“且慢!”一聲清脆的女音從後邊響起,大家驚愕地回頭看視,原來是身著白色貂裘的樑羽虹。
樑羽虹的媚眸直接掃向竹笛公子,他則深眸微瞇,胸膛有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起伏。
一絲慍怒爬上竹笛公子的冷魅俊顏,“你又來做什麼?”他寒聲問道。
“哼哼哼!”樑羽虹往前踱步,嘿嘿冷笑:“你們的人真的很厲害,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我身上偷東西,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過我,你認爲,我該不該來算這一筆帳呢?”
林一孔突然鬼魅般地掠至她身邊,將骷髏般的頭臉湊到她臉前,似笑非笑:“你這個女人好沒道理,這神鳥又不是你的,你怎麼比人家原失主還激動?偷了你又怎麼樣?難不成你還想要回去?看看能不能過我這一招。現在是隆冬季節,我的鬼府神功正可以事半功倍,咱們再來比。”
樑羽虹似乎很討厭這個惡鬼,倏地掠過他直接到了臺上,她心中明白一個道理,不能跟那些傢伙多耗時間,她的目標是竹笛公子,一直就是竹笛公子,況且,擒賊先擒王,就依這個道理,她也得直接乾脆地搞定竹笛公子。
樑羽虹扭著向竹笛公子面前妖嬈而去,邊嬌媚地說:“竹笛公子,我好佩服你,千軍萬馬地圍堵,你都沒死,跌下深坑你都能奇蹟生還,難道,你真的是神仙?讓我仔細看看,你的身體究竟是由什麼特殊材質構成的?”
她說的過程中,已急使迷幻眼波,絕不給對方留下反應的機會,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他。樑羽虹眸光流轉,萬種風情驟然施放,媚波急傳。
副王不小心接觸到了那媚波的光圈的邊緣,都是一陣猛烈心跳,心神恍惚。他暗道有鬼,忙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目不斜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下臺去。經歷了很多詭異的事後,他敏銳地感覺出這個排蕭仙子再次出來很難對付,不過他也相信石景安絕對有應對之方,就看他鎮定自若的樣子,就是胸有成竹的感覺。
果然,竹笛公子目光並不迴避,對她拋來的萬種風情全然接受,他的眸子一時變得無比晶亮,並帶著嘲諷的笑意,一張俊臉春風和煦,且又威嚴自生。
襖祠長老發現這排蕭仙子不像是注意到了自己,只要神鳥回來,其它的事都不是他的權責範圍,於是不管堂上正在發生什麼有趣的事亦或危險的事,他的不再有興趣,直接出門去襖祠,那裡纔是他的職責所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