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萬俟琛和佟婧璇密謀著如何讓佟婧璇當皇后時,佟婧琬還毫不知情,她因爲自責自己流產一事,所以每天更加爲萬俟琛出謀劃策,收復失地,拉攏人心,一切對於萬俟琛有益的事,她都願意去做,她日日忙著在御書房幫著萬俟琛批改奏摺,卻沒有想到萬俟琛竟然假託太后從旁側擊佟婧琬身份不足以做一國之母,即使是太后也沒想到佟婧琬竟然萬分相信萬俟琛,相信他對自己的承諾,若他爲王,他日必許她爲後。
萬俟琛終究是辜負了佟婧琬對自己的期望,當他從佟婧璇哪裡得治佟婧琬下藥打算毒害他和佟婧璇的孩子時,他憤怒了,下令廢后,他連她的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他對於皇儲的渴望超過了他與佟婧琬夫妻情分,他忘了佟婧琬從不屑於女人之間的鬥爭,他更忘了佟婧琬對他的愛。
可是佟婧琬卻不肯相信萬俟琛親手擬的聖旨,她還是叫著“阿琛”,希望那個叫阿琛的男人來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阿琛最終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他面無表情地挑斷了佟婧琬的手腳筋,刺瞎了佟婧琬的雙眸,狠辣無比,更是下令砍了佟婧琬的手足,日日夜夜困在甕中,不讓她死,卻也不讓她輕易地活。
當時自己就在慕琬宮的門縫中看著這一切呢,佟婧璇似乎入了魔怔,吃吃地笑起來,她想到當時萬俟琛當時的表情,有些害怕,又有些歡喜,畢竟那個男人是爲了自己才那般對佟婧琬呢,原來自己對於他比佟婧琬更重一些呢。
佟婧璇像喝醉了酒的酒徒,一路又癡又笑晃晃悠悠地出了未央宮,她打算去慕琬宮好好瞧瞧佟婧琬的鬼魂,她要告訴她,即使是死了,她佟婧琬也能耐她何?
一幕幕地回憶像翩躚地白點一點一點地呈現在佟婧璇的眼前,那日她爲了讓萬俟琛早日立自己爲後,謊稱自己懷孕,當時興奮的萬俟琛並沒有讓太醫來替佟婧璇把脈,就那麼相信了。她怕日後穿幫,便收買了佟婧琬身邊的宮女,設計給自己送了一碗沾了藏紅花汁的藥,又派人去找萬俟琛過來,讓收買過的御醫證明佟婧琬送的是一碗墮胎藥,而她因爲害怕藥對肚子裡的孩子有傷害,所以什麼都不敢喝,萬幸保住了肚子裡的孩子。萬俟琛對於子嗣一向最爲關心,從佟婧璇那裡知道了佟婧琬的所作所爲,不加思考就將佟婧琬送進了漫漫黑暗。
再後來,當盛怒的萬俟琛慢慢冷靜下來,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爲時,佟婧璇早已經被證明真的懷孕,讓萬俟琛即使是懷疑她也沒有證據。關於佟婧琬的事宮中就被下了禁令,任何人都不許提起,萬俟琛怕只要從任何一個人的口中說出佟婧琬,都會引起他心中無盡的內疚和當初武斷的決定,尤其是當他遇到疑難雜事,再無一人可以爲他排憂解難!
慕琬宮因爲中午的太陽的照射,沒有夜間的陰氣沉沉,除了它常年累計的灰塵,它竟多年未變,一如佟婧琬當初住在裡面時的場景。每一磚每一瓦,佟婧璇都似乎能回想起佟婧琬穿梭其中的身影,她用力踢著宮門,解盡最近的恐懼,停下來哈哈大笑,笑佟婧琬即使是死都是一個殘廢,笑自己贏得一切,名份和萬俟琛的寵愛,她笑著笑著,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遙遙地看著自己。
是的,那不是恍惚!佟婧璇揉揉眼睛,再看著那道白色的身影,身影像極了自己一直在嘲笑的人,佟婧琬!那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佟婧璇的眼睛也越瞪越大,突然她腦後一痛,無聲息地倒在了地上。她背後,佟婧琬拿著拳頭粗的木棍狠狠地打下來,踢踢地上沒有反應的佟婧璇。佟婧琬努努嘴角,不屑地對著對面的那人道:“我也沒覺得王爺你穿上女裝很像婧琬啊!”
那道白影竟是萬俟玨,他只是遠遠地站著,給佟婧璇一種錯覺,事實上,佟婧璇一進到慕琬宮時,就中了特製的迷煙,雖然不會讓她立刻倒下,卻會讓人出現幻覺,執念越深就會出現誰,現在看來佟婧璇的執念一直都是佟婧琬了!
“想不到這個佟婧璇竟然會主動來慕琬宮,當年你的事她一定出力不少!”萬俟玨和佟婧琬本來想著把萬俟琛引來,卻沒想到第一個來的竟然是佟婧璇,他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地踢了一腳佟婧璇,直把暈著的佟婧璇踢翻了身。
一道身影突然落下來,擋住了佟婧璇,跪在萬俟玨和佟婧琬面前:“師兄和三小姐放過璇兒吧!”是宇颯離,他雖然下定了決心不再幫著佟婧璇,卻做不到去幫著佟婧琬,對付自己心愛的女子,他只能一直護著佟婧璇,免她不受傷害。
“宇颯離!”萬俟玨咬牙切齒終於見到了宇颯離,他恨不得上前一拳打死宇颯離,同樣都是當年動情的師兄弟,他選擇放手佟婧琬,以爲萬俟琛會好好待她,卻沒想到自己的師弟,居然助紂爲虐、從中作梗,改了佟婧琬的命格,推波助帆地讓萬俟琛害了佟婧琬。
佟婧琬閃身擋住萬俟玨的攻擊,她搖搖頭示意萬俟玨不要輕舉妄動,隨後興味索然地問宇颯離:“我爲何要聽你的?”她閒閒地看了一眼宇颯離,等著對方的決心。
“我......”宇颯離愛戀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佟婧璇,一臉堅定地看著佟婧琬,“我知道師兄曾經是太子,如今與佟姑娘合作一定是爲了重奪皇位,我願意盡我所能幫著你們!”
佟婧琬嗤笑:“你就那麼確定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就像你所說,你知道我們的秘密,你覺得我們今日還會讓你活著離開這裡嗎?”
宇颯離驚訝地擡頭看著風輕雲淡地佟婧琬,再看一眼萬俟玨,沒想到他指指佟婧琬,示意自己不做主,佟婧琬說什麼自己便會做什麼。
“當然,我也不是那麼的不盡人情!”佟婧琬的臉色說變就變,至少現在她看上去一臉溫和,“既然你想爲我所用,那就親手將這顆毒藥喂進佟婧璇的口中,只要你能證明你的決心,我自會把解藥給佟婧璇!”
宇颯離當然不肯,他顫抖著手將解藥送到佟婧璇的口邊,在佟婧琬不注意間手掌一個翻轉,毒藥儼然已經到了他的袖中,他假意喂佟婧璇吃下,然後痛心地看著佟婧琬。
萬俟玨自然看不得他這般弄虛作假,好心地提醒道:“師弟,環環給你的那顆毒藥毒性很大,人一吃下去就會四腐五臟都絞痛無比,痛苦不堪!只是這毒藥有個弱點,就是不能與布料混在一起,否則就會將布料腐蝕變黑,所以環環一直都是用瓷瓶裝著的。”
宇颯離聞言立刻去看自己的衣袖,的確,他的衣袖處已經開始冒煙,變黑且開始腐蝕一個大洞,他額頭冒出冷汗,不敢擡頭去看佟婧琬的臉色,心裡更是恨透了萬俟琛的好意!
佟婧琬輕笑一聲:“浪費我這麼一顆好藥!宇颯離,你的決心也不過如此!”她手中突然出現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輕落落地往佟婧璇的方向過來。
“等一下!”宇颯離迫不及待地出聲,“我自作主張毀了佟姑娘的 藥,是我的錯,與璇兒無關,要殺要剮,你衝著我來!”
“可是,”佟婧琬慢條斯理地說,“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爲何要殺你?我要對付的永遠只是佟婧璇呢。”
宇颯離想衝上去砍了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無奈萬俟玨眼睛像鷹一般銳利地注視著他,害他無從下手:“那你要怎麼辦?你的毒藥被我毀了,也沒有毒藥再餵給璇兒了吧。”
下一刻,佟婧琬洋洋得意地聲音響在他耳邊:“可是呢,我這人平常就是喜歡帶一堆毒藥放在身邊,看誰不爽就藥倒誰。不巧得很,今天也不止帶了一顆!”
宇颯離捏住手心,忍住不要出手打傷佟婧琬的臉,他親眼看見佟婧琬從袖子裡、荷包裡拿出不同的瓶瓶罐罐,嘴裡唸叨著:“不行,這個效果不好,這個毒性不大!對了......”佟婧琬拖長的聲調揪著宇颯離的心,他緊緊定盯著佟婧琬的每一個動作。
“就這個吧!十五天發作一次,一次疼上一天!”佟婧琬美麗柔弱的臉上突然綻開狠毒的笑,當然這是宇颯離看見的佟婧琬,事實上,佟婧琬只是嘴角一抹淡笑,捏著毒藥就那麼看著宇颯離。
宇颯離顫抖抖地接過毒藥,有了第一次的教訓,他自然不敢再次當著萬俟玨的面藏藥,除非他想眼睜睜地看著佟婧璇死在佟婧琬的匕首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吞下去,宇颯離吞吞口水,打算英雄就義,卻在下一刻聽見自己的好師兄和佟婧琬之間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