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lǐng)頭人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他知道佟婧琬已經(jīng)猜出自己的身份,暗道這個女人不能久留。旋即匆匆走出院子,要去辦一件很急的事。
不久另一名男子走進了,請著佟婧琬進屋子裡休息,名爲休息,其實也是軟禁了。
佟婧琬大概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其實她一直被領(lǐng)頭的人抱著,在下階梯時她就已經(jīng)醒了,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想法,她一直沒有出聲。幾個人帶著她出了甬道時,她悄悄動了一下,恰好將手絹掉落在地。而臨頭人明明看見了自己的動作,他只是凝著眉,卻沒有停下拾起那個手絹。莫非他真的有完全的信心,相信這個地方?jīng)]有人能找得到?
佟婧琬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距離京城多遠,她猜不出現(xiàn)在自己所處的地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處在一個山腳下。她不敢確定自己在哪個山腳,但京城外郊只有一座山位山,再遠就是距離一千米的交山,這些人的腳程應該沒有那麼快,難道......自己現(xiàn)在就在位山?
佟婧琬蹙著眉,她從來不知道京城外的某個地方居然有一天地道通向位山的山底,是自己孤陋寡聞,還是萬俟琛自己從沒有看清過,他的心那麼大,居然連這麼隱秘的地方都找得到!那麼這個地方,他用來做什麼的呢?
剛剛在院子裡喝茶時,佟婧琬就品出那茶葉正是雨前龍井的味道,那是今年的貢茶,萬俟琛曾經(jīng)賜給過她,只是她不喜喝茶,喝過一次之後就放在了倉庫裡。今日卻在這裡喝到那茶,要麼說明不久前萬俟琛逗留過這裡,要麼這些人就是哪個大官養(yǎng)的侍衛(wèi),只是京城中除了她那個不中用的爹爹,應該也沒人有這種實力,不過僅限於曾經(jīng)的佟府,如今的佟府自保尚且不足。
她故意問領(lǐng)頭人關(guān)婕珍是否也被抓到了這兒來,領(lǐng)頭人卻證實了她的想法。加上之前佟婧琬就懷疑萬俟琛讓她去關(guān)府的目的,他是希望自己扯進這件事裡,難道他還在試探自己?這個男人,城府還真的是意想不到的深呢?佟婧琬寒芒外露,心中的恨意愈發(fā)蔓延。
佟婧琬想清了一切後,打算入睡,她有些累了,加上最近身子總是愈發(fā)嗜睡,再重要的事還是明天再想罷。她閉上眼睛,昏昏欲睡,卻聽見了隔壁屋子裡傳來的杯碟被打碎的聲音。
“放我出去!你們可知道本小姐是誰?”關(guān)婕珍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一天一夜了,除了有人來送飯菜外,她根本沒機會見到外面的光線。每次她打算偷襲送飯的人時,才知道自己引以爲傲的武功在這些可惡的人眼裡不過是小兒科!她有些害怕了,後悔自己爲何要離家出走,縱使是嫁給萬俟玨,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見不到陽光,飽受侮辱。說不定,京城現(xiàn)在已經(jīng)傳開了,說她關(guān)婕珍跟著情郎跑了,還會有更多更多難聽的話。當初佟婧環(huán)被山賊抓走後的流言她還記得,委屈地淚水就這麼順腮留下。
佟婧琬嘆了一口氣,終究是養(yǎng)在大戶人家的大小姐!她穿好衣服下了牀,打開房門冷靜地對看守自己的人道:“我去隔壁看看關(guān)小姐!”守衛(wèi)猶豫了一會兒,又看佟婧琬是個不會武功的女子,量她也沒有什麼大能耐,便打開了關(guān)婕珍房門的鎖。佟婧琬暗想是不是自己太聽話了,這些人竟然要拿鎖鎖住關(guān)婕珍,這姑娘到底是做了什麼事值得這麼被對待?佟婧琬若是知道,關(guān)婕珍來這裡短短一天一夜已經(jīng)打碎了五套茶杯,扔了三次送的飯菜,她絕對不會這麼可憐這個姑娘。
關(guān)婕珍正抱著自己的肩膀哭得我見猶憐,恍然看見一個容貌驚人的女子走進來,她身上的氣勢完全掩蓋了她柔弱的身子。關(guān)婕珍以爲她是抓自己的人,拿起手邊的茶杯就扔過來:“滾!我不想看見你們!”
佟婧琬眼看著那個杯子朝自己扔過來,卻沒辦法躲,關(guān)婕珍再不濟也是個練過武功的,手上的準頭自然不是她這個常人能想象的。已經(jīng)能想象到自己頭破血流,佟婧琬閉上眼不忍心看,一隻手迅速橫插過來,接住了那個茶杯,是守著關(guān)婕珍的守衛(wèi),他不屑地對著關(guān)婕珍努努嘴,對著佟婧婉憨厚地笑笑出去了。
“關(guān)小姐?我是佟婧環(huán)!”佟婧琬慢慢走過去,先表明自己的身份,她可是怕這個大小姐下一刻又會拿什麼東西扔自己,現(xiàn)在可沒有什麼人來英雄救美了。
關(guān)婕珍迅速擡頭期冀地看了一眼佟婧琬,又失望地低下頭:“是你抓我過來的?就因爲七王爺?”她自以爲是地以爲佟婧琬是因爲吃醋抓自己到這個荒蕪的地方,剛剛的守衛(wèi)還爲佟婧琬擋下自己的攻擊,她們分明就是一夥的。
佟婧琬啞然失笑,她搖搖頭:“你既然知道我佟婧環(huán),就該知道我做事從來都是光明磊落,不會因爲你跟七王爺要成婚就私自將你綁來。你該睜大眼睛看看,我也是被他們抓過來的!”
關(guān)婕珍繼續(xù)懷疑地盯著佟婧婉,好久才泄氣:“人人道佟婧環(huán)是個頂聰明的,如今你不也被抓過來了,我們倒是能死在一塊兒!”她自嘲地想起自己對萬俟琛的一腔愛戀,他卻將自己許給了七王爺,若是這次她能出去,定然會安心待嫁,決不再癡心妄想!
“我不會死,我保證,你也不會死!”佟婧琬胸有成竹,她捏起桌子上剩餘的一個杯子,笑道,“關(guān)小姐,凡事不要太悲觀,我佟婧環(huán)不信命,命只掌握在自己手上!”她站起來,笑著走出房門,留下關(guān)婕珍看著桌子上的杯子,沉思著。
佟婧琬也不知道自己和關(guān)婕珍說了些什麼,她只是想給那個吵鬧的關(guān)家大小姐一點樂觀的情緒,順帶讓她不要再浪費自己的睡覺時間,她打著哈欠走進房間裡。哈欠打了一半,她就發(fā)現(xiàn)房間裡有人。直到背後一雙手摟主她的腰,熟悉的懷抱才讓她安下心來:“是我!”
“你來了!”佟婧琬就這樣被萬俟玨擁在懷裡,她不用回頭看那人,心裡就是一片淡然?!拔襾砹?!”萬俟玨聞著熟悉的髮香,心中慶幸,還好她全身毫髮無傷,不然他的心會一直揪著。
“他的疑心太重!”佟婧琬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看來那個位置也讓他時刻害怕衆(zhòng)叛親離的感受!”萬俟玨摟在她腰間的手緊了些,佟婧琬自嘲,她倒是忘了身後的七王爺也是對皇位渴望的人。
“他這次將關(guān)婕珍抓來,隨後又抓了你。爲的就是引關(guān)將君懷疑,其實是你綁架了關(guān)婕珍,只因爲你吃醋,本王與他的女兒成親!”萬俟玨笑著用下巴摩擦佟婧琬的頭頂,一臉愜意。
佟婧琬一聲哼笑:“他不過是想試探我的忠心,然後當我衆(zhòng)叛親離時,拉住他伸向的一隻手。他以爲我會這麼快認輸嗎?我佟婧琬說過的話不會落空,笑到最後的一定是我!”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就順著他的意演一場戲?”萬俟玨放開佟婧琬,拉著她坐下,握住她漸漸發(fā)冷的手取暖。
佟婧琬心裡有了一絲暖意:“奉陪到底!”
“誰?”佟婧琬屋子門口傳來一聲粗獷的聲音,正是領(lǐng)頭的,他正想和看守佟婧琬的守衛(wèi)換班,耳力過人的他卻聽見了佟婧琬房間了聲音,出言喝道。
領(lǐng)頭的起初不敢進來,又怕佟婧琬出了什麼差錯,一腳踢開了門,卻看見佟婧琬只著裡衣坐在桌邊喝茶,他進了屋子四處觀望,卻沒有看見閒雜人等,懷疑地問佟婧婉:“佟姑娘,剛剛我聽見你房裡有點動靜!”
佟婧琬站起身,慢慢走到牀邊用被子擁住身子:“我不認爲這是你夜闖我屋子的藉口,我半夜渴了,只是想喝杯茶,就被你闖進來。我還待字閨中,你是打算向我求親嗎?”
領(lǐng)頭的氣急敗壞,上前掐住佟婧琬的脖子:“不要和我?;樱 彼袷窍氲搅耸颤N,慢慢鬆開了佟婧琬的脖子,準備走出去,臨走前回頭看著佟婧琬,嗤笑一聲:“我對你這個京城聲名狼藉的女人沒興趣。”
“正好,我對你這種不懂憐香惜玉五大三粗的人也沒興趣,所以不要半夜闖入我的房間吸引我的興趣!”佟婧琬伸出皓腕,請領(lǐng)頭的出去。
領(lǐng)頭的出去後,佟婧琬的下巴就被人擡住,只聽見那人氣急敗壞:“你的人是本王的,不要勾引其他男人!”他薄脣微啓,吻住佟婧琬的雙脣,細細啃咬。佟婧琬伸出手捶打著他的胸膛,卻被萬俟玨束縛住,一時無可奈何,只咬緊牙關(guān)不讓萬俟玨得逞。
萬俟玨久攻不下城門,腦袋後退,一雙桃花眼委屈地看著佟婧琬:“琬兒!”被佟婧琬一手撇開他處,冷冷道:“若不是爲了你,我何苦裝成聲名狼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