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邦還沉寂在喪子之痛中,無心應對佟婧琬的斥責。
一側的萬俟玨則突然攬住佟婧琬的雙肩,嘆道:“既然佟府容不下你,改明兒本王就上奏皇上,請他念在你治災有功的份上,在京城裡頭賞你一棟宅子,將你身邊的人一起過去安住。可好?”
佟婧琬的目光停留在佟安邦身上幾秒,隨即便沉重地點頭。
佟安邦心下一驚,趕忙道:“此事萬萬不可!環環,爹向你保證,一定還你孃親一個公道,此事萬萬不能驚動皇上!”
佟婧琬嘴角劃過一絲冷笑。佟安邦這纔剛剛被降了職,若是大院兒裡頭再鬧出什麼亂子來,皇上一個不開心,只怕他很難再官復原職。
“那爹爹要怎麼處理這事?”佟婧琬冷冷一挑眉,厲聲斥道,“冬兒她才十六歲,比女兒還要年小,當她醒來知道自己孩子都保不住了,你覺得她小小年紀能接受嗎?爹爹,你不讓王爺爲女兒的親人叫冤,那麼請問你要給我們怎樣的交代?”
“這……”佟安邦微微一震。
屋子裡頭,張太醫在爲冬兒做著簡單的包紮,邊包紮便囑咐道:“你腹中的孩子暫時沒什麼大礙,只是額頭磕破了少許,抹些雪蛤膏,過些時日就能癒合了?!?
冬兒朝著他緩緩一笑,“多謝張大人?!?
張太醫看著這個一臉欣喜的冬兒,欲言又止,只是最終化作一聲嘆息,喃喃自語:“這胎兒這才兩個月大,哪能保小不保大啊。方纔老夫不過隨意一說,想不到佟大人居然給的是那樣的答案……”
牀榻的冬兒一聽,心口一堵,死死咬著牙關,忍住了淚水。
張太醫見了趕忙安慰道:“孩子啊,你也別往心裡去。老夫在宮中給娘娘們看診,這些年什麼事情沒遇到過,你這些都算是小事,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是,大人的話,我記下了。”冬兒撇過頭去,“時候差不多了,大人可以出去想老爺覆命了。就說是奴婢無能,保不住老爺的骨肉!”
張太醫點點頭,收拾了器具,緩緩退了出去。
佟婧琬一見張太醫出來,趕忙迎上去,問道:“大夫,冬兒丫頭現在怎樣了?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張太醫望了一眼佟婧琬,目光又掃向她身邊的萬俟玨,爲難地搖搖頭道:“那孩子的體質本就不容易受孕,如今這情況只能是……哎,她剛剛睡下了,你們還是暫時不要打攪她了,只是她現在身子虛弱得很,若是一直這樣傷心抑鬱下去,恐怕……恐怕……”
“恐怕怎樣?”佟婧琬焦急問道。
佟安邦一聽,心中也緊張起來。
張太醫嘆了口氣道:“這丫頭的胎位本就不正,如今又是這麼一摔,更是將子宮壓迫,怕是日後都再難懷孕了?!?
“太醫,冬兒還是個孩子啊,不能就這樣剝奪她做母親的權利啊,你幫幫她,幫幫她好不?”佟婧琬一臉慌張模樣。
張太醫的目光在佟安邦身上掃了掃,道:“方纔老夫在給那冬兒丫頭診治的時候,聽到她一直念著佟大人,想必早就對大人您仰慕了,老夫以爲,若是此時佟大人能做出些取悅她的事情,興許她的心情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