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爲自己的女兒被許給了七王爺,佟婧環一怒之下,退了七王爺的婚,莫非她今日是來挑刺的?關飛只覺得腦殼生疼,眼下這種情況若是佟婧環知道了,指不定會鬧成什麼樣呢。
可是把人晾著,尤其還是一個比自己官位高的一品殿閣大學士,這又實在是於理不合!關飛看著佟婧琬,爲難地問:“不知佟大人爲何而來?”
“關將軍身體抱恙,皇上擔心,本官略懂岐黃之術,所以......”關飛的糾結佟婧琬看在眼裡,難道關婕珍這麼膽大包天,逃婚了?
“實在是有勞七王爺和佟大人了!下官只是昨天練功之時不小心傷了腰,卻不想讓皇上擔心了!”關飛額頭上虛汗冒出,也不敢讓萬俟玨和佟婧琬久站門外,“二位請!”
萬俟玨倒也不客氣,擡腳就進了關府,與關飛寒暄:“將軍可要好好照顧自己!本王與令嬡的婚期將近,將軍要快些養好身子,與本王一起好好慶祝一番纔是!”
關飛下意識地瞧了一眼佟婧琬的臉色,見她並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表情,才堪堪放下心來,嘴裡應和著:“應該的,應該的!”
“關將軍!”佟婧琬突然說話,讓關飛措手不及,他停在當場臉色複雜地看著佟婧琬,佟婧環一介庶女,卻成爲了本朝首位女官,位居一品,雖然她表面是風平浪靜,但關飛知道,她其實是一條伺機而動的蛇,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的獵物。她的鋒芒在太子被殺一案和嫡母柳素琴刺殺公主一事就已經畢露,她不在乎對方是誰,哪怕是最親近的親人都會成爲她腳下的墊腳石。如今的佟府不就是這樣嗎?傷痕累累,可是佟婧環卻選擇和佟府一刀兩斷,另立門戶!這樣的舉動,這樣的智慧,他關飛是崇拜的,只是如今因爲自己的女兒惹上這麼一個人物,縱使他不想與佟婧琬爲敵,如今是不是也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佟婧琬看到對方不安的神色,就知道他想太多了,她只是單純想告訴他:“本官不便久留,若關將軍只是腰傷,最近都不要再練功,不要使力,好好休息就可以了。”關飛只覺得自己虛驚一場,他堪堪地笑出來:“多謝佟大人關心!臣小事一件,卻讓佟大人白跑一趟!”
“如此,本官就先回去了!”佟婧琬想著早些回去找到這幾日嗜睡的毛病,也不想和關飛繼續囉嗦,更不想進關府的大門,她不可能心裡不介意的,萬俟玨要娶關婕珍,關婕珍就算是逃婚了,她也不想留下被關飛利用幫他找女兒。
“佟大人!”佟婧琬轉身瞬間,關飛腦子裡百轉千回,佟婧環一向聰明,若是她能幫助自己,珍兒一定能早些找到,他掙扎著留下佟婧琬,“佟大人留步!”
佟婧琬只當沒聽見,拉著書萱的手就要離開,卻不想一直沉默地萬俟玨一個空中旋轉就到了佟婧琬的前面,伸出手攔住佟婧琬,一臉笑意:“佟大人,關將軍留你呢?!睍嫦乱庾R就要對萬俟玨出手,被佟婧琬攔住,狠狠瞪了一眼萬俟玨,她轉身,臉上已經沒有剛剛虛僞的笑,挑眉看著關飛:“關將軍還有何事?”
關飛一面驚恐佟婧琬的臉色轉變之快,一邊後悔自己叫住佟婧琬,老臉一時有些尷尬:“下官求佟大人幫下官一個忙!”
“婧環只懂一些治病的法子,關將軍的腰傷婧環還是有些辦法的。除此之外,婧環只是一介女子,幫不得關將軍什麼忙!再說,七王爺還在這裡,關將軍爲何不找他?”佟婧琬拒絕幫忙,她本不是熱心之人,吃了上輩子一個虧之後,她可不會再幫著一些人皮獸心的人。
萬俟玨聽著佟婧琬的推辭,也忙著秀孝心:“關將軍,本王很快與你便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你也可以和本王說的?!?
關飛搖搖頭,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掀袍跪下:“下官聽說七王爺和佟大人都是頂聰明的人,所以今日也只能斗膽請兩位幫忙!若兩位不答應,老臣怕是隻能等死了?!?
萬俟玨像是嚇了一跳,扶著關飛:“關將軍,不日之後您就是本王的岳丈!本王當不起您這一跪!”關飛不肯起來,低著頭懇切道:“王爺,小女是失蹤了!”
果然,關婕珍逃婚了!佟婧琬有些無奈,自己應該走得更快的,不對,她今日就不該答應萬俟琛來關府,這趟渾水若是自己澄清了還好,若不是不能,只怕她頭一個就會被懷疑成吃醋將關婕珍給綁架了。
關飛知道自己的女兒是逃婚了,只是萬俟玨就在他的面前,他怎麼也不可能說出這種話,只拿捏著取一些重要的話的講:“小女昨日在家中失蹤,下官遍尋很久都找不到她。她與七王爺的婚期將近,這個節骨眼上失蹤老臣也是始料未及!”若是一個正常人想到關婕珍失蹤一定是懷疑佟婧琬,畢竟佟婧琬是因爲關婕珍要給萬俟玨做側妃,才與萬俟玨退婚,因此她很有可能心下憤恨,意圖對關婕珍不軌!
可是關飛卻是看見了自己女兒留下的書信,上面清清楚楚地交待自己不肯能嫁給七王爺,所以關飛怎麼也不可能懷疑佟婧琬,此刻他老臉通紅,跪在地上,等著佟婧琬的恢復。
佟婧琬看向萬俟玨,無言地笑:看來關家小姐,並不願意嫁給七王爺你呢。萬俟玨回以燦爛地笑,同樣用眼睛回覆佟婧琬:琬兒很開心?佟婧琬避開萬俟玨的眼神,心裡的確有些高興的。
“關將軍,府中守衛不多,怪不得賊人能入府將關小姐帶走!”佟婧琬沒說自己答應,她顧左右而言他,卻讓關飛有了希望,她擡起頭一臉恭敬:“府中守衛衆多,只是今日全都被下官派出去找珍兒了!”珍兒的書信上明明寫著自己會回軍營,只是他沿著往軍營的路一直找,卻沒有半點珍兒的消息,府中的守衛都派了出去,到現在還沒有人回來回報。
佟婧琬點點頭,上前一步扶起關飛:“關將軍帶路,婧環去看看賊人帶走關小姐的地方!”關飛不由慶幸自己早早將珍兒的書信焚燒了,不然此刻自己的謊還真圓不下去。
“依著關將軍所言,關小姐是在家中失蹤,那麼關府守衛衆多,來人既然能避開,沒有一絲動靜地帶走關小姐。恐怕他要麼是府裡的人,要麼就是關小姐自願跟著走的!”萬俟玨突然插嘴,他收斂了自己對關飛的笑意,尤其是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眼中的寒芒直直射向關飛。
不愧是皇家的人,萬俟玨身上的氣勢實在是逼人。但他剛剛的最後一句話,分明就是懷疑關婕珍是跟著他人私奔離開,關飛不允許自己女兒的名聲被回,緊張地答道:“不可能!”
“關將軍,是覺得不可能是關府的人還是覺得不可能是關小姐自願跟著賊人走的?”萬俟玨不肯放鬆,本來婚期將近是件開心的事,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新娘失蹤了!他的臉色臭臭的,關飛一時被壓住聲音,很久才小聲說道:“定然是熟悉我府中守衛作息是件的人乾的,小女定然是被他要挾了!”他用了兩個定然,不知道是在強調此事,還是在逼自己認爲關婕珍只是離家出走,一定不是與人私通。只是被萬俟玨一說,連他自己也有些糊塗了。
“七王爺,關將軍,兩位如今還是先不要糾結關小姐是否自願離開關府,只要我們找到她問一問便是!”佟婧琬打斷萬俟玨和關飛,強調道,“當務之急是找到關小姐!”
“還有!”佟婧琬看著關飛,臉上清冷,“關將軍,有些事情若是能說既不要瞞著,不然日後被拆穿,您和王爺的面子都過不去!你要是知道些什麼,現在還可以說出來!”
關飛震懾在佟婧琬的氣勢下,還有萬俟玨緊盯著自己的壓迫感,差點就要說出關婕珍是逃婚了,他定定神,一臉疑惑:“下官真的不知道!”斬釘截鐵地語氣讓佟婧琬心中嘆了一口氣,爲人父的,到底是爲了女兒的名聲還是爲了自己的官途呢?
“關將軍,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賊人衝著關小姐而來,我們現在不知道他的目的,偏現場還沒有任何線索,婧環實在是沒有任何頭緒!不如關將軍先派人到處找找,婧環要好好想想這件事,明天給您答覆?!辟℃虹胂虢袢找黄鹚坪跆珊希f俟琛今日似乎是有意讓自己來關府,莫非是他在算計著什麼,直覺告訴她,這件事一定與萬俟琛有關。
“這......”關飛也不能強留佟婧琬,“小女失蹤一事有關小女的清譽,佟大人可否幫下官保密?”他腆著一張臉求佟婧琬保密,只是忘了萬俟玨也在這裡,他哼了一聲,就走出關府。